第十二章 战者不卑亢
“所以说这个地方是为了让船更平稳，可是风帆为什么要做成这样？”奇卡达雅不停地向荀柏提问，这个大胡子此刻就想一个刚启蒙的学生一样对这艘船的所有都感到好奇。
荀柏倒也不觉得他烦，在飞绒村的时候他就需要教导那些孩子们战斗和猎鱼的技巧，早养成了良好的耐心。
只不过这边的人似乎念他的名字非常困难，在他看来很简单的两个音在这边人口中怎么也念不对，昨天柯米如此，今天奇卡达雅也这样。
和奇卡达雅这样的人打交道既轻松也不轻松，他很坦诚，没什么心机。但是在他熟悉的领域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常挑战解答者的所学所知。
从船厂出来，荀柏说道：“船，你拿去，而且这，船，不是我的，在这里用不到。”
“不是你的？”
荀柏磕磕巴巴地把遭遇海难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这个大胡子是惊呼连连。
“真没想到你竟然遭遇了章不幸的事情，不过我妈妈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将来一定会获得幸运的！”奇卡达雅捋了捋长长的胡子。
两人又聊了一会，对于奇卡达雅的问题荀柏知无不言，反正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秘密可言。
“大乌撒的事情我会留意的，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奇卡达雅拍着胸脯说，“当初要不是柯米乌撒哪有我的今天，对她我只有感恩。”
在柯米为这些劳动者提高了身份地位和生活质量之后便有不少人对她感恩戴德。奇卡达雅也是其中一人，曾经的他就是个磨刀匠，处在底层总是被战士们剥削。
像这样的还有很多，他们都是柯米的忠实支持者和潜在力量。
奇卡达雅又拍了拍荀柏的后背说：“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虽然我现在主要是管造船，以前的手艺可没落下！”
“谢谢。”
“你和族里那些战士们确实不一样，他们可不会道谢，就算我帮他们把事情做好了也不会。光凭这点，小哥，我相信你可以帮到大乌撒的！”
随后荀柏又去和阿姆洛聊了聊。和严谨的奇卡达雅不同，这个男人显得豪爽粗犷，明明是个老牧羊人却更像一个游侠。
相谈甚欢，毕竟荀柏救了他的孙女，所以从一开始阿姆洛就将他奉若上宾。而对于柯米的事情他的态度和奇卡达雅差不多，他们都有着类似的过往。
虽然谈的很好，但最后荀柏几乎是逃也似地从阿姆洛家里出来的。原因是他听闻荀柏尚未婚娶之后便想着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而且看那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真是令人畏惧的热情，荀柏回头看了一眼挥手的阿姆洛，打了个寒战。
三天后，荀柏来到战士们的营地。这是一片很大的校场，场地北方接近大平原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建筑，是斗技场。斗技场里始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荀柏不是很喜欢。
想要加入并成为的人必须在斗技场展示自己的力量，若是失败要么死亡要么成为新兵参加训练直到可以通过为止。
外乡人参与北齐部落的斗技是第一次，这个消息在部落里很快传开，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纷纷来到斗技场。有身份的人在高处看台位置，柯米就坐在最高位的椅子上。
“大乌撒，您是想让这个外乡人加入我的的队伍？他可信吗？”刚扎身着皮甲，严肃站立在柯米身边。
柯米轻笑一声：“那天这个外乡人要离开的时候我说我这里没办法给他提供帮助，于是他就决定做一些事情来交换离开的物资。”
“所以说他来斗技是自己的决定？”刚扎眯了一下眼睛。
柯米漫不经心地说道：“应该吧，或许乌容萨满为他提供了些建议？”
乌撒的态度让刚扎稍稍放松了点。
这时，安歌瓦来到看台大嗓门直接喊：“乌撒，为什么允许一个外乡人参与斗技？”
“有什么不好的吗？”柯米不动声色。
“可是我们的战士从来都是本族人！”
“你说这话会得罪那些加入我们的平原部族的战士们呢！”柯米轻笑一声，“自从我们开始接纳平原上的部族起就允许所有人参与斗技了。”
安歌瓦顿时噎住，他从柯米的话里挑不出毛病。
刚扎冷眼旁观，冷不丁插嘴一问：“您不在乎他将来一定会离开吗？这种人有忠诚可言吗？”
“正因为他一定会离开，所以至少在这里的时间为了他回家必须的那些物资肯定会表现出忠诚。”
安歌瓦冷笑道：“这种软弱的家伙，您居然相信他存在忠诚。”
对于安歌瓦的冷嘲热讽柯米反唇相讥：“比起见死不救之徒还是不那么软弱吧。”
安歌瓦正想反驳，下方传来了欢呼声。荀柏要挑战的人出场了，是博尔米。
“哈，是大姐，这小子死定了！”安歌瓦一拍椅子大声笑道。
荀柏注视着从正前方缓缓走来的女人，这就是他的对手了。博尔米和柯米很像，但是身材比起柯米要高大很多。
这里的人都比他高大，就算是被认为瘦弱的柯米也比荀柏高一些。而博尔米则足足比他高出两个头。荀柏在飞绒村已经是大个子了，在这里就像个小孩。
“你就是那个外乡的小子？”博尔米大咧咧地说道，“个子真够小的，来这里不怕死吗！”
荀柏微微一笑：“所以说我需要战胜的人是你？”
“哈哈哈哈哈！”场地内外都发出笑声，“听到了吗，这个人居然说‘战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博尔米嘲讽道：“你来这里之前没问过我是谁？外乡人都像你一样无谋吗？”
“狩猎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去问猎物的名字吧？”荀柏说的很慢，其实只是因为他这句话还说不熟练，却成功激怒了这里的人。
博尔米脸色一下就变了，那是极度愤怒的表情：“外乡人，你这是找死！”
荀柏轻轻摇头，抽出刀握住枪摆开架势。
看到荀柏手里的刀，博尔米眼前一亮突然道：“小子，要是你把那刀给我，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马。”
“没这个可能。”
“那不如以这把刀为赌注吧，你要是输了就把这把刀给我！”博尔米说。
荀柏依旧摇头：“这把刀对我来说很重要，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拿走，否则我不会将它拱手让人。”
“那你输了可就没命了。”
“那如果我赢了呢？”荀柏问。
“哈，怎么可能！”
看台上，柯米突然皱起眉：“我不记得斗技可以加入赌注。”
“赌一赌不是更好看嘛，更何况那只是个外乡人，大乌撒您还在乎他那一条命？”安歌瓦笑着说。
柯米心中愤怒，又对荀柏担忧不已，但面上却没露出端倪，依旧平静。“无妨，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安歌瓦看着下方露出兴奋残忍的笑，刚扎面无表情。
“我赢了，怎么办？”荀柏盯着博尔米，“难道你们部落，是一群，怕输的家伙？”
博尔米黑着脸：“要是你赢了，随你怎么处置，我不会有一丝怨言。”
“你说的？”
“战士言出必践！”
荀柏把梁成的刀归鞘，然后扔到看台上对着柯米说：“北齐部落的乌撒大人，若是我死了便将刀赠予这位战士。”
博尔米也朝着柯米说：“乌撒，请见证这场对决！”
一场斗技变成了赌斗，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乌撒，看她会作何反应。
柯米深吸一口气，尽管她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但是她绝不能露出异样。她双手抱住刀，高声道：“我，柯米·安萨瓦隆，北齐乌撒，见证这场神圣的对决！”
气氛燃烧起来，周围观战的人发出狂热而整齐的吼声，残酷的战斗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的就是这片大地上的先民们与自然搏杀的热血。
“你为什么不用那把刀？”博尔米问。
荀柏道：“你赢不过，那把刀，既然已经要赌，就必须，公平。”
博尔米愤然挥舞战斧，道：“你看不起我？”
“我尊重赌局。”荀柏抽出自己猎鱼的骨刀，摆出猎鱼的架势，“而且，是你先看不起我。”
两人心中的愤怒都已经被点燃，荀柏不接受别人觊觎梁成的刀，博尔米认为这个外乡人是在瞧不起她。
“敲碎他的头！打断他的腿！撕碎他！”观战者挥舞双臂，欢呼着嘶吼着。
博尔米朝荀柏冲过去，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牛，每一步都溅起泥土。
荀柏亦不退缩，直直朝着博尔米冲过去，一如每一次狩猎。
（本章完）
荀柏倒也不觉得他烦，在飞绒村的时候他就需要教导那些孩子们战斗和猎鱼的技巧，早养成了良好的耐心。
只不过这边的人似乎念他的名字非常困难，在他看来很简单的两个音在这边人口中怎么也念不对，昨天柯米如此，今天奇卡达雅也这样。
和奇卡达雅这样的人打交道既轻松也不轻松，他很坦诚，没什么心机。但是在他熟悉的领域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常挑战解答者的所学所知。
从船厂出来，荀柏说道：“船，你拿去，而且这，船，不是我的，在这里用不到。”
“不是你的？”
荀柏磕磕巴巴地把遭遇海难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这个大胡子是惊呼连连。
“真没想到你竟然遭遇了章不幸的事情，不过我妈妈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将来一定会获得幸运的！”奇卡达雅捋了捋长长的胡子。
两人又聊了一会，对于奇卡达雅的问题荀柏知无不言，反正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秘密可言。
“大乌撒的事情我会留意的，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奇卡达雅拍着胸脯说，“当初要不是柯米乌撒哪有我的今天，对她我只有感恩。”
在柯米为这些劳动者提高了身份地位和生活质量之后便有不少人对她感恩戴德。奇卡达雅也是其中一人，曾经的他就是个磨刀匠，处在底层总是被战士们剥削。
像这样的还有很多，他们都是柯米的忠实支持者和潜在力量。
奇卡达雅又拍了拍荀柏的后背说：“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虽然我现在主要是管造船，以前的手艺可没落下！”
“谢谢。”
“你和族里那些战士们确实不一样，他们可不会道谢，就算我帮他们把事情做好了也不会。光凭这点，小哥，我相信你可以帮到大乌撒的！”
随后荀柏又去和阿姆洛聊了聊。和严谨的奇卡达雅不同，这个男人显得豪爽粗犷，明明是个老牧羊人却更像一个游侠。
相谈甚欢，毕竟荀柏救了他的孙女，所以从一开始阿姆洛就将他奉若上宾。而对于柯米的事情他的态度和奇卡达雅差不多，他们都有着类似的过往。
虽然谈的很好，但最后荀柏几乎是逃也似地从阿姆洛家里出来的。原因是他听闻荀柏尚未婚娶之后便想着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而且看那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真是令人畏惧的热情，荀柏回头看了一眼挥手的阿姆洛，打了个寒战。
三天后，荀柏来到战士们的营地。这是一片很大的校场，场地北方接近大平原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建筑，是斗技场。斗技场里始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荀柏不是很喜欢。
想要加入并成为的人必须在斗技场展示自己的力量，若是失败要么死亡要么成为新兵参加训练直到可以通过为止。
外乡人参与北齐部落的斗技是第一次，这个消息在部落里很快传开，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纷纷来到斗技场。有身份的人在高处看台位置，柯米就坐在最高位的椅子上。
“大乌撒，您是想让这个外乡人加入我的的队伍？他可信吗？”刚扎身着皮甲，严肃站立在柯米身边。
柯米轻笑一声：“那天这个外乡人要离开的时候我说我这里没办法给他提供帮助，于是他就决定做一些事情来交换离开的物资。”
“所以说他来斗技是自己的决定？”刚扎眯了一下眼睛。
柯米漫不经心地说道：“应该吧，或许乌容萨满为他提供了些建议？”
乌撒的态度让刚扎稍稍放松了点。
这时，安歌瓦来到看台大嗓门直接喊：“乌撒，为什么允许一个外乡人参与斗技？”
“有什么不好的吗？”柯米不动声色。
“可是我们的战士从来都是本族人！”
“你说这话会得罪那些加入我们的平原部族的战士们呢！”柯米轻笑一声，“自从我们开始接纳平原上的部族起就允许所有人参与斗技了。”
安歌瓦顿时噎住，他从柯米的话里挑不出毛病。
刚扎冷眼旁观，冷不丁插嘴一问：“您不在乎他将来一定会离开吗？这种人有忠诚可言吗？”
“正因为他一定会离开，所以至少在这里的时间为了他回家必须的那些物资肯定会表现出忠诚。”
安歌瓦冷笑道：“这种软弱的家伙，您居然相信他存在忠诚。”
对于安歌瓦的冷嘲热讽柯米反唇相讥：“比起见死不救之徒还是不那么软弱吧。”
安歌瓦正想反驳，下方传来了欢呼声。荀柏要挑战的人出场了，是博尔米。
“哈，是大姐，这小子死定了！”安歌瓦一拍椅子大声笑道。
荀柏注视着从正前方缓缓走来的女人，这就是他的对手了。博尔米和柯米很像，但是身材比起柯米要高大很多。
这里的人都比他高大，就算是被认为瘦弱的柯米也比荀柏高一些。而博尔米则足足比他高出两个头。荀柏在飞绒村已经是大个子了，在这里就像个小孩。
“你就是那个外乡的小子？”博尔米大咧咧地说道，“个子真够小的，来这里不怕死吗！”
荀柏微微一笑：“所以说我需要战胜的人是你？”
“哈哈哈哈哈！”场地内外都发出笑声，“听到了吗，这个人居然说‘战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博尔米嘲讽道：“你来这里之前没问过我是谁？外乡人都像你一样无谋吗？”
“狩猎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去问猎物的名字吧？”荀柏说的很慢，其实只是因为他这句话还说不熟练，却成功激怒了这里的人。
博尔米脸色一下就变了，那是极度愤怒的表情：“外乡人，你这是找死！”
荀柏轻轻摇头，抽出刀握住枪摆开架势。
看到荀柏手里的刀，博尔米眼前一亮突然道：“小子，要是你把那刀给我，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马。”
“没这个可能。”
“那不如以这把刀为赌注吧，你要是输了就把这把刀给我！”博尔米说。
荀柏依旧摇头：“这把刀对我来说很重要，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拿走，否则我不会将它拱手让人。”
“那你输了可就没命了。”
“那如果我赢了呢？”荀柏问。
“哈，怎么可能！”
看台上，柯米突然皱起眉：“我不记得斗技可以加入赌注。”
“赌一赌不是更好看嘛，更何况那只是个外乡人，大乌撒您还在乎他那一条命？”安歌瓦笑着说。
柯米心中愤怒，又对荀柏担忧不已，但面上却没露出端倪，依旧平静。“无妨，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安歌瓦看着下方露出兴奋残忍的笑，刚扎面无表情。
“我赢了，怎么办？”荀柏盯着博尔米，“难道你们部落，是一群，怕输的家伙？”
博尔米黑着脸：“要是你赢了，随你怎么处置，我不会有一丝怨言。”
“你说的？”
“战士言出必践！”
荀柏把梁成的刀归鞘，然后扔到看台上对着柯米说：“北齐部落的乌撒大人，若是我死了便将刀赠予这位战士。”
博尔米也朝着柯米说：“乌撒，请见证这场对决！”
一场斗技变成了赌斗，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乌撒，看她会作何反应。
柯米深吸一口气，尽管她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但是她绝不能露出异样。她双手抱住刀，高声道：“我，柯米·安萨瓦隆，北齐乌撒，见证这场神圣的对决！”
气氛燃烧起来，周围观战的人发出狂热而整齐的吼声，残酷的战斗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的就是这片大地上的先民们与自然搏杀的热血。
“你为什么不用那把刀？”博尔米问。
荀柏道：“你赢不过，那把刀，既然已经要赌，就必须，公平。”
博尔米愤然挥舞战斧，道：“你看不起我？”
“我尊重赌局。”荀柏抽出自己猎鱼的骨刀，摆出猎鱼的架势，“而且，是你先看不起我。”
两人心中的愤怒都已经被点燃，荀柏不接受别人觊觎梁成的刀，博尔米认为这个外乡人是在瞧不起她。
“敲碎他的头！打断他的腿！撕碎他！”观战者挥舞双臂，欢呼着嘶吼着。
博尔米朝荀柏冲过去，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牛，每一步都溅起泥土。
荀柏亦不退缩，直直朝着博尔米冲过去，一如每一次狩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