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葬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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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入画境,作剑录

    老掌门看到与柔并行的书生,终于笑道:“久闻画圣苏辰大名,今日一见,气度更胜江湖传言。”面对诸派长老掌门亦不卑不亢,气态平和的苏辰,面对老掌门时却是变得拘束恭谨,他行了一个晚辈礼,道:“晚辈苏辰见过赵掌门,贸然插手贵派内事,多有得罪。”老掌门摆了摆手,笑道:“能得画圣相助,老道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于你?”苏辰亦笑道:“如此最好。”他转头看向章枢承等人,复道:“诸位何不入座,心平气和谈上一谈?”众人面面相觑,老掌门道:“既然画圣开口,那老道便听你一言,坐下来谈一谈。”说罢,他自顾自来到方桌前坐定,剑山众人亦入座,章枢承面沉似水,他将断川收回剑匣,亦是入座,其余众人只好陆续坐定。

    一袭青衫的小师弟如一条青龙,于山川江岳上飞掠而过,惊起大片飞鸟走兽。他踏下的每一步都暗含惊人剑意,所过之处剑鸣若笙箫鼓乐。紧随其后的是修为最高的欧阳鹿与柳琅,再之后则是闇九与大师兄并驾齐驱,释藏在队伍最后步步生莲。看着眼前气势沉重更甚山河,奔行时若怒龙过江的小师弟,年岁甚高见识颇广的欧阳鹿心中不由升起阵阵惊叹。就在三日前,眼前的青衫少年修为不过刚过五境,内息虽然厚重绵长,却不可避免地有着虚浮混乱的感觉,不过短短三日,他的内息便已经变得笃实雄浑,对于内息的把控也如臂使指。

    他仍清晰记得,三日前从墨牢出来后,睁开额顶竖瞳看向远方的少年面容上毫不掩饰的狰狞杀意,他仍清晰记得,那一日那一道冲天而起的惊人罪业,他仍清晰记得,那自少年口中一字一句咬出的话语。他说:“我定灭五门三教满门。”亦是自那日起,山河录与化气决第一次相融共通,不再自成一体相互排斥,而是相互融汇,少年一身雄浑厚重的内息开始逐渐变得凝练,逐渐汇聚于丹田之中,勾画出一方由灵气组成的小天地。天地尚小,仅有一山一水,鸿蒙洞天悬于其上宛若曜日,原本游离于周身经脉的鸿蒙亦是融入天地中,收聚灵气,少年内息虽有削减,修为却是不减反增。

    一袭青衫的少年用了一天时间,将两份截然不同的功法糅合,去芜存精,余下一部内容可通天达道,直取天意的震世奇书,虽尚显粗糙,却已然有了通天之能。心有所悟的少年,以指作剑,在一方青石上刻下这篇惊世之作,书成之时,山河俱寂,天地骤暗,鬼神夜哭。一道青雷劈落,于青石上留下一行古篆繁书,上书。

    心中怒气郁气稍平的少年并未多做停留,信手将那一方青石弃置一旁后便再度踏上行程。少玄看了一眼那一方招来鬼神夜哭的青石,仅仅只是一瞥便已然牵动他的气机,内息顿时紊乱,甚至隐隐有崩溃的迹象。少玄面色一变,连忙按下心神,默念清心诀,方才压下那躁动不安的内息。其他人亦是或多或少看到了些刻于青石之上的文字,诸位皆是见多识广之人,一眼便能看出此文玄妙,只是再看时却是不由引动自身气机,内息皆是一阵紊乱。众人这才放弃窥探那近在咫尺的通天之途,不为别的,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会牵动自身,若是深探其间之秘,只怕数十年苦修的修为便将毁于一旦。此决之霸道,世间只怕无功法能与之相比。

    少年仅仅用了半日便将那初创的山河书剑录融会贯通,一身庞然内息经过鸿蒙洞天与丹田天地双重精粹,已经变得浓郁似水,只需再进一步,便能跨过那六境之门。只是少年几日前才刚刚晋升五境,便是那跨境之劫都尚未渡过,仅仅只是用欺天之法瞒过天道注视,若是在这种情形下再度跨境,两劫相加,少年纵然修为通天必然也只能殒殁于天罚之下。确如释藏所言,修为进境对于他们这般转生之人而言的确如吃饭喝水般轻松写意,对于他们而言并无瓶颈可言,若非少年唯恐进境过于迅速,剑势剑意剑心无法紧随修为脚步,此时的少年莫说六境将至,便是七境也应当踏入了。若非有那有如神助的一剑镇渊,少年必然不会贸然将山河录与化气决合二为一,而是继续循规蹈矩稳扎稳打。虽说他尚未摸透那一剑之上的玄妙剑意,却也并不遥远,以那一剑的惊人消耗,若少年修为继续停留在五境之上,莫说一剑,只怕半式便能够将他一身内息尽数耗尽。

    若要说起,穆年也并非一无所获,那一剑的剑意虽说难以再现,他也得到了其中的几分真意,用来精进山河剑尚显不足,提升那许久未曾提升的剑步却是有余。于是便有了那少年步步剑意,所过之处剑鸣若笙箫鼓乐的一幕。穆年几人皆是弃马奔行,那匹踏云性情通灵,少年吩咐几句后便由它自己离去,踏云只是喷了一个响鼻,随后便踏着清脆的蹄音离开了。自益州至杭州,归途漫漫,纵然几人皆非常人,横跨这数千里的路程仍然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即便日行千里两千里,想要在短期内赶到剑山却依旧是力有不逮。每一日少年皆会用罪瞳看一眼剑山,初,他一日看七次,皆是眉目狰狞,怒意滔滔;翌日,他日观三次,虽仍有怒容,却再无那狰狞景象;逾三日,他一日只看一次,面容上再无半分怒意;到第七日时,他竟是放缓速度,留心调养,而非一心赶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