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葬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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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九龙阁

    行至半道,饬被拦了下来。来者正是许久未见的小师妹,小师妹将饬拦了下来,劈头盖脸便问:“小师弟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去哪里了?”在这剑山之上,饬谁也不惧,唯独怕极了这性子活泼,有着一手好厨艺的小师妹。骤然被小师妹拦在半道,他已是心虚不已,再被这般一阵发问,他一身胆量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饬唯唯诺诺道:“小主人知晓剑山有难,命我星夜兼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剑山相助。至于小主人的去向,小的真的不知。”小师妹美目怒瞪,伸手指着饬的鼻子:“你!”想了半晌却不知该如何指责他,只得一甩手,道:“现在山上忙成这样,你怎么还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快去帮忙?”

    饬如蒙大赦,连声称是,脚底抹油跑了。在剑山上转悠了一阵,饬发觉众人皆是各自忙碌,无暇顾及他,自然也无人告诉他哪里需要帮忙,他想了想,决定去找那卜天算地的五师姐。

    五师姐今日并未多做卜算,只是小小算了两卦,便拿起一本棋谱细细研读。生死弈本就是棋道著作,对修行者的棋力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棋力越精湛,修行越迅速。只是生死弈并不仅仅只是棋道功法,它仅仅只是以棋道入,实则是一本惊天动地的卜算之术。它惊世之处并非其卜算之法多么精准,而在于它可与其他卜算之术相辅相成,极大增强卜算之术。五师姐所修玄武之卦本就是惊天之作,再佐以生死弈,五师姐甚至能借此一窥天机。正因生死弈需要修行者有极高棋力,故而近些时日五师姐都在学习棋道,此时恰遇到难处。

    饬来到门前,轻轻扣了扣门,道:“五师姐在吗?我是饬。”五师姐沉迷棋谱,并未理会。饬在门外呆立半晌却未得到半分回应,心中正思索不知为何五师姐不予以回应,却听到身后有人说到:“五师姐现在应当正在看书,想来没有大事是不会回应你的,直接推门而入就可以了。”饬回头一看,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岁的稚童,稚童看着饬,笑了笑:“好久不见了。”饬回忆片刻,恍然道:“你是毅。”小毅点了点头,走了几步来到门前,伸手推开门,率先踏进门内,饬犹豫再三,还是跟了进去。

    五师姐抬头看到来者,放下手中棋谱,问道:“什么事?”小毅说道:“九龙阁来人了,已在山门外,你说过九龙阁来人的话要告知与你。”五师姐点了点头,道:“知晓了。”小毅说道:“那我便去了,母亲大人已经先一步到了踏莲池,此时正在等我。”五师姐应道:“去罢。”小毅转身离去。

    五师姐看着留在原地的饬,问道:“何事?”饬看着五师姐眼中棋盘生灭,顿感心中压力倍增,他斟酌再斟酌,终于还是说道:“小师姐让我在山上帮忙,只是我不知应当作甚,特来请教。”五师姐说道:“如此,那你便在剑山上引一场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旱吧。”饬错愕,他问道:“剑山如今已是深陷危局,这样做岂不是内外交困?”五师姐难得解释了一番:“山上有小毅所引的九江水,皆引在到那十只山水坐缸中,故而山上不缺水用,山下则不同,缺水对于他们而言是极为麻烦之事。”饬说道:“可我只懂引来大旱,不懂如何收去大旱,一旦施展如此规模的大旱,纵然解了剑山之围,剑山三十年内都将滴水不见,这无疑乃是自毁前程。”五师姐道:“无妨,剑山有螭龙托庇,纵然大旱也无法持续太久。如今小毅生母同在,大旱只会持续半年左右。”饬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点头应下这差事。

    这一日,无论山上众人亦或是山下来犯者,皆有幸见到一副天地奇景,一条背生四翼,麟甲藏青,头顶有冠,身躯百丈的怪蛇腾飞而起,发出磐磐之声。一时间天地色变,江川断流,方圆百里云雾皆开,艳阳骄骄,地面干涸,植物干枯而死,百里内寸草不生,滴水不见。有人惊呼出声:“这是鸣蛇!”有人问道:“何谓鸣蛇?”那人道:“鸣蛇居鲜山,大体如蛇而背生四翼,其声磐磐,至则其邑大旱。只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鸣蛇,至少有八百年修为了。”

    饬第一次如此全力施为,见到效果如此卓绝,他亦是吓了一跳,他本只欲使剑山周遭三十里范围内大旱,如今范围达到百里,已是牵连到诸多无辜之人,只是事情已成,无力回天,只能祈祷山下那遭受无妄之灾的平民百姓多福耳。

    小毅正在踏莲池与螭龙柔交谈多年来的趣事,正赶上饬全力施为,大旱一瞬间席卷至踏莲池。柔素手轻挥,大片云雾自袖中弥漫而出,瞬息便将踏莲池笼罩其间,灾厄之力如撞南墙,寸步难进。柔问道:“为何剑山之上会有鸣蛇这般大厄之兽?”小毅道:“那是饬,穆年哥哥的宠物。”柔一怔,随即笑道:“也唯有他才敢饲养如此凶兽。”小毅抬头看向那大展神威后徐徐落下的饬,说道:“只怕这又是五师姐的手笔,当真是绝人后路之举。”柔轻声道:“曹家人性情多孤僻,更妄论如今曹家几近灭族,她性子如此也当是情有可原。”随后她似是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如今剑山人丁真是兴盛,比当年好了不少,只是怎么没见到穆年与少玄?”小毅答道:“穆年哥哥下山去了,没多久大师兄便下山寻穆年哥哥去了,据说是因为老掌门寿修无多。”柔问道:“掌门如今如何?”小毅叹道:“不过半年时日了。”柔不语。

    九龙阁来者乃是三位元老,除去已经先行一步至踏莲池休憩的柔,还有两位此时正在这剑山之上游玩。饶是见多识广如他们,骤然看到剑山如今巍巍气象之后亦是不由得发出阵阵惊叹,剑山如今灵蕴仅仅逊色于有着数千年传承的九龙阁半筹。却说这两位元老也非泛泛之辈,左手边那位身高近七尺,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男子名唤雠,修为达七境八重天,善使一对蝴蝶刀,数十年前在江湖上声名远播,直到近几年才销声匿迹。右手边那位身段曼妙,面容妩媚的女子名唤萩,修为七境五重天,善使双剑,一对长短剑曾斩杀数名修为几近八境的强者,且一身媚术出神入化,眼眸流转间尽是妖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