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葬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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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水镇

    少年拉着少女左拐右拐,不多时便到了那间门匾上写着“缘来酒楼”字样的小酒家。一年未来,这酒楼竟是翻新了一番,并且多盖了一层楼,空间上也扩大了一倍不止,看起来竟是宽敞亮堂了不少。少年牵着少女走了进去,径直走向掌柜,店家看到少年,眉头一挑,口中道:“这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小师弟不动声色挪了一个身位,左手在柜上划过,三枚古朴的钱币落在桌案上,他道:“住店,且先小憩片刻,要两碗冰豆腐,西南桌。”掌柜右手一拂,将钱币拢入袖中,说道:“客官随我来。”

    掌柜的吩咐了下去,随即便领着两人来到西南角的桌前,却说这桌位置确实甚为巧妙,带了几分移步换影的味道,入店的客人难以察觉此处还有一方小桌,坐在此处的客人却能够遍观全局,轻而易举将店内的情况揽入眼中。小师妹对阵势感官最为敏锐,一眼便看出了这桌案摆放的玄机,她看了一眼小师弟和那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店家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刚入座片刻,小二便拎着一壶清茶上来,摆下两盘小菜供两人解渴垫腹。又过了盏茶功夫,那带着丝丝凉意的冰豆腐便送了上来。

    吃过冰豆腐后,小师弟又吩咐店家备了些吃食送到房内,安顿好小师妹后,少年跟店家吩咐了几句,自他手中接过一张便签便出去了。这一去便是两天,回来时背后多了一个狭长的包裹,几乎有一人高,看起来沉重异常,却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接下来几日,少年便带着少女在这清水镇里闲逛,还顺便置办了不少东西,除了二三十套新衣裳准备带上山外,也顺道购置了几套文房墨宝,其中便有那青竹硬毫,生宣熟宣亦是买了一二十刀,还有诸如琴棋之类的东西,不一而足。小师妹看的一阵心疼:“小师弟,买这么多,会不会花了很多银子啊,这次我们下山才带了五两纹银……”少年说道:“无妨,银两管够。”然后解开腰间的一个古旧锦袋,里面竟放着两锭银元宝,算来足足有百两纹银,惊得小师妹叫出了声,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收声,小声问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少年说道:“前几日去见了一位老友,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些算是他的举手之劳。随便用,银两管够,无需节省。”

    听了少年解释,小师妹虽心中狐疑,却也还是安下心,她就怕小师弟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既然不是,那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几日时间,他们花了近两百纹银,置办的物什足足装了两辆平板车。小师妹也过足了瘾,开始想念山上的日子,整日念叨着要赶紧完成掌门爷爷的任务好上山去。

    民以食为天,却说这清水镇里头,倒真是有不少美食,例如此刻少年准备带少女去的那家名叫凤仪的客栈,便有四五种极为拿手的美食。其中尤以红烧狮子头和清河鱼头汤最为出名,往往令人流连忘返。此时已是午时,寻常人家均开始生火做饭,这凤仪客栈的客人也是迎来了每日的一个顶峰。不论是大官小官,还是那什么侠客剑客刀客,亦或是那行脚商人,大都喜欢在这落脚,点上些许食物,再上两壶酒,或坐在包厢之中,或在大堂中寻个位置坐下,饮酒吃肉之余还能听那些商人说说江湖上的事,倒也轻松自在。这凤仪客栈占地少说有四五百步宽,共有三层楼,一层是普通食馆,二楼乃是雅座,三楼便是住店了,住店还细分为天地玄黄四种档次,收费亦是顺次递减。

    少年带着少女找了个寻常角落的座位坐下,少女此时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还用胭脂仔细打扮了一番,本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更是光彩照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少女面皮薄,紧紧拽着小师弟的袖子,此番娇俏模样更是引来了不少看客的调笑,小师妹的脸更红了。小师弟淡淡看了四周一眼,虽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却是引得周围蓦然禁声,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意悄然升起,仿佛有一只洪荒猛兽正虎视眈眈要将他们猎杀吞食。少年微微眨了眨眼,人们只觉那股寒意稍纵即逝,当下连忙收回视线。小师妹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异常,坐下之后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四周的目光,殊不知周遭人早已不敢再多看一眼了。少年抬手唤来战战兢兢的小二,点了几道名菜,见小师妹依旧低着头,少年轻轻说道:“没事了,他们没在看你了,不信你抬头看看。”小师妹闻言抬头看了看,果真如此,便放下心,开始翘首期盼连小师弟都赞不绝口的美味佳肴。

    凤仪客栈的口碑当真不是吹出来的,不论是服务态度亦或是厨师技艺均是上佳,菜刚上,小师妹便彻底沦陷在美味之中无法自拔,少年会心一笑,眼里却是一闪而过一缕阴霾。恰此时,门外有马蹄声响,听声响,约莫有十数骑。少年皱眉,要知道这清水镇中有律令,不可在镇中纵马,那十数骑如此纵马可是犯了禁。正想着,马蹄声停在了客栈门口,少年正对门口,抬头便看到十多名身着道袍的青年高声谈笑着走了进来,衣衫上正绣着龙虎门的标志。少年眉头皱得更深了,额顶那缕黑芒一闪而过。十几人簇拥着为首的两个腰间佩剑的青年,直奔二楼雅座。此时为首的一人正巧瞥到正埋头对付眼前美食的小师妹,眼前一亮,竟推开众人走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