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得知死讯
第二个山鬼族信使双手捧着一个锦盒，低眉顺眼地走上殿来。
这株枫树精行事老道圆滑，进了狐族的地盘，没有和自己的同伴--第一位来的信使有丝毫的交流，只是恭敬地放下了锦盒，说道，“大王，小的奉族中长老之命，把此物奉给大王，归还狐族。现下东西已经送到，小的不敢多打搅大王，这就告退了。”
说着，向狐王作揖，见他没有反对，脚底抹油，溜了。只剩下瞠目结舌的前一个信使，呆呆地留在了宫殿里。
侍女把锦盒献给狐王，刚一入手，狐王就感到一丝不妙。
他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狐二月的头颅！
山鬼族长老用了秘法，保存他的头颅，是以整个头颅还是完好无损的。可是那冰冷的死气以及呆滞的眼珠，都诉说着一件事实，狐二月死了。
狐王大惊，愤怒地向旁边挥了一掌。掌风所及之处，都成了废墟，大殿里一时簌簌掉落灰尘。
正暗中挪动着，准备逃跑的山鬼族信使，不巧正被狐王的掌风扫中，一口血喷了出来，连眼睛也没来得及合上，当场殒命。
四周侍女侍卫吓得退后几层，只怕狐王接二连三的发泄会波及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狐王终于停了手，又捧起盒子里狐二月的头颅，咬牙切齿道，“狐儿，别怕，族长给你报仇！山鬼族也好，那个什么正月也好，一个都跑不了！”
他身边侍女侍卫哗啦啦跪倒了一片，都语气坚定地附和着狐王，发誓要为同族报仇。
狐王挥挥手，留下众人修缮整理被他折腾成一片废墟的大殿，自己携着装有狐二月头颅的锦盒，留下一句，“我去把狐儿安葬。”就没了踪影。
“大王真是重情重义！”几个小侍女从地上爬起来，眺望着早已不见的狐王的背影，忍不住满面红光地称赞道。
狐王的贴身侍卫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有心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只是抬手招呼剩下的人，“快点把大殿整理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狐王另一个隐秘的行宫里，埋着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可惜这张标志的面孔了。”狐王轻声叹息着，满眼温柔地看向狐二月的头颅。他的手拂过那尖尖的耳朵，光滑的额头，停在了细长的眼角处。
狐王的指尖幻化出了兽形，极尽温柔地做着最残忍的事：他把狐二月的眼珠挖了出来。
这本身是个令狐王自己也唾弃的癖好。他对于狐族的爱护之心不假，即使再喜欢收集眼珠，也不可能对自家小辈下手。因此，在他那挂着各种动物眼珠的宫殿里，唯独缺少了狐族的存在。
但是这一次，情况是不同的。一只小狐狸早在外面就被害死了，他拿到了狐族的尸体。
这只狐狸的长相相当令他惊艳，如果狐族就这样少了一件美丽的作品，就太遗憾了。
那神秘的玻璃球，就当做是最后一件它存在的证据。
狐王哼着小调，把一对漂亮的珠子收在了密室里，自在地关了门，将狐二月仅剩的身体埋在了门口的地下。
正月来到了南山。
她在路上且走且停，要不是想到将与二月狐狸在南山重逢，她简直要悠哉悠哉地把这当成旅途了。
南山不管是和她所在的主山顶，还是之前去过的东山相比，都很是不同。
它的地势更为平坦，依山傍水，气候温暖湿润，还有熏人的风。
狐族人太会挑地方了！正月在心里嘀咕，但是我也想要。
早在她接近南山之时，就有隐藏在草丛里的小狐狸站岗放哨，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又报告了狐王。
正月感受到了周围的视线，但是对方没出手的情况下，她又不想打破这难得的祥和。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别的动静，正月干脆自顾自走着，沿着若隐若现的水流，找到了一处温泉。
她在池边放下肩上扛着的刀，伸手解开衣襟，准备洗洗走来的一路风尘。
刚踏进池子里，暖意就从温热的泉水里散开，由腿部往上蔓延至全身。正月满意地喟叹了一声，踩着光滑的池底，整个人埋进水里。
这一汪泉水占了天然的优势，底下就是夸父山源源不尽的地热。这坚硬的石圈，被泉水泡得久了，棱角也磨去不少，更增添温润包容的气质。狐族人果然会享受，正月心想。
她撩起了一头长发，开始梳洗。正月抬手舀起一捧水，往自己身上浇着。一道道细细的水流缓缓滑过她的全身。热气使她的面颊染上了红晕，有晶莹的水珠粘在睫毛上，一颤一颤，仿佛欲飞的蝴蝶。
原本一路监视着正月动向的小狐狸哨兵傻眼了，这真是来闹事的吗？怎么刚来南山，还在温泉池里泡上了呢？这么放松，这么惬意……
小狐狸看着池里的人儿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靠在大树后小憩。没有刺眼的阳光，只是柔和的风儿，水润润地包裹着他全身。很快，他脑袋一点一点，打起了瞌睡。
“醒醒啦。”小狐狸是被人叫醒的，头上还有手掌温柔地在拍。
“嗯？”他迷惑地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眼前是个美人儿，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醒啦，带我走吧。”下一刻，眼前的美人儿就仿佛换了张面孔，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将冷冷的刀刃贴在了狐狸的脸上，温柔地催促道，“快点哦。”
小狐狸顿时一身冷汗，瞌睡早吓跑了。她哪是什么人畜无害的美人儿啊，这不分明是之前那个跑到南山来的女魔头嘛！
他浑身抖得像筛子，委屈巴巴地求正月先移开贴在脸上的刀。
正月挑眉，点点头，把刀收回了背后。
谁料那狐狸见状，撒腿就跑，想要趁这个机会逃走。正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玩味地看着小狐狸逃窜的背影，双手一抬，一条火龙缠了上去。
“啊！”小狐狸在原地蹦了起来，胡乱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嘴里大喊着，“好烫烫烫……”
可是，正月的火又哪里是这么好灭的呢？要不然，之前的狐二月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正月不慌不忙，一步步走上前，在离小狐狸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你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带路呢？”
小狐狸听着这柔柔弱弱的话语，只觉全身恶寒，自己遇上的完全是个魔鬼。他带着哭腔求饶，“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求求您……”
正月刚要开口，就被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你就是正月？”
这株枫树精行事老道圆滑，进了狐族的地盘，没有和自己的同伴--第一位来的信使有丝毫的交流，只是恭敬地放下了锦盒，说道，“大王，小的奉族中长老之命，把此物奉给大王，归还狐族。现下东西已经送到，小的不敢多打搅大王，这就告退了。”
说着，向狐王作揖，见他没有反对，脚底抹油，溜了。只剩下瞠目结舌的前一个信使，呆呆地留在了宫殿里。
侍女把锦盒献给狐王，刚一入手，狐王就感到一丝不妙。
他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狐二月的头颅！
山鬼族长老用了秘法，保存他的头颅，是以整个头颅还是完好无损的。可是那冰冷的死气以及呆滞的眼珠，都诉说着一件事实，狐二月死了。
狐王大惊，愤怒地向旁边挥了一掌。掌风所及之处，都成了废墟，大殿里一时簌簌掉落灰尘。
正暗中挪动着，准备逃跑的山鬼族信使，不巧正被狐王的掌风扫中，一口血喷了出来，连眼睛也没来得及合上，当场殒命。
四周侍女侍卫吓得退后几层，只怕狐王接二连三的发泄会波及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狐王终于停了手，又捧起盒子里狐二月的头颅，咬牙切齿道，“狐儿，别怕，族长给你报仇！山鬼族也好，那个什么正月也好，一个都跑不了！”
他身边侍女侍卫哗啦啦跪倒了一片，都语气坚定地附和着狐王，发誓要为同族报仇。
狐王挥挥手，留下众人修缮整理被他折腾成一片废墟的大殿，自己携着装有狐二月头颅的锦盒，留下一句，“我去把狐儿安葬。”就没了踪影。
“大王真是重情重义！”几个小侍女从地上爬起来，眺望着早已不见的狐王的背影，忍不住满面红光地称赞道。
狐王的贴身侍卫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有心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只是抬手招呼剩下的人，“快点把大殿整理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狐王另一个隐秘的行宫里，埋着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可惜这张标志的面孔了。”狐王轻声叹息着，满眼温柔地看向狐二月的头颅。他的手拂过那尖尖的耳朵，光滑的额头，停在了细长的眼角处。
狐王的指尖幻化出了兽形，极尽温柔地做着最残忍的事：他把狐二月的眼珠挖了出来。
这本身是个令狐王自己也唾弃的癖好。他对于狐族的爱护之心不假，即使再喜欢收集眼珠，也不可能对自家小辈下手。因此，在他那挂着各种动物眼珠的宫殿里，唯独缺少了狐族的存在。
但是这一次，情况是不同的。一只小狐狸早在外面就被害死了，他拿到了狐族的尸体。
这只狐狸的长相相当令他惊艳，如果狐族就这样少了一件美丽的作品，就太遗憾了。
那神秘的玻璃球，就当做是最后一件它存在的证据。
狐王哼着小调，把一对漂亮的珠子收在了密室里，自在地关了门，将狐二月仅剩的身体埋在了门口的地下。
正月来到了南山。
她在路上且走且停，要不是想到将与二月狐狸在南山重逢，她简直要悠哉悠哉地把这当成旅途了。
南山不管是和她所在的主山顶，还是之前去过的东山相比，都很是不同。
它的地势更为平坦，依山傍水，气候温暖湿润，还有熏人的风。
狐族人太会挑地方了！正月在心里嘀咕，但是我也想要。
早在她接近南山之时，就有隐藏在草丛里的小狐狸站岗放哨，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又报告了狐王。
正月感受到了周围的视线，但是对方没出手的情况下，她又不想打破这难得的祥和。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别的动静，正月干脆自顾自走着，沿着若隐若现的水流，找到了一处温泉。
她在池边放下肩上扛着的刀，伸手解开衣襟，准备洗洗走来的一路风尘。
刚踏进池子里，暖意就从温热的泉水里散开，由腿部往上蔓延至全身。正月满意地喟叹了一声，踩着光滑的池底，整个人埋进水里。
这一汪泉水占了天然的优势，底下就是夸父山源源不尽的地热。这坚硬的石圈，被泉水泡得久了，棱角也磨去不少，更增添温润包容的气质。狐族人果然会享受，正月心想。
她撩起了一头长发，开始梳洗。正月抬手舀起一捧水，往自己身上浇着。一道道细细的水流缓缓滑过她的全身。热气使她的面颊染上了红晕，有晶莹的水珠粘在睫毛上，一颤一颤，仿佛欲飞的蝴蝶。
原本一路监视着正月动向的小狐狸哨兵傻眼了，这真是来闹事的吗？怎么刚来南山，还在温泉池里泡上了呢？这么放松，这么惬意……
小狐狸看着池里的人儿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靠在大树后小憩。没有刺眼的阳光，只是柔和的风儿，水润润地包裹着他全身。很快，他脑袋一点一点，打起了瞌睡。
“醒醒啦。”小狐狸是被人叫醒的，头上还有手掌温柔地在拍。
“嗯？”他迷惑地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眼前是个美人儿，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醒啦，带我走吧。”下一刻，眼前的美人儿就仿佛换了张面孔，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将冷冷的刀刃贴在了狐狸的脸上，温柔地催促道，“快点哦。”
小狐狸顿时一身冷汗，瞌睡早吓跑了。她哪是什么人畜无害的美人儿啊，这不分明是之前那个跑到南山来的女魔头嘛！
他浑身抖得像筛子，委屈巴巴地求正月先移开贴在脸上的刀。
正月挑眉，点点头，把刀收回了背后。
谁料那狐狸见状，撒腿就跑，想要趁这个机会逃走。正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玩味地看着小狐狸逃窜的背影，双手一抬，一条火龙缠了上去。
“啊！”小狐狸在原地蹦了起来，胡乱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嘴里大喊着，“好烫烫烫……”
可是，正月的火又哪里是这么好灭的呢？要不然，之前的狐二月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正月不慌不忙，一步步走上前，在离小狐狸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你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带路呢？”
小狐狸听着这柔柔弱弱的话语，只觉全身恶寒，自己遇上的完全是个魔鬼。他带着哭腔求饶，“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求求您……”
正月刚要开口，就被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你就是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