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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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剑 五十二:友人心九变十化,岐山氏踏剑而来

    有了先前纪声药与纪琅邪的剑箭酣战,这场比试就略显得有些不上层次,温戾只手举着的剑鞘虽有些奇异,却只是躲闪防御,并没有拔剑进攻,纪霆单剑掌控雷电,一劈一道电火花,招式炫目也仅限于此,两人一攻一守数十回合,竟叫众人看得有些困意。

    “他为何不出手呢?”在场人大多这样想到,也许是在试探?还是在寻找机会?

    “嘶——”裘氏一边,裘楹正拧着眉看向台前,怀里抱着在酣睡的开明只狼,见着温戾一直闪避似乎局势不妙的样子,心底很是焦急。裘氏三公主虽不如另她两名掌上明珠般性气火爆,素日里只对走兽飞禽感兴趣,如今却对台上人露出了这般紧张态,自然引得他人注意。裘氏二公主裘瑛顿时来了兴趣,重新抖起精神,细细观察起台上二人,她倒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勾住了妹妹的心火。

    “唉,宁沾,他怎么老是在躲不出手啊?”姜婧她明面上虽常和温戾唱反调,心底实把他作为伙伴看待,现看到温戾被压着打,焦急地拉着身旁的宁沾问道。宁沾面色无常,心底也甚是焦急,脑内仔细一想,温戾虽说不是个行事莽撞之人,但也不善于忍气吞声,这纪霆开场便出言不逊,他不该只是处处忍让才是,除非……有人不让他出手。

    想至此,宁沾美目一转,望向东殿那面覆白纱的曼妙身影,旁人可能不知,宁沾自然知道她便是纪菁莪,见她面纱下两眼平淡,宁沾心头覆上一层疑云。

    “你为何不许他使用化剑?”陈狱细细看了会,实在忍不住问道。

    纪菁莪沉默半晌,出口却不是答案:“他真的是陈和安?”

    陈狱冷笑一声:“你心底早有定数,又何必再问我?”不知为何,他听得纪菁莪嘴里的“陈和安”三字,总有一种咬牙切齿之感,让他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意,脑内似乎有种声音一直在回荡,却听得很是模糊。

    纪菁莪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淡淡道:“他使不了化剑,那便由你来。”

    “什么?”陈狱闻言一愣,还在琢磨说话人的用意,只见纪菁莪上前两步,轻音缓缓在场内荡开:

    “东殿认输。”

    “啊?”

    全场哗然。

    “你什么意思!”陈狱面带怒容上前质问,却觉心头一阵冰冷,脚底发颤,一个不稳踉跄在地。纪菁莪微微俯下身,悄声却恶狠道,与先前判若两人:“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要你们都埋在这开零伏天。”

    “你,到底……”陈狱堪堪站稳,想运气抵抗,却发现四肢不得动弹,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纪菁莪冷冷道:“要怪,就怪你们学得化剑,夺了应属于我爹的位置。”

    “东殿当真弃权?”纪去尘起身问道,面容不是十分好看,自四殿大比各届以来,还第一次有这等情况发生,自然是很丢面子的事。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纪菁莪拱手拜礼。

    “那下一轮,便再派东殿一员上场。”纪去尘冷声喝道,剑里寒光蹦闪,青藤树竟直接被斩落一枝,伸手抓来一叶,念道:“西殿,宁沾。”

    “什么?”台上还在愣神的温戾顿时傻了,忙朝纪菁莪喊道:“我还没输呢!我还能打!”开什么玩笑,化剑被叮嘱不可使用,他方才只是在闪躲间思考到底要不要动用那神秘珠串,毕竟用一颗少一颗,岂料纪菁莪倒好,直接帮他弃权了,若此事这样结束也就罢了,下一场出阵的是宁沾,若是让陈狱上场,那可不妙啊。

    “下来!”纪菁莪喊道。

    “你……”温戾见事情无转回余地,索性也不再多费口舌,现在身在场上的是自己,由不得场外人多事,回头直接拔剑朝纪霆而去。

    剑一出鞘,便得一绿光闪,开零伏天内蓦然荡起三两春风,众人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舒爽之气,就连圆心处残破不堪的青藤树,也似乎重焕生机。

    “叶化剑!”心底早将纪菁莪的叮嘱抛诸脑后的温戾,一出招便是自己所会的绝对杀招,瑶山剑柄绿光一闪,横起一道剑波就要斩去。纪霆见状亦不敢松懈,举剑做了个法阵,但听雷声滚滚云渐来,真正的掌控雷电之势。

    台下人见场上风云突变,由起初的沉闷攻守便为强招互战,登时来了精神,就在众人皆以为结局会如先前的揭幕战一般时,意外发生了。

    “噗!”温戾大吐一口鲜血,手里剑柄猛地一颤,绿光渐隐,剑身粉碎,头晕目眩间,重重倒地。举众愕然。

    “这……”温戾恍惚着,竟因震惊而忘了胸口钻心地疼,只觉腰间一颤,忙伸手掏出那四色珠串,但见珠粒粉碎,一如瑶山剑柄,没了光泽。“怎么会?”他茫然间抬头,眼神掠过四周,正见南殿一人正痴痴作笑,那,正是昨夜出现的纪尧。

    “纪尧……”温戾咬牙站起,这才知道一切都是纪尧做的阴谋诡计,刚想前去讨个说法,突听头上雷鸣电闪,一道惊雷瞬时劈下。

    纪霆可不管温戾突然停招是何状况,既然选择了继续打,那便没有收手的余地,在关键时刻给予对手迎头痛击,亦是他时常惯用的手段。

    雷自有天罚之意,迎头劈下一击,若是仙体仙胎尚能抗上几下,而温戾不过是一只脚也未踏入修仙门的半吊子,离了瑶山剑柄,温戾背身接招,结果可想而知。

    轰然巨响,一人瞬出,剑波抵下其招,雷电四射,再缓缓隐没,待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个相貌非常的貌美女子,持剑站于温戾背后,面色冷艳,藏有些隐蔽的怒意。

    “宁沾……”温戾回头见到那熟悉的面容,难得笑了,唇齿间渗出红意,他刚来得及说出:“别和陈……”便脑内一昏,晕死过去。纪菁莪恰好出现,单手扶起温戾便往回走,丝毫没看宁沾一眼。

    宁沾也未上前去追,因为陈狱已挡在她身前,面色痛苦

    ,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渐渐转为木讷,胸口处落下一片枯叶,宁沾眼尖,心头大惊。

    那树叶……她太熟悉了,那年树妖乱席卷锦琅镇时,漫天飞舞的不是柳絮飞花,便是这种丑而烂的枯枝残叶,如今怎会出现于此?莫非……树妖乱与纪灵宗有关?

    越想越心慌,疑团也就越多,宁沾收拾好心神,温戾现在昏迷不醒落于纪菁莪之手,耽搁下去怕是凶多吉少,当务之急,便是解决掉看似无常,实则心神已遭掌控的陈狱。

    “东殿陈狱,请赐教。”“陈狱”拱手行礼,看上去十分有涵养,而宁沾却没礼尚往来,出剑直接来刺,速度颇快,剑气大震,仔细一听,似乎也有燕啸。

    “陈狱”反应显慢,直到左臂被斩出一道血丝才缓缓抬头,有些迟钝地笑了:“嘿嘿……”拔剑,剑身满是锈,擦过血沫,锈斑尽显,原是血痂,痂尽落,现了红锋,饮血蹈锋。

    “那剑是,失一手王放的血剑!”台下有见识的人惊声叫道。

    宁沾不敢大意,拉开距离,再挥出四六道金燕剑气,“陈狱”正值喂血,被剑气袭身显得十分烦躁,竟迎着锋芒走上前来。一步一血饮,再走两步,血印抖涌成一人像,血手挣出,厉鬼将行!

    纵使宁沾天赋异禀,但其体质殊弱,经不起久战,且修行来只与纪菁莪学了几招金燕剑法,手里剑也不是什么仙剑宝器而是普通练剑,鬼手一张便将其拍碎,那管你金燕银燕,在神鬼面前不过是掌下草芥。

    “宁沾,止他的血!”台下的纪声药哑声喊来,并丢去一根黄白状的药草,宁沾速速用金燕衔回,眼望着不远处仍自孜孜喂血的陈狱,心知此举已违了规矩,但事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三六九剑金燕开路,自己御剑横穿,想趁着厉鬼数量不多时,喂吃下药草。

    然而她实在是低估了厉鬼的实力,那可是连纪菁莪都觉得难缠的存在。一只红爪突然伸长,有半身人那般大,一爪便袭来,宁沾堪堪闪过,一个不慎,手里药草竟被勾落,弯身要去接,厉鬼再来一爪,直接将宁沾抓住,狠力一握缓缓收紧……

    纪灵宗上位人见了厉鬼之影便觉得事态不简单,却未立即出手阻止,现见着鬼影出了杀手方知出了事,纪去尘刚要拔剑上阵,突见一身影飞速而来,斩鬼手,救下宁沾两人稳稳落地。

    “你……”宁沾落地见着他的面容,愣住了,同样的相貌却正气凛然,不正是先前失去神智的陈狱么。

    “你先去休息。”“陈狱”冷冷说了句便蹬步上天,神态亦是不同寻常的冷漠,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无柄无鞘,有锐锋。

    再看向原先陈狱站立喂血的地方,不知何时换成了一诡异血影,正喜滋滋地割着身上的肉,没割下一块,周围厉鬼便大一分,强一分。

    “陈狱”持剑飞速斩去,怒喊道:“蛮族老鬼!岐山陈毓秀在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