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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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些时候不去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仅仅娶了一个妻子,还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一个心意相通的同伴。

    全琮感到很感激,上天待他过分宽厚,他要将这份宽厚回赠给他的蕴蕴。

    “蕴蕴,我一点也不后悔娶了你。”

    仍在思考城郊事宜的谢怡蕴,猛然听到这句话,从凝重中抬起头,不言而喻道“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如此。”

    全琮笑。

    如果他娶的是一般的贵女,依她们在闺阁中接受的教导,此刻绝对不会坦然接受一个丈夫直白的喜欢,纵然她们欢喜,也不会表现出来,可谢怡蕴不一样,她的感情坦坦荡荡,如果你说喜欢,恰巧她也喜欢,她会告诉你。

    全琮感受到了一股很安详的气氛,尽管他马上就要投身入朝堂风波中。

    谢怡蕴甫一回府,以为全琮还要修整一下,没想到朝服都没脱,就拿了一把被擦得锃亮的短剑出来,谢怡蕴一惊“你要耍刀了?”

    全琮点点头“不耍刀,怎么让人听话。”

    谢怡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力在一旁小声解释“二夫人,这是先皇赐给侯爷的短剑,二公子这是要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从各部门大人那里讨些便宜。”

    “全力,你皮子痒了吗?”全琮阴恻恻地问了一句。

    全力埋头不敢出声,见好就收。

    谢怡蕴却一下子明白了,虽然嘉庆帝在朝堂上说了,城郊之事交由全琮管,可如果要挖田修建,只怕六部每个部门都要走遍,全琮细细去磨,也能拿下来,可带刀去就简便得多了。

    直说干与不干,不干就上刀了。

    难怪听宣德侯府里的下人说,侯爷骂了全琮不下百次混犊子,可一次也没有改变过他行事的逻辑。

    有些人,说话是说不通的。

    “我去了,蕴蕴。”全琮前脚往大门口倾,谢怡蕴一把拉住他,“吃点东西垫垫。”伸手从丫鬟手里拿过来几个玫瑰饼,用汗巾包了,递在全琮手里。

    全琮心下一暖,歪着头对谢怡蕴说“会活着回来的。”

    别看全琮在谢怡蕴面前总是一副假不正经的样子,遇到真正的大事反倒很严肃,往府门外走时一个步子都没停,谢怡蕴现在都能感受到他走时,带过来的风。

    清清凉凉地停在脸颊表面,兀地微红。

    谢怡蕴很奇怪,存心撩拨,她反倒无动于衷,无意间做出来的一个动作,反倒能够让她久久无法忘怀。

    全琮很好,他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承担自己的责任。

    宣德侯府加诸在他身上的荣光,渐渐变成了他的行事准则,而他对权又是不贪恋的,饶是大房那位女主子如此荒唐,他也从未想过取而代之,继承候位。

    说起大房,谢怡蕴倒是记起了几件小事。

    最近外面不太平,京城女眷闭户谢人,几乎没有往外跑的,而柳溪倒是一反常态,隔三差五就去华福寺祈福,开始是当天去当天回,后来便索性露宿一两日了,听同去的婆子讲,大夫人很是砸了些钱,为了在边地的大公子很是点了些长明灯,彻夜守在佛前,让她们看了都很感动。

    谢怡蕴倒奇怪了,柳溪仗着全珣的喜爱为非作歹,也看不出有多喜爱全珣,竟然特地跑到寺庙里点长明灯。反常即妖,柳溪明目张胆,小心谨慎地遮掩什么。

    但那是大房的事,谢怡蕴也不想多管什么。

    府中却神奇地流传起一股言论,大体意思是,多亏了她嫁进来,才改变了宣德侯府的气运,大房也其乐融融了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宣德侯府里的仆人大多都是家生子,谢怡蕴都怀疑慧真的手段伸到了侯府了,故意散播些令人臆想飞飞的妖魔怪语,最后竟然从全力口中得知是全琮的意思。

    全力站在正房门口,与宣德侯府普遍下人不一样,他们对谢怡蕴敬,一是碍于身份,二是迫于全琮的威压,全力则是从始至终和他主子一个样儿,谢怡蕴说一,他决不说二。

    听了她和蕊珠儿的言论,在门外凑了一句“主母,二公子怕他们下面的人不懂事,吩咐了些大实话,您听听就行,信以为真,就当去个闷儿。”

    全琮那么狡诈的性格,打舆论战倒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全力这话术倒是惹人发笑,漂亮得很,既说了缘由,又巧妙地夸了自己主子在意的人,每个几年察言观色的能力,办不到这么轻易不留痕。

    “你多大了?”谢怡蕴之前只吩咐全力事情,说了之后他下去办,办得很妥帖,但从来没有一次想了解过他。

    全力也感觉诧异,但他学会了一项很重要的能力,缄默意味着避免犯错,但该说话时还得说话,嘴巴除了进食,还要发挥进食后补充给身体的能量,缓慢回答说“三七,今年二十一。”

    “真年轻。”谢怡蕴忍不住喟叹,在她上一世,这个年纪掌握了时间赋予给他们最好的东西,懂得一些事物,但仍无忧无虑。

    全力并不认可“主母,您说这句话不太恰当。”

    一个比二十一还小的人,以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他真年轻,咋一听,有点令人恐惧。

    谢怡蕴在谢府活得真的太恣意了,有一个上一世二十几岁的老灵魂,时常忘了自己是几岁孩子的躯壳,总爱教训人,年纪长了,也没变。

    尴尬地咳嗽几声,隐去那丝不对劲儿的氛围,岔开话题“你跟全琮多久了?”

    “二十年。”他想了想,敛眉沉目答道。

    家生子,谢怡蕴一下子在心里下了论断,而且还是宣德侯从小就挑选给全琮的影子,他的使命只有一个——从始至终为全琮而活,直到死去。

    “你后悔吗?”谢怡蕴问道。

    从小就陪伴在一个人身边,并且将继续这么下去。

    全力摇摇头“对于现在这一切,我已经感到很幸运。”

    “可是你没选择过另外一种人生。”谢怡蕴飞快截住他的话头,还有一层潜在意思没说,你从来没有选择过。

    “有些时候不去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全力停顿了一下,“况且我不认为在这个选择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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