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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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致命出租

    就像高天成和我。他跟我结婚了,我们在一起。前一秒我们还看似恩爱,但下一秒他问我,我回哪里?就像一个男人厌了身边逢场作戏的女人,然后问她该把她放在哪里方便,是地铁口还是出租车站。

    但阿东不理我,那背影只在灯下作短暂停留,然后继续朝前,他走路两肩高高低低,丑陋至极。我擦干眼泪跳起来,又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我有理由相信这哥儿俩一定是亲生的。

    不想开门处见到高天成,他不是说要出差吗?但他此际正一个人在喝酒,餐桌上有丰富的饭菜,见到我们并不意外,佣人过来招呼,说太太回来了?小高先生回来了?

    我这才知道这里佣人管阿东叫小高先生。

    去洗了手、换了衣服,出来吃饭,刚端起饭碗就有人打来电话,我一看,陌生号码,接起来。

    “梅小姐。”

    什么人还叫我梅小姐?

    我放下筷子,“您哪里?噢对了,是康------”

    我忽然间灵光一闪。

    “是是是。”那头说。我几乎像能看得见对方奋力点头。

    “苏太太------”

    “没太大关系,抢救回来了。”

    他云淡风清。

    “那就好!”不知为什么,我轻抚一下胸口。最近人死得太多,我实不愿意再看见那一个个被命运摆布的人最终都铩羽而归,臣服于命运之下。

    “明天抽时间我去看她。”

    “不用了,且得昏迷几天,等她清醒我通知你。你来也是白跑一趟。”

    “也不是。其实去看看也放心,毕竟那么大的年纪,我其实跟她女儿-----苏白曾经是同学。”

    “噢?”

    “是啊!”

    “我好像听苏白说起过你。”

    “是吗?没说我好话吧!大学里我们倒是不熟,还起过冲突。”

    竟然相谈甚欢。

    回到桌子前,见几个人都没动筷,我十分不好意思。

    “怎么都不吃?”

    高天成黑着一张脸不作声,阿东如出一辙。

    拜托,我不过讲了一通电话罢了,有必要每个人都摆脸色给我看吗?这种饭难免食之无味。我放下碗筷,“突然间想起约了万茜。”我说,“你们慢用。”

    然后逃命般离开,出门时想到楼下自己曾经的家里看一看,可手指却只按亮了一楼。出小区门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钟多一点,这个时候这个季节中国北方街头人迹寥寥,我伸手打了车。

    司机按下计价器。

    “去哪儿?”

    也是。

    去哪儿呢?

    我说了自己家的地址,随后又否认了自己“阿不”,又说了万茜家的地址,“不不不”,去哪儿呢?

    司机颓然放下双手,“到底去哪儿?”

    是啊!到底

    去哪儿?

    “你能不能?”我问,“帮我找一个人?”

    “一个人?”

    那司机回过头来,我见他长相着实猥琐。

    “算了。”我说。

    “大姐,跟老公吵架了吧!”

    他说。

    “没有。”车子再度启动,他不再问我想到哪儿,我本来漫无目的,有人替我作了决定更好,于是由他,想着到哪儿我想下的话就叫停。却不想他车上了二环,速度也跟着上来了。

    我心里一惊。

    “司机,这是要去哪儿?”

    那司机笑笑,“怕什么呀?这年头女人得会活着。”

    他头也不回,车身两侧迅速闪过灯影,一闪而逝。

    “司机,停车!停车。”

    我有些害怕。“再不停车我报警了?”

    我拿出电话来,好在我并没有坐在副驾驶。

    那人这才略微害怕,“玩不起还他妈扯这犊子。”他嘴里恨恨,“这时候能拐吗?拐回去也要等一会儿。”

    我不敢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抱着个电话,我不知道打给谁?万茜,但万茜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更何况我说不好现在的位置。

    但我还是打给万茜,我说万茜------

    只说出“万茜”两个字就开始哭起来,万茜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等下去找你,我现在正在一个出租车里,车牌号码是.............

    万茜问,说你到底怎么了?这么晚你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真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如果乖乖留在家里。

    “家?”

    我心里乱极了。可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家?

    那司机终于折回市区,我心里定不少。

    到了万茜家门口,我见万茜、阿东、还有许多人,那司机都吓堆了,远远停住车,然后说大姐,这车钱我今天不收了。

    我哪管得了这些,仓惶间开了车门往下跑。万茜和阿东奔过来,随后又一群人朝那司机的方向狂奔,那司机吊过车头就跑,不想旁边冲出一辆车来,我只听“轰”一声。

    司机被逼停了。

    高天成从车里走出来。

    司机被从驾驶楼里拖出来,阿东一拦我,说“走,嫂子。”

    我不知他将带我到哪里,我现在已不在乎自己将要被带到哪里。但我仍旧不时回头,对阿东。

    “阿东,他只是个......”我不知该怎样形容那人。“总之,吓唬吓唬就算了,千万不要搞出事情来。”

    阿东默然不语,只告诉我说不用我管。

    万茜紧随其后,身后大片嘈杂。

    “不不不。阿东。”我说,“我不能走。其实没那么严重,所以你----你们不要-------”

    我停下脚步。“阿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实

    他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我不想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什么街头械斗,那样张氏没法儿在这儿立足。”

    阿东和万茜推我,直叫我别管。

    “怎么可能不管呢?那人是可恶,但罪不至死。”

    说到死这个字,我抬起头来看阿东。“高天成不会-----不是,你听我说阿东。大陆的法律不比其他地方,再说,哪儿的法律也不成啊,如果那人有什么三长两短,高天成、我、你们都难辞其咎,都得负法律责任。”

    身后有人声靠近。

    几人不由回身,见是高天成,大高、小高两人默默交换眼神,均一言不发,但阿东退到一旁,我身边换成高天成。

    他拥住我肩膀,我觉得他有些冷,手有点儿凉。我抬起眼睛来看他,觉得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有点儿面目狰狞,线条那么硬,像被刀刻成的一样。

    他握我肩膀的手有点儿疼。

    我在车门口停下脚步。

    “天成。”这是我第二次这样叫他。“那人,其实什么也没干。”

    他也停下来,夜色中两双漆黑的眼睛无言对峙。他不说话。只看着我,我见他嘴唇抿成可怕的一线,那代表着愤怒,我早该知道。但我不知他究竟在愤怒些什么,愤怒我给他添了麻烦?还是我总是爱自作主张?

    我在他目光逼视下一寸一寸败下阵来,又想起自己刚才的际遇,当时何其心惊,不怕是假的。黑暗下多少危险暗自潜伏,我真不应该太过任性,但现在说这些又为时已晚。

    我不敢想后果。

    但,那也不是他们把人家给大卸八块的理由。我见他们刚才那架式,简直是要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天-------”我抬起头来,刚吐出一个字,高天成蓦地捧起我脸来,他唇舌不由分说印上来。我使命挣扎。

    “万茜-------”

    “还在旁边”这几个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

    我脸忽剌剌热起来。

    他喘息着放开我,“以后,阿东跟你。”他说。“寸步不离。”

    万茜以背对我,听见高天成说话这才回身看我们。我低下头,胸脯仍旧兀自起伏,我不敢看万茜,像偷情被抓到现场。

    “寸步不离?”万茜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上厕所时怎么办?”

    我打了万茜一下,高天成拉开车门。我仍旧不放心,嘱咐万茜,“看着阿东,差不多少就得了,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万茜从车窗外伸出一支手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放心吧!”

    可是我怎么能放心?高天成、阿东、万茜,谁出事都不是我现在所想。哪怕高天成曾经存心想要谋算我,我呢?也未必全心全意待他,做人不能那样不公平。

    “天成,”我拽他的袖子

    ,“阿东是你亲弟,他不能出事。以我们如今的关系,他出事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而且,那人也认识你。一点小事,实在没必要大动干戈。”

    高天成笑笑,专心开车,车平稳驶入小区地下车库时,我心仍旧悬一线,到了家,他让我先睡,我怎么抗议都没有用,可我又怎么睡得着。

    我太过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想置身事外,那事因我任性而起。我躺在床上,楼下曾经躺着我的前夫,这个小区里盛载过我太多,开心的、不开心的记忆,我翻来覆去,佣人端来热牛奶,没一会儿我就昏昏欲睡。

    那牛奶里......

    眼皮却逐渐沉重,直到我无力对抗,于是沉沉跌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纷乱的梦里有纷乱的人,像戏一样逐一粉墨登场。在梦里我仍旧无力抓住任何,然后脚下一蹬,醒来。

    头有点儿沉,我勉力支撑起自己身体。走下床,屋里黑沉沉,我从床沿儿上坐了一会儿,很快眼睛适应了黑暗,我站起来,床头有水,拿起来喝了一口,那水已跟室温同步,于是冷冽入喉,我甩甩头,觉瞬间清醒一点。

    轻轻放下杯子,我摸索到门前,外面静寂无声。我尝试旋动门把手,将门轻轻拉开一条小缝,大厅里点着昏黄的灯光,佣人已经下班,厅堂空荡荡的,走之前佣人该把这里清理收拾了一番,于是所有一切看起来井然而整洁。

    门无声在我身后闭合,一间房是他的书房,我知道,里面隐有灯光,我蹑手蹑脚过去,听见里面两个熟悉的声音。

    “明天把萧晗找出来吗?”

    对面沉吟不语。

    “这娘们儿!”阿东的声音。“没想到她还真------”

    “梅子!”高天成的声音。我闪身出来,推开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高天成一指,我一瞧,见他面前有个电脑屏幕,那上面正有大厅里的情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