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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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的秘密(二)

    在驱逐出去的第一晚,红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很密集,同时很耀眼。那是什么东西呢?当时的红并不知道这就是星宿,也不知道那一条白色的如同长河一般的星云是银河,不知道那把和勺子一样的星星图案就是北斗七星,更不知道偶尔从天边划过,带着一条闪亮尾巴的是流星。

    或许是我无法理解的怪物吧——他心里如此想。

    在被驱逐出境的第二晚,他看到了一轮巨大的圆盘挂在天边。天哪!这肯定是怪物,要来取走我的性命!红一直朝着悬崖边缘跑,沿着与圆盘相对的位置跑......但是跑了很久,它还是挂在天上,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也没有向他靠近。这是......怎么回事?红很是惊讶,他看着那轮圆盘,观察着它。过了很久,他终于发现了,这轮圆盘是不会移动的!是的,他就像被镶嵌在那个位置一般,不会做任何移动!

    红发现了这个秘密,开始每晚观察。

    红被驱逐后,找到了一座山,这座山上有很多果树,也有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草,还有一条河,在这条河的对面是一个硕大的山洞,这个山洞很奇特,外面如果温度很低,里面就会特别温暖;外面如果温度很高,里面就会特别很凉爽——这简直是一个天然的长居所!他想到了通知其他的人住进这里,但是却忘记了回去的路,所以他暂时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就这样,作为自己的精神食粮,他开始每晚观察天上的这些“怪物”。

    他发现了,只要是天气晴朗的夜晚,这些怪物就会特别密集,而要是乌云密布的夜晚,这些怪物就会消失——他似乎又发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白天的那团巨大的火球。那团巨大的火球就像一个大火炉,在有些时候能将他炙烤得无法呼吸,在有的时候又能带给他温暖,驱散他身上的寒冷。只要在白天这个大火球出现的夜晚,那些怪物尤为密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颗大火球和那些怪物有某种关系呢?

    红又开始了观察。

    果然!在他的观察下,三十天中至少有二十天的白天是有这个大火球的,而在出现这个大火球的晚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怪物便会出现!这个观察结果令他很震惊。为了记录下这个观察结果,他用树枝在山洞墙壁内画上了很多的竖线,只要是在白天出现大火球晚上出现怪物的情况下,他就会在那条竖线上画上“—”,没有出现的话,就什么也不画。就这样过了很久,墙壁内被他记录的满满的。

    红长了很长很长的胡须和头发。

    他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每365个竖线中,总是有一半的竖线被划上了“—”!这个结果必须马上告诉其他人,因为这是在这之前没人发现的,这个结果或许在昭示着什么,或许是末日来临前的预示?或许是下一场灾难到来的证明?总之,必须立刻前往其他人所在的地域,告诉他们这个秘密!

    他采摘了很多的果子,用巨大的树叶包裹起来,又用巨大的竹筒装了很多的水,作为路上的食粮。

    可是,他忘了回去的路。

    在他一切准备好要出发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将回去的路给忘了!

    他在大脑中不停搜索着......一片荒凉的大地,大地上没有任何生物,只有无尽的荒野......奇怪,他怎么会搜索到这样的内容?他开始清理这些东西,重新搜索——很遗憾,他确实将回去的路完全忘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过了很久,红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沿着那个大火球每天升起的方向走,一直走。他开始行动,饿了就吃果子,渴了就喝水。就这样走了很久......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一片留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的树林!

    很兴奋。

    红很兴奋。他在这片森林寻找自己的同伴,从左边向右边,从前面向后面,他把每一棵树都快认清了,但,什么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红的心情瞬间变得急躁。他将脚下的杂草全部踩死,又将一些小灌木压倒,同时,他用双拳对着树木捶打——无济于事。

    一股蓦然的孤独感升起,失去了那些观察大火球和怪物的日子,他开始变得狂躁不安。他低垂着头颅,眼中渗出了泪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一个很重的东西从天上掉落,而后狠狠地砸在地上的声音。他又变得振奋起来,开始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终于,他在左边的树林尽头发现了一片土地。

    是一片荒凉的大地,大地上什么也没有!

    红惊讶地看着这片荒芜的大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红讲完之后,陆小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也就是说,你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红点点头。

    “那之后呢,你进入生死塔后呢?”

    “如你所见,进入生死塔后,我成为了魂官,与一群相同命运的人共事。在这之后,每进来一个人,我们都要向他询问人间的状况,了解人间文明的发展历程。所以,我现在所学的一切知识都是通过他人及电脑资料获取的。而我的名字,也是后来通过学习这些知识后,自己给自己取得,我希望自己如那轮红日一般,每天升起便是新的希望!”

    红眼中闪烁着一种光,带着欣喜与兴奋,他接着说道。

    “我多么想回去,将这些知识告诉我的族人,只要我将这些新的文明告诉他们,他们就不用再每天为生存而烦恼,每天为了繁衍后代而伤透脑筋。”

    但兴奋随即转变为了失落——

    “只可惜,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那个大山洞也是,再也无法找到——”

    陆小星惊叹不已,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一个历史人物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想到一个问题,“那也就意味着,在到达那片荒凉大地之后,关于你死亡的事情便开始发生了?”

    “是的。”

    “那到底是怎样的,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想——很想。但是没办法,记忆全被生死塔收去,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陆小星听到红一声小小的叹息。

    “但是——”

    红忽然说道:“你知道会议厅那些通往人类世界的房间吗?”

    陆小星说:“嗯,知道,怎么了。”

    “其实有一个方法,能让我们知道自己被收去的记忆。”

    陆小星听到这句话,渐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无法再闭合。

    但就在这时,红突然又截止。

    “哎......算了......我无法说出口。”

    陆小星感觉很懵,同时感到很失望——就像到口的美食却不翼而飞一样。

    他看了看右手手背上的火焰纹,神情开始变得复杂。

    “我已试过多次,只要我尝试说出这个秘密,这条火焰纹就会熊熊燃烧,不断灼烧我的右手臂。很多次我都以为我快死了,但这燃烧其实很有分寸,它只会将你的手臂烧的疼痛难忍便会停止——这就像生死塔在控制它的力度一样。”

    红掀开了自己红色古衣的长袖,长袖下的右手臂的样子令陆小星触目惊心:只见红的右手整块手臂,就像一块被烧焦的树干,缩水干枯的样子很是恐怖!

    陆小星吓得缩了缩身子。

    “不是说有分寸吗,怎么会烧成这样!”

    陆小星看着那整条烧焦手臂,又看着红带着一丝笑意的脸,突然心生同情。

    “因为我已多次有意图向其他魂官透露这个方法,但每次只要说出一个字,就会被烧灼——因此,变成这样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陆小星摇着头:“不,肯定是因为你说的这个方法就是正确的,因为只要你说出这个方法,生死塔就会以这样的方式惩罚你。可见你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又说不出口。看来,我只有这样悲悯地过完以后的日子了......”

    “别担心,只要你不说出来,就不会受到伤害。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了!”

    陆小星脸上满是正义,同时带着关心。红看到这张脸后,竟又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而后微笑着说:“谢谢你......”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接下来,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去参观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红将那复杂表情收回,脸色重新变得温润和善。

    陆小星点了点头,说道:“但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想做。”他轻轻一跃跳下床,穿好自己的鞋子,来到了书桌前。

    “这台电脑,能连接上网络?”

    “当然。”

    红在他的身后回答。

    他试着打开电脑并连接上网络——这些操作显得那么熟练,没有任何生疏。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懂得这些。

    很好,能用。陆小星满意地点点头。他在搜索引擎内输入了一些内容——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熟练地就能打出这些字——敲下回车键,很快一列网页排列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