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血影 第九十章 于鱼往事
翌日。
在预先商定的计划之中，北宫淼负责阵法部分，由于实在不敢完全将希望寄托在石青和石白身上，只好去寻于鱼师姐，不敢说奢望在行动之前成为阵法大师，但至少得掌握些基础的部分，不至于将来手忙脚乱。
时日尚早，北宫淼便到了于鱼师姐的洞府之前，略一思索，又转身跑去寻剑蒿师兄。
“于鱼师姐和剑蒿师兄正好着呢，我还是不要单独去见于鱼师姐比较好……”
不一会儿，北宫淼便来到了剑蒿师兄的洞府跟前，只见洞府旁高高挂着一块醒目的红色木牌。
上边写着“闭关”二字。
“剑蒿师兄怎的闭关了……”北宫淼有些无奈，只好又掉头去寻于鱼师姐。
北宫淼没有大声喊话，将灵气渡入令牌之中。
同一师尊门下的弟子，令牌都具有互相传音之能。
于鱼正在洞府内独自发呆，罗衫半开，坐在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拿起一根水草，眼眸注释着手中的水草，幽幽叹出一口气。
忽的，于鱼的弟子令牌亮起了一抹蓝色的光路。
……
北宫淼正在洞府外耐心地侯着，不多时，便见于鱼师姐从洞府之中走出，一身打扮很是随意，没有多余的装饰，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北宫淼见于鱼师姐的神情不是很好，面容憔悴，步履有些轻飘飘的。
“师姐……您怎么了？”北宫淼很是疑惑，前些日子不是还和剑蒿师兄甜甜蜜蜜的么？
“没什么……浪里师弟，你是要寻师姐学习阵法了？”于鱼摇了摇头问道。
北宫淼点点头。
“走吧。”
说完，不待北宫淼回答，于鱼便带着北宫淼瞬间消失。
一眨眼，北宫淼又出现在冰城分舵后那熟悉的小河边，只是这一次，剑蒿师兄不在。
“师姐，剑……”
“没事，别说了，你不是要学阵法么？”于鱼轻笑着柔声打断了北宫淼的话，却并不让人觉得这种打断很粗暴，相反，带着一抹凄然。
北宫淼只好将话咽回去，拿出阵法图与于鱼探讨。
“于师姐，我已经凝聚出了阵灵印，只是构建灵阵之时，仍颇为生疏……”
于鱼听罢，想了想道:“多练练，自然便好了。”
北宫淼满脸通红，有些尴尬道:“太……太贵了……练不起。”
于鱼忍不住笑出了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些阵旗，灵石等等，递给北宫淼。
“喏，拿着，这些应该够你用几个月了。”
“第一次凝聚了多少道阵灵印？”于鱼似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八十一道……”北宫淼想起了被俩石头怪戳破的阵灵印，心口闪过一抹阵痛。
“看来，小师弟你颇有天赋啊！若是走上灵阵师这条路子，必能有不小的成就。”于鱼的眼睛亮了一些，仿佛暂时将心中积郁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北宫淼听罢，眼神亦亮起，旋即又黯淡了下来，摇摇头道:“师姐，这些日子，我想多学些阵法的基础知识。”
于鱼笑了笑:“这般正好，大多有天赋的灵阵师都好高骛远，心高气傲，一开始就想着要构建出玄阶灵阵，反而欲速则不达。”
“不过，灵阵师光靠书卷上的东西，不勤加练习，自然是难成气候的。”
“喏，这是一部黄阶初级聚灵阵的构建之法，这种级别的灵阵，就算不借助阵灵笔，也能轻易构建出来，你先反复练习一百遍。”于鱼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简，抛给北宫淼。
北宫淼接过，拱手道谢。
“嗯……不对，这个地方的灵气分配太多了……”
”这儿也不对，灵气太稀薄了……”
“这儿是什么原因？嗯……应该是阵法光路重叠……”
……
北宫淼拿到玉简后，没有过多的犹豫，只稍稍思索片刻，便小心翼翼地构建起灵阵来。
只见一道道天地灵气，犹如穿针引线般，被北宫淼织就在一起，构建出一道灵阵。
不过那
灵阵极不稳定，只撑了半息时间，便又崩溃。
北宫淼极为认真地注视着灵阵，时而皱眉，时而会心一笑，虽然灵阵不断崩溃，但北宫淼没有放弃，仍不断尝试。
于鱼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北宫淼，没有出声打扰。
她的脑海之中，同样闪过一道极为专注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柄生锈了的宝剑，眼神专注，瞳孔中倒映着剑光，在小河边不断变换剑招，剑气时而激荡起小小的水花，时而掀起波浪。
“成了！”于鱼听到一声欢呼，循着声音看向北宫淼。
只见北宫淼面露喜色，周身阵灵印的光芒大放，一道小型的聚灵阵稳稳当当地呈现在北宫淼的身前。
于鱼又想起了那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手持生锈宝剑的少年，因为练成了一式剑技，仰天大笑，在河边的田地上狂奔的场景。
北宫淼目露兴奋之色，尝试了这么多次，总算第一次做到了让灵阵稳定下来，不再仅存一息时间，便烟消云散。
“难怪说，灵阵师真的烧灵石啊……”北宫淼看着满地的阵材废渣，苦笑着摇摇头。
随即又朝着于鱼师姐望去，毕竟，若没有于鱼师姐的指点，自己也不会如此快地掌握黄阶初级聚灵阵。
“师姐？”
“于师姐？！”
“啊？浪里师弟……嗯……”
喊了两声，于鱼方才回过神来，仿佛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师弟，不错啊，这么快便掌握了黄阶初级聚灵阵。”于鱼的声音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北宫淼皱了皱眉，看来于鱼师姐遇到了一件很不顺心的事情……
不待北宫淼多想，便听见于鱼的声音传来:“小师弟，你有道侣么？”
北宫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略做思索，斟酌了一下道:“有个喜欢的人。”
“她也喜欢你么？”于鱼又继续追问。
这一次，北宫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答:“嗯。”
于鱼的眼中带着一抹羡慕的神色，道:“你回答的这般肯定，想必她也是知道你的心意的。”
于鱼自顾自地走到岸边，背对着北宫淼，脱下鞋袜，将柔白的双脚放入河水中，仿佛这样才能涤荡去一些心灵上的烦闷。
北宫淼也略微感到尴尬，只好打算继续闷头钻研灵阵。
忽的，北宫淼似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剑蒿师兄，每年都要去闭关至少一次，每次闭关出来，他都性情大变，似乎没了感情，六亲不认。”
不知道于鱼是在自顾自地喃喃低语，还是故意说与北宫淼听。
北宫淼没有在捣鼓手中的灵阵，同样席地而坐。
于鱼知道，北宫淼在认真听着。
只有风声，和于鱼白嫩的脚丫子轻轻拍打着水面的声音。
“小师弟，你知道我为何找你来这儿么？”
北宫淼心中诧异，回答道:“不知。”
“师弟，从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冰城分舵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你并非雨神教教中之人，雨神教之人，少了一抹灵动。”
北宫淼瞬间寒毛倒竖！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自己一直“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冰城分舵内，行走在于鱼师姐的眼皮子底下！
北宫淼不禁冷汗直流，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动了杀心！
两人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般，于鱼也不再晃动着脚丫子。
北宫淼颓然地长叹一口气，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嗯。”，算是承认了此事。
“既如此，为何师姐仍愿意教我灵阵？”北宫淼有些不解地问。
于鱼赤裸着湿漉漉的白嫩小脚，站到河岸上，转过身来，看着北宫淼，噗嗤一笑:“因为，我也不是啊！”
北宫淼大惊，于鱼师姐竟然也不是雨神教之人，那么，于鱼师
姐的目的是什么？算上自己，已经有四人不是雨神教修士，却混进了冰城分舵的人。
局势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于鱼走到北宫淼跟前，盘膝而坐，看着北宫淼拧成“川”字的眉头，不禁笑道:“小师弟，师姐我可没那么多心思。”
“发现你的身份，纯属一个意外。”
“你也听剑蒿师兄说了，我的阵灵印凝聚之法，没有师承，全靠自己悟出来的。”
“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不知为何，我天生对天地间各种灵气，拥有远超常人的感应能力，我甚至能在很小的时候，看见天空中的一道道灵气波动。”
“所以，小师弟倒不用担心被其他人看穿，这冰城分舵内，拥有如同我一般的能力之人，估计仅我一人。”
北宫淼嘴角抽了抽，点点头，微微放下心来，他知道，想要光靠自己悟出灵阵修行之法，自然绝非等闲，也难怪自己会被于鱼识破。开创灵阵修行之法的难度，绝不亚于开创一部玄阶功法。
并且据北宫淼看来，于鱼师姐领悟的这一部阵灵印凝聚之法，并非凡品！
“我一直想给这部阵灵印凝聚之法起一个名字，因为这部凝聚之法，或许并非我一人之功。”
“就叫《鱼蒿录》吧。”于鱼的双眼，目露追忆之色。
“剑蒿……于鱼……”北宫淼喃喃自语，想起了自己修炼于鱼师姐所传阵灵印凝聚之法的时候，周身出现的异象。
一个抱剑少年，一条鱼。
莫非……那抱剑少年，就是剑蒿师兄？？？
于鱼师姐的本体，则是那条鱼？？？
北宫淼没有刻意掩盖心中的震撼，双眸之中尽是惊诧之意。
但是北宫淼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于鱼的身份，那样的话，不免太过无礼。
“不知于师姐是怎么混进雨神教冰城分舵还不被控制的？”
北宫淼将话题岔开，询问道。
“很简单，我模拟出了雨神教弟子的气息，况且他们的控制修士之法，似乎有些瑕疵……无法控制灵兽……”于鱼的声音很是随意，仿佛这一切都是简简单单之事。
同时也从侧面告诉了北宫淼，自己的身份，就是灵兽。
说罢，于鱼寻了些枯木枝，轻轻将灵力外放，便支起了一个小火堆，抱起赤足的双腿坐到一旁，火光映照出于鱼红扑扑的脸庞，煞是可爱 。
北宫淼不则禁暗道:“好聪慧的师姐！竟将我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我在怀疑她的身份，这就告诉我了。
“剑蒿师兄闭关修炼后的性情大变，八成跟他所修的功法，以及雨神教有关。”北宫淼忽然想起了剑蒿师兄，叹了口气。
于鱼随手拨弄了一下小火堆。
“或许你们来这儿，是为了某些对雨神教不利之事。”于鱼很自然而然地认为，北宫淼不可能一个人混进来，毕竟若真是一人进来，以北宫淼的修为，也难以掀起什么大浪。
“小师弟，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别伤到剑蒿师兄，好么？”
于鱼将小火堆熄灭，轻轻将鞋袜穿好，缓缓站立起身。
这句话，同样隐藏着对北宫淼的信任之意，如果于鱼要免去剑蒿未来可能遭遇到来自北宫淼的伤害，大可直接杀了北宫淼以绝后患。
但是，于鱼没有，于鱼是个性子温柔善良的女孩儿，虽然一碰到关于剑蒿师兄的事情，便会变得十分坚决，毫不退让。
也同样因为剑蒿，她还保留着对人的信任。
北宫淼也站起身，郑重地朝于鱼点点头:“嗯。”
“我信你。”于鱼轻轻笑了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回音飘荡在小河边，分不清忧伤还是欣喜。
（本章完）
在预先商定的计划之中，北宫淼负责阵法部分，由于实在不敢完全将希望寄托在石青和石白身上，只好去寻于鱼师姐，不敢说奢望在行动之前成为阵法大师，但至少得掌握些基础的部分，不至于将来手忙脚乱。
时日尚早，北宫淼便到了于鱼师姐的洞府之前，略一思索，又转身跑去寻剑蒿师兄。
“于鱼师姐和剑蒿师兄正好着呢，我还是不要单独去见于鱼师姐比较好……”
不一会儿，北宫淼便来到了剑蒿师兄的洞府跟前，只见洞府旁高高挂着一块醒目的红色木牌。
上边写着“闭关”二字。
“剑蒿师兄怎的闭关了……”北宫淼有些无奈，只好又掉头去寻于鱼师姐。
北宫淼没有大声喊话，将灵气渡入令牌之中。
同一师尊门下的弟子，令牌都具有互相传音之能。
于鱼正在洞府内独自发呆，罗衫半开，坐在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拿起一根水草，眼眸注释着手中的水草，幽幽叹出一口气。
忽的，于鱼的弟子令牌亮起了一抹蓝色的光路。
……
北宫淼正在洞府外耐心地侯着，不多时，便见于鱼师姐从洞府之中走出，一身打扮很是随意，没有多余的装饰，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北宫淼见于鱼师姐的神情不是很好，面容憔悴，步履有些轻飘飘的。
“师姐……您怎么了？”北宫淼很是疑惑，前些日子不是还和剑蒿师兄甜甜蜜蜜的么？
“没什么……浪里师弟，你是要寻师姐学习阵法了？”于鱼摇了摇头问道。
北宫淼点点头。
“走吧。”
说完，不待北宫淼回答，于鱼便带着北宫淼瞬间消失。
一眨眼，北宫淼又出现在冰城分舵后那熟悉的小河边，只是这一次，剑蒿师兄不在。
“师姐，剑……”
“没事，别说了，你不是要学阵法么？”于鱼轻笑着柔声打断了北宫淼的话，却并不让人觉得这种打断很粗暴，相反，带着一抹凄然。
北宫淼只好将话咽回去，拿出阵法图与于鱼探讨。
“于师姐，我已经凝聚出了阵灵印，只是构建灵阵之时，仍颇为生疏……”
于鱼听罢，想了想道:“多练练，自然便好了。”
北宫淼满脸通红，有些尴尬道:“太……太贵了……练不起。”
于鱼忍不住笑出了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些阵旗，灵石等等，递给北宫淼。
“喏，拿着，这些应该够你用几个月了。”
“第一次凝聚了多少道阵灵印？”于鱼似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八十一道……”北宫淼想起了被俩石头怪戳破的阵灵印，心口闪过一抹阵痛。
“看来，小师弟你颇有天赋啊！若是走上灵阵师这条路子，必能有不小的成就。”于鱼的眼睛亮了一些，仿佛暂时将心中积郁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北宫淼听罢，眼神亦亮起，旋即又黯淡了下来，摇摇头道:“师姐，这些日子，我想多学些阵法的基础知识。”
于鱼笑了笑:“这般正好，大多有天赋的灵阵师都好高骛远，心高气傲，一开始就想着要构建出玄阶灵阵，反而欲速则不达。”
“不过，灵阵师光靠书卷上的东西，不勤加练习，自然是难成气候的。”
“喏，这是一部黄阶初级聚灵阵的构建之法，这种级别的灵阵，就算不借助阵灵笔，也能轻易构建出来，你先反复练习一百遍。”于鱼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简，抛给北宫淼。
北宫淼接过，拱手道谢。
“嗯……不对，这个地方的灵气分配太多了……”
”这儿也不对，灵气太稀薄了……”
“这儿是什么原因？嗯……应该是阵法光路重叠……”
……
北宫淼拿到玉简后，没有过多的犹豫，只稍稍思索片刻，便小心翼翼地构建起灵阵来。
只见一道道天地灵气，犹如穿针引线般，被北宫淼织就在一起，构建出一道灵阵。
不过那
灵阵极不稳定，只撑了半息时间，便又崩溃。
北宫淼极为认真地注视着灵阵，时而皱眉，时而会心一笑，虽然灵阵不断崩溃，但北宫淼没有放弃，仍不断尝试。
于鱼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北宫淼，没有出声打扰。
她的脑海之中，同样闪过一道极为专注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柄生锈了的宝剑，眼神专注，瞳孔中倒映着剑光，在小河边不断变换剑招，剑气时而激荡起小小的水花，时而掀起波浪。
“成了！”于鱼听到一声欢呼，循着声音看向北宫淼。
只见北宫淼面露喜色，周身阵灵印的光芒大放，一道小型的聚灵阵稳稳当当地呈现在北宫淼的身前。
于鱼又想起了那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手持生锈宝剑的少年，因为练成了一式剑技，仰天大笑，在河边的田地上狂奔的场景。
北宫淼目露兴奋之色，尝试了这么多次，总算第一次做到了让灵阵稳定下来，不再仅存一息时间，便烟消云散。
“难怪说，灵阵师真的烧灵石啊……”北宫淼看着满地的阵材废渣，苦笑着摇摇头。
随即又朝着于鱼师姐望去，毕竟，若没有于鱼师姐的指点，自己也不会如此快地掌握黄阶初级聚灵阵。
“师姐？”
“于师姐？！”
“啊？浪里师弟……嗯……”
喊了两声，于鱼方才回过神来，仿佛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师弟，不错啊，这么快便掌握了黄阶初级聚灵阵。”于鱼的声音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北宫淼皱了皱眉，看来于鱼师姐遇到了一件很不顺心的事情……
不待北宫淼多想，便听见于鱼的声音传来:“小师弟，你有道侣么？”
北宫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略做思索，斟酌了一下道:“有个喜欢的人。”
“她也喜欢你么？”于鱼又继续追问。
这一次，北宫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答:“嗯。”
于鱼的眼中带着一抹羡慕的神色，道:“你回答的这般肯定，想必她也是知道你的心意的。”
于鱼自顾自地走到岸边，背对着北宫淼，脱下鞋袜，将柔白的双脚放入河水中，仿佛这样才能涤荡去一些心灵上的烦闷。
北宫淼也略微感到尴尬，只好打算继续闷头钻研灵阵。
忽的，北宫淼似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剑蒿师兄，每年都要去闭关至少一次，每次闭关出来，他都性情大变，似乎没了感情，六亲不认。”
不知道于鱼是在自顾自地喃喃低语，还是故意说与北宫淼听。
北宫淼没有在捣鼓手中的灵阵，同样席地而坐。
于鱼知道，北宫淼在认真听着。
只有风声，和于鱼白嫩的脚丫子轻轻拍打着水面的声音。
“小师弟，你知道我为何找你来这儿么？”
北宫淼心中诧异，回答道:“不知。”
“师弟，从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冰城分舵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你并非雨神教教中之人，雨神教之人，少了一抹灵动。”
北宫淼瞬间寒毛倒竖！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自己一直“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冰城分舵内，行走在于鱼师姐的眼皮子底下！
北宫淼不禁冷汗直流，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动了杀心！
两人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般，于鱼也不再晃动着脚丫子。
北宫淼颓然地长叹一口气，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嗯。”，算是承认了此事。
“既如此，为何师姐仍愿意教我灵阵？”北宫淼有些不解地问。
于鱼赤裸着湿漉漉的白嫩小脚，站到河岸上，转过身来，看着北宫淼，噗嗤一笑:“因为，我也不是啊！”
北宫淼大惊，于鱼师姐竟然也不是雨神教之人，那么，于鱼师
姐的目的是什么？算上自己，已经有四人不是雨神教修士，却混进了冰城分舵的人。
局势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于鱼走到北宫淼跟前，盘膝而坐，看着北宫淼拧成“川”字的眉头，不禁笑道:“小师弟，师姐我可没那么多心思。”
“发现你的身份，纯属一个意外。”
“你也听剑蒿师兄说了，我的阵灵印凝聚之法，没有师承，全靠自己悟出来的。”
“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不知为何，我天生对天地间各种灵气，拥有远超常人的感应能力，我甚至能在很小的时候，看见天空中的一道道灵气波动。”
“所以，小师弟倒不用担心被其他人看穿，这冰城分舵内，拥有如同我一般的能力之人，估计仅我一人。”
北宫淼嘴角抽了抽，点点头，微微放下心来，他知道，想要光靠自己悟出灵阵修行之法，自然绝非等闲，也难怪自己会被于鱼识破。开创灵阵修行之法的难度，绝不亚于开创一部玄阶功法。
并且据北宫淼看来，于鱼师姐领悟的这一部阵灵印凝聚之法，并非凡品！
“我一直想给这部阵灵印凝聚之法起一个名字，因为这部凝聚之法，或许并非我一人之功。”
“就叫《鱼蒿录》吧。”于鱼的双眼，目露追忆之色。
“剑蒿……于鱼……”北宫淼喃喃自语，想起了自己修炼于鱼师姐所传阵灵印凝聚之法的时候，周身出现的异象。
一个抱剑少年，一条鱼。
莫非……那抱剑少年，就是剑蒿师兄？？？
于鱼师姐的本体，则是那条鱼？？？
北宫淼没有刻意掩盖心中的震撼，双眸之中尽是惊诧之意。
但是北宫淼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于鱼的身份，那样的话，不免太过无礼。
“不知于师姐是怎么混进雨神教冰城分舵还不被控制的？”
北宫淼将话题岔开，询问道。
“很简单，我模拟出了雨神教弟子的气息，况且他们的控制修士之法，似乎有些瑕疵……无法控制灵兽……”于鱼的声音很是随意，仿佛这一切都是简简单单之事。
同时也从侧面告诉了北宫淼，自己的身份，就是灵兽。
说罢，于鱼寻了些枯木枝，轻轻将灵力外放，便支起了一个小火堆，抱起赤足的双腿坐到一旁，火光映照出于鱼红扑扑的脸庞，煞是可爱 。
北宫淼不则禁暗道:“好聪慧的师姐！竟将我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我在怀疑她的身份，这就告诉我了。
“剑蒿师兄闭关修炼后的性情大变，八成跟他所修的功法，以及雨神教有关。”北宫淼忽然想起了剑蒿师兄，叹了口气。
于鱼随手拨弄了一下小火堆。
“或许你们来这儿，是为了某些对雨神教不利之事。”于鱼很自然而然地认为，北宫淼不可能一个人混进来，毕竟若真是一人进来，以北宫淼的修为，也难以掀起什么大浪。
“小师弟，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别伤到剑蒿师兄，好么？”
于鱼将小火堆熄灭，轻轻将鞋袜穿好，缓缓站立起身。
这句话，同样隐藏着对北宫淼的信任之意，如果于鱼要免去剑蒿未来可能遭遇到来自北宫淼的伤害，大可直接杀了北宫淼以绝后患。
但是，于鱼没有，于鱼是个性子温柔善良的女孩儿，虽然一碰到关于剑蒿师兄的事情，便会变得十分坚决，毫不退让。
也同样因为剑蒿，她还保留着对人的信任。
北宫淼也站起身，郑重地朝于鱼点点头:“嗯。”
“我信你。”于鱼轻轻笑了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回音飘荡在小河边，分不清忧伤还是欣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