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宠之娇妃凶残爱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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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公主的请求

    建康城的盛夏时节,常有夜雨连绵,眼下到了亥时,气温竟渐渐转凉,昭示着将会有一场大雨降临人间,夜市上的小贩忙着收摊,客栈饭庄也打上了打烊闭门的牌子,刚刚在赛神居用完饭的萧灵回到了萧方智给她安排的客栈,约莫觉得有些无趣,遂唤了兰竹月,教她把自己从扬州带来的宣纸和狼毫拿过来,她准备画一张画打发时间。

    兰竹月很快将宣纸和狼毫呈了上来,随后恭敬立在萧灵身边。

    一只纤细的素手握住漆黑的笔杆,一白一黑甚是分明,萧灵抿了抿唇,轻轻在宣纸上描起来,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一位身着将军袍的少女,那少女眉眼看不甚清楚,萧灵也未过多描绘她的面容,反倒细细画起这身战袍,战袍玄色,上纹朵朵玉梅,披在背后的斗篷飒飒扬起,道不尽的豪迈,说不尽的潇洒,与留白的地方色差强烈,一眼望去,最吸引人的就是这件战袍。

    虽然是萧灵的贴身大侍女,也见过萧灵的不少画作,但兰竹月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公主画的这件战袍真是好看,线条流畅,黑白分明,又与背景呼应,奴才想着这跟实物兴许分毫不差吧,公主的画艺教奴才好不佩服!”她这都是发自真心的话语,自然博得了萧灵欢心。

    只闻萧灵微微顿笔,翰墨化开,如一朵墨梅般绽放在白纸上,她侧身,温柔地向兰竹月笑着:“竹月,眼下没有外人,你我不必拘泥于主仆之分,你可以直接唤我槐洛,没甚大碍。”后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毕竟在皇室之中,亲情本就淡薄,唯一可慰藉我的,只有和你这多年的友情了。”

    兰竹月惶恐道:“奴才是下贱之身,何德何能与公主做友?公主天潢贵胄,莫要因奴才越了礼法!”方才萧灵那一番话委实真挚,但她仅仅是个卑贱的婢女,不敢也没资格和长公主做朋友,是以,她只得推辞,也只能推辞。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萧灵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继续提笔描画,少顷,一个玄袍女将便跃然纸上,即便只有黑白两色,仍旧不减风华。萧灵端详了一阵,方抬手搁笔,吩咐兰竹月道:“好了,你且将这幅画裱糊起来吧,等我回扬州的时候,一并将它带回去。”

    窗外滴滴答答下起大雨前的小雨点儿,萧灵在她背后轻轻道:“我不求其他,只愿身边有一个真心待我的好友。方智是我的胞弟,却也是大梁的皇帝,他只可以给我尊贵的身份和豪华的府邸,我们之间的感情,即便不会淡薄,可终究不能亲密过甚;竹月,纵使你不能与我平等相待,但我仍盼你能将我视作友人,而非长公主。”

    她是皇家尊贵的长公主,她是上头派下来的伺候长公主的侍女;她身份高贵,她身份卑微;她纵然拥有天下富贵,却只愿觅得一个真心好友;她不过是个无依如青萍的婢女,无胆将长公主视作友人;在她眼里,她和她并无尊卑之分;在她眼里,她和她身份天差地别。

    “罢了。”良久,萧灵嗤笑一声,缓缓抿了口雨前龙井,她道,“我累了,先去就寝了。”然即起身。

    兰竹月眉眼低垂,酝酿良久,终涩涩道:“长公主恕罪,奴才不可与公主互称友人,但奴才会永远陪着公主。”这是她对她的垂爱所能回予的最大承诺,其余再不敢僭越。

    萧灵温柔笑着,如月中神女,冷秀的五官好似蒙上一层柔光,她边行向床榻边道:“方才我画的,是那位荣保将军。”却再无言语。她躺下来,轻轻扯过薄被,挥手间蜡烛已灭。

    兰竹月咬了咬唇,终究没再开口。

    雨势渐大。

    客栈全全熄灯。

    淅淅沥沥,噼里啪啦。

    所谓夜色静好,雨落倾城。

    明日一觉醒来,又是一个清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