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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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窘迫

    “‘耗’这个字用的不好,听着倒像是作雍王妃叫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温逸说

    “你怎知我不委屈?”容清浅抿着嘴唇说,“我本就很委屈啊!我现在每每看到赵祁晔,每每与他待在一处,都觉得无比煎熬。”

    温逸闻言,将一坛酒推给容清浅,容清浅鬼使神差的抓起酒坛子灌了一口,只觉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将自己灼烧的体无完肤。

    “我听说,当时是你去求太后赐婚才嫁给赵祁晔的,无论如何,你当时至少是喜欢他,在意他的吧?”

    容清浅想要反驳,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所以只能默认。

    “这才过了月余,你就不再喜欢了吗?”

    “是。”容清浅回答,“现在在我心里,半分赵祁晔的位置都没有。他对我而言,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温逸突然笑了出来,他看着容清浅说,“你们夫妻二人还真是奇怪。你二人成婚前夕,我与赵祁晔通信,他当时心怀愤慨,对你更是不屑一顾。可转眼过了不过几日,我去江南找他时,他便移情转性,对你赞不绝口,还说什么此生得你为妻,必定死生不负。”

    温逸顿了顿,接着说,“我当时还以为你二人两情相悦,可谁知你竟又不喜欢他的!你说你们夫妻二人,是不是命中注定要经历这些爱与不爱的波折?”

    “波折?”容清浅冷笑了两声,漠然道,“我和赵祁晔之间的波折,又岂是爱与不爱这么简单。我对他,早已死心,他对我,亦从未有过真心。烦请你以后也莫要再说些他在意我之类的话。我不想听,也不会信。”

    “哎,你既然晓得自己年纪小,便该知道,往后漫长的日子里,有的是转机。”

    温逸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前,静默了片刻,对容清浅说,“烟儿这个人,你很好奇对不对?”

    “她是赵祁晔的心上人?红粉知己?还是什么?”

    “烟儿复姓慕容,出自云南医道世家慕容氏。慕容氏虽然身在江湖,满门布衣,但却却以医道医德闻名诸国,想来他们家的事,你多少也听过一些吧?”

    “我听过。”容清浅道

    云南慕容家满门皆是悬壶济世的仁医,杏林之德,深受敬仰。

    “烟儿与赵祁晔一样,都曾在我们半山阁受教。”温逸解释道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还真说对了。”温逸笑着说,“若不是你横插一脚,赵祁晔娶得只怕就是烟儿了!”

    “那我岂不是棒打鸳鸯了?”容清浅道

    “嗯,那倒是,我们家烟儿听说赵祁晔要娶你的时候特意跑到半山阁,在我面前哭了许久。”温逸说

    “听逸公子的意思,不会是特意来为你那烟儿师妹讨个公道,要我来将王妃之位让给她吧?”容清浅问

    “若是我开口,你会让?”

    “自然不让!她一介平民女子,怎做得我大梁的王妃!”

    “我以为你要说,‘我的夫君为何要让给别人’之类的话。在你这里,你在意的是否只是一个王妃的位子,而不是赵祁晔这个人呢?”

    “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他哪里值得我在意?”

    “那你在意我吗?”温逸突然问

    “什么?”容清浅被他问的一愣,而后脱口而出,“我为何在意你?我们很熟吗?”

    温逸突然大笑起来,而后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容清浅摸不着头脑,也连慢跟着他走出去。

    只是她一出门却发现门外的幽径翠竹中,却没有温逸的身影。

    他消失了?

    “逸公子?逸公子?温逸?”容清浅叫了他两声,四处张望,却实在找不到他。

    这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意思吗?把她丢在莳花馆,把她丢在一个妓馆?她可是哪里惹着这位逸公子了,以至于他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她们刚才,明明就聊的很愉快啊!

    他连拖带拽,连哄带骗的把自己拉的这是非之地来。而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对自己的情事评头论足一番,而后就这么不负责的丢下自己走了?容清浅觉得自己没有缓过来,于是愣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

    而后,容清浅愤懑的攥了攥拳头,又不干的舒了口气,便顺着来时的路想要离开。

    这般曲曲折折,幽静僻秘的小路……竟要她一个人走,她心里不由暗暗腹诽了温逸一番。

    她觉得赵祁晔这般虚伪险恶的性子,大抵跟半山阁有不少关系,否则舒妃娘娘那般娴静清高的女子,怎么会生出赵祁晔那般心机深沉的儿子。

    她一边走着,一边将路中间突兀着的一块小石子随脚踢到竹林里。

    而后,她听到一个女子吃痛的“哎呀。”声。

    她莫不是踢着什么人了?容清浅心怀愧疚的抿了抿嘴角,而后提着衣裙快步沿着小路开跑。

    “哪个不长眼的丫头,竟敢踢着我们家小姐!”一声清脆的声音从竹林那边想起来。

    是继续跑,还是躲起来?容清浅心下犯难。

    “站在那别动!我瞧见你的衣角的了。你要是再跑,我就叫人把你抓起来!”

    说着,只见一个穿着绿裙的小丫头已经从穿过层层翠竹走了过来。是个眉目清秀的丫头,约摸十四五岁,翠绿的衣衫和翠竹碧草融成一色,清亮而又鲜艳。

    那丫头见容清浅衣着华丽,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便放低了音量问,“看样子你也不是我们莳花馆的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容清浅连忙那衣袖挡住半张脸,尴尬的说,“我是来寻人的,不小心拿石子踢着你家小姐了,着实是抱歉的很。”

    她从腰间取了一包银子扔给那姑娘,说,“一点心意,权当赔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容清浅拔腿就跑。

    “小姐,是个来捉奸的年轻妇人。”那绿裙丫头掂了掂银子,笑着对竹后的女子说

    这句话,正巧钻进还未走远的容清浅的耳朵里。

    “我跑什么呀!我堂堂正正的又没干什么坏事。”容清浅突然明白过来,她一个王妃,这青楼妓馆里怎会有人认的她,她这么偷偷跑了,倒像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都怪温逸,平白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然后又自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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