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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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情终

    “是啊,这样真的很好。”云和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只是大多好物不坚固,彩云易散琉璃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容清低声浅问

    “是很不好的事,来的很快,出乎我们的意料。”云和蹙着眉头道“我私自从军中离开,父皇便派了很多人来找我。我父皇他得知我同谢鸿尘在一处,所以很生气,一定要和大梁死战到底。战火再起,谢鸿尘回到军中,我也回了南楚。父皇不愿我再混迹军营,便派了莫将军来顶替我做军中主帅。”

    “莫将军?是莫锦衣的父亲吗?”容清浅问

    “嗯。”云和回答道“莫将军用兵太过死板,比不过谢鸿尘的出其不意。”

    “我知道,滁州之战,谢鸿尘胜的很漂亮。”容清浅说

    从滁州开始,谢鸿尘收回所有失地,一路南下,长驱直入,拿下南楚十四座城池。

    “为保家国,我瞒着父皇和所有臣民又一次披甲上战。”

    “你和谢鸿尘在战场上遇到了吗?”容清浅问

    “是啊!”云和道“又一次与他兵戎相见,是一种久违的的快意与纠结。既有不得不与他为敌的煎熬,又有能再见他战场上英姿勃发的欣喜。”

    “那一战我听说过,是谢鸿尘胜了,兵临城下,与你父皇定下城下之盟。”

    “嗯。”云和的应道“我虽自幼研读兵书,却从未光明磊落的赢过他一次。谢鸿尘是天生的战神,无往不胜,所向披靡。我率领的军队被他逼得退守皇城,他围堵疏截,阻断了所有援军的来路和突围的出口。不过他围与不围其实都没有太大不同了,那时我们已没有任何援军。”

    云和的话里有对谢鸿尘的仰慕,有对南楚将士的亏欠,有对黎明百姓的怜悯,也有对战争的深恶痛绝。

    “被围城的那一个月里,整个南楚皇城都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气息。谢鸿尘一遍又一遍的攻城,驻守的将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到最后,就连那些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也持枪握剑的站在城墙上。”

    虽然未曾眼见,但即便只是听云和公主这样诉说,容清浅也觉得战争带来的血腥与绝望扑面而来。容清浅活了两世,本就算不得什么稚嫩的少女。可听云和将那些战场狼烟娓娓道来时,心中还是会不由得发颤。

    她一个局外人尚且不能接受这样的场面,有更何况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之人人和自己的国家开战了。

    云和,究竟是坚毅到怎样的程度才能挺过那围城的一月呢……

    “为了城中的十三万军民,我父皇最终还是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他满怀屈辱与不甘的向大梁递交了降书。过了大约半个月,谢鸿尘便开始慢慢撤军,尘封了尽两个月的皇城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我那时还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云和公主露出痛苦的神色道“我以为日后南楚与大梁结盟,我与谢鸿尘便再也不必彼此对立,一生相争了。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大梁接受南楚求和的条件竟然是要南楚遣嫁嫡亲公主入梁。”

    “是啊,为了权位相争的明明是那些男子们,可到头来却要我们这些娇娇弱弱的女子来承担战败的责任。”容清浅应和

    “我并不是南楚唯一的公主,可父皇却偏偏指派我来和亲。他从前是那么宠爱我,对我有求必应,无所不依,可是到头来却那般轻易的将我抛弃。”云和痛苦的说“他明知道我与谢鸿尘的一切,却还是全然不顾及我的心意的我派去和亲。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我已经在战场上为南楚付出了那么多,难道到头来还要再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不必,不该。”容清浅说

    “被告知要和亲的消息,我便跑去找谢鸿尘。我希望他能带我走,若是能与他在一处,我宁愿放弃公主之尊,陪他去天涯海角。”

    “你心里果然将他看的很重。”容清浅道

    “是啊。我心悦他,悦到骨子里,将他好好的捧到心尖上,甘愿为他放弃一切。”云和说

    “可是他没有带你走,对吧。”

    “是。”云和道“他说自己有不能舍弃的东西,所以不能离开。他去见了我的父皇,求我父皇更改和亲的人选。可是我父皇铁了心要让我去和亲。”

    “嗯。”容清浅应道“除却你心里有了谢鸿尘,你的确比南楚的其他公主更适合来和亲。”

    她与谢鸿尘情深意切,所以到了大梁后谢鸿尘必然会好好护着他,她生着天下最美容貌,所以将来无论嫁给谁都会深受夫君珍爱。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心思缜密,足智多谋。

    若是她来大梁,必然能成为南楚深插入大梁的一把利剑,随时随地都能给大梁朝堂致命一击。

    她的美貌会成为她最好的掩饰,她能以女子娇柔之身完成最英勇的男子都无法完成的事。

    “没过几天,父皇便打点好行囊让我出发来大梁。是谢鸿尘护送我来的,他每天都在我身边,可是却要与我装的形同陌路。”

    “军营里鱼龙混杂,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容清浅安慰道

    “我知道,可是能这样与他朝夕相处的日子就只剩这么几天,他怎么还能狠下心来推开我?”云和公主说“为什么不带我走?明明也将我看的那般重要,为什么不能为我放下一切?”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静静地哭着说“从他放走锦衣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绝不会带我走。无论他将我看的多么重要,他都不会带我走。可是我却还是不肯放弃,还是一次一次的去找他理论。”

    她抬头看着容清浅道“就像你刚才见得那样。我去找他,他冷漠的推开我,冷漠的,护着我。他明知我去大梁不只是和亲,可他还是宁可孤身担当罪名放我离开也不愿带我走。”

    “或许,他真的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容清浅道

    “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他从不曾告诉过我,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让他放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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