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锦绣公主2
煤球的声音在鵷雏的脑海中窜来窜去。
鵷雏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紫色的床幔，身下也是淡紫色的云罗绸缎，大床柔软的鵷雏甚至不想起来。
其实司马鵷雏根本不喜欢紫色，只是她在模仿苏冰儿的衣食住行，妄想做一个齐沐哥哥最喜欢的女人。
鵷雏轻轻叹了口气，为了这个可怜的公主。
侍女听见鵷雏的动静，忙上前，轻轻撩开床幔，一缕柔和的光洒在她的脸上，鵷雏舒服的眯了眯眼。
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紫檀木梳妆台，旁边立着一面大大的菱花铜镜，梳妆台从下到上，都摆满了不同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招摇的摆在最上面，似乎在昭示着这间屋子的主人的尊贵。
脚下的毛毯软得不可思议，这样一条狐毛毯，是平民家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财富。
“殿下，要起了么？”
一个身着紫衣的侍女在床边，温柔的问着。
鵷雏看着她，这是司马鵷雏身边的大侍女，芙蕖。从小和司马鵷雏一起长大，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也是在国灭之后，听闻司马鵷雏去世的消息时，自尽了，这样忠心为主的人，实在是少见。
“嗯。”
鵷雏起身开始梳洗，锦绣殿中开始热闹起来。
着衣时，鵷雏看着芙蕖拿了一件紫色的长裙过来，挥了挥手
“不要这件。”
芙蕖有些惊讶，公主殿下从九岁起，就开始模仿月国大公主，着紫色衣服，用紫色物件，就连睡的床，也铺的是紫色的上好的云罗绸缎，今天这是怎么了？
“去，把那件红色的宫装拿来。”
鵷雏看着满柜子的紫色裙子，头疼不已，在记忆中翻翻找找，终于想到了之前裁的旧衣。
“还有，把这些紫色的乱七八糟的，都换了，换成什么颜色都行，就不要紫色了。”
芙蕖惊讶的瞪大了眼，虽然有满腹疑问，但是侍女的良好素养让她没有多嘴。
鵷雏梳洗完毕，芙蕖将她的头发灵巧的盘成流云髻，插上一支暖玉步摇。
芙蕖看着鵷雏，只觉得公主有哪不一样了。鵷雏虽然是炎国的锦绣公主，从小被皇帝宠爱长大，只要是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但是这种溺爱并没有将司马鵷雏养歪，恰恰相反，她知书达理，温柔如水，即使是面对这些下人，依旧是很宽容很随和。皇宫中的下人都羡慕锦绣殿的仆从，能伺候这样一位主人，简直是福气。
以往的公主都是温柔的，而今天，芙蕖却在那温柔中，看到了公主一直都缺少的强势。
芙蕖并没有怀疑什么，相反，看见这样的公主，她欣慰不已。
“走，去找父皇。”
——
乾清宫。
皇帝坐在曾经他批阅奏折的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摆的却并不是什么奏折，而是一壶又一壶的美酒，昏昏沉沉，朦朦胧胧，只有这样，皇帝才能骗自己，自己心爱的人儿并没有离去。
鵷雏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从她记事以来，她的父皇手里永远有一个酒杯，父皇的身上，永远都是酒味。
鵷雏快步上前，将桌上的酒壶扔在了地上，扔了一个不过瘾，接着扔第二个，第三个…
皇帝连忙制止了鵷雏，并将剩下的酒壶都护在自己的怀里
“我的鵷鵷啊，你这是干什么？”
即使鵷雏做了这等大不敬之事，皇帝也只是疑惑却并没有生气，在他眼里，他的鵷鵷做什么都是对的。
鵷雏看着皇帝抱着酒壶的样子，气急，拿起一个酒杯，直接将里面的酒扬在了皇帝的脸上。
芙蕖在后面飞快地用手捂住了嘴，将自己的惊呼咽了下去。
冰冷的酒洒在脸上，顺着脖子流进了龙袍中，皇帝打了个寒颤，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鵷雏
“父皇您看看自己，您还像个皇帝吗？”
没等皇帝出声，鵷雏指着皇帝就开始大喊
“从小别人都告诉我，我的父皇是这天下最伟大的男人，他十七岁登基，两年便稳定朝局，用了五年征战南北，逼的其他国家只能俯首称臣，年年进贡，炎国子民安居乐业，可谓是盛世。
可我却不这么觉得，从我有记忆开始，您就抱着酒壶，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喝的昏天黑地，不理朝政，您到底有多久没上早朝了您自己都忘了吧？现在国库亏空，那些蛀虫官员正一点一点蚕食着这个国家，您看不见么？我看您不是看不见，而是根本就不想管，就想逃避，就是个懦夫！”
鵷雏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肮脏的馒头，上面全是灰尘，甚至有些泥土，与鵷雏葱白的手指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我早上让侍卫从宫外带回来的，这样一个馒头，居然会引起一些平民的哄抢，他们不在乎这个馒头脏不脏，吃了会不会坏肚子，他们只知道不吃就会死！”
鵷雏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您很爱母后，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母后地下有灵，她知道这些国家的内忧外患，百姓易子而食，都是自己引起的，您觉得母后会原谅自己么？会原谅您吗？”
鵷雏将自己的衣摆撩起，重重的跪在地上，深深的叩首
“父皇，我昨天做了个梦，我梦到月国的大军踏入皇城，他们杀了好多人，整个皇城都被屠尽了，您也死于他们的刀下，我跑啊跑，逃也逃不掉，被抓了回去…”
她猛然抬起头，竟已是泪流满面
“父皇我好怕啊，我求求您，不要放弃自己，也不要放弃国家，更不要放弃我…”
皇帝靠在椅子上，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捏了捏手中刚才鵷雏扔过来的馒头，很硬，掰都掰不开，上面还有泥土，一个馒头竟然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这，就是他的子民在吃的东西？这，就是他的子民在过的日子？
低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鵷雏，皇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竟引得自己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到底这个国家怎么了，连自己不谙世事的女儿都会做那样的梦？
鵷雏跪在地上，半天也没听到皇帝的声音，心里有些忐忑
脑海中一只黑猫非常人性化的盘腿坐在那里，甚至在拿着纸巾在擦眼泪
鵷雏满头黑线
却听见皇帝起身，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鵷雏觉得自己的双臂被两只大手托着，将自己从地上托起
抬头看着皇帝，皇帝的眼中再也不是那常年的迷惘，而是一种绝对的清醒，里面还包含着对女儿，对子民的愧疚。
——
从大殿中出来，鵷雏还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仅仅是自己的几句话，竟就将皇帝从十二年的醉生梦死之中唤醒。
煤球转了转身子
鵷雏转了转眼珠，觉得煤球说的有理
“公主您真的是长大了…”
芙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鵷雏回头看向她，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欣慰
不是没有朝臣劝过皇帝，而是皇帝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芙蕖曾经也丧气的觉得，这个国家就要完了，却没想到公主的一番话，竟真的骂醒了皇帝
不过想到公主的梦，芙蕖又很奇怪，公主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梦呢？
还没等到她问出口，就看见前面有个人走来，竟是公主一直喜欢的齐沐！
鵷雏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紫色的床幔，身下也是淡紫色的云罗绸缎，大床柔软的鵷雏甚至不想起来。
其实司马鵷雏根本不喜欢紫色，只是她在模仿苏冰儿的衣食住行，妄想做一个齐沐哥哥最喜欢的女人。
鵷雏轻轻叹了口气，为了这个可怜的公主。
侍女听见鵷雏的动静，忙上前，轻轻撩开床幔，一缕柔和的光洒在她的脸上，鵷雏舒服的眯了眯眼。
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紫檀木梳妆台，旁边立着一面大大的菱花铜镜，梳妆台从下到上，都摆满了不同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招摇的摆在最上面，似乎在昭示着这间屋子的主人的尊贵。
脚下的毛毯软得不可思议，这样一条狐毛毯，是平民家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财富。
“殿下，要起了么？”
一个身着紫衣的侍女在床边，温柔的问着。
鵷雏看着她，这是司马鵷雏身边的大侍女，芙蕖。从小和司马鵷雏一起长大，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也是在国灭之后，听闻司马鵷雏去世的消息时，自尽了，这样忠心为主的人，实在是少见。
“嗯。”
鵷雏起身开始梳洗，锦绣殿中开始热闹起来。
着衣时，鵷雏看着芙蕖拿了一件紫色的长裙过来，挥了挥手
“不要这件。”
芙蕖有些惊讶，公主殿下从九岁起，就开始模仿月国大公主，着紫色衣服，用紫色物件，就连睡的床，也铺的是紫色的上好的云罗绸缎，今天这是怎么了？
“去，把那件红色的宫装拿来。”
鵷雏看着满柜子的紫色裙子，头疼不已，在记忆中翻翻找找，终于想到了之前裁的旧衣。
“还有，把这些紫色的乱七八糟的，都换了，换成什么颜色都行，就不要紫色了。”
芙蕖惊讶的瞪大了眼，虽然有满腹疑问，但是侍女的良好素养让她没有多嘴。
鵷雏梳洗完毕，芙蕖将她的头发灵巧的盘成流云髻，插上一支暖玉步摇。
芙蕖看着鵷雏，只觉得公主有哪不一样了。鵷雏虽然是炎国的锦绣公主，从小被皇帝宠爱长大，只要是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但是这种溺爱并没有将司马鵷雏养歪，恰恰相反，她知书达理，温柔如水，即使是面对这些下人，依旧是很宽容很随和。皇宫中的下人都羡慕锦绣殿的仆从，能伺候这样一位主人，简直是福气。
以往的公主都是温柔的，而今天，芙蕖却在那温柔中，看到了公主一直都缺少的强势。
芙蕖并没有怀疑什么，相反，看见这样的公主，她欣慰不已。
“走，去找父皇。”
——
乾清宫。
皇帝坐在曾经他批阅奏折的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摆的却并不是什么奏折，而是一壶又一壶的美酒，昏昏沉沉，朦朦胧胧，只有这样，皇帝才能骗自己，自己心爱的人儿并没有离去。
鵷雏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从她记事以来，她的父皇手里永远有一个酒杯，父皇的身上，永远都是酒味。
鵷雏快步上前，将桌上的酒壶扔在了地上，扔了一个不过瘾，接着扔第二个，第三个…
皇帝连忙制止了鵷雏，并将剩下的酒壶都护在自己的怀里
“我的鵷鵷啊，你这是干什么？”
即使鵷雏做了这等大不敬之事，皇帝也只是疑惑却并没有生气，在他眼里，他的鵷鵷做什么都是对的。
鵷雏看着皇帝抱着酒壶的样子，气急，拿起一个酒杯，直接将里面的酒扬在了皇帝的脸上。
芙蕖在后面飞快地用手捂住了嘴，将自己的惊呼咽了下去。
冰冷的酒洒在脸上，顺着脖子流进了龙袍中，皇帝打了个寒颤，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鵷雏
“父皇您看看自己，您还像个皇帝吗？”
没等皇帝出声，鵷雏指着皇帝就开始大喊
“从小别人都告诉我，我的父皇是这天下最伟大的男人，他十七岁登基，两年便稳定朝局，用了五年征战南北，逼的其他国家只能俯首称臣，年年进贡，炎国子民安居乐业，可谓是盛世。
可我却不这么觉得，从我有记忆开始，您就抱着酒壶，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喝的昏天黑地，不理朝政，您到底有多久没上早朝了您自己都忘了吧？现在国库亏空，那些蛀虫官员正一点一点蚕食着这个国家，您看不见么？我看您不是看不见，而是根本就不想管，就想逃避，就是个懦夫！”
鵷雏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肮脏的馒头，上面全是灰尘，甚至有些泥土，与鵷雏葱白的手指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我早上让侍卫从宫外带回来的，这样一个馒头，居然会引起一些平民的哄抢，他们不在乎这个馒头脏不脏，吃了会不会坏肚子，他们只知道不吃就会死！”
鵷雏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您很爱母后，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母后地下有灵，她知道这些国家的内忧外患，百姓易子而食，都是自己引起的，您觉得母后会原谅自己么？会原谅您吗？”
鵷雏将自己的衣摆撩起，重重的跪在地上，深深的叩首
“父皇，我昨天做了个梦，我梦到月国的大军踏入皇城，他们杀了好多人，整个皇城都被屠尽了，您也死于他们的刀下，我跑啊跑，逃也逃不掉，被抓了回去…”
她猛然抬起头，竟已是泪流满面
“父皇我好怕啊，我求求您，不要放弃自己，也不要放弃国家，更不要放弃我…”
皇帝靠在椅子上，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捏了捏手中刚才鵷雏扔过来的馒头，很硬，掰都掰不开，上面还有泥土，一个馒头竟然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这，就是他的子民在吃的东西？这，就是他的子民在过的日子？
低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鵷雏，皇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竟引得自己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到底这个国家怎么了，连自己不谙世事的女儿都会做那样的梦？
鵷雏跪在地上，半天也没听到皇帝的声音，心里有些忐忑
脑海中一只黑猫非常人性化的盘腿坐在那里，甚至在拿着纸巾在擦眼泪
鵷雏满头黑线
却听见皇帝起身，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鵷雏觉得自己的双臂被两只大手托着，将自己从地上托起
抬头看着皇帝，皇帝的眼中再也不是那常年的迷惘，而是一种绝对的清醒，里面还包含着对女儿，对子民的愧疚。
——
从大殿中出来，鵷雏还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仅仅是自己的几句话，竟就将皇帝从十二年的醉生梦死之中唤醒。
煤球转了转身子
鵷雏转了转眼珠，觉得煤球说的有理
“公主您真的是长大了…”
芙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鵷雏回头看向她，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欣慰
不是没有朝臣劝过皇帝，而是皇帝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芙蕖曾经也丧气的觉得，这个国家就要完了，却没想到公主的一番话，竟真的骂醒了皇帝
不过想到公主的梦，芙蕖又很奇怪，公主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梦呢？
还没等到她问出口，就看见前面有个人走来，竟是公主一直喜欢的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