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争锋相对（2）
初雪回房间化了个淡妆，气色更明媚起来。她穿了绣花的白裙子，在院子里迎着春风里慢慢地走，高高瘦瘦的，盈盈弱弱，像一根粉白的花枝迎风招展。
凌引开车出去了。初雪慢慢参观完整个清水湾别墅小区，刚走回来一进屋就有人找上门来。
一个和沈阿姨口中裙子的长短相符合的俏女人，顶着个丸子头，拧着腰走进了凌引的房子。
吴妈走出来招待，沏了茶给她：“伶俐小姐，凌引不在家。”
“我知道，我在这等他回来，我有的是时间。”伶俐端坐在沙发上，超短的百褶牛仔裙子往上缩，整条白藕似的大腿露在外面，扑面而来的不良少女气息，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初雪刚好从楼上下来，伶俐那冰糖雪梨汁般的嗓音便落入耳中。
这，算不算尤物。墨发红唇，丹凤眼，细胳膊细腿，胸前鼓鼓的，皮肤白得像塞班岛的面粉细沙。
“这位是凌引的表妹，秦初雪小姐。”吴妈立刻起身给她们引见。
还没等初雪说话，伶俐便抢先一步说：“我知道，果然和凌颐说的一样。”伶俐的目光紧贴初雪，是啊，分毫不差，凌颐说表姐姿色傲人，凌引要亲上加亲。
初雪瞧着眼前这位伶俐小姐的眼线都要飞起来似的，斜睨的丹凤眼里满满都是敌意。凌引的前女友？还是前前女友？
“你一来，凌引和我就弄假成真了，真的分手了，他不理我了，不接我电话不见我。”伶俐火药味很浓的话里，又掺着委屈。
这么说，这位就是用分手折腾凌少爷的小主！果然浪荡公子最适配刁蛮小女友。初雪冷冷地说：“那又关我什么事？”
“他和沈阿姨说他想娶你。”
“他说的话你都信啊？怪不得你会被他牵着走。”
伶俐狠狠接话：“是的，男人的话都不能信。这么说，不是真的了。也对，他最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可爱的女人，一转眼就不理我了。我们分手三十次了，绝对是真爱。”
胸大无脑，看来是真理。分手三十次，这是要渡劫吗？
“万一你们要是复合了，我可是你亲戚。”初雪逗她。
伶俐眨巴几下眼睫毛，立刻换了副楚楚可怜的面孔：“哦，是，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太急躁了。我一次也没有去过他家，想想我就委屈。”这个女孩的心情瞬息万变，原以为她是杯烈酒，不料是块糖糕。
她进屋的时候说不差时间，气得胸前的鼓包此起彼伏，没聊几句，就忙得那张樱桃小嘴没闲过，一连接了几个电话，然后又似想起来什么，对着初雪满是不屑：“你们又不是亲表兄妹，没有血缘关系，还真的自以为是，哪门子亲戚啊，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不可能发喜帖去湖南的。”伶俐一阵风似的走了，初雪苦笑，一不小心又树敌了。
晚上凌引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喝酒。想必是个酒鬼，特地整了一个房间那么大的空间来放酒柜，反正他一个人住，地方够大，任他折腾。
初雪走过去用话锉他：“下午你那三十次分手传奇的女主角登场了。”
凌引的唇微微翕动，最终没发出声音，暗暗舒了口气。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娇蛮挺没有意思，因为他已经在刚才那一瞬仿佛看到了伶俐在这个冷若冰霜的表妹面前，是怎样的幼稚愚蠢。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一个感觉。
他坐在吧台前，默不作声，伸出长腿绊了一下从他身边走过的初雪，初雪躲闪一下，差点跌倒，瞪大眼睛看着他：“真幼稚！”
凌引取出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猩红的液体，在晶莹的水晶容器里轻漾。他将一杯酒推向她：“愣着做什么，看到我要喝酒还过来找我说话，不喝一杯怎么能放你走？你平时寡言少语，讽刺人倒是积极。怎么，不会喝？哥哥教你。”
初雪举杯轻轻抿了一口，扬起的天鹅颈和圆润的下巴。这些，都被凌引看在眼里，气质是真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有固定模式——优雅，冷淡的优雅。
“谈过恋爱吗？”凌引问。
“有。”
“初吻还在？”
“没有。”
“哦。”初吻不在，其它还在。凌引眯着眼睛，笑得异样，像个光鲜亮丽的流氓。
“你仍是个痞子。”初雪从他的表情里已然明白他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诋毁他一句，尔后又不紧不慢地接着说：“看来有句话很适合你——男人的爱情如果不专一，那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都会感到幸福。”
她在说他花心滥情，凌引嘴角上扬：“这句话我认为不是贬义，男人专一是有个契机的，在那之前，怎样都合理。”
“强词夺理。”
“女人没有谈过恋爱，就长不大。想要遇到什么样的男朋友？有没有憧憬过。”
初雪想了想说：“弯着腰俯下脸对我微笑的男主。”
“是萝莉找大叔吗？你也不看看自身条件，海拔这么高，气质像女杀手，哪里合适当萝莉小妹妹。”
“你不会明白的。”
凌引突然蹙着眉头，目似寒星：“那天凌颐明明在门口偷听，你帮她隐瞒，她转身就把你卖了，她和伶俐一向磁场不合。女人真的都爱撒谎！”
“你是来问罪的？心疼恋爱女主角的话，此刻你不该在这里啊，去上演世纪大复合，你们俩真的很登对，郎才女貌。”初雪伶牙俐齿的，语速很快，令他张了几次嘴，却插不进一句话。
她最后一句明显在嘲讽。
她突然绽露的锋芒让凌引迟钝了一下，然后他加重语气：“你都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呆头呆脑，还和兄长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你失恋了喜怒无常，也请你理解下我这家里刚办过白喜事的心情好吧？”初雪的声调突然放柔。
“谁说我失恋？我哪有心情不好……”然而他又没再说下去，她漆黑的眸子暗暗的，眼底似有一层水光，忽然发现她并不是想象中的强硬。
她说这句话，有点苦涩，把心里的痛说得那么温柔，真会隐藏。
初雪默默上楼去，留给他一个冷漠的瘦瘦的背影，连背影都是冷漠的。
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大概是自己一贯的风格，明明想好好说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挑衅。
凌引又连饮数杯，才上楼去睡。初雪歇息的房间依旧亮着灯，她自从父亲去世后，必须亮着灯才能入睡。
凌引开车出去了。初雪慢慢参观完整个清水湾别墅小区，刚走回来一进屋就有人找上门来。
一个和沈阿姨口中裙子的长短相符合的俏女人，顶着个丸子头，拧着腰走进了凌引的房子。
吴妈走出来招待，沏了茶给她：“伶俐小姐，凌引不在家。”
“我知道，我在这等他回来，我有的是时间。”伶俐端坐在沙发上，超短的百褶牛仔裙子往上缩，整条白藕似的大腿露在外面，扑面而来的不良少女气息，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初雪刚好从楼上下来，伶俐那冰糖雪梨汁般的嗓音便落入耳中。
这，算不算尤物。墨发红唇，丹凤眼，细胳膊细腿，胸前鼓鼓的，皮肤白得像塞班岛的面粉细沙。
“这位是凌引的表妹，秦初雪小姐。”吴妈立刻起身给她们引见。
还没等初雪说话，伶俐便抢先一步说：“我知道，果然和凌颐说的一样。”伶俐的目光紧贴初雪，是啊，分毫不差，凌颐说表姐姿色傲人，凌引要亲上加亲。
初雪瞧着眼前这位伶俐小姐的眼线都要飞起来似的，斜睨的丹凤眼里满满都是敌意。凌引的前女友？还是前前女友？
“你一来，凌引和我就弄假成真了，真的分手了，他不理我了，不接我电话不见我。”伶俐火药味很浓的话里，又掺着委屈。
这么说，这位就是用分手折腾凌少爷的小主！果然浪荡公子最适配刁蛮小女友。初雪冷冷地说：“那又关我什么事？”
“他和沈阿姨说他想娶你。”
“他说的话你都信啊？怪不得你会被他牵着走。”
伶俐狠狠接话：“是的，男人的话都不能信。这么说，不是真的了。也对，他最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可爱的女人，一转眼就不理我了。我们分手三十次了，绝对是真爱。”
胸大无脑，看来是真理。分手三十次，这是要渡劫吗？
“万一你们要是复合了，我可是你亲戚。”初雪逗她。
伶俐眨巴几下眼睫毛，立刻换了副楚楚可怜的面孔：“哦，是，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太急躁了。我一次也没有去过他家，想想我就委屈。”这个女孩的心情瞬息万变，原以为她是杯烈酒，不料是块糖糕。
她进屋的时候说不差时间，气得胸前的鼓包此起彼伏，没聊几句，就忙得那张樱桃小嘴没闲过，一连接了几个电话，然后又似想起来什么，对着初雪满是不屑：“你们又不是亲表兄妹，没有血缘关系，还真的自以为是，哪门子亲戚啊，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不可能发喜帖去湖南的。”伶俐一阵风似的走了，初雪苦笑，一不小心又树敌了。
晚上凌引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喝酒。想必是个酒鬼，特地整了一个房间那么大的空间来放酒柜，反正他一个人住，地方够大，任他折腾。
初雪走过去用话锉他：“下午你那三十次分手传奇的女主角登场了。”
凌引的唇微微翕动，最终没发出声音，暗暗舒了口气。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娇蛮挺没有意思，因为他已经在刚才那一瞬仿佛看到了伶俐在这个冷若冰霜的表妹面前，是怎样的幼稚愚蠢。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一个感觉。
他坐在吧台前，默不作声，伸出长腿绊了一下从他身边走过的初雪，初雪躲闪一下，差点跌倒，瞪大眼睛看着他：“真幼稚！”
凌引取出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猩红的液体，在晶莹的水晶容器里轻漾。他将一杯酒推向她：“愣着做什么，看到我要喝酒还过来找我说话，不喝一杯怎么能放你走？你平时寡言少语，讽刺人倒是积极。怎么，不会喝？哥哥教你。”
初雪举杯轻轻抿了一口，扬起的天鹅颈和圆润的下巴。这些，都被凌引看在眼里，气质是真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有固定模式——优雅，冷淡的优雅。
“谈过恋爱吗？”凌引问。
“有。”
“初吻还在？”
“没有。”
“哦。”初吻不在，其它还在。凌引眯着眼睛，笑得异样，像个光鲜亮丽的流氓。
“你仍是个痞子。”初雪从他的表情里已然明白他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诋毁他一句，尔后又不紧不慢地接着说：“看来有句话很适合你——男人的爱情如果不专一，那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都会感到幸福。”
她在说他花心滥情，凌引嘴角上扬：“这句话我认为不是贬义，男人专一是有个契机的，在那之前，怎样都合理。”
“强词夺理。”
“女人没有谈过恋爱，就长不大。想要遇到什么样的男朋友？有没有憧憬过。”
初雪想了想说：“弯着腰俯下脸对我微笑的男主。”
“是萝莉找大叔吗？你也不看看自身条件，海拔这么高，气质像女杀手，哪里合适当萝莉小妹妹。”
“你不会明白的。”
凌引突然蹙着眉头，目似寒星：“那天凌颐明明在门口偷听，你帮她隐瞒，她转身就把你卖了，她和伶俐一向磁场不合。女人真的都爱撒谎！”
“你是来问罪的？心疼恋爱女主角的话，此刻你不该在这里啊，去上演世纪大复合，你们俩真的很登对，郎才女貌。”初雪伶牙俐齿的，语速很快，令他张了几次嘴，却插不进一句话。
她最后一句明显在嘲讽。
她突然绽露的锋芒让凌引迟钝了一下，然后他加重语气：“你都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呆头呆脑，还和兄长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你失恋了喜怒无常，也请你理解下我这家里刚办过白喜事的心情好吧？”初雪的声调突然放柔。
“谁说我失恋？我哪有心情不好……”然而他又没再说下去，她漆黑的眸子暗暗的，眼底似有一层水光，忽然发现她并不是想象中的强硬。
她说这句话，有点苦涩，把心里的痛说得那么温柔，真会隐藏。
初雪默默上楼去，留给他一个冷漠的瘦瘦的背影，连背影都是冷漠的。
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大概是自己一贯的风格，明明想好好说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挑衅。
凌引又连饮数杯，才上楼去睡。初雪歇息的房间依旧亮着灯，她自从父亲去世后，必须亮着灯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