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归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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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非凡物

    易辞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桌上几人微怔。

    易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近几月在爹爹这儿闲来无事,午睡睡惯了,一下子不睡有些不适应。”

    易盈盈只觉得无语。

    这哪里是适应不适应的事情,在这种气氛下还能这么悠然自得的,她是该说她心大呢,还是该说她无畏呢?

    靖王也有些无奈。

    若换做以前的仙竹,定然要跟他争个高下了,哪能这么轻松,对于他们的问话和训斥不闻不问。

    易辞似乎也察觉到了靖王的目光,她同样很无奈。

    她不想解释,太累。

    ——

    魏国公府这边,魏夫人的手被茶水烫伤,又是请大夫,又是安抚的,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平静下来。

    魏夫人捂着刚刚包扎好的右手有些惆怅。

    最近还真是事事不顺,过两日定要去灵隐寺好好拜一拜。

    “前几日鸿悲道长回来之时赠了孩儿一个平安福,待会儿我去拿来给娘。”魏洵的心思何等的细腻,随便瞥一眼就看出了魏夫人在想什么。

    “好好好。”魏夫人连忙应下,紧绷着的身子松了松,有了魏洵的这句话,她心中的大石好像落了地一般。

    魏洵见状叹了口气,深知魏夫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说下去,也不想再自讨没趣,随意的叮嘱了两句便告退了。

    他刚走出凌香院,顺才便跟了上来。

    “公子,怎么样了?”

    魏洵没说话,顺才接着说道“魏夫人不会还想去找仙竹公主的麻烦吧。”

    魏洵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顺才立马做捂嘴状,深知自己多嘴了,有些心虚的盯着魏洵,二人对视了半晌,魏洵才无奈的收回目光,重新提步往云墨院走去。

    “我娘也不傻,给她点时间能想通的。”他说道。

    顺才‘哦’了一声。

    “公子,为什么你那般怕仙竹公主?”

    怕?

    “不是怕。”他沉声应道,“是仙竹公主太聪明了。”

    仙竹公主太聪明了?

    顺才挠了挠后脑勺,这话他怎么听不懂了?什么叫仙竹公主太聪明了?

    世人都晓得这仙竹公主就是一个蠢材,没用的废物,怎么到了公子这儿反倒成了聪明?

    魏洵想起那个女孩子笑的狡黠的模样,心情不禁好了大半。

    “她那是大智若愚。”他说着声音轻快起来,“你这等凡夫俗子怎么能懂?”

    他瞥了一眼顺才不以为意,顺才‘切’了一声,同样没当回事儿。

    “那公子就能懂仙竹公主的聪慧了?”他接着问道。

    魏洵点点头。

    “那是自然。”说着,魏洵的脸上竟还浮现出难得的骄傲,脸上哪里还有方才从凌香院中出来的不快。

    她是真的很聪明。

    她知道自己失了宠,知道自己现在站在风口浪尖,所以她不能惹麻烦,换做平时,以她的身份对魏绫喊打喊杀又有何不可?

    但现在不行,三个月前皇上差点杀了她,这就说明,曾经有什么事情,让皇上对她起了杀心,现在她最不能做的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乖张行事。

    所以她纵容了魏绫折了易盈盈的胳膊,给了魏绫反她的机会,也给了魏绫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勇气,这不是因为她失宠了所以怕了魏绫,而是她要借此机会让皇上心疼。

    他曾经最爱的公主如今被人在外大声辱骂,他曾经最爱的公主在旁人面前无比无助,他曾经最爱的公主在外差点受了伤,这所有事情的源头只有一个,她失宠了。

    这是谁的过错,是皇上的,想到此,皇上怎么会不心疼,怎么会不自责呢?

    这时候,魏夫人如果仗着易辞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还要去讨要公道的话。

    不用想,一夜之间,仙竹公主的风头又要回到三个月前了。

    更何况,魏绫的裙裤根本就不是仙竹公主撕的,魏夫人过去就是无理取闹,这时会激起皇上更加的愤怒和自责。

    若说仙竹公主有什么地方错了,他还真想不出来,今天事情,挑不出一点儿她的毛病。

    她只是借着魏绫的胡闹演了一出好戏,把自己当做棋子,把自己当做筹码,当机立断,真真是恐怖。

    就算换做是他,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定然不会想到这么多。

    这个女子,定然不是凡物。

    顺才看着魏洵心里泛着嘀咕“公子,你很开心吗?”

    魏洵抽回思绪看向他。

    “我看起来有很开心的样子吗?”

    顺才连忙点头“有,乐的傻傻的,就好像是子轩公子看到酒的模样是一样的。”

    魏洵恢复以往的申请白了他一眼。

    “这算个什么形容。”

    顺才不以为意“不过看起来挺好的,公子很少笑。”

    很少笑,他吗?

    顺才点点头。

    “是啊,平时公子都是假笑,很少笑的这么真,公子肯定是想到了很喜欢的人。”

    魏洵突然一怔,脑袋一片嗡鸣。

    ——

    “不是有魏洵在吗?”

    什么叫有魏洵在?

    易影没听懂易辞说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易辞又懒懒的打了个哈切,明显不想跟易影多说,易影也看得明白,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少惹些祸事,再怎么说爹爹也不能保你一辈子。”他说这话的时候充斥这一股浓重的无奈,让易辞有些看不懂。

    其实,倒不是易辞不待见他,只是她是真的不大喜欢易影。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这般去操心,去操劳,他管的太多了,明明应该是一个冰冷冷酷的人,做起事儿来却像个婆婆一样,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着,让她觉着烦。

    易辞又笑笑,其实也不是易影的原因,应该是她的,在皇宫那么多年,她都习惯了逃避责任,对于这种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抗的蠢货,她是相当的厌恶了。

    “嗯,我记住了。”易辞懒懒的应下,易影随即松了口气。

    靖王摇了摇头抬手帮易辞捋了捋刘海儿。

    “别听他的,你爹可是靖王啊,惹再大的祸事,我也担的起。”他笑的温和,手掌上的茧子摩挲着她的脸,擦的她生疼,“最好现在多惹一些才是。”

    “爹。”果然……

    易影面上满是不满“你太宠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