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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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肉票

    山贼押送这一行人翻过几个山头,正走着,尹惊雷脚一歪,跌倒在地,恐惧和疲劳让他精神恍突。潘伯和刘猛都离他很远,没法来扶。“啪,”的一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一个山贼冲到跌倒的尹惊雷身边,狠狠给了他一皮鞭。“快滚起来!你这猪猡!”他朝他怒吼。

    尹惊雷机械地爬起来,耻辱和疼痛同时袭来,前者远超后者。我是王子!我是明月城的王子!我爸妈会带兵把你们都抓住,我哥哥会亲手砍下你们的脑袋。尹惊雷恨恨的想。

    “快走!别发怔!傻子!”别一个山贼倒转长矛,用矛杆捅了他一下。这一下倒把他捅醒了。爸妈不在这里,哥哥不在这里,你的王国不在这里。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俘虏,一个被山贼绑票的普通富商。尹惊雷强自按捺体内怒气,边走边想。哦,妈妈,妈妈说过的,是的,有一天父亲看到你自己练武偷懒,把他们兄弟都叫到身边,言重心长地叮咛他们武功是乱世立足的根本,要他们兄弟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使命,不可让自己家族荣誉受到玷污。母亲却在旁轻皱眉头欲言又止。等父王有事出去了,母亲把他们兄弟叫到身边,抚着他们兄弟的黑发,郑重告之:“除了勇气之外,智慧更重要。你们要学会如何低头。黄土地的坟墓里多的是徒有勇武,却不知该何时低头的人。时刻切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怕,他心想,我绝不害怕,我是明月城的王子,我不能丢明月城的脸面,欺负我的人,你们将付出代价。

    一行人蹒跚走了半天,一个山寨在前方出现。迤长的营垒建筑在两边危崖上,山路收缩到勉强只容两人并肩骑行,两座瞭望塔攀附于岩壁之上,彼此以一弯饱经风霜的木制拱桥相连。沉默的脸庞从高垒上的防栅间注视着他们。尹惊雷注意到营垒后竟然挖有壕沟。山贼把他们都赶到一处空地上,一个面色黝黑的年青人跳上一块大石头,面带得意的笑容道:“尊敬的先生们,欢迎你们来到我的黒风寨做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天成,是这座山寨的首领。诸位可真难请啊,为此我们山寨可付出了不小代价。不过我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们的行李货物够补偿我们的了,这样吧,我们两清了。呵呵。”这话让富商们相视无言,但同时心底升起一丝希望。一个胆大的富商问:“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现在还不行,两个月后吧。”郭天成回答:“两个月内你们家里付足款,你们就可以像山风一样自由了。如果你们付不出钱,你们的脑袋也足可抵数。所以说不管你们家里会不会按时付款,两个月后你们都会得到自由;这样的说法希望会让你们得到安慰。最后我强调一句,我们做事是极守信用,毫不拖延的。”

    周围的山贼都鼓掌欢呼,看着这一个个富商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袋袋金币。郭天成满意地看着欢呼的部下和变得随头丧气的富商。“好,现在我开始宣布价格。”

    他指着一个衣着已经破烂,但仍看出质地不凡的商人道:“你,一千金币!”

    “一千金币!你怎么不去抢……”那商人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刚起,就被一个冲上来的山贼一记响亮的耳光打了回去。他才从激动中醒悟过来,这不是正在被抢吗?

    接着郭天成指着左边一个商人道:“你,八百金币!”又指着另一个商人道:“你,一千金币!”人群中随着山贼首领的报价,响起一阵哀求声,不时的还有耳光声。这时郭天成已走到尹惊雷身边。尹惊雷也在微笑地看着他。郭天成上下打量着尹惊雷,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尹惊雷穿着和普通商人没什么不一样,但身上一股高贵气质怎么也掩饰不住。“你,五千金币!”郭天成指着尹惊雷开出了价码。周围喧闹的人群顿时都静了下来,这是笔至今最高的赎金。他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郭天成会如此对尹惊雷另眼相待。

    尹惊雷在众人注视下叹了口气:“五千金币?不,我给你一万金币!”听了这话,刚安静下来的众人又都鼓噪起来,五千金币已是不小的数目,一万金币对常人来说已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人莫非是疯的?郭天成也颇觉意外,他轻声说:“先生,你这话当真?我和我的部下可不喜欢爱开玩笑的人。”尹惊雷微笑着道:“放心吧,我决不会拿我性命来信口开河。还有,我这就可以表示一点小小的诚意。”尹惊雷脱下鞋子,倒转鞋头拿住用力一敲,鞋跟脱落,尹惊雷伸手一抠,拿出一颗闪亮的红宝石递给郭天成:“这宝石大约值两千金币,当我请山寨弟兄们喝杯酒吧,不计在那一万金币内。”

    郭天成惊讶的接过宝石看了看,呵呵大笑起来:“好!有意思,够朋友!今天大家尽情吃尽情喝尽情嫖!这位公子请客!”山贼们都大声欢呼起来。郭天成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骂道:“叫人把这些人再仔细搜一搜,特别是鞋子!”

    此刻的山寨中,篝火处处,酒肉飘香,山贼们团团围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片欢乐气氛。居于山寨中部的大厅之中,更是摆满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郭天成正在宴请他的客人,有史以来最慷慨的肉票尹惊雷。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尹惊雷拿出写好的书信,递给郭天成:“筹钱的书信我已写好,寨主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郭天成接过书信,瞥了一眼书信封面,上书“致明月城商会会长阎敬铭”郭天成把书信丢回给尹惊雷:“写好了你选两个随从带回即可。反正信中有什么不明之处,你两个随从自会解释清楚。”他一语双关的说。

    “在下在明月城倒还有些身份,但在此阴风堡地界却没什么熟人,希望能交上寨主这个朋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尹惊雷举杯道。这谎言说得比较圆润,差不多就像真话。

    “这证明了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郭天成心情很好。“你的红宝石我让行家看过了,他说至少值四千金币。你如此慷慨,我不能不有所回报。”

    郭天成淫笑着对尹惊雷探过头来:“老人爱财少年好色,像阁下这么年少有为,玩过的女孩子恐怕不少吧?”

    “呵呵,明月城里面处男比处女更难找哪!”尹惊雷和郭天成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阁下如果来到明月城,我会带到一流的地方玩耍,包你眼界大开”尹惊雷笑道。断头台也有一流的,尹惊雷心里说。

    郭天成却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想去一流的地方,我只想去下流的地方....”

    尹惊雷向郭天成举起大拇指:“寨主可真是行家啊!明月城最最刺激的地方当数红楼了,红楼不对普通人开放,只允许会员进入。一年交一万金币就能成为会员。”

    “我的妈呀,这样抢钱可比我们快得多了!”一个在座的山贼情不自禁地说道。

    尹惊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红楼里面的设施和姐儿,都是全明月城最好的,也可能是全黄土地最好的。里面的东西我就不详说了,不然去的兄弟会少了很多喜出望外的乐趣。我只能说出来的人无不是钱包空空,笑容满面。至今为此,还没有一个客人能说出一句红楼的坏话呢。当然啦,说是黄土地最龌龊、最刺激、最下流、最变态的地方这倒人人点头,可大家私下都把这当成了夸奖。”

    郭天成大笑道:“那就给我们讲讲红楼里面有什么服务,以后真有机会去明月城到红楼玩也不至于给坑啊。”

    尹惊雷笑道:“红楼的娱乐项目不胜枚举,但最出名的还是‘狩猎森林’和‘白雪公主’。尹惊雷汲了口酒继道:“红楼1号楼往地下室的阶梯,在经过一个隧道后,会连接往一处茂密的林地,就是‘狩猎森林”所在地,共计有森林、池塘、丘陵、洞窟等变化地形,参加狩猎祭的男男女女,戴上面具,拿着特制的软兵器,在里头寻找自己的猎物,捕获之后便与猎物亲热,怎么亲热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郭天成鼓掌笑道:“这样的狩猎,很能符合人们潜在的兽性,让人乐此不疲啊!”众山贼也口水横流,鼓噪不已。

    尹惊雷淫笑道:“其实客人还是比较‘白雪公主’居多,白雪公主由红楼最当红姑娘扮演,七个小矮人由七个小姑娘扮演,都是处女喔,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挑选不同的女伴,绝对能满足您的需求。”

    一个山贼情不自禁道:“这么跩?我喜欢年纪大些的,那也有办法吗?”

    “当然有啊,白雪公主的王后继母,就是中年妇女;若有特别需要,他们也可以特别安排年老巫婆的扮相,一定会让你觉得宾至如归的。”

    郭天成听得双目滚圆,喃喃:“这也太,太……”太什么后面也说不上来,这时山贼们沸腾了。

    “有没有虐待的把戏?比如说我想找位女人踩我的脸、用力打我。”

    “在三楼,那备有女捕头捉小偷的角色扮演,无论技巧与力道,都是专业水准,相信不会让您失望的。”

    要取得他们的信任,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是好的开始。一边跟着乐的尹惊雷一边如此想。

    郭天成开怀大笑,转头对尹惊雷说道:“果然是让我们这些乡巴姥长见识了。我们本地没这么多花样,不过有些节目倒还可以看看,来呀,把那个交不出赎金的那对恩爱夫妻给我拉上来!”

    几个山贼把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拉进大帐,两人约二十七八岁年纪,那女的容色秀丽,皮肤白皙,满脸惊慌,更显得楚楚动人。那男的背部已给打得稀巴烂,他结结巴巴不是叫痛,只在喃喃哽哽的重复一句话:“我的钱应该快到了,再给我几天时间,不要伤害我太太,不要,求你。”

    郭天成扯住那男人的头发,定住了他的头,另一拳就击了出去。“碰”,场中响起了鼻骨碎裂的声音。鲜血大量的从他鼻端淌了下来,伴随着那女人的尖叫。

    “我我我……我求求……你——一件事……你你……求你……放了我老婆……她她她……她有了孩孩孩……子……”那男人竟然还对这些人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郭天成突然一脚就喘在他的小腿上,那男人踢得仰脸倒下,又一脚踩着他的头,用力的盲扭着足踝,甚至可以听到那男人头骨和地板发出摩擦力的异响。

    郭天成他一面力踩着那男人头一面啐着唾液的边说边骂:“你做梦!我告诉你,要是我放过你们,以后每人都学模学样,让我们兄弟都吃西北风去!我要让别人看看,过期拿不出钱的人是怎样的下场!”

    男人猛然一挣。但两名山贼已箍住他双臂。

    “呵呵……”郭天成阴险的笑吩咐道:“他抓住他,扒开他的眼睛,要他仔细看着我下面要做的事,记住了,一定要他保持清醒,听得到,看得到。还不能让他死掉了。”

    尹惊雷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劝道:“郭寨主不必动怒,这样吧,这两个人的赎金也算在我头上好了。如果过期不至,连我一起任凭寨主处置,如何?”

    郭天成呵呵笑道:“这可不成。我早说过,我们做事是极守信用,毫不拖延的。如果让人看到过期的人还能有人救,那难免就有人有多余的念头出来!”

    郭天成手下自然乐于听命。这些事他们也常做,只是平常的女人没今天这个那么漂亮罢了;每每做这些事,都是他们最乐意的,兽性大发,不把自已当人,不把别人当人,为所欲为,让他们病态样的奋亢莫名。他们还一面看,一面哈哈大笑,有些还当场吹起了口哨。人人也是见多不怪。尹惊雷才知道他把他们当成正常人是多么荒谬。再和气的贼始终是贼。

    郭天成手下痛打那男人。那么折磨人惯了,知道哪里打人又痛又不致命。这可怜的男人忍受痛楚不住由呼转为哀号,求饶成了呻吟。

    “你别哭嘛,就当是还债。让我舒服了,我说不定让你们都能活命,我啥事都好答应你。就是放你们一家三口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你也不希望你孩子没出生就没有了吧?忍一忍,什么都过去了。只要留得命在,什么都好。你们还可以远远地找个地方,一家开开心心地过小日子呢!”

    郭天成就这样一边欺负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边用这些话威胁她听话,受他各种摆布。

    尹惊雷一直眼铮铮看着这一幕人间惨剧,巨大的惊讶和愤怒在他心里来回来交战,让他脸色也红白间不停变换。他听过比这更恶毒的故事,但身临其境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多次鼓起勇气,想求情,想怒斥这些非人的行径,但巨大的恐惧压得他全身动弹不得,咽喉干燥尤如石化。他双手紧握,指甲刺入肉中,仍至流血。他知道,他们这是在向被绑架富商示威,其中就对他大有警告的意味。他深感耻辱,但除了暗自咒骂,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发现让他全身战粟,痛不欲生。他在明月城习惯了用金钱来让对方服从,用身份来让对方尊敬,而在这里……他像孩童般无助。

    他们就这样面带着笑容在那个可怜的丈夫面前用各种手段侮辱那个可怜的妻子,还用他们未出生的孩子威胁那可怜的妇女按他们的各种可怕的要求给他们玩弄。最后在等那丈夫被迫一一看完后,才砍掉了那男人的脑袋,并将那头颅和它的故事让人拿给那些被绑架的富商听。

    尹惊雷酒量很好,但这次真的一陈陈反胃,尹惊雷明白这并不全是美酒的缘故。在郭天成终于完事时,他就连称不胜酒力先行告退。郭天成看了看尹惊雷苍白的脸,并不强留。他醉醺醺拍着尹惊雷肩膀:“快回去吧,我们是有信用的人,历来是有恩必报,有债必偿的。”还颇为神秘的笑笑。这笑容让尹惊雷暗自嘀咕,但看郭天成只有笑容里只有男人们的猥琐没有杀气,倒也没过分担心。尹惊雷转身走出帐篷,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快起来恭送我们的肥羊,最大方的公子哥!”接着传来一阵哄笑,但他没有回头。他心里清楚身后众人嘲弄的目光,只暗自希望他们统统都被鸡鸭骨头噎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