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是面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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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往事如云

    这是徐婉君第二次离家在外租房住了。十多年前,为了生二胎,她差点儿跟丈夫离婚。

    公公拥有一家知名品牌的皮鞋厂,年产值千万元以上,规模不大不小,凭着卓越的质量,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

    公公有二个儿子,老大叫梁宏伟,梁伟华是老二,皮鞋厂由公公与老大打理。公公深知办企业是非常艰辛的,一门心思培养二个儿子,可老大不喜欢读书,高中毕业后只好跟他一起管理企业。梁伟华还算争气,顺顺利利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区教育局工作。大家各安其所,本来是一个不错的安排,谁知命运多舛,老大在一次出差中出了车祸,经抢救无效死亡,本来出差回来是要结婚的,人没啦,别提多惨了。

    徐婉君师范毕业后,分配到城关小学当一名教师,是教育系统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追求者众多,梁伟华到城关小学检查工作时,认识了她,一见倾心。梁伟华拚命展开追求,最后赢得芳心,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老大一出事,公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梁伟华身上,他说:“老二,你放弃工作回来打理企业吧,爸老喽,力不从心啦。”

    “爸,我现在工作有了起色,要是放弃了是非常可惜的。”梁伟华说的是实情,已经有十多年工龄了,现担任局办公室主任,又是局领导后备干部,用不了三年时间准能当上副局长,因局里二位副局长都到了任职年限要退下来,按历来的组织安排,至少在局里提拔一名副局长,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个副局长非他莫属,眼前的政治前途一片光明,要是放弃工作,以往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他当然不甘心。

    “放弃不放弃工作可以缓一缓考虑,爸还可以再干几年,但生二胎必须要进行,我这么大的产业没个人继承,我死不瞑目。”

    “爸,莹莹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莹莹是孙女,我要一个孙子。”老爷子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回答。虽然孙女也是下一代人,但在老爷子的眼里,孙子才是正正式式的梁家人,何况世俗也是如此。

    如果生二胎,按计划生育政策规定则意味着梁伟华夫妇要放弃公职,梁伟华迫于父命倒可以考虑,可徐婉君绝对不同意,她一听梁伟华提起此事就断然拒绝:“这绝对不可能,一方面我喜欢当教师,喜欢同孩子们在一起,另一方面市场经济是风云莫测的,你能保证你家的企业永远不会倒闭,一旦倒掉,我们何去何从呢?况且,我们为我们的事业付出这么多心血,正走向鼎盛时期,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徐婉君越说越激动。

    “你别激动,我这不是跟你说说而已,我也不赞同的。”梁伟华一见风头不对,马上劝慰妻子。

    是啊,徐婉君评了小学高级职称,是校教研室主任,又是市教坛新秀,照这个路子走下去,评个中学高校职称是水到渠成的事,一旦评上,那可是副教授的工资待遇呀。

    爸爸的态度与妻子的态度是水火不相容,两人的说法都有道理,梁伟华左右为难,哎!摊上大事了。要是大哥在,多好呀,这传宗接代和管理家业的事用不着他半点操心,他上上班,搞个业余爱好什么的,多舒坦。可大哥一走,所有的家事都同他挂上钩,他得为这个家着想。

    梁老爷子伤感地说:“你大哥不在了,你得撑起这个家呀。”

    “知道,爸。”梁伟华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图,他只能先无条件地答应下来。

    所谓家大业大,梁老爷子喜欢全家人住在一起,他特地在城市花园别墅区购置了一座大别墅,别墅三层半高,共五间,面积接近七百五十平米,有独立庭院。别墅区位于委羽山脚下,属于以九峰山麓为核心的绿心大生态公园区,公园里古木参天,空气中含氧量极高,是全市最高档住宅,能在此居住者非富即贵。

    莹莹长得漂亮乖巧,她集合了爸妈的优点,身材高挑,皮肤白净,五官精致,标准的一个小美人儿,深得奶奶的宠爱,吃晚饭时,梁母说:“莹莹,明天是你生日,你喜欢吃什么?叫姑姑明天给你做。”这个姑姑既是爷爷奶奶的干女儿又是家里的保姆,她很喜欢莹莹,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奶奶,我跟同学约好的,我们先去亢龙太子酒店吃晚饭,然后去锦凤凰ktv的。”莹莹马上回答。

    徐婉君怕婆婆误会,解释说:“莹莹今年上小学一年级啦,同学们生日时都互相邀请参加聚会,莹莹参加了好几个同学的聚会,所以过生日需要回请同学们。”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的莹莹长大喽,有了自己的朋友圈。那好,我们后天晚上给莹莹过生日吧。”梁母说。

    “这么少年纪就开始交友聚会,恐怕不好吧。”梁老爷子不赞成,他是穷苦人家出身,放过牛,种过地,补过鞋,参过军,唯独没有过过生日、办过聚会,结婚后,老伴才每年给他过生日,无非给他烧碗长寿面而已。现在小孩过生日,讲排场、比阔气,不是开宴席就是开聚会,一年比一年隆重,这个风气非常不好。

    “爸,现在的学生都是这样的,莹莹自然不能例外。”梁伟华说。

    “莹莹,你还没回答奶奶的提问呢?喜欢吃什么?”梁母岔开话题,她怕老头子说出不中听的话,闹得大家不高兴。

    “我喜欢吃螃蟹,还有卤鸭。”

    “小馋猫,不能过多吃肉,长胖就不漂亮啦。”徐婉君提醒女儿。

    “行,你是小寿星,满足你的要求。”梁母一口答应,现在都是独生子女,生活条件好了,过个生日热闹一下无可厚非。

    “谢谢奶奶。”

    徐婉君对女儿的学习抓得紧,晚饭后就催促女儿:“莹莹,回房间去做作业。”幼儿教育与小学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学习阶段,课程内容大幅度增加,作业量明显增多,如果不跟上去,稍微松懈就有脱节的隐患,第一学期必须牢牢跟上,打好基础,养成好习惯。

    梁伟华见状说:“爸,妈,您们休息一下,我也回房间去。”

    “老二,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梁老爷子发话。

    “那你们先回吧。”梁伟华回头对徐婉君说。

    “嗯,莹莹,我们走。”

    看着媳妇与孙女离开了,梁老爷子问:“生二胎的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

    “我跟婉君说过,叫她放弃公职她不同意。”

    “她还是梁家媳妇吗?怎么一点也不替梁家着想?”梁老爷子怒道。

    见老头子发火,梁母赶紧劝道:“这件事急不得,你让他们小两口慢慢商量,你也消消火,我们锻炼身体去。”她知道老头子的火爆脾气,活了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改改。

    小区广场上跳广场舞的音乐已经响起,梁母脚底痒痒起来,她说:“开始了,我们赶快去。”在她的带领下,梁老爷子也渐渐喜欢上跳广场舞,人多热闹又能锻炼身体,关键是大家在一起有个活动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