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童星没有想到，鑫垚带他去的，是徐正豪姥姥家的花园。
虽然是她十分熟识的地方，鑫垚却在进了小区大门之后开始不停地躲躲闪闪。
童星跟在鑫垚的旁边，虽然鑫垚没有很夸张地东躲西藏，但童星还是在她飘忽不定的眼神了发现了鑫垚的不安。
“你带我来旁人家的门前做什么？”
“我觉得这里的设计还可以。”
“既然来到了你想来的地方，又在躲什么呢？”
“我吗？我没躲。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跟你一起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哎呀没什么了，你先看看这个构造还可以吗？”
“仔细看来，可以当做室外咖啡厅的布置参考。只是别人家的建筑，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地适合你呢？”
“可能因为我们是邻居吧。”
“徐正豪呢？”
“徐正豪……他已经离开了。”
童星透过窗子向屋内望去，看见姥姥正裹着毯子歪在沙发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他拉过鑫垚，一起坐在木梯上，认真地问着鑫垚：“你今天带我一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鑫垚低着头，许久不再说话。
天色渐黑。
远处的灯光下有一男一女。男生个子高高的，看不清楚模样，留着清爽的短发，穿着大地色的格子衬衫，套着薄款的风衣，合体的牛仔裤趁出修长的双腿，女孩子头发长长的，穿着米白色的粗线毛衣配着白色长裙，许是因为拥有最好年纪里的气质，偶尔低头浅笑的两个人，在橘色的灯光里，站成一幅画。
童星起身，说：“你不说话我可要回去了。”
鑫垚看着远处的一男一女，说：“不瞒你说，那边的那幅画，曾经是我最期待的样子。”
“那现在你的期待呢？”
“不曾期待。”
“你没有跟徐正豪修成正果，觉得可惜了吗？”
“总会觉得有一些可惜，但追根究底，始终是我配不上他。”
“你为什么总喜欢这样的妄自菲薄呢？”
“其实并没有。还有很多你并不知道的事情，倘若你知道后，也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在心中对我的维护。我不想让你珍贵的感情在我身上变成廉价的东西。”
“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很重要吗？”
“我觉得很重要。”
“有多重要？”
“不能说。”
“不能说吗？”
“不知从何说起。”
童星从口袋的钱夹里取出一张照片，说：“那就从这张照片开始说起吧。”
鑫垚吃惊地看着童星，问：“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可以慢慢地说，然后我再慢慢地告诉你，我究竟是在你故事中的哪个位置里。”
鑫垚努力地回忆着。
那一年，是与现在差不多的季节。
还住在老家的鑫垚正十分苦恼地坐在院子里写着作业，碰巧遇见了周末无聊到姥姥家踏青的徐正豪。
鑫垚歪着脑袋看着从阳光里走来的徐正豪，问：“你脖子上挂的，是相机吗？”
“如假包换。”
“那你会拍照吗？”
“那是自然。”
“会拍得跟街上照相馆里的一模一样吗？”
“我只是有胶卷，拍可以，但是自己不能洗，也是要去别人那里洗出来的。”
“那你帮我拍几张吧，我们班里好多人都去拍了化妆的写真互换留作纪念，可是拍一次要10块钱，只有6张，我觉得不划算，还是你帮我拍吧。”
“那你坐好，我帮你拍。”
“你等一下。”
鑫垚说完冲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她换了一件鹅黄色的高领紧身毛衣，又配了一条当时十分流行的喇叭牛仔裤，还偷偷地摸了鑫垚妈妈的粉和口红，站在那里问徐正豪：“怎么样？颜色挺鲜艳的，好看吗？”
徐正豪盯着鑫垚微微隆起的胸前，偷偷吞了口水，忽略了鑫垚脸上夸张的妆容，说：“好看。”
“那我就坐在这里，你拍吧。”
徐正豪举起相机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鑫垚突然抬手将后面绑着的马尾解开，将头发一甩，对着徐正豪说：“这样应该比较好看，我看别人都是这样拍的。”
童星打断鑫垚说：“我知道了，那偶然的一瞬间，便是这张照片中你的模样了。”
鑫垚看着照片说：“如此难得的照片，可能只适合留在遗憾里了。”
“为什么难得？”
“因为那个时候，照片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可以即拍即得，徐正豪也并不是每天都可以到我家去的。那时候虚荣心作祟的我，着急地想要在人前炫耀，在周末到来的那一天，自己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跑到徐正豪家里去要照片，可是我没见到人，只见到了徐正豪的妈妈。”
“然后呢？你为什么带着照片哭着出来了呢？”
“然后你就被豪豪的妈妈给赶了出来。”是姥姥的声音在二人的背后响起。
鑫垚站起，扭头，吃惊地问：“姥姥，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觉得奇怪，那时候她对你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哭着离开的你，得有多伤心啊。那时候，我的女儿……”
姥姥说着说着变得泪眼婆娑，鑫垚不想让姥姥跟着难过，故作轻松地说：“事过境迁了，而且，我也知道那不过是一场许多年的误会，毕竟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容乐观，而我却当了真。”
姥姥叹息着说：“可是误会误人呐……豪豪已经走啦……”
童星听得满心疑虑，偷偷地小声问着鑫垚：“到底是什么误会啊？跟徐正豪又有什么关系？”
鑫垚拉着童星说：”我们还是走吧。”
两个人跟姥姥道了别，看着姥姥孤零零地一个人蹒跚着步伐回到里屋。
童星忍不住了，停在路边说：“凭我男人的直觉，我就觉得你来这里是别有用心。”
“是啊，我确实是想来看一眼姥姥的。我前不久刚知道徐正豪妈妈的事，那一刻我没有心疼我自己，我只是想着，这么多年，姥姥一个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她的心里该有多么沉重。现在陪着她的徐正豪也走了，就剩姥姥孤单单一个人了……”
“鑫垚，你也太容易在这些事情上感同身受多愁善感了。”
“有吗？可能我在可怜别人的同时更是在可怜我自己吧……”
“你这么自怨自艾的样子，难道在你心里，真的是徐正豪的妈妈影响你的婚姻姻缘了吗？”
鑫垚想了想，摇摇头，淡然一笑，说：“我怎么可能回去怪别人。我心知肚明，是我自己的选择影响了自己的一生。”
“你确实没怎么选择好……不然怎么能把我给忘了呢……”
鑫垚笑着说：”走吧，我们就不要站在马路边上掰扯是非了吧，差点没有鸡鸡的小男孩……”
“哦……原来你记得啊……”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辈子都记不起的事情就好了……”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要不要回家住一晚再回去？”
鑫垚看着自己家里白晃晃的灯光，说：“不了。”
童星在鑫垚身后听了很久，终于似鼓足了勇气一般追了上去，问：“我们小时候的事，可以告诉大家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随便呀。反正这也不是我的黑历史，是吧？呵呵呵……”
“那你也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过去吗？”
鑫垚愣了一下，故作轻松姿态：“你这个笨蛋，不想被别人知道别人当然不会知道啊。”
“真的是这样吗？”
很显然，鑫垚面对童星一定要问出些什么的眼神，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要跟我探讨人生了呢？赶紧上车，我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于淼打来电话，说：“事都办妥了啊，老赵没记你的仇。”
鑫垚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回到公司，几个人正在组队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
看见他们二人一同进门，全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俩。
然后童玲打趣地说了一句：“呦……你们俩个一起回来的呢？”
鑫垚：“嗯，一起回来很奇怪吗？”
靳萌萌：“没有没有，要不要一起打游戏啊？”
鑫垚：“你们只顾着玩了，晚饭的碗盘都收了吗？”
方辰：“收了收了，梅梅收的。自从梅梅来了之后，这收拾碗筷的事儿就从不用我们主动去做了。”
鑫垚：“你们还好意思说，一群人的积极主动性竟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们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儿呢？”
梅梅：“姐姐，没关系的，我很感谢姐姐们帮我找到了很好的学校，还为了不让同学们看不起我，说明天要开好车送我去呢，我收拾一下碗筷没什么的，以前在家里我也经常做的。”
鑫垚：“你们消息倒是是比我还灵通。不过，这是两码事儿，我最讨厌不做家务的人。正因为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以后还坚持轮流收拾。那辆30几迈的车，如果你喜欢，以后就让司机多为你跑几趟。”
靳萌萌不以为然地说：“好呀，反正我去上课的时候正好顺路么。”
鑫垚：“你也该快一点学了，不然什么时候能上手呢？”
童玲：“你也不用急她，让她好好地学个明白。反正，你那个朋友现在代理得不是井井有条的么，还是个免费的……”
鑫垚：“帮忙的事也只不过是人家愿意帮而已，我们可不能得寸进尺。”
靳萌萌：“好了，我知道了，我也快学完了啊……”
鑫垚：“那就好。”
靳萌萌：“那你快来组队啊……本来就一直缺一人呢……”
鑫垚：“难得你这么乖，陪你玩会儿吧……”
三月的天气，越来越明晃晃的阳光让人不再乐意赖在床上。几乎同时早起的几个人一同挤在了卫生间里进行洗漱。
童玲刷着牙，边刷边说：“我出去刷，你们在这吧。”
鑫垚：“我动作快，我先来。”
鑫垚刚刚将自己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童玲便心情大好地向鑫垚走来。
童玲用神秘的语气说：“你猜一下，我想要说什么？”
鑫垚不想同她闹，说：“你有事快说，说完赶紧将嘴上的泡泡洗掉。”
于是童玲就带着满嘴的泡泡含含糊糊地说：“我们有一个特大单子了！”
鑫垚淡定地问：“能有多大啊？”
童玲问：“你知道我们公司现在一共有多少钱吗？”
鑫垚：“大概知道。”
童玲：“这个订单的利润跟我们公司现有的钱差不多。”
鑫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反问：“你再说一遍？”
童玲把嘴里的泡泡漱掉，清清楚楚地说：“我说我们有个新的订单，很大。”
几个人又凑到电脑跟前仔细地阅读着邮件，果不其然，邮件里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产品型号，交货地点，甚至预付款也安排了。
鑫垚看完忍不住纳闷地问童玲：“你报的价吗？”
童玲：“难道不是你报的吗？如此目的明确地找到了我们公司，我以为是与你联系的。”
鑫垚：“并没有。你们有谁联系过吗？”
大家纷纷摇摇头。
方辰：“这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呢？”
鑫垚：“很明显，这就跟上次一模一样啊，就连这个货，也还是那个厂家的。”
卫辉：“这真奇怪了，我们还要不要接这个单子，毕竟金额实在巨大，万一有什么风险，我们承担不起啊。”
鑫垚：“接啊，为什么不接，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更何况，预付款都收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靳萌萌：“啊？难道你们又要把我卖了吗？”
鑫垚：“既然你如此有自知之明，不如这一次的订货合同，仍然由你去签吧。”
靳萌萌：“去是可以，不过你们要保护我……”
鑫垚：“没问题，我们就像上次那样保护着你。”
卫辉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我们莫名其妙地收到这样大的订单，不费吹灰之力，如此惬意的背后总觉得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鑫垚：“既来之则接之吧。就算是有什么谜题，我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是解不开的。”
童玲：“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落实订单吧，免得夜长梦多。”
鑫垚：“不错。那今天下午我们便全部到厂家那边去，保护萌萌！”
虽然是她十分熟识的地方，鑫垚却在进了小区大门之后开始不停地躲躲闪闪。
童星跟在鑫垚的旁边，虽然鑫垚没有很夸张地东躲西藏，但童星还是在她飘忽不定的眼神了发现了鑫垚的不安。
“你带我来旁人家的门前做什么？”
“我觉得这里的设计还可以。”
“既然来到了你想来的地方，又在躲什么呢？”
“我吗？我没躲。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跟你一起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哎呀没什么了，你先看看这个构造还可以吗？”
“仔细看来，可以当做室外咖啡厅的布置参考。只是别人家的建筑，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地适合你呢？”
“可能因为我们是邻居吧。”
“徐正豪呢？”
“徐正豪……他已经离开了。”
童星透过窗子向屋内望去，看见姥姥正裹着毯子歪在沙发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他拉过鑫垚，一起坐在木梯上，认真地问着鑫垚：“你今天带我一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鑫垚低着头，许久不再说话。
天色渐黑。
远处的灯光下有一男一女。男生个子高高的，看不清楚模样，留着清爽的短发，穿着大地色的格子衬衫，套着薄款的风衣，合体的牛仔裤趁出修长的双腿，女孩子头发长长的，穿着米白色的粗线毛衣配着白色长裙，许是因为拥有最好年纪里的气质，偶尔低头浅笑的两个人，在橘色的灯光里，站成一幅画。
童星起身，说：“你不说话我可要回去了。”
鑫垚看着远处的一男一女，说：“不瞒你说，那边的那幅画，曾经是我最期待的样子。”
“那现在你的期待呢？”
“不曾期待。”
“你没有跟徐正豪修成正果，觉得可惜了吗？”
“总会觉得有一些可惜，但追根究底，始终是我配不上他。”
“你为什么总喜欢这样的妄自菲薄呢？”
“其实并没有。还有很多你并不知道的事情，倘若你知道后，也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在心中对我的维护。我不想让你珍贵的感情在我身上变成廉价的东西。”
“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很重要吗？”
“我觉得很重要。”
“有多重要？”
“不能说。”
“不能说吗？”
“不知从何说起。”
童星从口袋的钱夹里取出一张照片，说：“那就从这张照片开始说起吧。”
鑫垚吃惊地看着童星，问：“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可以慢慢地说，然后我再慢慢地告诉你，我究竟是在你故事中的哪个位置里。”
鑫垚努力地回忆着。
那一年，是与现在差不多的季节。
还住在老家的鑫垚正十分苦恼地坐在院子里写着作业，碰巧遇见了周末无聊到姥姥家踏青的徐正豪。
鑫垚歪着脑袋看着从阳光里走来的徐正豪，问：“你脖子上挂的，是相机吗？”
“如假包换。”
“那你会拍照吗？”
“那是自然。”
“会拍得跟街上照相馆里的一模一样吗？”
“我只是有胶卷，拍可以，但是自己不能洗，也是要去别人那里洗出来的。”
“那你帮我拍几张吧，我们班里好多人都去拍了化妆的写真互换留作纪念，可是拍一次要10块钱，只有6张，我觉得不划算，还是你帮我拍吧。”
“那你坐好，我帮你拍。”
“你等一下。”
鑫垚说完冲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她换了一件鹅黄色的高领紧身毛衣，又配了一条当时十分流行的喇叭牛仔裤，还偷偷地摸了鑫垚妈妈的粉和口红，站在那里问徐正豪：“怎么样？颜色挺鲜艳的，好看吗？”
徐正豪盯着鑫垚微微隆起的胸前，偷偷吞了口水，忽略了鑫垚脸上夸张的妆容，说：“好看。”
“那我就坐在这里，你拍吧。”
徐正豪举起相机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鑫垚突然抬手将后面绑着的马尾解开，将头发一甩，对着徐正豪说：“这样应该比较好看，我看别人都是这样拍的。”
童星打断鑫垚说：“我知道了，那偶然的一瞬间，便是这张照片中你的模样了。”
鑫垚看着照片说：“如此难得的照片，可能只适合留在遗憾里了。”
“为什么难得？”
“因为那个时候，照片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可以即拍即得，徐正豪也并不是每天都可以到我家去的。那时候虚荣心作祟的我，着急地想要在人前炫耀，在周末到来的那一天，自己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跑到徐正豪家里去要照片，可是我没见到人，只见到了徐正豪的妈妈。”
“然后呢？你为什么带着照片哭着出来了呢？”
“然后你就被豪豪的妈妈给赶了出来。”是姥姥的声音在二人的背后响起。
鑫垚站起，扭头，吃惊地问：“姥姥，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觉得奇怪，那时候她对你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哭着离开的你，得有多伤心啊。那时候，我的女儿……”
姥姥说着说着变得泪眼婆娑，鑫垚不想让姥姥跟着难过，故作轻松地说：“事过境迁了，而且，我也知道那不过是一场许多年的误会，毕竟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容乐观，而我却当了真。”
姥姥叹息着说：“可是误会误人呐……豪豪已经走啦……”
童星听得满心疑虑，偷偷地小声问着鑫垚：“到底是什么误会啊？跟徐正豪又有什么关系？”
鑫垚拉着童星说：”我们还是走吧。”
两个人跟姥姥道了别，看着姥姥孤零零地一个人蹒跚着步伐回到里屋。
童星忍不住了，停在路边说：“凭我男人的直觉，我就觉得你来这里是别有用心。”
“是啊，我确实是想来看一眼姥姥的。我前不久刚知道徐正豪妈妈的事，那一刻我没有心疼我自己，我只是想着，这么多年，姥姥一个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她的心里该有多么沉重。现在陪着她的徐正豪也走了，就剩姥姥孤单单一个人了……”
“鑫垚，你也太容易在这些事情上感同身受多愁善感了。”
“有吗？可能我在可怜别人的同时更是在可怜我自己吧……”
“你这么自怨自艾的样子，难道在你心里，真的是徐正豪的妈妈影响你的婚姻姻缘了吗？”
鑫垚想了想，摇摇头，淡然一笑，说：“我怎么可能回去怪别人。我心知肚明，是我自己的选择影响了自己的一生。”
“你确实没怎么选择好……不然怎么能把我给忘了呢……”
鑫垚笑着说：”走吧，我们就不要站在马路边上掰扯是非了吧，差点没有鸡鸡的小男孩……”
“哦……原来你记得啊……”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辈子都记不起的事情就好了……”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要不要回家住一晚再回去？”
鑫垚看着自己家里白晃晃的灯光，说：“不了。”
童星在鑫垚身后听了很久，终于似鼓足了勇气一般追了上去，问：“我们小时候的事，可以告诉大家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随便呀。反正这也不是我的黑历史，是吧？呵呵呵……”
“那你也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过去吗？”
鑫垚愣了一下，故作轻松姿态：“你这个笨蛋，不想被别人知道别人当然不会知道啊。”
“真的是这样吗？”
很显然，鑫垚面对童星一定要问出些什么的眼神，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要跟我探讨人生了呢？赶紧上车，我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于淼打来电话，说：“事都办妥了啊，老赵没记你的仇。”
鑫垚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回到公司，几个人正在组队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
看见他们二人一同进门，全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俩。
然后童玲打趣地说了一句：“呦……你们俩个一起回来的呢？”
鑫垚：“嗯，一起回来很奇怪吗？”
靳萌萌：“没有没有，要不要一起打游戏啊？”
鑫垚：“你们只顾着玩了，晚饭的碗盘都收了吗？”
方辰：“收了收了，梅梅收的。自从梅梅来了之后，这收拾碗筷的事儿就从不用我们主动去做了。”
鑫垚：“你们还好意思说，一群人的积极主动性竟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们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儿呢？”
梅梅：“姐姐，没关系的，我很感谢姐姐们帮我找到了很好的学校，还为了不让同学们看不起我，说明天要开好车送我去呢，我收拾一下碗筷没什么的，以前在家里我也经常做的。”
鑫垚：“你们消息倒是是比我还灵通。不过，这是两码事儿，我最讨厌不做家务的人。正因为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以后还坚持轮流收拾。那辆30几迈的车，如果你喜欢，以后就让司机多为你跑几趟。”
靳萌萌不以为然地说：“好呀，反正我去上课的时候正好顺路么。”
鑫垚：“你也该快一点学了，不然什么时候能上手呢？”
童玲：“你也不用急她，让她好好地学个明白。反正，你那个朋友现在代理得不是井井有条的么，还是个免费的……”
鑫垚：“帮忙的事也只不过是人家愿意帮而已，我们可不能得寸进尺。”
靳萌萌：“好了，我知道了，我也快学完了啊……”
鑫垚：“那就好。”
靳萌萌：“那你快来组队啊……本来就一直缺一人呢……”
鑫垚：“难得你这么乖，陪你玩会儿吧……”
三月的天气，越来越明晃晃的阳光让人不再乐意赖在床上。几乎同时早起的几个人一同挤在了卫生间里进行洗漱。
童玲刷着牙，边刷边说：“我出去刷，你们在这吧。”
鑫垚：“我动作快，我先来。”
鑫垚刚刚将自己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童玲便心情大好地向鑫垚走来。
童玲用神秘的语气说：“你猜一下，我想要说什么？”
鑫垚不想同她闹，说：“你有事快说，说完赶紧将嘴上的泡泡洗掉。”
于是童玲就带着满嘴的泡泡含含糊糊地说：“我们有一个特大单子了！”
鑫垚淡定地问：“能有多大啊？”
童玲问：“你知道我们公司现在一共有多少钱吗？”
鑫垚：“大概知道。”
童玲：“这个订单的利润跟我们公司现有的钱差不多。”
鑫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反问：“你再说一遍？”
童玲把嘴里的泡泡漱掉，清清楚楚地说：“我说我们有个新的订单，很大。”
几个人又凑到电脑跟前仔细地阅读着邮件，果不其然，邮件里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产品型号，交货地点，甚至预付款也安排了。
鑫垚看完忍不住纳闷地问童玲：“你报的价吗？”
童玲：“难道不是你报的吗？如此目的明确地找到了我们公司，我以为是与你联系的。”
鑫垚：“并没有。你们有谁联系过吗？”
大家纷纷摇摇头。
方辰：“这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呢？”
鑫垚：“很明显，这就跟上次一模一样啊，就连这个货，也还是那个厂家的。”
卫辉：“这真奇怪了，我们还要不要接这个单子，毕竟金额实在巨大，万一有什么风险，我们承担不起啊。”
鑫垚：“接啊，为什么不接，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更何况，预付款都收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靳萌萌：“啊？难道你们又要把我卖了吗？”
鑫垚：“既然你如此有自知之明，不如这一次的订货合同，仍然由你去签吧。”
靳萌萌：“去是可以，不过你们要保护我……”
鑫垚：“没问题，我们就像上次那样保护着你。”
卫辉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我们莫名其妙地收到这样大的订单，不费吹灰之力，如此惬意的背后总觉得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鑫垚：“既来之则接之吧。就算是有什么谜题，我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是解不开的。”
童玲：“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落实订单吧，免得夜长梦多。”
鑫垚：“不错。那今天下午我们便全部到厂家那边去，保护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