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天的办公室里，大家都是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样子。
卫辉问：“怎么办？去银行办退款也是件麻烦事。还得跟客户解释原因，弄清楚客户的银行收款信息，可能得一周左右客户才能收到自己的退款。”
童玲：“这一退回去啊，这辈子都别想再联系这个客户了。”
方辰：“我们就不能再去找找厂家吗？或者再找找别的厂家替代一下。”
鑫垚：“替代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仿得再好，也不会一模一样。我还是先看一下还有没有人能帮忙再约见一次这个厂家的业务负责人吧。”
鑫垚在屋子外面打电话打了很久，进来的时候仍旧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童玲：“怎么样了？”
鑫垚摇摇头，说：“能力有限，找不到人帮忙。”
方辰：“唉，这个结果果然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卫辉手里拿着公司的座机话筒，着急地招呼鑫垚过去，说：“鑫垚，快来快来，厂家那边来的电话。”
鑫垚急忙跑过去，接过电话听了许久，最后放下的时候，童玲着急地问：“怎么说？”
鑫垚：“那边说……可以合作。”
大家欢呼起来，鑫垚接着说：“但是，他们说了一个可以合作的条件。”
大家一下子好奇起来，问：“什么啊？”
鑫垚看着靳萌萌，说：“那边指名道姓，让她去谈，一个人，去厂家那里。”
大家又都不说话了。
鑫垚：“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去的。”
方辰生气地说：“真是世风日下，不合理要求都提得这么明目张胆了。”
童玲也很生气地说：“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龌龊的人喜欢把自己卑鄙无耻的行径变成社会的规则。”
卫辉：“我们现在没什么能力抗拒，但是我们将来有能力了，一定不能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鑫垚打断他，说：“什么叫没能力抗拒，我说不去就不去。这赚点钱的单子就值得我把一如花似玉的姑娘送上断头台吗？卫辉，联系客户吧，把款退了，赔的钱我担着，这事就这么了了。”
靳萌萌突然站起来，说：“等等等等，我去。我带着手机录音，还可以偷偷录像，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鑫垚：“傻孩子啊，那都是摆明要坑你的人啊，会让你带这些东西进去吗？”
靳萌萌：“那我还有他们没见过的高端设备呢……你们放心，肯定行……”
鑫垚：“得得得，不管你有什么，明天你哪都不许去，大家看好她，不要让她溜出去。”
可是大家都没有料到一个年轻人想要出去闯一闯的劲头，到底有多么大。
凌晨5点，天还没亮，鑫垚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拉开靳萌萌的被子，里面塞着枕头和衣服，装得人模人样。鑫垚叫醒所有人之后，在会议桌上铺开地图，开始安排追捕靳萌萌的计划：“我们兵分四路，每人一车，没车的打出租车，沿途搜寻，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鑫垚追去的方向，是从公司去到厂家的主干道，也是路况较好导航首推的路。鑫垚一路沿途追赶，想要加快速度又担心错过了关键线索，只好忐忑着边开车边东张西望（同志们不要效仿），出门半个小时以后，鑫垚在一家早餐摊子前，发现了那辆熟悉的四个圈。鑫垚下车，在人堆里寻找靳萌萌的身影，果不其然，那家伙正拿着包子就着豆腐脑吃得悠闲自在。鑫垚不声不响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吓了靳萌萌一跳。
靳萌萌像犯错的孩子，把包子递到鑫垚面前，说：“你尝尝，挺好吃的。”
鑫垚气急败坏地推开她的手，本想拒绝，但是经过一大早的折腾之后，肚子也确实饿了，她站起来说：“你先吃着，我再去买点。”
鑫垚买了四人份的回来，对着满脸疑问的靳萌萌说：“不用怀疑，我们四个人都出来找你了。我已经告诉他们找到你了，我们先吃，他们一会儿过来了。”
靳萌萌：“你怎么追上我的？”
鑫垚：“就你那30的速度，一会儿就追上了。”
靳萌萌：“那你怎么知道我走这一条路的？”
鑫垚指着她的车说：“你那台很久没有更新的导航会为你指第二条路吗？”
靳萌萌：“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早餐的？”
鑫垚：“如果你肯饿着肚子上战场，那我们算白白相识一场了。”
靳萌萌不再说话，闷声吃着手里的包子。不一会儿，分散的几个人便聚齐了。
鑫垚：“快来，趁热吃吧。”
童玲一把拉住靳萌萌，问：“你说，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靳萌萌一脸委屈，老实交代，说：“昨晚我睡得早你们睡得晚么，我先进去又偷偷出来睡车里了的……”
鑫垚心疼地拍打着她，说：“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你睡车里……”
借着早饭的时间，鑫垚在地摊的小桌前召开了公司会议。
鑫垚：“今儿的事不是萌萌的错，大家不要对她进行任何当面的和私底下的言语攻击。还有就是，这事，我决定不再拦着她了，但是我们要一起去，就开着那辆四个圈，风风光光的去，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乱来。”
大家众志成城，闷声“嗯”地答应了。
到了厂家门口，鑫垚停车了。
方辰：“怎么不开了？不是一起去吗？”
鑫垚回答：“一起走到这里就好了。”
然后对坐在副驾驶的靳萌萌说：“进去之后手机一定要找理由带着，给你什么东西都别吃，也什么都别喝。如果他们来硬的，就喊破喉咙大声叫，我们就把车停在那间办公室的后窗外面。虽然隔着墙，我们就算推倒了也会去救你。”
靳萌萌：“好了，别说了。我虽然年轻，但是又不傻。走了。”
鑫垚叫住已经下了车的靳萌萌，递给她一样东西，说：“给，带着这个。姐姐没用，连防狼喷雾都不知道哪里有卖，只能给你装点高浓度酒精备着。记得随机应变，能跑就跑啊。”
靳萌萌接过用化妆喷雾瓶包装得十分可爱的酒精，塞进口袋，好像完全没有把鑫垚刚才的话听进去，自己傻傻地笑着，说：“哎，鑫垚，你终于敢开我的车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鑫垚几个人在车里完全坐不住，一股莫名的躁动让他们几个不得不在寒冷的天气里打开所有的车门通风之后才能获得稍许的冷静。
鑫垚不停地徘徊懊恼着，懊恼自己怎么能由着孩子胡来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她怎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呢？一直说着自己不在乎钱，但是真的不在乎吗？难道不是自己开车把人送来的吗？鑫垚隔墙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里面的一切被厚厚的窗帘遮挡地什么也看不见。她不敢想像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又想万一这房子的隔音效果特别好自己什么也听不到呢？又万一自己猜测失误靳萌萌压根就不在这一间呢？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鑫垚忐忑的心终于按耐不住了，她回到车里，让他们关好门窗，严肃地说：“我们不等了。我们冲进去。”
车开到厂家正大门，鑫垚又停下来，开始唠叨式的叮嘱：“你们准备好手机，万一发生什么事，记得录像留证据。啊，对了，打人是犯法的，能先不动手就尽量稳住。还有还有，如果有人给我们录像，我们就统一说英文，争取把丢人的程度降到最低……”
童玲不耐烦地催促：“到底走不走啊？”
鑫垚：“走走走。”
正准备发动车呢，靳萌萌出现了。
靳萌萌：“你们太不靠谱了，不是说做墙外支援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卫辉：“你误会了，我们本来打算冲进去拉你出来的，结果鑫垚太婆妈，一直没进去。”
鑫垚：“不能怪我婆妈啊……我得想万全之策啊……”
童玲：“你没事吧？”
靳萌萌：“能有什么事？你们就是把人心想得太坏了，结果呢，只是谈合同而已。”
方辰抢过靳萌萌手里的合同，一边看一边不可思议地说：“你居然拿到代理价了？那个侯经理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意淫了你……”
靳萌萌送方辰一个白眼，翻出自己卷边毛线帽里藏着的小小录音笔，打开，说：“你们听，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就去那等着拿合同了。”
录音听完，所有人又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鑫垚纳闷着说：“真是奇怪了，那个侯经理居然为喝酒的事儿给你道歉。”
童玲：“这真是一个神奇的订单啊。”
卫辉：“可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一个更加巨大的陷阱呢。”
方辰：“到底是陷阱还是馅饼，我们先回去再说呗。”
鑫垚决定得很干脆，说：“走走走，这一单我们好好做，做好了够我们吃一阵了。”
方辰从后座伸手递给鑫垚一团纸，说：“这是今早的出租车钱，给报了吧。”
鑫垚连看都都没看，直接扔给坐在副驾驶座位的靳萌萌说：“会计，记账。”
靳萌萌接过纸团，略带小委屈地说：“好歹我也算公司的功臣，怎么能这样对我。不如回去之后由鑫垚伺候方便面一碗，那个味道许久未吃，甚是想念。”
童玲：“我很早便提醒过你们，少跟鑫垚说话，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变成一屋子的之乎者也。”
方辰：“说我们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
鑫垚笑着说：“今日开心，随你们怎么取笑我吧。碗面，还有人要预定吗？”
童玲：“我要，另外申请加一个鸡腿一个煎鸡蛋，我已经看到了，冰箱里还有好几个鸡腿呢。”
方辰：“我也要，我申请把那盒油油香香的橄榄菜拆开吃了，我已经惦记好几天了。”
鑫垚：“好好好，你们几个这独特的口味，倒真是为我省了不少钱。卫辉，你怎么不说话？我今日特批，你可以多吃两包。”
卫辉：“我今日不留在公司吃饭了，我要去相亲了……”
“哦……”车里的几个女孩子一起起着哄。
与卫辉见面的是刘鹏，他在旅行社里工作。卫辉来到事先约定的餐馆，见到刘鹏，却不见他所说的漂亮表妹在哪里。
卫辉：“你一个人吗？”
刘鹏：“你先坐。”说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纸袋，递给卫辉说：“你先看看我们旅行社里的资料。”
卫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鹏：“年底冲业绩，听说你换了公司，而且职务还不低，请你帮个忙么……”
卫辉：“那表妹……”
刘鹏：“下次下次……今儿你来都来了，看看看看，帮兄弟我涨涨业绩，我请客……”
卫辉：“那行吧，估计我们也会用得到，这个资料我就带回去了。”
刘鹏：“谢谢，谢谢。”
鑫垚的公司莫名其妙地接了单子，又莫名其妙地解决了问题，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得多，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日常的紧张，惬意地歪在椅子里读着自己看爱的小说，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卫辉从外面进来说：“鑫垚，你要不要查一下监控？”
鑫垚：“你丢东西了吗？”
卫辉：“没有，只是刚才外出的时候把车停在了这里，不知道被谁给刮掉了一小块漆……”
鑫垚坐在椅子上懒懒地说：“那你自己去看一下吧……”
童玲，方辰，靳萌萌也跟着起哄说：“我也去，我也去……”
不一会儿，便听见卫辉在监控的电脑前抱怨着说：“我猜着就是这种没品美德没见识的老太婆，刮了我的车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无辜样儿，你说她闲着没事把她那电动车子放我车旁边做什么，车子一歪刚好歪在我的车上……”
童玲：“不对啊……看着她好像是来找人的……”
方辰：“看着像，还一直往我们办公室里张望呢……”
卫辉：“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大家纷纷摇头。
童玲喊：“鑫垚，你来看，她是来找你的吗？”
鑫垚放下手里的书，慢慢地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说：“这是我妈……”
卫辉尴尬着不说话，自己躲到了旁边。
童玲：“要不你回家一趟吧，说不定家里有事呢。”
鑫垚：“那好吧……对了，卫辉，你的车我会帮你修好的。”
卫辉问：“怎么办？去银行办退款也是件麻烦事。还得跟客户解释原因，弄清楚客户的银行收款信息，可能得一周左右客户才能收到自己的退款。”
童玲：“这一退回去啊，这辈子都别想再联系这个客户了。”
方辰：“我们就不能再去找找厂家吗？或者再找找别的厂家替代一下。”
鑫垚：“替代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仿得再好，也不会一模一样。我还是先看一下还有没有人能帮忙再约见一次这个厂家的业务负责人吧。”
鑫垚在屋子外面打电话打了很久，进来的时候仍旧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童玲：“怎么样了？”
鑫垚摇摇头，说：“能力有限，找不到人帮忙。”
方辰：“唉，这个结果果然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卫辉手里拿着公司的座机话筒，着急地招呼鑫垚过去，说：“鑫垚，快来快来，厂家那边来的电话。”
鑫垚急忙跑过去，接过电话听了许久，最后放下的时候，童玲着急地问：“怎么说？”
鑫垚：“那边说……可以合作。”
大家欢呼起来，鑫垚接着说：“但是，他们说了一个可以合作的条件。”
大家一下子好奇起来，问：“什么啊？”
鑫垚看着靳萌萌，说：“那边指名道姓，让她去谈，一个人，去厂家那里。”
大家又都不说话了。
鑫垚：“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去的。”
方辰生气地说：“真是世风日下，不合理要求都提得这么明目张胆了。”
童玲也很生气地说：“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龌龊的人喜欢把自己卑鄙无耻的行径变成社会的规则。”
卫辉：“我们现在没什么能力抗拒，但是我们将来有能力了，一定不能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鑫垚打断他，说：“什么叫没能力抗拒，我说不去就不去。这赚点钱的单子就值得我把一如花似玉的姑娘送上断头台吗？卫辉，联系客户吧，把款退了，赔的钱我担着，这事就这么了了。”
靳萌萌突然站起来，说：“等等等等，我去。我带着手机录音，还可以偷偷录像，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鑫垚：“傻孩子啊，那都是摆明要坑你的人啊，会让你带这些东西进去吗？”
靳萌萌：“那我还有他们没见过的高端设备呢……你们放心，肯定行……”
鑫垚：“得得得，不管你有什么，明天你哪都不许去，大家看好她，不要让她溜出去。”
可是大家都没有料到一个年轻人想要出去闯一闯的劲头，到底有多么大。
凌晨5点，天还没亮，鑫垚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拉开靳萌萌的被子，里面塞着枕头和衣服，装得人模人样。鑫垚叫醒所有人之后，在会议桌上铺开地图，开始安排追捕靳萌萌的计划：“我们兵分四路，每人一车，没车的打出租车，沿途搜寻，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鑫垚追去的方向，是从公司去到厂家的主干道，也是路况较好导航首推的路。鑫垚一路沿途追赶，想要加快速度又担心错过了关键线索，只好忐忑着边开车边东张西望（同志们不要效仿），出门半个小时以后，鑫垚在一家早餐摊子前，发现了那辆熟悉的四个圈。鑫垚下车，在人堆里寻找靳萌萌的身影，果不其然，那家伙正拿着包子就着豆腐脑吃得悠闲自在。鑫垚不声不响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吓了靳萌萌一跳。
靳萌萌像犯错的孩子，把包子递到鑫垚面前，说：“你尝尝，挺好吃的。”
鑫垚气急败坏地推开她的手，本想拒绝，但是经过一大早的折腾之后，肚子也确实饿了，她站起来说：“你先吃着，我再去买点。”
鑫垚买了四人份的回来，对着满脸疑问的靳萌萌说：“不用怀疑，我们四个人都出来找你了。我已经告诉他们找到你了，我们先吃，他们一会儿过来了。”
靳萌萌：“你怎么追上我的？”
鑫垚：“就你那30的速度，一会儿就追上了。”
靳萌萌：“那你怎么知道我走这一条路的？”
鑫垚指着她的车说：“你那台很久没有更新的导航会为你指第二条路吗？”
靳萌萌：“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早餐的？”
鑫垚：“如果你肯饿着肚子上战场，那我们算白白相识一场了。”
靳萌萌不再说话，闷声吃着手里的包子。不一会儿，分散的几个人便聚齐了。
鑫垚：“快来，趁热吃吧。”
童玲一把拉住靳萌萌，问：“你说，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靳萌萌一脸委屈，老实交代，说：“昨晚我睡得早你们睡得晚么，我先进去又偷偷出来睡车里了的……”
鑫垚心疼地拍打着她，说：“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你睡车里……”
借着早饭的时间，鑫垚在地摊的小桌前召开了公司会议。
鑫垚：“今儿的事不是萌萌的错，大家不要对她进行任何当面的和私底下的言语攻击。还有就是，这事，我决定不再拦着她了，但是我们要一起去，就开着那辆四个圈，风风光光的去，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乱来。”
大家众志成城，闷声“嗯”地答应了。
到了厂家门口，鑫垚停车了。
方辰：“怎么不开了？不是一起去吗？”
鑫垚回答：“一起走到这里就好了。”
然后对坐在副驾驶的靳萌萌说：“进去之后手机一定要找理由带着，给你什么东西都别吃，也什么都别喝。如果他们来硬的，就喊破喉咙大声叫，我们就把车停在那间办公室的后窗外面。虽然隔着墙，我们就算推倒了也会去救你。”
靳萌萌：“好了，别说了。我虽然年轻，但是又不傻。走了。”
鑫垚叫住已经下了车的靳萌萌，递给她一样东西，说：“给，带着这个。姐姐没用，连防狼喷雾都不知道哪里有卖，只能给你装点高浓度酒精备着。记得随机应变，能跑就跑啊。”
靳萌萌接过用化妆喷雾瓶包装得十分可爱的酒精，塞进口袋，好像完全没有把鑫垚刚才的话听进去，自己傻傻地笑着，说：“哎，鑫垚，你终于敢开我的车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鑫垚几个人在车里完全坐不住，一股莫名的躁动让他们几个不得不在寒冷的天气里打开所有的车门通风之后才能获得稍许的冷静。
鑫垚不停地徘徊懊恼着，懊恼自己怎么能由着孩子胡来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她怎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呢？一直说着自己不在乎钱，但是真的不在乎吗？难道不是自己开车把人送来的吗？鑫垚隔墙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里面的一切被厚厚的窗帘遮挡地什么也看不见。她不敢想像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又想万一这房子的隔音效果特别好自己什么也听不到呢？又万一自己猜测失误靳萌萌压根就不在这一间呢？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鑫垚忐忑的心终于按耐不住了，她回到车里，让他们关好门窗，严肃地说：“我们不等了。我们冲进去。”
车开到厂家正大门，鑫垚又停下来，开始唠叨式的叮嘱：“你们准备好手机，万一发生什么事，记得录像留证据。啊，对了，打人是犯法的，能先不动手就尽量稳住。还有还有，如果有人给我们录像，我们就统一说英文，争取把丢人的程度降到最低……”
童玲不耐烦地催促：“到底走不走啊？”
鑫垚：“走走走。”
正准备发动车呢，靳萌萌出现了。
靳萌萌：“你们太不靠谱了，不是说做墙外支援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卫辉：“你误会了，我们本来打算冲进去拉你出来的，结果鑫垚太婆妈，一直没进去。”
鑫垚：“不能怪我婆妈啊……我得想万全之策啊……”
童玲：“你没事吧？”
靳萌萌：“能有什么事？你们就是把人心想得太坏了，结果呢，只是谈合同而已。”
方辰抢过靳萌萌手里的合同，一边看一边不可思议地说：“你居然拿到代理价了？那个侯经理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意淫了你……”
靳萌萌送方辰一个白眼，翻出自己卷边毛线帽里藏着的小小录音笔，打开，说：“你们听，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就去那等着拿合同了。”
录音听完，所有人又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鑫垚纳闷着说：“真是奇怪了，那个侯经理居然为喝酒的事儿给你道歉。”
童玲：“这真是一个神奇的订单啊。”
卫辉：“可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一个更加巨大的陷阱呢。”
方辰：“到底是陷阱还是馅饼，我们先回去再说呗。”
鑫垚决定得很干脆，说：“走走走，这一单我们好好做，做好了够我们吃一阵了。”
方辰从后座伸手递给鑫垚一团纸，说：“这是今早的出租车钱，给报了吧。”
鑫垚连看都都没看，直接扔给坐在副驾驶座位的靳萌萌说：“会计，记账。”
靳萌萌接过纸团，略带小委屈地说：“好歹我也算公司的功臣，怎么能这样对我。不如回去之后由鑫垚伺候方便面一碗，那个味道许久未吃，甚是想念。”
童玲：“我很早便提醒过你们，少跟鑫垚说话，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变成一屋子的之乎者也。”
方辰：“说我们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
鑫垚笑着说：“今日开心，随你们怎么取笑我吧。碗面，还有人要预定吗？”
童玲：“我要，另外申请加一个鸡腿一个煎鸡蛋，我已经看到了，冰箱里还有好几个鸡腿呢。”
方辰：“我也要，我申请把那盒油油香香的橄榄菜拆开吃了，我已经惦记好几天了。”
鑫垚：“好好好，你们几个这独特的口味，倒真是为我省了不少钱。卫辉，你怎么不说话？我今日特批，你可以多吃两包。”
卫辉：“我今日不留在公司吃饭了，我要去相亲了……”
“哦……”车里的几个女孩子一起起着哄。
与卫辉见面的是刘鹏，他在旅行社里工作。卫辉来到事先约定的餐馆，见到刘鹏，却不见他所说的漂亮表妹在哪里。
卫辉：“你一个人吗？”
刘鹏：“你先坐。”说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纸袋，递给卫辉说：“你先看看我们旅行社里的资料。”
卫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鹏：“年底冲业绩，听说你换了公司，而且职务还不低，请你帮个忙么……”
卫辉：“那表妹……”
刘鹏：“下次下次……今儿你来都来了，看看看看，帮兄弟我涨涨业绩，我请客……”
卫辉：“那行吧，估计我们也会用得到，这个资料我就带回去了。”
刘鹏：“谢谢，谢谢。”
鑫垚的公司莫名其妙地接了单子，又莫名其妙地解决了问题，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得多，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日常的紧张，惬意地歪在椅子里读着自己看爱的小说，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卫辉从外面进来说：“鑫垚，你要不要查一下监控？”
鑫垚：“你丢东西了吗？”
卫辉：“没有，只是刚才外出的时候把车停在了这里，不知道被谁给刮掉了一小块漆……”
鑫垚坐在椅子上懒懒地说：“那你自己去看一下吧……”
童玲，方辰，靳萌萌也跟着起哄说：“我也去，我也去……”
不一会儿，便听见卫辉在监控的电脑前抱怨着说：“我猜着就是这种没品美德没见识的老太婆，刮了我的车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无辜样儿，你说她闲着没事把她那电动车子放我车旁边做什么，车子一歪刚好歪在我的车上……”
童玲：“不对啊……看着她好像是来找人的……”
方辰：“看着像，还一直往我们办公室里张望呢……”
卫辉：“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大家纷纷摇头。
童玲喊：“鑫垚，你来看，她是来找你的吗？”
鑫垚放下手里的书，慢慢地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说：“这是我妈……”
卫辉尴尬着不说话，自己躲到了旁边。
童玲：“要不你回家一趟吧，说不定家里有事呢。”
鑫垚：“那好吧……对了，卫辉，你的车我会帮你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