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顺利解决掉公司财务问题的鑫垚心情大好，清晨起了个大早的她吹着口哨，想要为家里人做一顿早餐。翻开冰箱，里面几乎一无所有，再翻找其他，家里连泡面也没有储存一包。
鑫垚穿了外套出门，要去小区的超市里买点吃的。
小区的超市在一大早便热热闹闹，人声鼎沸，大爷大妈们为了那便宜了几毛钱的鸡蛋和大米，争先恐后。
鑫垚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发现里面吵做一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妈一个劲儿地对着袁媛媛喊：“你找我一毛钱啊，你快找我一毛钱啊。”
“这位老奶奶，我刚才已经送了您孙子一个5毛钱的棒棒糖了，这一毛钱就不找您了吧，我这实在是没有一毛钱的零钱了啊。”
“那怎么行，你送的是你自己愿意送的，我的钱你就得找我。”
“我说你这老奶奶怎么不会算账啊，您都赚我四毛了还不甘心呐？”
“我怎么赚你的了？你卖东西收的是我的钱，你才是赚钱的那一个好么，你都不知道赚了多少的呀，你还说我赚你的钱呢，你快点找我的一毛钱，我还着急回家带孙子呢。”
“你这老太太不讲道理了啊。”
“怎么了？你想怎么样？”
袁媛媛向着站在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递个眼色，说：“给我拖出去……”
老大妈认了怂，自己边向外走边嘟囔着说：“你这是什么商店啊？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好啊好啊，你以后永远都不要来了。”
老大妈走了，收银台前又恢复了正常的收钱秩序。
袁媛媛忙得差不多的时候，看见了鑫垚。
袁媛媛心情似乎没怎么收影响，仍然笑笑地问鑫垚：“你来了啊，我的朋友。”
“什么？你的朋友？”
“是啊，我的朋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鑫垚，你呢？”
“袁媛媛。”
“你刚才……”
“难道你想教育我没有尊老爱幼吗？”
“没有，我想说干得漂亮。”
“果然是我的朋友。你要什么进去随便拿吧，出来记得给我钱啊……”
鑫垚笑着走了进去。
袁媛媛看着鑫垚进去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躲到角落里，拿出手机，给童星打了电话。
童星问：“怎么了？大清早你着急成这个样子？是超市经营不善要倒闭了吗？”
“对对对，快倒闭了，你赶快开车来吧。”
“好吧。”
袁媛媛挂了电话，鑫垚也挑好了东西出来结账。
“你这么快就买完要走了吗？”
“不然呢？”
“哦……没什么，那你走吧。”
鑫垚走后，童星推门而入。
袁媛媛带着无比惋惜之情：“哎呀，你来晚了一步，你猜我遇到谁了？”
“与我有关的吗？”
“嗯。”
“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比我高一点，比我瘦一点，比我白一点，比我漂亮一点，说话声音比我好听一点，腿也比我长一点……哎……她怎么这么多优点……”
“你是说鑫垚吗？”
看你淡定的样子，你是不是早就见过她了？”
“嗯，见过了。”
“难怪你刚才一点都不吃惊呢，一点也不像你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慌张的样子。她认出你了吗？”
童星摇摇头，说：“还没，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你呀，也是个痴情的人，估计这世上就咱们两个像傻瓜似的对年少时的初恋对象念念不忘。”
“你果然进步不少，夸自己的时候都学会不露声色了。”
“可惜你的意中人还不认识你，我的如意郎君也是对我冷冰冰。”
童星笑着没有说话。
袁媛媛指着窗子旁边的座位问：“你要不要在这坐一会儿？这可是她爱呆的地方。”
“嗯，你最近生意还好吗？”
“好啊，倒闭不了的。”
“那我就放心了。”
“眼下就要过年了，你准备给我发多少的年薪啊？”
“过年还早，而且你只工作了一个多月呢，怎么能给你年薪呢……”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时间过了好久的样子。”
“这可能就是孤独的感觉吧。”
“你又开始矫情了……”
两个人正聊着聊着，童星便透过窗子发现鑫垚一路小跑地追着某个人路过了超市，跑向了远处。
童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袁媛媛一惊，问：“怎么了？”
“是鑫垚。”
“那你还不快追？”
童星来不及多想，推门追了出去。
远远的，童星看到鑫垚在一个小小的门面房里与一个男子交谈着，似还有些争吵的语气，没多久，鑫垚便一个人沮丧着走了出来。
童星假装偶遇一样，问鑫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你不是刚好也在这里吗？”
“既然相遇了，那能不能一起走一走呢？”
“去哪？你今天不用去猫猫工作的吗？”
“周末，休息。”
“现在的咖啡馆里也给服务员这么人性化的管理了吗？居然还有周末可以休息的吗……”
“你今天是心情不好吗？一定要对我这么针锋相对吗？”
鑫垚突然停住脚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不平已经在无形之中转移到了旁人的身上，这是她最讨厌的行为，她此刻却在这样做着。
“不好意思，我路走得有点急，说话也说的有点着急了。”
“没关系，虽然我今天没有工作，但仍然可以到你去猫猫咖啡缓解一下着急后的疲惫。你要去吗？”
鑫垚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说：“今天我请吧。只是……我可以叫我的朋友一起来吗？”
“能见到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其实我们本就有约的。”
“这样挺好，免得你一个人孤孤单单。”
鑫垚打电话叫了于淼和何灿烂，童星却说在自己的地盘上根本闲不住，亲自去为鑫垚做咖啡了。
于淼的脚没有完全好，进来的时候一瘸一拐，但她似乎瘸得很开心，一副因祸得福的样子。
何灿烂一脸的春风得意，走路的时候都带着轻微的蹦蹦跳跳。
鑫垚看着无比开心的二人，偷偷地把自己的心事在心底藏了一下，装作十分轻松的样子跟二人打招呼。
“三水，你的脚还没好吗？”
于淼笑着说：“好那么快还怎么撒娇呢……”
何灿烂也笑着说：“我同意，哈哈。”
鑫垚问何灿烂：“你的家长见过了吗？”
于淼吃惊地问：“什么？你也见家长了？”
何灿烂更吃惊地说：“什么叫也？难道你……”
于淼笑着点点头，何灿烂也笑着点点头。
鑫垚在旁边端着咖啡轻轻抿着，沉默不语。
何灿烂突然扭头问鑫垚：“你跟徐正豪是怎么认识的？”
“小时候就认识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他有兄弟姐妹吗？”
鑫垚摇摇头，说：“不知道……不对……应该是没有。”
“那奇怪了，那天我去徐谷家的时候，明明就看见徐正豪坐在那边的，而且一看就是亲戚的那种，可他却没跟我说话。”
“你找的男朋友是徐正豪家的亲戚吗？”
“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挺好的。”
于淼看着鑫垚说：“你没必要一脸遗憾的表情看着她，她能进的去的家门你未必进的去。”
鑫垚：“我知道……”
何灿烂：“发生什么事了吗？”
鑫垚：“没什么，挺好的。”
何灿烂：“这是你新用的口头禅吗？”
鑫垚：“是真的挺好的。”
何灿烂：“三水，你什么时候偷偷地给自己找了一个男朋友？”
于淼：“就前不久啊，脚受伤的时候，不过我们现在是闹别扭的阶段，所以我出来找你们了。”
鑫垚：“闹什么呢？身边有人陪着还不知足么……”
于淼：“我是那种没事找事耍小性子的女人吗？我现在心里是还有一个坎儿没有过去。”
鑫垚：“人长得不错，应该不是这个。”
于淼：“你见过？”
鑫垚指着桌子说：“偶然一次……在这里……”
何灿烂：“家世你肯定也不计较，那就只剩工作了。他是做什么的？”
于淼：“公司的业务销售经理，总是出差在外。”
鑫垚：“现在还好，如果以后成家，岂不是要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日子了么？”
何灿烂：“你说的就好像三水不用出门演出了似的……”
于淼：“我那演出也不能演一辈子啊，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谁还愿意看老太婆弹钢琴呢。”
何灿烂：“也对啊……你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大钢琴家……”
鑫垚：“不管怎样，你们两个的八字都有一撇了，我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于淼笑着，偷看了童星一眼，说：“你的意中人正在为你而努力奋斗呢……”
鑫垚笑笑地说：“是吗？那我就祝他个高人帅有前途吧……”
何灿烂：“晚上要约饭吗？”
鑫垚摇摇头说：“我家里还有事情，要回去解决一下。”
于淼：“没什么大事吧？”
鑫垚：“没什么，挺好的。”
何灿烂：“你问鑫垚这样的问题就等于白问，她什么时候说过一次有事了？”
于淼：“好了好了，散了吧散了吧，你俩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鑫垚和何灿烂都以为于淼在等肖恩，便一起笑着离开了。
于淼瘸着腿蹦到了童星的面前。
童星问：“怎么？你的腿还没好啊？”
“你得叫我姐姐啊。”
“我是那种随便喊别人姐姐的人吗？”
“那鑫垚呢？”
“鑫垚不一样……”
“鑫垚不一样是吧？我就知道，从你到处找罗威纳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鑫垚了？”
“没有没有，我姐作证，没有很早……”
“你不说是吧？哼……我总有办法从鑫垚那里问到答案。”
于淼跟自己赌着气，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童星端着手里的咖啡看向远处，自己在心里不断地纳闷着：这个鑫垚，为什么每次来去都那么匆匆呢？匆匆地就等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咖啡……
在外转了一圈的鑫垚回答家中，刚好碰见徐正豪提着行李箱站在车边。
鑫垚顺口一问：“又要出差吗？
“嗯，最近可能会频繁外出。”
“你刚升职才多久啊？公司的座椅要开始生刺要坐不下去了吗？需要你堂堂一个高管亲自出马做业务了吗？”
“跟你说的差不多。”
“你的银行那么难混，不如来我这边好了。”
“我不是早就在你那边了吗？”
“如果还没睡醒，就再回去补个醒神觉，免得脸色这么难看，还说着不清醒的话。”
“我没关系的，我走了。”
鑫垚站在原地，看着徐正豪远去的痕迹，原来，在不经意的离别之后，他们已经是渐行渐远的距离。
鑫垚站在自己的家门口，长舒了几口气，才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鑫垚妈妈问：“干什么呢？年纪轻轻的，唉声叹气的。”
“少强呢？”
“刚走。”
“姜叔呢？”
“还没回来。”
“你给了姜叔多少钱？”
“我能有多少钱？我把他自己前几年攒的2万多块钱给他了，开包子铺。”
“两万能够吗？”
“反正他就那2万块钱，不给他说我不支持人家事业，给了他够不够的自己想办法去吧。”
“那房子我今天去看过了，只房租一年就要3万，还没算其他的呢，这还没开业经营，就要欠一屁股账了。”
“欠也欠不着你的，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就行。”
“就不能不让他开那包子铺吗？明明一点前景都没有，怎么还傻乎乎地就往上上呢。”
话音刚落，姜叔推门进来，看起来春风得意的样子。
姜叔将手里的一叠资料放在饭桌上，高兴地说：“银行给我办了贷款了，还有这个卡，说是也能取出1万块钱来。”
鑫垚纳闷，拿过那些资料慢慢地看着，也只不过是她为两位老人家买的保险，于是忍不住问：“你去哪一个银行办的贷款？贷了多少钱？你用什么抵押的呢？”
“没有去银行，也没有抵押，用保险贷出来的。”
“这年头还可以用保险贷款了吗？贷给你多少钱？利息多少？”
“也没多少，就三万，利息比银行高一点，但是肯定能还上啊，这个卡还能取出一万来，加上我的两万，交了房租，再添点别的，还有剩的。”
“这个卡你别用了，只是个信用卡，取出的钱是要还的，又不是白给你的。”
“还肯定是要还的，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加起来一共不就4万块钱么，我想过了，我租了房子立马就开业，卖卖早点，每天不多挣，就挣个100来块，一年绝对还的上，而且，每天还不止挣100块呢。等我做大之后，我再炒上菜一起卖，这么点钱很快就给还上了，以后挣的可都是自己的了。”
“又在那异想天开了吧？”
“什么叫异想天开，你跟你妈一样，我做点什么事，你们从来就没有支持过我。”
“我妈那是心疼钱，免得我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让你给败光了。”
“怎么着，我是没赚过钱吗？你以前上学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家是你养起来的吗？你跟少强都是自己长大的吗？再说了，我也没花你多少钱。”
“没错，那时候是靠你了。你会开车，天天儿地给附近的工厂拉料赚了点钱，也出了不少力，后来呢，是谁嫌弃每日起早贪黑出力丢人，一定要自己买一个车租给别人，然后在家坐享其成的？那时候我们不支持你吗？你那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是不是都买了那辆车了？你买车的时候是不是被人坑了把二手的当新车买了？开了没几次便报废了。再后来，你说你会做豆腐，我们老家南面一排的房子都腾给你做豆腐了，你跟着村子里的葛大爷一起，出去走街串巷赶几个大集，生意也还不错，后来呢，又是谁嫌弃整日里在外面风吹日晒冬冷夏热，便再不肯出门了的？那一整套做豆腐的设备也白白的糟蹋了。你自己回头看看，那些扔掉的是玩意儿吗？那不全都是钱吗？是不是你所谓的养家糊口的钱啊？我上学？这事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吧，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难道不是自己出去赚的吗？我记得清清楚楚，只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是跟家里要的钱，一年的费用加起来，过不了一万，用的是我死去的亲爹的保险钱。少强？那就是我供出来的，谁说一个不字我都不服气。还说没花我的钱呢？我工作第一年的时候，是谁开车撞了人拿不出医药费让我给垫付的？过去的事情不开口提一下就可以当做没有了是吧？”
鑫垚一口气儿地说着，越说越急，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嚷起来了。
鑫垚穿了外套出门，要去小区的超市里买点吃的。
小区的超市在一大早便热热闹闹，人声鼎沸，大爷大妈们为了那便宜了几毛钱的鸡蛋和大米，争先恐后。
鑫垚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发现里面吵做一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妈一个劲儿地对着袁媛媛喊：“你找我一毛钱啊，你快找我一毛钱啊。”
“这位老奶奶，我刚才已经送了您孙子一个5毛钱的棒棒糖了，这一毛钱就不找您了吧，我这实在是没有一毛钱的零钱了啊。”
“那怎么行，你送的是你自己愿意送的，我的钱你就得找我。”
“我说你这老奶奶怎么不会算账啊，您都赚我四毛了还不甘心呐？”
“我怎么赚你的了？你卖东西收的是我的钱，你才是赚钱的那一个好么，你都不知道赚了多少的呀，你还说我赚你的钱呢，你快点找我的一毛钱，我还着急回家带孙子呢。”
“你这老太太不讲道理了啊。”
“怎么了？你想怎么样？”
袁媛媛向着站在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递个眼色，说：“给我拖出去……”
老大妈认了怂，自己边向外走边嘟囔着说：“你这是什么商店啊？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好啊好啊，你以后永远都不要来了。”
老大妈走了，收银台前又恢复了正常的收钱秩序。
袁媛媛忙得差不多的时候，看见了鑫垚。
袁媛媛心情似乎没怎么收影响，仍然笑笑地问鑫垚：“你来了啊，我的朋友。”
“什么？你的朋友？”
“是啊，我的朋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鑫垚，你呢？”
“袁媛媛。”
“你刚才……”
“难道你想教育我没有尊老爱幼吗？”
“没有，我想说干得漂亮。”
“果然是我的朋友。你要什么进去随便拿吧，出来记得给我钱啊……”
鑫垚笑着走了进去。
袁媛媛看着鑫垚进去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躲到角落里，拿出手机，给童星打了电话。
童星问：“怎么了？大清早你着急成这个样子？是超市经营不善要倒闭了吗？”
“对对对，快倒闭了，你赶快开车来吧。”
“好吧。”
袁媛媛挂了电话，鑫垚也挑好了东西出来结账。
“你这么快就买完要走了吗？”
“不然呢？”
“哦……没什么，那你走吧。”
鑫垚走后，童星推门而入。
袁媛媛带着无比惋惜之情：“哎呀，你来晚了一步，你猜我遇到谁了？”
“与我有关的吗？”
“嗯。”
“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比我高一点，比我瘦一点，比我白一点，比我漂亮一点，说话声音比我好听一点，腿也比我长一点……哎……她怎么这么多优点……”
“你是说鑫垚吗？”
看你淡定的样子，你是不是早就见过她了？”
“嗯，见过了。”
“难怪你刚才一点都不吃惊呢，一点也不像你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慌张的样子。她认出你了吗？”
童星摇摇头，说：“还没，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你呀，也是个痴情的人，估计这世上就咱们两个像傻瓜似的对年少时的初恋对象念念不忘。”
“你果然进步不少，夸自己的时候都学会不露声色了。”
“可惜你的意中人还不认识你，我的如意郎君也是对我冷冰冰。”
童星笑着没有说话。
袁媛媛指着窗子旁边的座位问：“你要不要在这坐一会儿？这可是她爱呆的地方。”
“嗯，你最近生意还好吗？”
“好啊，倒闭不了的。”
“那我就放心了。”
“眼下就要过年了，你准备给我发多少的年薪啊？”
“过年还早，而且你只工作了一个多月呢，怎么能给你年薪呢……”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时间过了好久的样子。”
“这可能就是孤独的感觉吧。”
“你又开始矫情了……”
两个人正聊着聊着，童星便透过窗子发现鑫垚一路小跑地追着某个人路过了超市，跑向了远处。
童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袁媛媛一惊，问：“怎么了？”
“是鑫垚。”
“那你还不快追？”
童星来不及多想，推门追了出去。
远远的，童星看到鑫垚在一个小小的门面房里与一个男子交谈着，似还有些争吵的语气，没多久，鑫垚便一个人沮丧着走了出来。
童星假装偶遇一样，问鑫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你不是刚好也在这里吗？”
“既然相遇了，那能不能一起走一走呢？”
“去哪？你今天不用去猫猫工作的吗？”
“周末，休息。”
“现在的咖啡馆里也给服务员这么人性化的管理了吗？居然还有周末可以休息的吗……”
“你今天是心情不好吗？一定要对我这么针锋相对吗？”
鑫垚突然停住脚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不平已经在无形之中转移到了旁人的身上，这是她最讨厌的行为，她此刻却在这样做着。
“不好意思，我路走得有点急，说话也说的有点着急了。”
“没关系，虽然我今天没有工作，但仍然可以到你去猫猫咖啡缓解一下着急后的疲惫。你要去吗？”
鑫垚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说：“今天我请吧。只是……我可以叫我的朋友一起来吗？”
“能见到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其实我们本就有约的。”
“这样挺好，免得你一个人孤孤单单。”
鑫垚打电话叫了于淼和何灿烂，童星却说在自己的地盘上根本闲不住，亲自去为鑫垚做咖啡了。
于淼的脚没有完全好，进来的时候一瘸一拐，但她似乎瘸得很开心，一副因祸得福的样子。
何灿烂一脸的春风得意，走路的时候都带着轻微的蹦蹦跳跳。
鑫垚看着无比开心的二人，偷偷地把自己的心事在心底藏了一下，装作十分轻松的样子跟二人打招呼。
“三水，你的脚还没好吗？”
于淼笑着说：“好那么快还怎么撒娇呢……”
何灿烂也笑着说：“我同意，哈哈。”
鑫垚问何灿烂：“你的家长见过了吗？”
于淼吃惊地问：“什么？你也见家长了？”
何灿烂更吃惊地说：“什么叫也？难道你……”
于淼笑着点点头，何灿烂也笑着点点头。
鑫垚在旁边端着咖啡轻轻抿着，沉默不语。
何灿烂突然扭头问鑫垚：“你跟徐正豪是怎么认识的？”
“小时候就认识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他有兄弟姐妹吗？”
鑫垚摇摇头，说：“不知道……不对……应该是没有。”
“那奇怪了，那天我去徐谷家的时候，明明就看见徐正豪坐在那边的，而且一看就是亲戚的那种，可他却没跟我说话。”
“你找的男朋友是徐正豪家的亲戚吗？”
“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挺好的。”
于淼看着鑫垚说：“你没必要一脸遗憾的表情看着她，她能进的去的家门你未必进的去。”
鑫垚：“我知道……”
何灿烂：“发生什么事了吗？”
鑫垚：“没什么，挺好的。”
何灿烂：“这是你新用的口头禅吗？”
鑫垚：“是真的挺好的。”
何灿烂：“三水，你什么时候偷偷地给自己找了一个男朋友？”
于淼：“就前不久啊，脚受伤的时候，不过我们现在是闹别扭的阶段，所以我出来找你们了。”
鑫垚：“闹什么呢？身边有人陪着还不知足么……”
于淼：“我是那种没事找事耍小性子的女人吗？我现在心里是还有一个坎儿没有过去。”
鑫垚：“人长得不错，应该不是这个。”
于淼：“你见过？”
鑫垚指着桌子说：“偶然一次……在这里……”
何灿烂：“家世你肯定也不计较，那就只剩工作了。他是做什么的？”
于淼：“公司的业务销售经理，总是出差在外。”
鑫垚：“现在还好，如果以后成家，岂不是要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日子了么？”
何灿烂：“你说的就好像三水不用出门演出了似的……”
于淼：“我那演出也不能演一辈子啊，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谁还愿意看老太婆弹钢琴呢。”
何灿烂：“也对啊……你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大钢琴家……”
鑫垚：“不管怎样，你们两个的八字都有一撇了，我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于淼笑着，偷看了童星一眼，说：“你的意中人正在为你而努力奋斗呢……”
鑫垚笑笑地说：“是吗？那我就祝他个高人帅有前途吧……”
何灿烂：“晚上要约饭吗？”
鑫垚摇摇头说：“我家里还有事情，要回去解决一下。”
于淼：“没什么大事吧？”
鑫垚：“没什么，挺好的。”
何灿烂：“你问鑫垚这样的问题就等于白问，她什么时候说过一次有事了？”
于淼：“好了好了，散了吧散了吧，你俩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鑫垚和何灿烂都以为于淼在等肖恩，便一起笑着离开了。
于淼瘸着腿蹦到了童星的面前。
童星问：“怎么？你的腿还没好啊？”
“你得叫我姐姐啊。”
“我是那种随便喊别人姐姐的人吗？”
“那鑫垚呢？”
“鑫垚不一样……”
“鑫垚不一样是吧？我就知道，从你到处找罗威纳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鑫垚了？”
“没有没有，我姐作证，没有很早……”
“你不说是吧？哼……我总有办法从鑫垚那里问到答案。”
于淼跟自己赌着气，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童星端着手里的咖啡看向远处，自己在心里不断地纳闷着：这个鑫垚，为什么每次来去都那么匆匆呢？匆匆地就等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咖啡……
在外转了一圈的鑫垚回答家中，刚好碰见徐正豪提着行李箱站在车边。
鑫垚顺口一问：“又要出差吗？
“嗯，最近可能会频繁外出。”
“你刚升职才多久啊？公司的座椅要开始生刺要坐不下去了吗？需要你堂堂一个高管亲自出马做业务了吗？”
“跟你说的差不多。”
“你的银行那么难混，不如来我这边好了。”
“我不是早就在你那边了吗？”
“如果还没睡醒，就再回去补个醒神觉，免得脸色这么难看，还说着不清醒的话。”
“我没关系的，我走了。”
鑫垚站在原地，看着徐正豪远去的痕迹，原来，在不经意的离别之后，他们已经是渐行渐远的距离。
鑫垚站在自己的家门口，长舒了几口气，才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鑫垚妈妈问：“干什么呢？年纪轻轻的，唉声叹气的。”
“少强呢？”
“刚走。”
“姜叔呢？”
“还没回来。”
“你给了姜叔多少钱？”
“我能有多少钱？我把他自己前几年攒的2万多块钱给他了，开包子铺。”
“两万能够吗？”
“反正他就那2万块钱，不给他说我不支持人家事业，给了他够不够的自己想办法去吧。”
“那房子我今天去看过了，只房租一年就要3万，还没算其他的呢，这还没开业经营，就要欠一屁股账了。”
“欠也欠不着你的，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就行。”
“就不能不让他开那包子铺吗？明明一点前景都没有，怎么还傻乎乎地就往上上呢。”
话音刚落，姜叔推门进来，看起来春风得意的样子。
姜叔将手里的一叠资料放在饭桌上，高兴地说：“银行给我办了贷款了，还有这个卡，说是也能取出1万块钱来。”
鑫垚纳闷，拿过那些资料慢慢地看着，也只不过是她为两位老人家买的保险，于是忍不住问：“你去哪一个银行办的贷款？贷了多少钱？你用什么抵押的呢？”
“没有去银行，也没有抵押，用保险贷出来的。”
“这年头还可以用保险贷款了吗？贷给你多少钱？利息多少？”
“也没多少，就三万，利息比银行高一点，但是肯定能还上啊，这个卡还能取出一万来，加上我的两万，交了房租，再添点别的，还有剩的。”
“这个卡你别用了，只是个信用卡，取出的钱是要还的，又不是白给你的。”
“还肯定是要还的，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加起来一共不就4万块钱么，我想过了，我租了房子立马就开业，卖卖早点，每天不多挣，就挣个100来块，一年绝对还的上，而且，每天还不止挣100块呢。等我做大之后，我再炒上菜一起卖，这么点钱很快就给还上了，以后挣的可都是自己的了。”
“又在那异想天开了吧？”
“什么叫异想天开，你跟你妈一样，我做点什么事，你们从来就没有支持过我。”
“我妈那是心疼钱，免得我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让你给败光了。”
“怎么着，我是没赚过钱吗？你以前上学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家是你养起来的吗？你跟少强都是自己长大的吗？再说了，我也没花你多少钱。”
“没错，那时候是靠你了。你会开车，天天儿地给附近的工厂拉料赚了点钱，也出了不少力，后来呢，是谁嫌弃每日起早贪黑出力丢人，一定要自己买一个车租给别人，然后在家坐享其成的？那时候我们不支持你吗？你那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是不是都买了那辆车了？你买车的时候是不是被人坑了把二手的当新车买了？开了没几次便报废了。再后来，你说你会做豆腐，我们老家南面一排的房子都腾给你做豆腐了，你跟着村子里的葛大爷一起，出去走街串巷赶几个大集，生意也还不错，后来呢，又是谁嫌弃整日里在外面风吹日晒冬冷夏热，便再不肯出门了的？那一整套做豆腐的设备也白白的糟蹋了。你自己回头看看，那些扔掉的是玩意儿吗？那不全都是钱吗？是不是你所谓的养家糊口的钱啊？我上学？这事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吧，我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难道不是自己出去赚的吗？我记得清清楚楚，只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是跟家里要的钱，一年的费用加起来，过不了一万，用的是我死去的亲爹的保险钱。少强？那就是我供出来的，谁说一个不字我都不服气。还说没花我的钱呢？我工作第一年的时候，是谁开车撞了人拿不出医药费让我给垫付的？过去的事情不开口提一下就可以当做没有了是吧？”
鑫垚一口气儿地说着，越说越急，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