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扫把星庶女（2）
崇武三十六年，五月初一，都城庆平容府。
阖府上下开始陷入恐慌，主人们不敢出门，下人们在府里办差都尽量避开水火等一系列会产生危险的事物，至于避不开必须接触火的厨房更是如临大敌。
趁着小悦儿还在午睡。
司妈妈来到大厨房，想要额外讨要一点小麦粉，好给小悦儿明天过生辰单独准备一碗长寿面。她知道现在人人自危是害怕死亡，可这和五小姐有什么关系，五小姐才是最可怜的。
找到大厨房的掌厨妈妈，司妈妈期期艾艾道“阿凡，劳烦你给我点小麦粉。”
阿凡是郭妈妈的闺名，两人小时候是同村，后来家乡发大水又一起逃难到了都城。在都城实在过不下去，又一起卖身给容家做下人。
只是，现在两个人名义上都是下人。但，一个是掌管大厨房的掌厨，一个只是人人厌恶的扫把星身边的奶妈妈。即使都是一府的下人，也是天上地下。
但幸好，两人的情谊还是在的。郭妈妈也从不曾在昔日姐妹落魄后落井下石。
“司红，你就非守着那个扫把星吗，你听我的去大夫人或者二夫人那边求一求，这几年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扫把星也六岁了，饿不死自己了。”郭妈妈苦口婆心的劝着司妈妈。
“阿凡，你知道的柳夫人对我有恩。而且，五小姐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她是无辜的。”
“你就犟吧，柳夫人不就是那个扫把星害死的。”
“不是的，别说了，阿凡，快给我点小麦粉吧，我得赶紧回去，五小姐找不到我，她会怕的。”司妈妈开始面露哀求。
“罢了，随你吧。”郭妈妈一脸无可奈何。
拿到小麦粉，司妈妈赶紧离开了大厨房，她出来的有点久了。五小姐该找了。
司妈妈想的没错，景伍看着慌慌张张小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小悦儿，就知道小悦儿又开始发病了。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景伍感觉小悦儿应该是有心理疾病的。任谁被这样冷暴力对待几年都会多少产生心理缺陷。何况是才六岁不到的小悦儿。
小悦儿不与外界沟通，不说话，这些天景伍唯一一次听到她说话就是那天凌晨抱着司妈妈，说的那句“奶娘，悦儿害怕，悦儿不想当扫把星庶女”。
景伍没有研究过心理学，但她感觉小悦儿的情况应该很严重，小悦儿明明会说话也听得懂，甚至心思细腻聪慧，只是小悦儿对人却开不了口。
跟了小悦儿几天都没有发现小悦儿再次离魂的景伍，本想另寻客户，但看着这样的小悦儿，实在是无法洒脱离去，小悦儿不是天生的不说话，她本应该像她的名字一样，开心的长大。
这头，司妈妈小跑着往小悦儿住的小院赶去。在司妈妈犹豫到底是走绕远路的大道还是因为下了雨变得有点泥泞打滑的小路时。
司妈妈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剧痛，眼前一下子沉入黑暗之中。
无法挣脱的黑暗。
司妈妈死了，在后院鲜少有人经过的一个小池塘里被人发现。
司妈妈的尸体被人发现后，第一时间就有人去通知了管家以及大夫人和二夫人。
管家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管家已五十又五，赐姓容。根据管家的吩咐，众下人从池塘的另一边打捞了尸体，没有去破坏另外一边明显是事发地的小泥路。
而这小池塘之所以鲜少有人路过，是因为这边靠近容家五小姐容悦儿的小院。事实上严格来说，池塘边的小路也就是众人认为的事发地并不是路，原来是一片小花圃，池塘边上和花圃之间则堆放着一些石头作为池塘与花圃的分界。
只是这片花圃这几年无人看管，已经荒废，而裸露出来的泥土就变成了一条通往容悦儿小院的捷径。虽然这条捷径基本上只属于司妈妈。
由于早上下过一点雨，泥地有点湿滑。但也因此，没有人怀疑司妈妈是被人杀害的。泥土变软，不同于平时难以留下痕迹的干燥泥地。此时的泥地上留下了很明显的脚印，而这些脚印，看大小很明显都是同一个人的，同时池塘边围堆的石头上也发现了血迹。整个现场结合司妈妈的尸体，显然是司妈妈急于回去，走了泥泞的小路，结果脚下打滑，摔倒时撞到了头，然后掉进了池塘里。至于致命的是摔死还是淹死，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管家及时保护了事发现场，两位夫人到场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事情很快就定性了，司妈妈死于意外。
两位夫人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大夫人交代管家处理尸身后，就急着要去找小悦儿，她知道小悦儿的情况不好。而二夫人，作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对这种场面从来都是厌恶不已。要不是这司妈妈是她二房的人，她才懒得面对这种场景。见到大夫人已经交代好离开了，二夫人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也紧跟着离开了。
最后还是大厨房的郭妈妈自己掏了银子求着管家，帮司妈妈找了一口薄棺，寻了个地方葬了。
而当大夫人赶到小悦儿的房间时，小悦儿已经木木呆呆地在司妈妈平时睡觉的小塌上缩成了一团。
“悦儿，大伯母来看你了。”大夫人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平和，生怕惊扰了小悦儿，而小悦儿完全没有反应。
之前大夫人来看小悦儿的时候，小悦儿虽然不说话，可总会眼睛亮亮地看着大夫人。
轻轻地把手放在小悦儿头上，“悦儿，司妈妈的儿子生了急病，司妈妈和我告假了，她要去照顾她儿子，悦儿去大伯母那里住好不好？”
事实上，司妈妈的确有一个儿子，比小悦儿大一岁，但是两岁多的时候得了风寒没了。当时的小悦儿才一岁多一点，柳氏刚死没多久，司妈妈忙于照顾小悦儿，对自己儿子的关注就少了，本想着儿子有奶奶带问题应该不大，结果没想到儿子死了，自己也被婆婆做主休掉。悲恸之下，只能守着小悦儿生活。
面对大夫人的话，小悦儿，毫无反应，甚至了无生气。就在大夫人想要继续安抚小悦儿时。
屋外传来呼唤声。
“大夫人可在？老夫人差奴婢请您过去一趟。”来人是老夫人身边的珊瑚。
心下喟然，大夫人走到屋门口，对珊瑚道“好，我这就过去。”
回过头，大夫人看着小悦儿，轻声继续问道“悦儿，和大伯母住，当大伯母的女儿好吗？”
小悦儿依旧没有反应。
“大夫人，老夫人还等着您。”珊瑚却催促道。
大夫人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了。
景伍看着这场景内心更加纠结了。感觉小悦儿面对的似乎愈加扑朔迷离。
事实上，在大夫人去到小池塘前，小悦儿就鼓足勇气打算要去院子外等奶娘。
但是，刚刚走出院子，隔着小池塘，就听到过路的下人在讨论。
“听说了吗？那个扫把星把自己奶妈克死了。”
。
阖府上下开始陷入恐慌，主人们不敢出门，下人们在府里办差都尽量避开水火等一系列会产生危险的事物，至于避不开必须接触火的厨房更是如临大敌。
趁着小悦儿还在午睡。
司妈妈来到大厨房，想要额外讨要一点小麦粉，好给小悦儿明天过生辰单独准备一碗长寿面。她知道现在人人自危是害怕死亡，可这和五小姐有什么关系，五小姐才是最可怜的。
找到大厨房的掌厨妈妈，司妈妈期期艾艾道“阿凡，劳烦你给我点小麦粉。”
阿凡是郭妈妈的闺名，两人小时候是同村，后来家乡发大水又一起逃难到了都城。在都城实在过不下去，又一起卖身给容家做下人。
只是，现在两个人名义上都是下人。但，一个是掌管大厨房的掌厨，一个只是人人厌恶的扫把星身边的奶妈妈。即使都是一府的下人，也是天上地下。
但幸好，两人的情谊还是在的。郭妈妈也从不曾在昔日姐妹落魄后落井下石。
“司红，你就非守着那个扫把星吗，你听我的去大夫人或者二夫人那边求一求，这几年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扫把星也六岁了，饿不死自己了。”郭妈妈苦口婆心的劝着司妈妈。
“阿凡，你知道的柳夫人对我有恩。而且，五小姐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她是无辜的。”
“你就犟吧，柳夫人不就是那个扫把星害死的。”
“不是的，别说了，阿凡，快给我点小麦粉吧，我得赶紧回去，五小姐找不到我，她会怕的。”司妈妈开始面露哀求。
“罢了，随你吧。”郭妈妈一脸无可奈何。
拿到小麦粉，司妈妈赶紧离开了大厨房，她出来的有点久了。五小姐该找了。
司妈妈想的没错，景伍看着慌慌张张小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小悦儿，就知道小悦儿又开始发病了。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景伍感觉小悦儿应该是有心理疾病的。任谁被这样冷暴力对待几年都会多少产生心理缺陷。何况是才六岁不到的小悦儿。
小悦儿不与外界沟通，不说话，这些天景伍唯一一次听到她说话就是那天凌晨抱着司妈妈，说的那句“奶娘，悦儿害怕，悦儿不想当扫把星庶女”。
景伍没有研究过心理学，但她感觉小悦儿的情况应该很严重，小悦儿明明会说话也听得懂，甚至心思细腻聪慧，只是小悦儿对人却开不了口。
跟了小悦儿几天都没有发现小悦儿再次离魂的景伍，本想另寻客户，但看着这样的小悦儿，实在是无法洒脱离去，小悦儿不是天生的不说话，她本应该像她的名字一样，开心的长大。
这头，司妈妈小跑着往小悦儿住的小院赶去。在司妈妈犹豫到底是走绕远路的大道还是因为下了雨变得有点泥泞打滑的小路时。
司妈妈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剧痛，眼前一下子沉入黑暗之中。
无法挣脱的黑暗。
司妈妈死了，在后院鲜少有人经过的一个小池塘里被人发现。
司妈妈的尸体被人发现后，第一时间就有人去通知了管家以及大夫人和二夫人。
管家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管家已五十又五，赐姓容。根据管家的吩咐，众下人从池塘的另一边打捞了尸体，没有去破坏另外一边明显是事发地的小泥路。
而这小池塘之所以鲜少有人路过，是因为这边靠近容家五小姐容悦儿的小院。事实上严格来说，池塘边的小路也就是众人认为的事发地并不是路，原来是一片小花圃，池塘边上和花圃之间则堆放着一些石头作为池塘与花圃的分界。
只是这片花圃这几年无人看管，已经荒废，而裸露出来的泥土就变成了一条通往容悦儿小院的捷径。虽然这条捷径基本上只属于司妈妈。
由于早上下过一点雨，泥地有点湿滑。但也因此，没有人怀疑司妈妈是被人杀害的。泥土变软，不同于平时难以留下痕迹的干燥泥地。此时的泥地上留下了很明显的脚印，而这些脚印，看大小很明显都是同一个人的，同时池塘边围堆的石头上也发现了血迹。整个现场结合司妈妈的尸体，显然是司妈妈急于回去，走了泥泞的小路，结果脚下打滑，摔倒时撞到了头，然后掉进了池塘里。至于致命的是摔死还是淹死，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管家及时保护了事发现场，两位夫人到场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事情很快就定性了，司妈妈死于意外。
两位夫人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大夫人交代管家处理尸身后，就急着要去找小悦儿，她知道小悦儿的情况不好。而二夫人，作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对这种场面从来都是厌恶不已。要不是这司妈妈是她二房的人，她才懒得面对这种场景。见到大夫人已经交代好离开了，二夫人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也紧跟着离开了。
最后还是大厨房的郭妈妈自己掏了银子求着管家，帮司妈妈找了一口薄棺，寻了个地方葬了。
而当大夫人赶到小悦儿的房间时，小悦儿已经木木呆呆地在司妈妈平时睡觉的小塌上缩成了一团。
“悦儿，大伯母来看你了。”大夫人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平和，生怕惊扰了小悦儿，而小悦儿完全没有反应。
之前大夫人来看小悦儿的时候，小悦儿虽然不说话，可总会眼睛亮亮地看着大夫人。
轻轻地把手放在小悦儿头上，“悦儿，司妈妈的儿子生了急病，司妈妈和我告假了，她要去照顾她儿子，悦儿去大伯母那里住好不好？”
事实上，司妈妈的确有一个儿子，比小悦儿大一岁，但是两岁多的时候得了风寒没了。当时的小悦儿才一岁多一点，柳氏刚死没多久，司妈妈忙于照顾小悦儿，对自己儿子的关注就少了，本想着儿子有奶奶带问题应该不大，结果没想到儿子死了，自己也被婆婆做主休掉。悲恸之下，只能守着小悦儿生活。
面对大夫人的话，小悦儿，毫无反应，甚至了无生气。就在大夫人想要继续安抚小悦儿时。
屋外传来呼唤声。
“大夫人可在？老夫人差奴婢请您过去一趟。”来人是老夫人身边的珊瑚。
心下喟然，大夫人走到屋门口，对珊瑚道“好，我这就过去。”
回过头，大夫人看着小悦儿，轻声继续问道“悦儿，和大伯母住，当大伯母的女儿好吗？”
小悦儿依旧没有反应。
“大夫人，老夫人还等着您。”珊瑚却催促道。
大夫人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了。
景伍看着这场景内心更加纠结了。感觉小悦儿面对的似乎愈加扑朔迷离。
事实上，在大夫人去到小池塘前，小悦儿就鼓足勇气打算要去院子外等奶娘。
但是，刚刚走出院子，隔着小池塘，就听到过路的下人在讨论。
“听说了吗？那个扫把星把自己奶妈克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