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海倩影
太平洋中心，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一只橘黄色的皮筏艇在风浪中沉浮。
“说，你们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夏风压抑着怒火，语气严厉得吓人。
在他面前，两个家伙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星野，你说。”旁边，林诺晗语气平和。
“昨天晚上，”星野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林诺晗，“我和嘉琪哥哥看你们不在，就上来了，躲在帆布下面，本想给哥哥一个惊喜的。”
惊喜？这哪里是惊喜，这分明是惊吓好不好！林诺晗哭笑不得。
“你们知道我们去什么地方，有多危险吗？你们这样跟过来，也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夏风还在气头上。
星野低下头，默不作声。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林诺晗扭头看向夏风。
夏风叹了一口气：“只能带他们一起去了。”
“什么？”林诺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这太危险了！我们这样去本就是在玩儿命，怎么能带上他们？”
“不然你想怎样？”夏风反问，“大船现在已经离我们很远，送他们回去根本不可能！就是我们，也要到20天后才会有人来接应。不带着他们，把他们放哪儿去？难道扔海里喂鱼？”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感觉毛骨悚然，急忙道：“大哥，我错了，让我跟着你们，我什么都愿意做！”
“呵呵，”林诺晗被气笑了，“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带着星野干什么不好，非要跟着我们，弄得现在进退不得！”
“哥哥，”星野拽着林诺晗的衣角，“不要责备嘉琪哥哥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发现你们要走，也是我要跟着你们的！哥哥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我就说胖子那么笨，怎么可能发现我们的计划……”林诺晗小声说。
胖子听见了，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跟着我干嘛？”林诺晗问。
“因为我担心哥哥，请哥哥不要丢下我！”星野看着林诺晗，很认真地说道，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从小到大，星野从来都是这样，即使做错了事，也让人狠不下心来责备。
林诺晗苦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拧了拧弟弟的小脸。
夏风船长的“朝圣者”号皮筏艇在海面上继续前进着，却不知在他们的头顶，遥远的太空中，一颗卫星正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美国，华盛顿，一处军事基地中。
会议室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正看着投影仪的屏幕，屏幕上，是卫星传来的影像：一艘科考船正在海面上行驶。
“这艘船什么来历？”坐在会议桌左侧首位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twags的科考船，编号9501，出海的目的是采集太平洋中心的生物样本。”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军官回答。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中年人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他们的航向，笔直地指向起源地，而且早已超过警戒范围了。”
“这么说……他们的目的是起源地？”年轻人感到不解，“可他们不可能知道起源地的位置，甚至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
“百密必有一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中年人说道，“我看我们不得不采取一点措施了。”
“什么措施？用导弹把它打掉？”
“现在派人去拦截可能有点晚了，用导弹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中年人有些犹豫。
“不必了。”这时，一直坐在主席位上静听的老人说话了。
屏幕切换到另一幅卫星拍摄到的画面：一条小小的皮筏艇，载着几个人影，在海面上乘风破浪。
“这是……”中年人不解。
“夏风，高级执行专员，编号hl921106。”老人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却透出难以名状的威严。
“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其他人又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年轻人嘛，总喜欢去冒冒险，长长见识。我只知道，他一个人，就可以摆平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除非船上有一整支特种部队。”
“看来长老您很看好这个小家伙，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中年人明显有些不放心。
老人躺倒在椅背上，摆了摆手，转过身去。
“累死了……”林诺晗把船桨一扔，一屁股瘫坐在皮筏艇里，“请问船长先生，还有几天才能到达目的地啊？”
“快了。”夏风也放下船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直粗短的雪茄，叼在嘴上。
“……”林诺晗一阵无语，又是快了，快了是多久？
不管了，林诺晗往遮阳伞下一躺，伸了个懒腰，感到无比惬意。扭头看了看皮筏艇被帆布覆盖的另半边，只见胖子像猪一样睡在里面，星野睡在他的旁边。
林诺晗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从储物箱里摸出一包牛肉干，啃了起来。
忽然，不远处的水面有了动静，什么东西正朝皮筏艇游来，直到离皮筏艇不到一米的时候，才引起林诺晗的注意。林诺晗好奇地探出脑袋，就看见一张人脸浮出水面，顿时吓得往后一仰。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美的令人窒息，正对着林诺晗微笑。
林诺晗望了望四周，只看见无边无际的海面，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他颤抖着戳了戳夏风，示意他往这里看。
夏风看见女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抽了一口雪茄，转过头去，似乎曾经见过面。
林诺晗满脸惊愕，又转眼看向女人。
女人伸出纤长的手，攀住船缘，使一小部分身体离开了水面。她的皮肤很白，有蛋白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
林诺晗的视线不经意往下移动，突然感觉一股热晕直冲脑门，慌忙收回视线——女人胸前波涛汹涌，却一丝不挂！
女人察觉到了林诺晗的窘迫，抿着嘴笑了起来，一双朦胧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林诺晗，暗红色漆亮的长发随波飘动，格外撩人。
林诺晗不由自主地捞起女人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感觉十分厚重，仿佛里面有血液流过。
女人伸出手，抚摸林诺晗的脸。那只手冰凉湿滑，林诺晗感觉心砰砰直跳。他顺着那只手的引导，慢慢向女人靠去，直至鼻尖相触。
林诺晗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女人呼出的绵软气息，脑袋一片空白。
这时，女人的手从林诺晗的脸上滑落。林诺晗睁开眼睛，只见女人朝他狡黠地一笑，仰身潜入水中。而紧接着掠过水面的，竟然是一条绚丽繁复的鱼尾！
那是……林诺晗看着那潜入深海的身影，感到无比震惊，自己居然被一条人鱼给调戏了？
“别看啦，再看眼珠子要掉了。”夏风一脸嘲讽地看着正在发愣的林诺晗，“要不是人家把握分寸，你的节操就不保咯！”
节操？节操几毛钱一斤？林诺晗在心里嘀咕。
“你认识她？她是谁？”林诺晗问。
“我不认识她。”夏风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骗我吧，你不认识她？呵呵，你不认识她？”
“我不认识她，但我知道她的身份。”夏风故意卖了个关子，“她来自伊洛族，这里是他们生活的地方。”
“海底？”林诺晗感觉不可思议。
“没错，他们的头发类似鱼类的腮，可以从海水中过滤出氧。人鱼的传说，就是以他们为原型的。不过不同的是，他们并非人身鱼尾，而是小腿以下进化成鱼鳍状，以他们的游泳习惯，喜欢并拢双腿，所以看上去就和鱼尾一样。”
“那他们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夏风的嘴角翘成一个弧度，“要是刚才她有什么敌意的话，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唉，年轻人，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
我是年轻人，那你又有多大呢？林诺晗撇了他一眼。
“伊洛族是雷布诺族的分支，两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过有一点，伊洛族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比女大概是1比3。男性普遍性冷淡，只对武力感兴趣，战斗力爆表，繁衍后代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相反，女性欲望强盛，因此很难得到满足。于是，在古时候，寂寞的伊洛族女人往往浮出海面，用歌声吸引过往的船只，诱惑船上的男人，以满足自己。不过为了毁灭证据，往往事后伊洛族女人会将他们拖去深海淹死。”
“原来海妖的传说是这么来的……”林诺晗感到脊背发凉。
“不过现在她们不会这么做了，族内有法律约束，”夏风不怀好意地看着林诺晗，“不然，你就不只是丢了贞洁这么简单了。”
“她知道我们的身份？”
“当然，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傻，”夏风回答，“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类，她才没有兴趣呢。她应该是发觉了我们的存在，才过来看一看，调戏一下你。伊洛族和雷布诺族向来是不分彼此的。”
林诺晗愣了一会儿。
“伊洛族女人，都这么漂亮吗？”他问。
“也不是都有这么漂亮，”夏风狡黠地一笑，“不过，肯定比你的李芠要漂亮一些。”
李芠……
眼前浮现出那个阳光一般的女孩子，林诺晗突然沉默了。
“李芠是个好女孩，可是……”母亲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一切，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
(本章完)
“说，你们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夏风压抑着怒火，语气严厉得吓人。
在他面前，两个家伙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星野，你说。”旁边，林诺晗语气平和。
“昨天晚上，”星野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林诺晗，“我和嘉琪哥哥看你们不在，就上来了，躲在帆布下面，本想给哥哥一个惊喜的。”
惊喜？这哪里是惊喜，这分明是惊吓好不好！林诺晗哭笑不得。
“你们知道我们去什么地方，有多危险吗？你们这样跟过来，也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夏风还在气头上。
星野低下头，默不作声。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林诺晗扭头看向夏风。
夏风叹了一口气：“只能带他们一起去了。”
“什么？”林诺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这太危险了！我们这样去本就是在玩儿命，怎么能带上他们？”
“不然你想怎样？”夏风反问，“大船现在已经离我们很远，送他们回去根本不可能！就是我们，也要到20天后才会有人来接应。不带着他们，把他们放哪儿去？难道扔海里喂鱼？”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感觉毛骨悚然，急忙道：“大哥，我错了，让我跟着你们，我什么都愿意做！”
“呵呵，”林诺晗被气笑了，“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带着星野干什么不好，非要跟着我们，弄得现在进退不得！”
“哥哥，”星野拽着林诺晗的衣角，“不要责备嘉琪哥哥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发现你们要走，也是我要跟着你们的！哥哥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我就说胖子那么笨，怎么可能发现我们的计划……”林诺晗小声说。
胖子听见了，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跟着我干嘛？”林诺晗问。
“因为我担心哥哥，请哥哥不要丢下我！”星野看着林诺晗，很认真地说道，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从小到大，星野从来都是这样，即使做错了事，也让人狠不下心来责备。
林诺晗苦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拧了拧弟弟的小脸。
夏风船长的“朝圣者”号皮筏艇在海面上继续前进着，却不知在他们的头顶，遥远的太空中，一颗卫星正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美国，华盛顿，一处军事基地中。
会议室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正看着投影仪的屏幕，屏幕上，是卫星传来的影像：一艘科考船正在海面上行驶。
“这艘船什么来历？”坐在会议桌左侧首位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twags的科考船，编号9501，出海的目的是采集太平洋中心的生物样本。”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军官回答。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中年人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他们的航向，笔直地指向起源地，而且早已超过警戒范围了。”
“这么说……他们的目的是起源地？”年轻人感到不解，“可他们不可能知道起源地的位置，甚至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
“百密必有一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中年人说道，“我看我们不得不采取一点措施了。”
“什么措施？用导弹把它打掉？”
“现在派人去拦截可能有点晚了，用导弹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中年人有些犹豫。
“不必了。”这时，一直坐在主席位上静听的老人说话了。
屏幕切换到另一幅卫星拍摄到的画面：一条小小的皮筏艇，载着几个人影，在海面上乘风破浪。
“这是……”中年人不解。
“夏风，高级执行专员，编号hl921106。”老人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却透出难以名状的威严。
“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其他人又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年轻人嘛，总喜欢去冒冒险，长长见识。我只知道，他一个人，就可以摆平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除非船上有一整支特种部队。”
“看来长老您很看好这个小家伙，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中年人明显有些不放心。
老人躺倒在椅背上，摆了摆手，转过身去。
“累死了……”林诺晗把船桨一扔，一屁股瘫坐在皮筏艇里，“请问船长先生，还有几天才能到达目的地啊？”
“快了。”夏风也放下船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直粗短的雪茄，叼在嘴上。
“……”林诺晗一阵无语，又是快了，快了是多久？
不管了，林诺晗往遮阳伞下一躺，伸了个懒腰，感到无比惬意。扭头看了看皮筏艇被帆布覆盖的另半边，只见胖子像猪一样睡在里面，星野睡在他的旁边。
林诺晗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从储物箱里摸出一包牛肉干，啃了起来。
忽然，不远处的水面有了动静，什么东西正朝皮筏艇游来，直到离皮筏艇不到一米的时候，才引起林诺晗的注意。林诺晗好奇地探出脑袋，就看见一张人脸浮出水面，顿时吓得往后一仰。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美的令人窒息，正对着林诺晗微笑。
林诺晗望了望四周，只看见无边无际的海面，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他颤抖着戳了戳夏风，示意他往这里看。
夏风看见女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抽了一口雪茄，转过头去，似乎曾经见过面。
林诺晗满脸惊愕，又转眼看向女人。
女人伸出纤长的手，攀住船缘，使一小部分身体离开了水面。她的皮肤很白，有蛋白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
林诺晗的视线不经意往下移动，突然感觉一股热晕直冲脑门，慌忙收回视线——女人胸前波涛汹涌，却一丝不挂！
女人察觉到了林诺晗的窘迫，抿着嘴笑了起来，一双朦胧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林诺晗，暗红色漆亮的长发随波飘动，格外撩人。
林诺晗不由自主地捞起女人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感觉十分厚重，仿佛里面有血液流过。
女人伸出手，抚摸林诺晗的脸。那只手冰凉湿滑，林诺晗感觉心砰砰直跳。他顺着那只手的引导，慢慢向女人靠去，直至鼻尖相触。
林诺晗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女人呼出的绵软气息，脑袋一片空白。
这时，女人的手从林诺晗的脸上滑落。林诺晗睁开眼睛，只见女人朝他狡黠地一笑，仰身潜入水中。而紧接着掠过水面的，竟然是一条绚丽繁复的鱼尾！
那是……林诺晗看着那潜入深海的身影，感到无比震惊，自己居然被一条人鱼给调戏了？
“别看啦，再看眼珠子要掉了。”夏风一脸嘲讽地看着正在发愣的林诺晗，“要不是人家把握分寸，你的节操就不保咯！”
节操？节操几毛钱一斤？林诺晗在心里嘀咕。
“你认识她？她是谁？”林诺晗问。
“我不认识她。”夏风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骗我吧，你不认识她？呵呵，你不认识她？”
“我不认识她，但我知道她的身份。”夏风故意卖了个关子，“她来自伊洛族，这里是他们生活的地方。”
“海底？”林诺晗感觉不可思议。
“没错，他们的头发类似鱼类的腮，可以从海水中过滤出氧。人鱼的传说，就是以他们为原型的。不过不同的是，他们并非人身鱼尾，而是小腿以下进化成鱼鳍状，以他们的游泳习惯，喜欢并拢双腿，所以看上去就和鱼尾一样。”
“那他们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夏风的嘴角翘成一个弧度，“要是刚才她有什么敌意的话，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唉，年轻人，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
我是年轻人，那你又有多大呢？林诺晗撇了他一眼。
“伊洛族是雷布诺族的分支，两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过有一点，伊洛族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比女大概是1比3。男性普遍性冷淡，只对武力感兴趣，战斗力爆表，繁衍后代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相反，女性欲望强盛，因此很难得到满足。于是，在古时候，寂寞的伊洛族女人往往浮出海面，用歌声吸引过往的船只，诱惑船上的男人，以满足自己。不过为了毁灭证据，往往事后伊洛族女人会将他们拖去深海淹死。”
“原来海妖的传说是这么来的……”林诺晗感到脊背发凉。
“不过现在她们不会这么做了，族内有法律约束，”夏风不怀好意地看着林诺晗，“不然，你就不只是丢了贞洁这么简单了。”
“她知道我们的身份？”
“当然，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傻，”夏风回答，“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类，她才没有兴趣呢。她应该是发觉了我们的存在，才过来看一看，调戏一下你。伊洛族和雷布诺族向来是不分彼此的。”
林诺晗愣了一会儿。
“伊洛族女人，都这么漂亮吗？”他问。
“也不是都有这么漂亮，”夏风狡黠地一笑，“不过，肯定比你的李芠要漂亮一些。”
李芠……
眼前浮现出那个阳光一般的女孩子，林诺晗突然沉默了。
“李芠是个好女孩，可是……”母亲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一切，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