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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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回忆

    曾帅和徐立亮是初中同学,上学时,两人因为同时抢一个空座位而打了起来,被班主任老师带到操场上罚站。结果,罚站还没有结束,他俩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好朋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曾帅,徐立亮想起那段懵懂的青春岁月。那个时候,他和曾帅,还有一个叫周蒙的女孩被称作学校里有名的“三剑客”。徐立亮的数理化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名,曾帅的史地政综合成绩往往比第二名高出几十分,而周蒙的语文和英语更是每次以几乎满分的成绩成为全校的奇迹。

    他们三个人性格不一样,特长不一样,爱好不一样,却成了最好的朋友。徐立亮记得初二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三个人跑到学校外面进行集中复习,刚开始他们在马路边找到一棵大柳树,便围着树干坐了下来,曾帅点燃提前准备好的蜡烛,借着烛火微弱的光芒,认真地给徐立亮和周蒙辅导地理:“中国位于地球的北半球和东半球……”

    话还没有说完,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过,荡起的尘土毫不留情地将烛火扑灭了。为了能够专心致志地复习,他们不得不将烛火从柳树下转移到不远处一个没有水的桥洞下。那个桥洞虽然狭小简陋,却像家一样容纳了他们,为他们营造出一个理想的临时课堂,于是曾帅开始继续讲了起来:“世界上一共有七大洲四大洋……”

    这一次,烛火没有灭,却被徐立亮不小心碰倒了,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当他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烛火已经将桥洞下的干草点燃了,火苗肆意地随风乱窜,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迅速地漫过了整个桥洞。

    周蒙急了,连忙跳起来说:“我们要赶快想办法灭火,一会儿被学校老师发现了就不好了。”

    曾帅扔下手中的课本,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根长长的树枝,对着火苗抽打起来。

    “哎呀!你这样不行,越打越旺,让我来想想办法吧!”徐立亮歪着头想了几秒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便挽起裤腿用脚踩了起来。

    周蒙不知所措地站在后面,捡起一块又一块石头用力迎着火苗扔了过去。

    徐立亮已经想不起最后火是怎么被扑灭的,也许是被他踩灭的,也许是被曾帅抽灭的,也许是被周蒙打灭的,然而,最有可能的是,当火苗将桥洞下的枯草焚烧成灰烬以后,便自己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

    有许多事情,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徐立亮忘记了,然而,那天荡漾在火光中的三张年轻的笑脸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初中毕业以后,“三剑客”分别考上了不同的高中,除了偶尔小聚,就只剩下了那段张扬的青春,像明星片一样,被他们三个人同时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

    “曾帅!你怎么回苍云了?高中毕业后,你家不是全家搬走了吗?”徐立亮跳出短暂的回忆,惊喜地问道。

    “家是搬走了,可是根还在啊!我爷爷奶奶还住在苍云,非要逼我回来上班,我拗不过他们,就只好回来了。我都回来半年了,一直在县政法委实习,今天被正式分配到塔卡镇。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和你重逢!”曾帅说着眼睛亮了起来,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俊朗。

    “那走吧!到我宿舍去好好聊聊!”徐立亮在曾帅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抢过曾帅手里的皮箱就朝楼上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正好迎面碰到了提着水壶下楼的秦羽。秦羽不悦地瞅了一眼曾帅,挖苦道:“哟,不错嘛!刚来就交到新朋友了?你使的是美男计吧?”

    徐立亮一听“噗”的一声笑了起来:“秦羽,这么说话不像你的风格呀!”

    秦羽扭回头瞪了徐立亮一眼:“人都有被气傻的时候,何况是我!”

    “你怎么气他了?”徐立亮看着秦羽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小心翼翼地问了曾帅一句。

    曾帅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苦涩地说:“我没有气她啊,明明是她欺负新同事,就算上次电话里我态度是不好,可是已经给她道歉了,她还耿耿于怀记到现在。”

    “原来你就是秦羽口中的那个‘政法委’呀?”徐立亮总算明白了秦羽的态度。

    “哪个政法委呀?”曾帅一边想一边稀里糊涂地继续说:“对呀,我是在政法委实习了半年。”

    “‘政法委’是她给你起的绰号!”徐立亮不怀好意地冲着曾帅露出了一个微笑,机警地提醒:“秦羽呢,平时温柔的像一只小白兔,可是一旦发起火来,就会变成大灰狼。既然你已经把她惹了,还是要小心为妙!”

    “小白兔和大灰狼?你还不如直接说美羊羊和灰太狼呢!”曾帅揶揄道。

    “她可比灰太狼厉害多了,红太狼还差不多。”

    曾帅听了一脸满不在乎地说:“我倒是想看看这只红太狼究竟有多厉害!”

    “这么多年了,你竟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英俊帅气。”

    “唉,帅有什么用,到了塔卡镇,帅连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曾帅失落地揶揄道。

    徐立亮同情地点了点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曾帅十年前的样子,虽然他觉得现在的曾帅还和十年前一样,但是又觉得曾帅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曾帅的外表依然英俊洒脱,蓝色的牛仔裤和纯白色的长袖t恤,将他的整个人衬托的阳光明媚。但是,徐立亮发现曾帅身上多了十年前不曾拥有的成熟和稳重,多了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质朴和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