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梦醒
此刻的高亚青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一叶浮萍，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支撑，没有依靠。她望着苍茫的夜色，感觉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高亚青随着破涛汹涌的海浪无助的挣扎，她唯一想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在县城上班的关天宇。
高亚青思虑的很久，冲动的感性还是占了上风，她掏出手机犹豫着拨通了关天宇的电话号码。
“谁的电话？”高亚青还没有开口说话，电话里便传来一个女人质问的声音。
“不认识，是陌生号，可能打错了。”关天宇的声音依然熟悉如故，却再也不能让高亚青觉得亲切如昨。
听着关天宇的声音，高亚青泪如雨下，她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根救命的草就已经被现实无情地折断了。
高亚青迅速挂断了电话，她彻底绝望了，这种绝望在关天宇向季爱莲妥协的时候没有，在关天宇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没有，在关天宇对她态度冷漠的时候没有，在关天宇告诉她要和燕子订婚的时候没有，却在关天宇来不及给她说一句话的电话里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顷刻间，这种绝望在高亚青的心底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塞满了她原本留给关天宇的整个世界。
绝望中的高亚青突然有一种壮志未酬的豪迈感，她不再惧怕漆黑的夜色，不再期待温暖的怀抱。她步履沉重地朝前走着，尽管塔卡镇政府距她还有将近十公里的路程。在这段路程中，高亚青已经不害怕任何意外的发生，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关天宇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十二个字更加残酷和可怕。
绝望是什么？原来绝望是没有尽头的黑夜，是无边无际的空白，是超越死亡的痛苦，是毫无知觉的麻木。绝望就是当你翻山越岭，以为终于能够抵达平原的那一瞬间，突然发现眼前是万丈深渊，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的悬崖峭壁。
高亚青已经懒得去猜测电话里的女人是谁？她和关天宇是什么关系？这么晚独处一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颗叫“绝望”的树正在她的心里肆虐的成长，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覆盖了整个晴朗的天空，只留下密不透风的黑暗。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无助。当一个人走在绝境中，满心期待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出现，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却发现它竟然早就已经枯死了。高亚青想象不出比这更绝望的无助，直到她走到了绝望的尽头，才发现一切比她想象更加平静，更加麻木，更加顺其自然。
夜色如水，将高亚青彻底淹没了。冰凉的泪水像小河一样从她的脸上淌过，此刻，眼泪已经不代表任何情绪了。
高亚青漫无目的地走在宽阔的公路上，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她已经走了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准备走到哪里，她也想不起来了。她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把我的梦摇醒了，宣布幸福不会来了。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也翻越了，有昨天还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开始懂了，快乐是选择……”
高亚青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听着孙燕姿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开始懂了》，沉睡在心底痛苦一寸一寸地复苏了。多么残酷的歌词啊，仿佛是为她专门量身定做的，想到这里，高亚青有些讽刺，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去原谅。
铃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似乎只要高亚青不接听电话，它就会无休止地响下去。
“喂——”高亚青没有确认是谁打来的电话，漫不经心地随便划了一下屏幕，便接听了电话。
“亚青，你在哪？秦羽说你上县开会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哦！我正往回走。”高亚青听着徐立亮急切的声音，心不在焉地说。
“你怎么了？哭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高亚青带着哭腔的声音，徐立亮非常担心。
“没什么，我正往回走。”
“往回走？你走着回来吗？”
“嗯！开完会没有公交车了，也没有等到顺路车。”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徐立亮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一分。
“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就是沿着公路一直朝塔卡镇走。”高亚青迷惘地看着浓浓的夜色，感觉自己真的分辨不清方向了。
“你站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徐立亮边说边跑到镇政府门口，打了一辆“黑车”就朝苍云县走去。
徐立亮的这句话像一束阳光，既温暖了高亚青瑟瑟发抖的心，又驱散了她眼前浓浓的夜色。正是这句话，彻底融化了高亚青对徐立亮刻意营造出了冷漠和距离，也是这句话让高亚青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坚强，坦然面对自己的孤单和怯弱。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撕掉了厚厚的面具，向徐立亮展示出自己最真实最柔软的一面。
每当高亚青想起这句话，她就觉得自己终于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了一次。徐立亮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竟然抵不过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当然，他也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那些看似没有经过大脑说出的话，其实是经过了他的心。大脑可以编造出精美却虚假的语言，而心却从来不会伪造任何句子。
一路上，徐立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公路，不放过任何一个影子和物体，生怕错过了高亚青。当他在卧龙山庄路口终于看到高亚青的时候，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样。夜色下的高亚青显得特别单薄，她站在原地频频地跺着脚，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害怕。
车刚停稳，徐立亮就迅速推开车门跑了下去，一边跑一边脱掉身上的外套，当他跑到高亚青身边时，二话不说将外套裹在高亚青身上。
高亚青吃惊地看着徐立亮，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可是她已经分辨不清，这些眼泪是因为伤心而流，还是因为感动而流，是因为关天宇而流，还是因为徐立亮而流。
高亚青随着破涛汹涌的海浪无助的挣扎，她唯一想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在县城上班的关天宇。
高亚青思虑的很久，冲动的感性还是占了上风，她掏出手机犹豫着拨通了关天宇的电话号码。
“谁的电话？”高亚青还没有开口说话，电话里便传来一个女人质问的声音。
“不认识，是陌生号，可能打错了。”关天宇的声音依然熟悉如故，却再也不能让高亚青觉得亲切如昨。
听着关天宇的声音，高亚青泪如雨下，她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根救命的草就已经被现实无情地折断了。
高亚青迅速挂断了电话，她彻底绝望了，这种绝望在关天宇向季爱莲妥协的时候没有，在关天宇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没有，在关天宇对她态度冷漠的时候没有，在关天宇告诉她要和燕子订婚的时候没有，却在关天宇来不及给她说一句话的电话里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顷刻间，这种绝望在高亚青的心底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塞满了她原本留给关天宇的整个世界。
绝望中的高亚青突然有一种壮志未酬的豪迈感，她不再惧怕漆黑的夜色，不再期待温暖的怀抱。她步履沉重地朝前走着，尽管塔卡镇政府距她还有将近十公里的路程。在这段路程中，高亚青已经不害怕任何意外的发生，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关天宇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十二个字更加残酷和可怕。
绝望是什么？原来绝望是没有尽头的黑夜，是无边无际的空白，是超越死亡的痛苦，是毫无知觉的麻木。绝望就是当你翻山越岭，以为终于能够抵达平原的那一瞬间，突然发现眼前是万丈深渊，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的悬崖峭壁。
高亚青已经懒得去猜测电话里的女人是谁？她和关天宇是什么关系？这么晚独处一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颗叫“绝望”的树正在她的心里肆虐的成长，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覆盖了整个晴朗的天空，只留下密不透风的黑暗。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无助。当一个人走在绝境中，满心期待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出现，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却发现它竟然早就已经枯死了。高亚青想象不出比这更绝望的无助，直到她走到了绝望的尽头，才发现一切比她想象更加平静，更加麻木，更加顺其自然。
夜色如水，将高亚青彻底淹没了。冰凉的泪水像小河一样从她的脸上淌过，此刻，眼泪已经不代表任何情绪了。
高亚青漫无目的地走在宽阔的公路上，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她已经走了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准备走到哪里，她也想不起来了。她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把我的梦摇醒了，宣布幸福不会来了。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也翻越了，有昨天还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开始懂了，快乐是选择……”
高亚青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听着孙燕姿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开始懂了》，沉睡在心底痛苦一寸一寸地复苏了。多么残酷的歌词啊，仿佛是为她专门量身定做的，想到这里，高亚青有些讽刺，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去原谅。
铃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似乎只要高亚青不接听电话，它就会无休止地响下去。
“喂——”高亚青没有确认是谁打来的电话，漫不经心地随便划了一下屏幕，便接听了电话。
“亚青，你在哪？秦羽说你上县开会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哦！我正往回走。”高亚青听着徐立亮急切的声音，心不在焉地说。
“你怎么了？哭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高亚青带着哭腔的声音，徐立亮非常担心。
“没什么，我正往回走。”
“往回走？你走着回来吗？”
“嗯！开完会没有公交车了，也没有等到顺路车。”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徐立亮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一分。
“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就是沿着公路一直朝塔卡镇走。”高亚青迷惘地看着浓浓的夜色，感觉自己真的分辨不清方向了。
“你站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徐立亮边说边跑到镇政府门口，打了一辆“黑车”就朝苍云县走去。
徐立亮的这句话像一束阳光，既温暖了高亚青瑟瑟发抖的心，又驱散了她眼前浓浓的夜色。正是这句话，彻底融化了高亚青对徐立亮刻意营造出了冷漠和距离，也是这句话让高亚青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坚强，坦然面对自己的孤单和怯弱。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撕掉了厚厚的面具，向徐立亮展示出自己最真实最柔软的一面。
每当高亚青想起这句话，她就觉得自己终于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了一次。徐立亮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竟然抵不过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当然，他也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那些看似没有经过大脑说出的话，其实是经过了他的心。大脑可以编造出精美却虚假的语言，而心却从来不会伪造任何句子。
一路上，徐立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公路，不放过任何一个影子和物体，生怕错过了高亚青。当他在卧龙山庄路口终于看到高亚青的时候，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样。夜色下的高亚青显得特别单薄，她站在原地频频地跺着脚，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害怕。
车刚停稳，徐立亮就迅速推开车门跑了下去，一边跑一边脱掉身上的外套，当他跑到高亚青身边时，二话不说将外套裹在高亚青身上。
高亚青吃惊地看着徐立亮，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可是她已经分辨不清，这些眼泪是因为伤心而流，还是因为感动而流，是因为关天宇而流，还是因为徐立亮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