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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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羡慕

    就在秦羽夜思梦想期待着张一帆找她告白的时候,徐立亮和高亚青却提前一步踏进了春天的怀抱。

    当秦羽在朋友圈看到徐立亮晒出他和高亚青十指相扣的照片时,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让她觉得十分懊恼的是她最好的朋友高亚青竟然瞒报军情,丝毫没有向她透露过半点消息。

    都说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秦羽对她的好朋友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高亚青这哪里是智商为零,分明就是智商超标了,不然怎么能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如此天衣无缝。

    反之,对徐立亮来说,高亚青终于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简直是一件美梦成真的事情。过年的时候,他偷偷去庙会上许了心愿,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得到高亚青的爱情,谁知这才不到两个月,他就如愿以偿了。

    尤其是当高亚青终于同意公开他俩关系的时候,徐立亮乐坏了。他一个人对着马路边的大树痴痴地偷笑,仿佛所有的春色都只为了点缀他美妙的心情。

    徐立亮一改往日严肃闷骚的态度,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央求着高亚青拍一张合影。他说,他要让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他的幸福,当然,他也同样想得到所有人真诚的祝福,

    为了不让自己的拙劣拍照技术影响了高亚青的美貌,徐立亮专门下载了一个美颜相机。照片上的高亚青笑颜如花,十里春光都无法掩饰她此时此刻的幸福。而坐在高亚青旁边的徐立亮眼神明亮,嘴角上扬,一幅意气风发的模样。徐立亮的右手和高亚青的左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十指相扣,秦羽仿佛听到了他俩之间彼此心照不宣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照片上那对沉溺在幸福中的恋人,羡慕之情不仅油然而生,秦羽反复地读着徐立亮的个性签名“春风十里不如你……”,她由衷地为高亚青感到高兴,却也真切地替自己感到失落。

    秦羽在照片下面看到了张一帆给关天宇的留言:“兄弟,恭喜恭喜,喜糖在哪里?”

    这一刻,秦羽有些自卑了,在追逐幸福的路上,她永远是负重前行的那一个。她的心中装满的渴望,竟然敌不过别人手与手相握的誓言。尽管如此,她从未质疑过张一帆究竟值不值得她拼命去爱。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秦羽对张一帆的爱情不过是一种纯粹的幻想,不过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爱”的误解和错觉。两个灵魂从未相遇相知的人,怎么可能产生真真切切的爱情?但是,秦羽并不这样认为,她从不觉得自己的爱情是虚幻的梦境,她宁愿相信那就是“至死不渝”的感情。她愿意为了张一帆放弃一切,所谓的自尊、名誉、青春、前途,甚至是人生和生命。

    在对爱情的执迷不悟上,秦羽像极了她的母亲,当她终于明白了母亲的爱情,便更加透彻地看懂了自己的爱情。是的,真正的爱情不是等价交换,不是家庭、年龄、学历、容貌之间的平衡和对等,不是一味地索取和获得,更不是炫耀的资本,快乐的源泉,而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付出,一份孜孜不倦的等待,一颗执迷不悟的痴心,真正的爱情是痛苦的,正是痛苦的土壤滋养出爱情的果实,才使这颗果实变得更加饱满和真实。

    秦羽的骨子里是一个悲观的人,她总是喜欢将自己置身于一个痛苦的环境中,只有痛苦,才让她切身体会到生命的意义。秦羽曾经读到过周国平的一段话:“浪漫主义在痛苦中发现了美感,于是为了美感而寻找痛苦,夸大痛苦,甚至伪造痛苦。然而,假的痛苦有千百种语言,真的痛苦却没有语言。”

    秦羽不是哲学家,她说不出这么深刻的话,但是她却能够透彻地理解每一句话的意义。每当她因为张一帆忽冷忽热的态度而焦虑苦恼的时候,她便更加确定周国平的这句话是正确的,真正的痛苦是没有语言的,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伤感过后,秦羽也在朋友圈给徐立亮的动态留了言:“我觉得我交了两个假朋友,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无所知。你们的喜糖我不吃,直接上喜酒才有可以原谅你们。”

    几分钟之后,徐立亮给秦羽进行了回复:“喜酒没问题,想喝多少就多少。”

    高亚青给徐立亮发了一个指责的表情,说:“她在这儿抽风,你还当真了。别担心,她不是生我们的气,只是嫉妒我们而已。”

    “哼!我要嫉妒你俩,早就把徐立亮从你手里抢走了。”秦羽傲慢地回复高亚青。

    徐立亮有些尴尬了,连忙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受欢迎?去年还找了个算命先生算了一卦,他说我命里缺桃花。”

    “要不给你补补桃花?”高亚青故意问道。

    “不要不要!我觉得杏花也很好!”徐立亮立刻端正态度。

    一直沉默的张一帆突然说:“我才需要补桃花,你们要不要这样秀恩爱?”

    徐立亮给张一帆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你还想补桃花,不怕嫂子把你流放到桃花岛?”

    秦羽本想参与他们的话题,继续调侃高亚青和徐立亮,但是张一帆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她保持了沉默。

    秦羽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她觉得张一帆就像如来佛的手掌,而她就是那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孙悟空,她以为她的感情无拘无束,却不料时时刻刻逃不出张一帆的一言一行。她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就像套在张一帆手指上的木偶,他想让哪个情绪动起来,那个情绪就不得不唯首是瞻。

    秦羽越来越矛盾了,她既坚定无疑的认定张一帆就是那个值得她厮守终生的男人,又觉得她拼尽全力的感情不过是泼出去的凉水,根本无法温暖张一帆像冰块一样冷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