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绝望
一直到圣诞节，关天宇都没有跟高亚青再联系过。高亚青绝望地数着台历上画着圆圈的日子，她不明白，曾经那个跟她海誓山盟的男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
刚开始，高亚青以为关天宇只是跟她说说气话，她也意识到自己无理取闹的有些过分了，便努力克制着自己，以为再过一天关天宇就会和她重归于好。可是，时间就像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不停地翻滚着超前跑去，直到串成了一条长长的项链，挂在高亚青的脖子上，她才意识到时间的沉重。
高亚青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难道他真的不理我了吗？难道我真的该放手了吗？”
这段时间以来，高亚青表面上风轻云淡，仿佛早已经忘记了关天宇是谁，可是心里却波涛汹涌，无时无刻都在挣扎着，期盼着，等待着。直到将一个又一个黎明熬成了黑夜，她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拨通了关天宇的电话。
电话只想了三声，关天宇就接了起来，他显得有些惊讶，夸张地问道：“亚青，你打电话有事吗？”
高亚青本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一听到关天宇的声音，片刻就融化成一滩死水，静止不动了。
“亚青，你到底有什么事？”关天宇的声音有些急切，但还是高亚青所熟悉的音调，她喜欢听他的声音，微微嘶哑，略带沧桑。
“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高亚青假装平淡地说。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要说实话，不许骗我。”高亚青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
“好！”关天宇郑重其事地回答。
“我们——我们真的——真的分手了吗？”高亚青断断续续地说着，嗓子像被海啸席卷了一样，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亚青，对不起！我——，我下个星期要订婚了！”
关天宇的话像一块锋利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高亚青的心上，她脑海中所有的期待瞬间烟消云散，尘土飞扬。
就是这个男人，两个月以前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你在，我就在！我在，你必须在！”
可是现在呢？高亚青一直站在原地徘徊等待，就算徐立亮温暖的像七月的太阳也从来没有融化过冻结在高亚青心底的冰块。可是那个让她的心结成冰块的男人，不但没有想尽办法融化她，反而又在她的心底放入了一座冰山，将她的整个身体都冷冻了起来。
眼泪像小河一样缓缓地流淌着，漫过草地，没过平原，绕过高山，最后从万丈悬崖摔了下去。高亚青已经无法无暇顾及满脸的瀑布，她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踩在台阶上的脚在发抖，倚在栏杆上的身体也在发抖。那一瞬间，她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跟她心底寒流相比起来，迎面吹来凌冽的北风似乎也变得十分温和。
那一刻，高亚青恍然明白，能够牵挂也是一种满足。一直以来，她总是担心关天宇忙工作的时候没有按时吃饭，打游戏的时候没有按时睡觉，生病的时候没有按时吃药，她整天沉浸在各种各样的担心中疲惫不堪。可是某一天，当他真的要离开了，她不用再关心他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熬夜，好像人生失去了一半的意义，变得空荡荡的。
“亚青，你没事吧？”
“亚青，你说话！”
“亚青，对不起！”
“亚青，你能不能说句话！”
关天宇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高亚青的名字，她不是不想说，只是突然丧失了开口说话的能力。所有的语言都变成了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落进了她的嘴里，又苦又涩，像毒药一样在血液里四处漫延。
“亚青，对不起！虽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解释。我不是不爱你了，只是我，我确实没有办法说服我妈，更没有办法真的和她断绝母子关系。我妈虽然表面看上去冷酷了一点，实际上她也是个心软的人。她为了我，吃了二十多年的苦，现在终于熬出来了，我不想看到她再因为我难过。
本来，刚开始我只是说气话，告诉她咱俩分手了。可是晚上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耳朵后面的头发白了好多。那天她因为听我说咱俩分手了，所以心情很好，一边揉面，一边哼着音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但她的样子让我感到很心酸。为她心酸，为你心酸，也为我心酸。
我知道，就算我强硬和你在一起了，你也未必会觉得幸福，与其毁掉你一生的幸福，我想，还不如让你短暂的痛苦一段时间，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你肯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更懂得珍惜你，更知道怎么爱你。
下个星期和我订婚的女孩就是那天我妈说的那个燕子，虽然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接触了几次以后，觉得她还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也知道，我妈很喜欢她，对我来说，如果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跟谁结婚都一样，我也懒得再找了，就答应了我妈。
亚青，你在听吗？你会原谅我吗？亚青——”
关天宇像背诵课文似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描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其实，他说的每一句话，早已在脑海里重复了几十遍，几乎背诵的滚瓜烂熟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犹豫着想把这些话告诉高亚青，希望她能够体谅自己，理解自己，就算他们之间的爱情彻底地走进了死胡同，关天宇还是希望高亚青能够和他以朋友的身份继续相处，但是，每次在拨出号码的那一瞬间，关天宇就后悔了，便一次又一次地挂掉了电话。
对关天宇来说，高亚青就像一束耀眼的阳光，飘落在水里波光粼粼，照在大地上金光闪闪，她看上去那么温暖，那么灿烂，那么柔和，那么明亮，却又显得那么单薄，那么虚幻，那么空灵，那么遥远。
尽管，高亚青给了关天宇永远难忘的爱情，但关天宇仅仅把这份爱情当成稀世宝藏，小心翼翼地埋葬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挖出来看一眼。他害怕宝藏会消失，却不知道宝藏也会变质。直到某一天，当他再次打开心扉时，才发现曾经那些闪闪发光的岁月，早已变成发霉的碎片。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高亚青绝望地撕掉了那本画满圆圈的日历，决定彻底走出关天宇的世界。
刚开始，高亚青以为关天宇只是跟她说说气话，她也意识到自己无理取闹的有些过分了，便努力克制着自己，以为再过一天关天宇就会和她重归于好。可是，时间就像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不停地翻滚着超前跑去，直到串成了一条长长的项链，挂在高亚青的脖子上，她才意识到时间的沉重。
高亚青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难道他真的不理我了吗？难道我真的该放手了吗？”
这段时间以来，高亚青表面上风轻云淡，仿佛早已经忘记了关天宇是谁，可是心里却波涛汹涌，无时无刻都在挣扎着，期盼着，等待着。直到将一个又一个黎明熬成了黑夜，她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拨通了关天宇的电话。
电话只想了三声，关天宇就接了起来，他显得有些惊讶，夸张地问道：“亚青，你打电话有事吗？”
高亚青本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一听到关天宇的声音，片刻就融化成一滩死水，静止不动了。
“亚青，你到底有什么事？”关天宇的声音有些急切，但还是高亚青所熟悉的音调，她喜欢听他的声音，微微嘶哑，略带沧桑。
“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高亚青假装平淡地说。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要说实话，不许骗我。”高亚青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
“好！”关天宇郑重其事地回答。
“我们——我们真的——真的分手了吗？”高亚青断断续续地说着，嗓子像被海啸席卷了一样，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亚青，对不起！我——，我下个星期要订婚了！”
关天宇的话像一块锋利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高亚青的心上，她脑海中所有的期待瞬间烟消云散，尘土飞扬。
就是这个男人，两个月以前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你在，我就在！我在，你必须在！”
可是现在呢？高亚青一直站在原地徘徊等待，就算徐立亮温暖的像七月的太阳也从来没有融化过冻结在高亚青心底的冰块。可是那个让她的心结成冰块的男人，不但没有想尽办法融化她，反而又在她的心底放入了一座冰山，将她的整个身体都冷冻了起来。
眼泪像小河一样缓缓地流淌着，漫过草地，没过平原，绕过高山，最后从万丈悬崖摔了下去。高亚青已经无法无暇顾及满脸的瀑布，她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踩在台阶上的脚在发抖，倚在栏杆上的身体也在发抖。那一瞬间，她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跟她心底寒流相比起来，迎面吹来凌冽的北风似乎也变得十分温和。
那一刻，高亚青恍然明白，能够牵挂也是一种满足。一直以来，她总是担心关天宇忙工作的时候没有按时吃饭，打游戏的时候没有按时睡觉，生病的时候没有按时吃药，她整天沉浸在各种各样的担心中疲惫不堪。可是某一天，当他真的要离开了，她不用再关心他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熬夜，好像人生失去了一半的意义，变得空荡荡的。
“亚青，你没事吧？”
“亚青，你说话！”
“亚青，对不起！”
“亚青，你能不能说句话！”
关天宇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高亚青的名字，她不是不想说，只是突然丧失了开口说话的能力。所有的语言都变成了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落进了她的嘴里，又苦又涩，像毒药一样在血液里四处漫延。
“亚青，对不起！虽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解释。我不是不爱你了，只是我，我确实没有办法说服我妈，更没有办法真的和她断绝母子关系。我妈虽然表面看上去冷酷了一点，实际上她也是个心软的人。她为了我，吃了二十多年的苦，现在终于熬出来了，我不想看到她再因为我难过。
本来，刚开始我只是说气话，告诉她咱俩分手了。可是晚上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耳朵后面的头发白了好多。那天她因为听我说咱俩分手了，所以心情很好，一边揉面，一边哼着音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但她的样子让我感到很心酸。为她心酸，为你心酸，也为我心酸。
我知道，就算我强硬和你在一起了，你也未必会觉得幸福，与其毁掉你一生的幸福，我想，还不如让你短暂的痛苦一段时间，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你肯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更懂得珍惜你，更知道怎么爱你。
下个星期和我订婚的女孩就是那天我妈说的那个燕子，虽然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接触了几次以后，觉得她还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也知道，我妈很喜欢她，对我来说，如果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跟谁结婚都一样，我也懒得再找了，就答应了我妈。
亚青，你在听吗？你会原谅我吗？亚青——”
关天宇像背诵课文似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描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其实，他说的每一句话，早已在脑海里重复了几十遍，几乎背诵的滚瓜烂熟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犹豫着想把这些话告诉高亚青，希望她能够体谅自己，理解自己，就算他们之间的爱情彻底地走进了死胡同，关天宇还是希望高亚青能够和他以朋友的身份继续相处，但是，每次在拨出号码的那一瞬间，关天宇就后悔了，便一次又一次地挂掉了电话。
对关天宇来说，高亚青就像一束耀眼的阳光，飘落在水里波光粼粼，照在大地上金光闪闪，她看上去那么温暖，那么灿烂，那么柔和，那么明亮，却又显得那么单薄，那么虚幻，那么空灵，那么遥远。
尽管，高亚青给了关天宇永远难忘的爱情，但关天宇仅仅把这份爱情当成稀世宝藏，小心翼翼地埋葬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挖出来看一眼。他害怕宝藏会消失，却不知道宝藏也会变质。直到某一天，当他再次打开心扉时，才发现曾经那些闪闪发光的岁月，早已变成发霉的碎片。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高亚青绝望地撕掉了那本画满圆圈的日历，决定彻底走出关天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