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矛盾
关天宇的老家坐落在苍云县的另一个镇里，距县城大约27公里。路程虽然不算太远，但主要以盘山路为主，蜿蜒曲折的柏油路绕山而行，远远望去，仿佛一条冬眠的蛇一动不动地爬在半山腰。
高亚青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她上小学没有离开过村子，上初中没有离开过乡镇，上高中没有离开过县城，上大学没有离开过省城。尤其上大学的时候，她特别羡慕那些只要一遇节假日就能够回家的同学，既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又能得到爸爸额外给的零花钱。她也很想回家，可是一想到汽车要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四个小时，就望而生畏了。
今天，高亚青兴奋地光顾着梳妆打扮了，竟然忙忙碌碌地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再加上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盘山路，汽车刚走了一半，高亚青便觉得头晕恶心，浑身乏力。她把头往坐在旁边的关天宇肩膀上靠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又晕车了，好难受。”
关天宇下意识地拍了拍高亚青的胳膊，有些不悦地说：“才走了这么点路，你就晕车，是不是太娇气了？我们以后结婚了，肯定会时常回家去看父母的，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高亚青本来是想让关天宇安慰自己一下，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便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她把头从关天宇肩膀上挪开，两只手用力地托着额头，选择了沉默。
关天宇看到高亚青不高兴了，连忙笑了一下说：“你看你，又闹小脾气！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当真。”
高亚青继续低着头，一股酸楚的滋味涌上心窝，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旋转起来。
“好啦！好啦！靠过来让我看看！”关天宇漫不经心地拉了一把高亚青，高亚青顺势朝关天宇肩膀上倒了过来，一脸痴情地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又来了。”关天宇抱怨了一句，嘴唇贴在高亚青耳边，小声说：“别闹！车上这么多人呢！”
高亚青撅起嘴唇，满脸无辜地说：“我没闹！我是认真的。”
“你再这样，我就真不理你了！”关天宇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匆匆流逝的树影，有些不耐烦了。
高亚青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把头从关天宇的肩膀上挪开，她就那样一直靠着，假装睡着了，心理却像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只剩下满地泥泞和狼藉。
汽车到站了，关天宇用胳膊捅了一下高亚青，大声说：“亚青，醒醒！到了！”
高亚青抬起头，假装一脸迷惘地看着窗外，然后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下车以后，高亚青发现她的裙摆被压出了很多琐碎的折痕，就像烙在她心底的伤痕一样，怎么抚都抚不平。但她还是不断地鼓励自己：“既然你爱他，就要学会包容。”
一道夕阳柔和地照在高亚青脸上，她冲着关天宇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小鸟依人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软绵绵地说：“我终于要跟你回家了。”
“亚青，别这样！”正当高亚青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幸福里，舍不得大口喘气的时候，关天宇一把甩开了高亚青的手，说：“村里这么多人，看到咱俩这样，会说闲话的。”
这一次，高亚青彻底恼怒了，她一把拽住关天宇的胳膊，忿恨地说：“说闲话就说闲话，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又不是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有什么好怕的？”
为了哄高亚青开心，关天宇极不情愿地牵起了她的手，讨好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又闹小脾气。”
高亚青一把甩开关天宇浸满汗水的手，仰起头非常严肃地看着他有些阴郁的脸色，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说了我没有闹！我没有闹！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了！”
“天宇，大白天你俩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往回走，等着让村里人看笑话吗？”一个穿着深灰色麻布外套，走起路来有些颠簸的中年妇女一边朝他两走过来，一边大声吆喝着。
高亚青看着这位面色冷峻，额头右侧有一块红豆大小胎记的女人，心想：“该不会这就是小宇的妈妈吧？怎么这么凶呢！”
她心里想着，突然有些不安，这么呆板古朴的女人，难怪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太漂亮，光看她那一脸被岁月雕刻出来的苦闷，高亚青便明白了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妈，你怎么出来了？”关天宇像见到了怪物一样，惊恐地看着女人的眼睛，唯唯诺诺地说。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到商店称些猪肉，准备明天给你包饺子。”
“哦，那你把肉买了没有？”
“还没有！你先往回走，我买了就回去。”女人边说边从上到下把高亚青打量了一遍，冷冰冰地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同事？”
“嗯，是是！”关天宇不知所措地回答着，连忙一只手揽着女人的肩膀说：“妈，要不你先回去，我去买肉。”
“还是我去吧！就你那点心眼，连猪肉的好坏都分不清。”女人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街道走去。
高亚青听着关天宇和他母亲的对话，心里更加委屈和气愤，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好像故意把她当作空气忽视了一样，更可恶的是话里藏刀，说关天宇分不清猪肉的好坏，这不明摆着就是说自己不好嘛。虽然高亚青心性单纯乐观，为人大大咧咧，凡事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但是，对于关天宇的母亲，高亚青立刻在心里偷偷地给她打了一个不及格的分数。
“给你说了别闹，你偏不听，这下被我妈看见了，她肯定觉得你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关天宇将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不停地埋怨着高亚青。
“我再给你说一遍，我没有闹！”高亚青终于被关天宇气的失去了理智，便转身朝刚刚下车的方向走去，她不顾关天宇的阻拦，边走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去了！反正你妈也没想让我去。”
“我妈什么时候说不想让你去了？”关天宇生气地质问道。
“还用说吗？态度、表情、语气还不够明显吗？”
“高亚青，你真不可理喻！”关天宇怒不可遏地吼道。
高亚青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她上小学没有离开过村子，上初中没有离开过乡镇，上高中没有离开过县城，上大学没有离开过省城。尤其上大学的时候，她特别羡慕那些只要一遇节假日就能够回家的同学，既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又能得到爸爸额外给的零花钱。她也很想回家，可是一想到汽车要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四个小时，就望而生畏了。
今天，高亚青兴奋地光顾着梳妆打扮了，竟然忙忙碌碌地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再加上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盘山路，汽车刚走了一半，高亚青便觉得头晕恶心，浑身乏力。她把头往坐在旁边的关天宇肩膀上靠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又晕车了，好难受。”
关天宇下意识地拍了拍高亚青的胳膊，有些不悦地说：“才走了这么点路，你就晕车，是不是太娇气了？我们以后结婚了，肯定会时常回家去看父母的，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高亚青本来是想让关天宇安慰自己一下，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便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她把头从关天宇肩膀上挪开，两只手用力地托着额头，选择了沉默。
关天宇看到高亚青不高兴了，连忙笑了一下说：“你看你，又闹小脾气！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当真。”
高亚青继续低着头，一股酸楚的滋味涌上心窝，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旋转起来。
“好啦！好啦！靠过来让我看看！”关天宇漫不经心地拉了一把高亚青，高亚青顺势朝关天宇肩膀上倒了过来，一脸痴情地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又来了。”关天宇抱怨了一句，嘴唇贴在高亚青耳边，小声说：“别闹！车上这么多人呢！”
高亚青撅起嘴唇，满脸无辜地说：“我没闹！我是认真的。”
“你再这样，我就真不理你了！”关天宇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匆匆流逝的树影，有些不耐烦了。
高亚青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把头从关天宇的肩膀上挪开，她就那样一直靠着，假装睡着了，心理却像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只剩下满地泥泞和狼藉。
汽车到站了，关天宇用胳膊捅了一下高亚青，大声说：“亚青，醒醒！到了！”
高亚青抬起头，假装一脸迷惘地看着窗外，然后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下车以后，高亚青发现她的裙摆被压出了很多琐碎的折痕，就像烙在她心底的伤痕一样，怎么抚都抚不平。但她还是不断地鼓励自己：“既然你爱他，就要学会包容。”
一道夕阳柔和地照在高亚青脸上，她冲着关天宇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小鸟依人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软绵绵地说：“我终于要跟你回家了。”
“亚青，别这样！”正当高亚青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幸福里，舍不得大口喘气的时候，关天宇一把甩开了高亚青的手，说：“村里这么多人，看到咱俩这样，会说闲话的。”
这一次，高亚青彻底恼怒了，她一把拽住关天宇的胳膊，忿恨地说：“说闲话就说闲话，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又不是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有什么好怕的？”
为了哄高亚青开心，关天宇极不情愿地牵起了她的手，讨好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又闹小脾气。”
高亚青一把甩开关天宇浸满汗水的手，仰起头非常严肃地看着他有些阴郁的脸色，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说了我没有闹！我没有闹！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了！”
“天宇，大白天你俩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往回走，等着让村里人看笑话吗？”一个穿着深灰色麻布外套，走起路来有些颠簸的中年妇女一边朝他两走过来，一边大声吆喝着。
高亚青看着这位面色冷峻，额头右侧有一块红豆大小胎记的女人，心想：“该不会这就是小宇的妈妈吧？怎么这么凶呢！”
她心里想着，突然有些不安，这么呆板古朴的女人，难怪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太漂亮，光看她那一脸被岁月雕刻出来的苦闷，高亚青便明白了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妈，你怎么出来了？”关天宇像见到了怪物一样，惊恐地看着女人的眼睛，唯唯诺诺地说。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到商店称些猪肉，准备明天给你包饺子。”
“哦，那你把肉买了没有？”
“还没有！你先往回走，我买了就回去。”女人边说边从上到下把高亚青打量了一遍，冷冰冰地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同事？”
“嗯，是是！”关天宇不知所措地回答着，连忙一只手揽着女人的肩膀说：“妈，要不你先回去，我去买肉。”
“还是我去吧！就你那点心眼，连猪肉的好坏都分不清。”女人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街道走去。
高亚青听着关天宇和他母亲的对话，心里更加委屈和气愤，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好像故意把她当作空气忽视了一样，更可恶的是话里藏刀，说关天宇分不清猪肉的好坏，这不明摆着就是说自己不好嘛。虽然高亚青心性单纯乐观，为人大大咧咧，凡事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但是，对于关天宇的母亲，高亚青立刻在心里偷偷地给她打了一个不及格的分数。
“给你说了别闹，你偏不听，这下被我妈看见了，她肯定觉得你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关天宇将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不停地埋怨着高亚青。
“我再给你说一遍，我没有闹！”高亚青终于被关天宇气的失去了理智，便转身朝刚刚下车的方向走去，她不顾关天宇的阻拦，边走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去了！反正你妈也没想让我去。”
“我妈什么时候说不想让你去了？”关天宇生气地质问道。
“还用说吗？态度、表情、语气还不够明显吗？”
“高亚青，你真不可理喻！”关天宇怒不可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