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青衫先生【一更】
周商名列“人杰榜”第六，京城后起之秀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可绘画丹青，对他来说终究只是旁学，并非赖以立身之技。
虽然围观的众人声声称叹，便是张福山也是自愧弗如。
可是花木栏杆养鱼池，自己为难自己知。
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画法欠缺气韵，虽然线条流畅，用色明艳，却总是少了那一丝灵气。
每每尽心竭力，画出的作品，也都显得呆板。
可这一刻，所有纠结于心中的困惑，茫然，却都王有成的这几点酒水泼醒。
那墨色洇染晕开之后，整幅画的画面并无太大的改变，看上去却变得生趣盎然！
三点两点酒水，恣意泼洒之间，眨眼间就让这幅画，有了天壤之别，这又是何等艰深的造诣？
难怪，连锦轩仙子那等神仙人物，也还对他那般赞誉有加！
难怪，尚书大人沐白允，也奉他为座上宾！
周商眼中露出一抹颓然，比起这位青衫先生，那人杰榜中个个恃才傲物，被众人视若明珠的才俊们，又是何等的不值一提？
张福山也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半天，也只能喟然一叹。
见两人失魂落魄，各自坐回了席间，围观的众人就算没看出王有成泼洒酒水的玄妙，此时却也已经了然于心。
笔不沾纸，以酒为墨，不过信手之间，就让名列“人杰榜”，素来傲然的周商两人颓然败退？
众人一道道惊叹震骇的目光，落在那青衫磊落，洒然出尘的身影上，只觉得眼前这青年，此刻竟似比那锦轩仙子，还要光芒耀眼得多。
……
沉寂三年未曾现身的青衫先生，再度出现的消息，一夜间遍传京城。
酒楼茶社，读书人但凡坐在一起饮酒闲谈，莫不都要露出钦羡，绘声绘色地谈起宝津楼上的这次丹青笔法的切磋。
街头巷尾的热议，也莫不是关于这位行踪神秘，来去无影的青衫先生的话题。
“这一次的鹿鸣宴，不知道青衫先生会不会去？”
一处酒楼里，几个青年文士坐在一桌，口中不时交谈几句。
“我等当日没能遇见他，不知在这鹿鸣宴上，是否能领略他的才华风采！”
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有些憧憬道。
角落处的某张桌子，一个面白无须，身材微胖，带着方巾的中年男子，正在替坐在对面的少女斟茶。
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插着玉簪，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狐疑道：“这青衫先生是什么人？听他们的语气，好像都很钦佩，莫非是京城的哪位青年名家么？”
少女歪着头，状若思索。
中年笑道：“三年之前，在九宾之宴上，昙花一现，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这一次，只怕是为了那鹿鸣宴！”
少女诧异道：“那家伙，很厉害么？”
她显然对三年前的九宾之宴，了解有限。
“老奴……”
中年刚一开口，忙住了嘴，压低了声音道：“传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我是不太相信的。倘若真有这般才华，只怕早就该名满天下。又何至于屈身在沐尚书的府中，做一个小小的授业先生？”
见少女脸上带着疑惑，中年又接着道：“传说他诗词皆精，又通音律，擅书法，这现在又说他的丹青笔法，远胜‘人杰榜’上的周商张福山两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够身兼数艺，且样样皆精的？”
少女闻言，不由下意识，认同般地点了点头。
中年笑道：“小姐您是不知道，这些人传的有多么玄。说什么，周商两个人请他切磋，他从容自若，什么以笔为刷，弹出几点酒水，就将周商画中的气韵大改，让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您说，有这样的事儿吗？”
少女闻言，顿时忍不住摇起头来。
正当此时，那门外走进一个身着青衫，束着发带的青年，手里摇着折扇，面容里带着一丝傲色。
另外几人亦是一身文士打扮，都是长衫及地，手持折扇，正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这青年。
“先生，快请坐！”
几个文士脸上带着恭敬，一边进了店，一边忙不迭地给这青年让座，显得极为虔诚。
坐在不远处的窗边，先前正自议论的那几个青年文士，见状不由也都纷纷转过视线，目光落在了这青年的身上。
眼神之中，也都带出了些许狐疑。
中年与那少女，也是转过了目光。
那穿着青衫的青年坐在了案首，洒然道：“几位兄台此番相请，不知有何见教？”
有人面露赧然，轻咳一声道：“先生，在下几人平素最爱的，便是丹青。昨日听闻您在宝津楼上，笔不触纸，以酒为墨，令周兄两人心折当场的壮举，一时见猎心喜，只企望先生能指点我们一二！
哪怕能学到先生的几句皮毛，对我几人的丹青进境来说自然也大有裨益！”
其余几人，顿时也都纷纷露出期待的表情，眼神也都变作了殷切。
角落下的中年男子，和那少女顿时面面相觑。
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便是坊间遍传的那位，神乎其神的“青衫先生”？
这模样，与设想之中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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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旋即不动声色，又将目光投向了桌案前，神情自若，摇着折扇的青年。
窗户边，那几个青年也顿时都站起身来，眼中露出难掩的兴奋。
刚刚还在想着，自己几人不知何时能够遇到那位“青衫先生”，这才一转眼，他竟然就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都纷纷侧过脸，被那青衫青年吸引去了目光。
只见他安坐首席，洒然道：“诸位兄台言重了，在下又何德何能，敢说什么指点？”
那几人纷纷道：“先生的才华冠绝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得到您的指点，我们三生有幸！”
说罢，有人拿出了一副卷轴，道：“先生，这是在下的拙作，请您雅鉴！”
众人定了定神，那青年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上边却是一副鱼虫图。
不少人见那渐渐露出的画面，忍不住都暗自赞叹起来。
坐在角落下的，那少女也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绘画丹青，对他来说终究只是旁学，并非赖以立身之技。
虽然围观的众人声声称叹，便是张福山也是自愧弗如。
可是花木栏杆养鱼池，自己为难自己知。
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画法欠缺气韵，虽然线条流畅，用色明艳，却总是少了那一丝灵气。
每每尽心竭力，画出的作品，也都显得呆板。
可这一刻，所有纠结于心中的困惑，茫然，却都王有成的这几点酒水泼醒。
那墨色洇染晕开之后，整幅画的画面并无太大的改变，看上去却变得生趣盎然！
三点两点酒水，恣意泼洒之间，眨眼间就让这幅画，有了天壤之别，这又是何等艰深的造诣？
难怪，连锦轩仙子那等神仙人物，也还对他那般赞誉有加！
难怪，尚书大人沐白允，也奉他为座上宾！
周商眼中露出一抹颓然，比起这位青衫先生，那人杰榜中个个恃才傲物，被众人视若明珠的才俊们，又是何等的不值一提？
张福山也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半天，也只能喟然一叹。
见两人失魂落魄，各自坐回了席间，围观的众人就算没看出王有成泼洒酒水的玄妙，此时却也已经了然于心。
笔不沾纸，以酒为墨，不过信手之间，就让名列“人杰榜”，素来傲然的周商两人颓然败退？
众人一道道惊叹震骇的目光，落在那青衫磊落，洒然出尘的身影上，只觉得眼前这青年，此刻竟似比那锦轩仙子，还要光芒耀眼得多。
……
沉寂三年未曾现身的青衫先生，再度出现的消息，一夜间遍传京城。
酒楼茶社，读书人但凡坐在一起饮酒闲谈，莫不都要露出钦羡，绘声绘色地谈起宝津楼上的这次丹青笔法的切磋。
街头巷尾的热议，也莫不是关于这位行踪神秘，来去无影的青衫先生的话题。
“这一次的鹿鸣宴，不知道青衫先生会不会去？”
一处酒楼里，几个青年文士坐在一桌，口中不时交谈几句。
“我等当日没能遇见他，不知在这鹿鸣宴上，是否能领略他的才华风采！”
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有些憧憬道。
角落处的某张桌子，一个面白无须，身材微胖，带着方巾的中年男子，正在替坐在对面的少女斟茶。
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插着玉簪，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狐疑道：“这青衫先生是什么人？听他们的语气，好像都很钦佩，莫非是京城的哪位青年名家么？”
少女歪着头，状若思索。
中年笑道：“三年之前，在九宾之宴上，昙花一现，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这一次，只怕是为了那鹿鸣宴！”
少女诧异道：“那家伙，很厉害么？”
她显然对三年前的九宾之宴，了解有限。
“老奴……”
中年刚一开口，忙住了嘴，压低了声音道：“传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我是不太相信的。倘若真有这般才华，只怕早就该名满天下。又何至于屈身在沐尚书的府中，做一个小小的授业先生？”
见少女脸上带着疑惑，中年又接着道：“传说他诗词皆精，又通音律，擅书法，这现在又说他的丹青笔法，远胜‘人杰榜’上的周商张福山两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够身兼数艺，且样样皆精的？”
少女闻言，不由下意识，认同般地点了点头。
中年笑道：“小姐您是不知道，这些人传的有多么玄。说什么，周商两个人请他切磋，他从容自若，什么以笔为刷，弹出几点酒水，就将周商画中的气韵大改，让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您说，有这样的事儿吗？”
少女闻言，顿时忍不住摇起头来。
正当此时，那门外走进一个身着青衫，束着发带的青年，手里摇着折扇，面容里带着一丝傲色。
另外几人亦是一身文士打扮，都是长衫及地，手持折扇，正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这青年。
“先生，快请坐！”
几个文士脸上带着恭敬，一边进了店，一边忙不迭地给这青年让座，显得极为虔诚。
坐在不远处的窗边，先前正自议论的那几个青年文士，见状不由也都纷纷转过视线，目光落在了这青年的身上。
眼神之中，也都带出了些许狐疑。
中年与那少女，也是转过了目光。
那穿着青衫的青年坐在了案首，洒然道：“几位兄台此番相请，不知有何见教？”
有人面露赧然，轻咳一声道：“先生，在下几人平素最爱的，便是丹青。昨日听闻您在宝津楼上，笔不触纸，以酒为墨，令周兄两人心折当场的壮举，一时见猎心喜，只企望先生能指点我们一二！
哪怕能学到先生的几句皮毛，对我几人的丹青进境来说自然也大有裨益！”
其余几人，顿时也都纷纷露出期待的表情，眼神也都变作了殷切。
角落下的中年男子，和那少女顿时面面相觑。
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便是坊间遍传的那位，神乎其神的“青衫先生”？
这模样，与设想之中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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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旋即不动声色，又将目光投向了桌案前，神情自若，摇着折扇的青年。
窗户边，那几个青年也顿时都站起身来，眼中露出难掩的兴奋。
刚刚还在想着，自己几人不知何时能够遇到那位“青衫先生”，这才一转眼，他竟然就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都纷纷侧过脸，被那青衫青年吸引去了目光。
只见他安坐首席，洒然道：“诸位兄台言重了，在下又何德何能，敢说什么指点？”
那几人纷纷道：“先生的才华冠绝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得到您的指点，我们三生有幸！”
说罢，有人拿出了一副卷轴，道：“先生，这是在下的拙作，请您雅鉴！”
众人定了定神，那青年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上边却是一副鱼虫图。
不少人见那渐渐露出的画面，忍不住都暗自赞叹起来。
坐在角落下的，那少女也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