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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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亲安心

    女修的居所白非是第一次见,干净的洞府里除了石质的桌椅这类器具,还有许多苗木。

    洞府里没有阳光也不知怎么侍弄的长得异常繁茂。

    还有几只颇有灵气的鸟儿在一旁静立着,仿佛忠心的护卫一样。

    这位栖于姑射山的女修也不知道是多久没见到白鹿苑的师兄弟了,打开了话匣子就说个没完。

    从自己的书院生活到辖地轶事最后连修炼心得都说了个遍,然后又开始聊起白非来。

    白非就那副天真性情,更不会推搪,所以基本上被这师姐问了个遍。

    期间还要谈谈心得,试试身手,不知不觉就过了旬月有余。

    算算日子夏考都已经结束了,白非便向这位瑶光师姐辞行。

    瑶光师姐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塞到白非手中的传讯法器已经说明了这位青阳氏后裔的不舍。

    在瑶光师姐笑盈盈的目光中,白非向山下走去。

    ……

    有了师姐的指点,白非轻易就找到了母亲的家门。

    乘云落在院落之外,轻扣门扉,不多时一个壮硕的男子便推开门走出屋子,一边应声“稍等”一边阔步走到院门处。

    待开门细看,一个不大熟悉的少年郎正面带笑意的站在门口,努力回忆了一下只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好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是我们家安若然的同学吗?”

    “安叔,我是白非啊,我娘在家吗?”

    这时候壮硕汉子才一脸恍悟“小非啊,快进来快进来,正在家中呢,几年没见,成了大小伙子了啊”。

    白非跟进院中回道“安叔还是那么身体强健啊,然姐还好吗?”

    “在家呢,也是休沐在家,不知道晋学结果如何了,她自己说工部的话没有问题的”。

    说话

    间两人走进了屋中,白非看到端坐床头缝制衣服的母亲,立刻撩起衣袍跪倒,妇人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到底是母子,几眼就认出儿子来,忙将白非扶起,登时红了眼圈,上下不住的打量。

    感慨道“长高了,也壮了,像极你爹……”

    还未说罢,簌簌的掉下眼泪来。安叔不仅没有愠恼反而扶助妇人的肩膀让她坐在床头,白非见到这一幕,更多感触,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

    这气氛一直持续到饭时之前,安叔的女儿白非名义上的姐姐安若然回来。

    “爹,凤姨,家里来客人了吗?”女孩清澈的声音穿透门扉,先人一步到了屋内,安叔对着白非笑道“这丫头一向都这么没礼数的,怎么说也改不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清丽少女的脸挂着笑容探进了来,表情俏皮的朝屋内扫视。

    白非站起来稍稍躬身“安姐,许久不见。”

    少女眼神左右上飘了半天,才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小非?”

    “安姐好记性,正是小弟”。

    “变成大小伙子啦,有没有入学?”安若然早几年便见过白非,并且因为白非当时年幼曾在安家陪母亲度过一段时间,直到入得书院。

    一是没有时间,二也是长大后不再方便。

    但二人却曾是小时候的玩伴无疑,所以少女放下最后一点拘束,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和白非聊起家常和小时候的时光来,聊了一会之后,安若然猛然一拍额头“忘了告诉你,你老姐我今年已经晋学成功了,明年就要去白鹿书院咯,你小子要努力啊”说罢得意的吃吃笑了起来。

    白非嘴角不免微微上翘,却又忍住,忙问道“是哪个别院”?

    然而心思敏捷的安若然却已经敏锐的发现他神色有异,稍一转念便惊异的问到“你不会也晋学成功了吧?你比我小三岁吧?就算

    是四年前入学的你也没修习五年吧(四年前正是白非最后一年到安家小住陪伴母亲的时候)?”

    看着安若然夸张的表情,白非抿着嘴的淡淡的点点了头,没多吭声。

    “ 你先说你考的是哪个别院?”安若然不觉间带上了一点审问的口气,白非觉得以往安姐的落落大方全都消失不见,此刻真像一只愤怒咆哮的猛虎。

    “剑院,行考,这是牌子……”

    安若然接过牌子对着白非名字那一面蹭了好几遍,最终确信这牌子是真正的剑院行考录取牌,沉默了好半晌。

    白非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刚想了几种说辞安慰,又觉得都不大合适,正绞尽脑汁想着的时候,突然就听安若然大笑起来“我弟弟是剑仙!……哈哈哈……”

    竟然是这种反应吗?我果然还是不懂人心啊。白非摸了摸鼻尖的汗默默的想到。

    第二天清晨,早饭用过后,白非的母亲又将白非唤到身边,却是与昨日的激动难言不同。

    正色的将白非生父的箴言诵给白非“大丈夫立于天地,必有常行,必有常识,必有常志,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中不愧有情众生,方能不愧己心,遂能成就自身!”,再三嘱咐他要牢记之后便让他自行决定行程。

    自然不是做母亲的不想儿子,反而正是这位深知肩负白氏一门传承的儿子决不能有那些小儿女姿态。这是比嚎哭泣涕更为深沉的母爱。

    虽然白非想着过一日便走,但安若然却不肯了。

    金丹境的修士,从来都不多见,哪里能让白非轻易走掉?

    连连的请教了护身术,行云布雨的诀要,才不舍的让白非走掉……

    白非踏上云端,挥别一家三口人便内心安定的踏上了归途。

    他不知道的是母亲伏在安叔的肩头正在轻轻啜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