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砾世界 烟柳巷口
“你这话说得我就爱听，对的，你是体谅我们守城官兵辛苦，自发送钱给我们的，不是我们强要的撒！”
“是的，是的！肯定是我自愿的，大人哪会强要？不要拿我这个村妇开玩笑了！”
“好好好，你体谅我们，我们肯定也是要体谅你的嘛，家里人深夜未归，肯定是心急如焚，我这边就行个方便，放你们进城，自己好好找一找吧！”守城的长官一脸笑意，充满了虚情假意的和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长命百岁！大人岁岁平安！”翠姐赶紧拉着狗蛋碎碎念着，进到城里头去了。
“小屁孩儿，多学学你妈！愣头愣脑的，一点都不懂事！”这边还在说着，翠姐和狗蛋也没有再管，毕竟寻人最是重要！
夜已深了，街道上少有商铺还开门营业的，翠姐和狗蛋从城南穿到城北，又从城东跑到城西，但凡是路上遇到的活人，他们已经一一问过了，可全无所获！最后只剩下那个可恶长官口中的温柔乡还没有找过！
“娘，爹爹真的会在这里面吗？”狗蛋皱着浓眉，有些抵触和迷茫。在心里，他是绝对不相信爹爹会背着娘亲到这种地方来的，可这偌大个城里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爹爹踪迹，难道是自己看错了爹爹？他不敢多想！
没有回答狗蛋的问题，站在这灯红酒绿的温柔乡前，翠姐心头也是百感交集。她既想能快些找到老公，可又实在不愿意是在这种地方寻到！不管了，要是李定天这龟儿子真的在这里逍遥自在，忘妻弃子，那就离婚好了！翠姐想到这，也是眉头紧蹙，一双手攥成拳头，青筋都暴起了，然后突然拉着狗蛋就要往温柔乡里闯去！
还未及进门，就被守门的大汉给拦下了！
“你们来这个地方做啥子诶？”守门大汉见着来人竟然是个妇女和儿童，登时有点惊讶。
“我们来找人，找一个叫李定天的，他在不在里头嘛？”
一听原来是来找自家男人的，守门大汉立时板起着个臭脸，“什么李定，李天的，这没得你要找的人哈，你到别地儿去找嘛，莫要挡到起这开门做生意呢！”说话间就要把翠姐和狗蛋往台阶下轰。
“叫李定天，李定天！在不在里头嘛？”翠姐还不死心。
“没得没得，没得姓李的！快走！”
没能进到里头寻一寻，翠姐心头悬着块石头，可自己又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拉着狗蛋就在温柔乡前的台阶下坐起准备硬等！
“咕～咕～咕～”谁的肚子在叫？是狗蛋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一顿饭能扒个四碗饭，可今天因为担心爹爹，就那几口都是翠姐唬着才吃下肚去的！
“狗蛋饿了哇，妈给你买吃的去！”
温柔乡对面就是个夜宵摊子，什锦百味样样都有！
“妈，我不饿的，真不饿！”狗蛋心疼娘亲，钱都给了那帮子畜生，那可是家里所有的积蓄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难过，自己不能就因为个肚子就再要妈妈花钱！可偏偏肚子难听使唤，叫得越发响亮！
“傻孩子，肚子饿了不吃东西怎么成，妈知道你懂事，不过别担心，妈还有钱！”说着脱下自己穿着的鞋子，那里面果然躺着几枚铜钱。翠姐用这其实是身上最后一点的钱去街对面买了五个白面馒头。狗蛋吃了两个，她自己吃了半个，然后用帕子把剩下的馒头仔细包好，毕竟这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妈，你为什么要把钱全都给那些臭坏蛋啊？他们不是好人的！”刚垫了下肚子，总算是缓过来一些的狗蛋开始忿忿不平起来！
“傻孩子，你娘我当然知道他们都不是东西！可那种情况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想要进到城来寻你爹爹，那实在是无奈之举！可你娘我的钱，他们也不是好拿的！”说完翠姐嗤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啊娘亲？”狗蛋听着自己亲妈这一番话也是摸不到头脑，到底什么个意思呢？钱都给了别个了，他们还不好拿？
“那些银子啊，我可是当心，平日里最怕被哪个贼眉鼠眼的贼娃子给顺手牵羊了去，所以在那银子里均匀都撒上了五草粉，那可是你娘亲家独门的药剂，哪个杀千刀的要是不长眼睛偷摸了走，只要他双手一沾银子，那五草粉就会附着在他的皮肤上，进而游走血液，不消一日功夫，便会体无血色，四肢僵硬不能动弹！没有我配置的解药，哼，这辈子就乖乖当个植物人吧！”翠姐其实心头也气，此刻说起更是啐声连连！
“活该！活该！这帮东西太不是东西！原来娘亲这么厉害啊，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呢！”狗蛋也随着翠姐啐了一口，今天第一次知道自己娘亲原来还有这等本事，心里是崇拜不已！
温柔乡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翠姐不时回望着这五彩斑斓地方，眼里头有焦急，有等待，有怀疑，有落寞，可这里头最多的应该是对李定天的爱吧！
“娘！”狗蛋看出翠姐心事，压着声儿叫了一声。
天公不作美，有时偏爱火上浇油！本来深秋季节里，晚上就是凉如冰水，可偏偏又开始下起雨来！翠姐连忙脱下外衣罩在两人头上，又嘱咐狗蛋将馒头包在衣服里贴着肚子的地方，这几个馒头可不能淋到雨，不然明天的口粮就泡汤了！寒雨淅沥，西北风也一起来凑热闹，翠姐单薄的外衣哪里能挡得住，一滴滴秋雨渗透了衣服滴落到两人的脸上，冷彻心扉！两个人只好紧紧挨着，求取游丝暖意！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宽大油纸伞撑在了母子两头上，原来是刚刚轰他们出来的那个守门大汉！其实大汉心也不坏，给温柔乡看门，不让闲杂人等进去闹事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也多有无奈时候！一开始大汉听到翠姐说要到温柔乡来找自己丈夫，心里头大概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情况，该又是哪个不要脸的无赖男人离家寻风流来了，可怜可悲，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这些家庭闹剧。可今天也偏偏是遇到了翠姐和狗蛋，这么冷的天下着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肯离开，突然还是心软，要帮一把！
“咳咳～你们刚才说找谁来着？我帮你们去问一问吧，可我不能保证要是他在这儿会愿意和你们回家哈，另外你们到这上边去吧，那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檐壁，别为些有的没的伤了你们自己的身子，不值当！”大汉一边说着，也不管翠姐狗蛋回话就拉着他们到了台阶上头大门边上。
“李定天，他叫李定天！左眼睛底下有颗黑痣！麻烦你了大兄弟，你是个好人，太谢谢你了！”翠姐眼眶有些发红，是因为寒夜里突如其来的温暖吗，也许吧。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守门的大汉总算是出来了，头上蒸腾着热气，该是上下忙跑了不少！
“大姐啊，你该真是找错地方了，我仔细帮你打听过了，这温柔乡里所有男宾里面就没有你要找的李定天，唯一一个眼睛底下有痣的还是右眼睛底下，人家还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呢！”大汉把自己打听来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翠姐。
“不在么，那他到底是跑哪去了呀？”翠姐双目空洞，李定天不在这温柔乡里是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没有错付终身，可他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这城里头自己已是差不多都给翻遍了，难道他不在城里？他到底有没有事啊？要是遭遇什么不测，自己该怎么办啊？！越想越不敢往下想，心是悬到了嗓子眼里！
“妈，爸爸到底跑哪里去了嘛，我想他！”狗蛋拉着翠姐的手有些颤抖。
“不管在哪里，你们这大晚上的就别浪费时间了！现在除了这里还开张营业外，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人！这街上是不准宿人的，你们快回家吧！”
回家？城门已关，哪里还回得到家！
“我们就在这可以吗？我们是城外的乡下人，现在是回不去了！”翠姐很是无奈。
“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我还要工作呢，你们在这久了肯定是会被当家的轰走的！要不这样吧，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屋舍脏乱，就到我那里将就一晚上吧，反正我今天要值夜岗，一直到早上才能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翠姐本来是不好意思的，可看着冷冷夜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狗蛋，她也没有再多客气，“我们太谢谢你了！”拉着狗蛋就要下拜，行个大礼！
大汉见状，哪里使得，赶快扶住二人，“我本也是乡下人，大家都有难处，互帮互助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来，这是我房门钥匙，屋子就在街角拐口的第一间，天气凉，你们快去吧！”
翠姐带着狗蛋一步三谢，拜别了守门的大汉，来到了街角的屋前！说是屋子，其实就是柴火房改成的隔间，是温柔乡给工人提供的临时住所，这种地方就别提什么条件了，比之乡下的土房都是差了很多！城里面打工不容易啊，不过好在徒有四壁可以遮风挡雨，也是谢天谢地了！
翠姐把淋湿了的外衣拧干，挂在床头，帮着狗蛋简单洗漱之后就开始收拾起屋子来了。夜晚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狗蛋起床看见娘亲正在灶台忙活着，将昨日剩下的白面馒头取了出来扯碎了放在锅里焙烤，又用昨天整理屋子时找到的几颗蔫巴巴的青叶野菜做了一道爽口时蔬，翠姐厨艺当真不赖，能化腐朽为神奇，吃来味道真是不错！狗蛋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不少，可翠姐却只意思性地尝了一口而已。
再看翠姐，一夜之间竟生出了几根白发，面容憔悴，其实是一夜都没睡，一直在暗暗祈祷李定天能平安，能一家人早日团聚！鸡鸣了三转，好心的守门大汉还是没有回来。翠姐又在锅里烧了热水，将没吃完的早饭一齐装在盘里，用筷子搭了个简易三角支撑，放在锅里，盖上盖子热捂着，这样一来，大汉一夜辛苦回来，也能好吃口新鲜的热食。她现在身无分文，难以为报，这权且就当作一点心意吧。
又等了片刻，大汉还是迟迟不见回来，翠姐就收了衣服带着狗蛋准备去温柔乡找大汉辞别，毕竟他们还想趁着天明再在城里找一找，碰碰运气。
温柔乡门前，此时大门紧闭，四周也见不到大汉人影，心想着可能是一来一去走岔了吧，只好在心里又好好谢过这好心人，就和狗蛋又开始寻起人来了。
其实不然，大汉早在鸡鸣二转的时候就回到了家门口，可不愿进去，为什么呢？他的好心肠让他丢了工作，温柔乡不需要他这样分不清主次的蠢人！他心头难受，回来正好见着翠姐和狗蛋在鼓捣早饭，不愿见面，不愿说明，他很混乱！直到翠姐和狗蛋离开，他才一个人溜进屋子，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去寻找下一份工作，他暗暗告诉自己，可再不能这样犯傻！不多久，大汉也离开了这间屋子，可怜锅里的那点饭菜，再也没能有人问津，可能下一任住客发现了，会嫌恶地将之扔掉吧！
这边翠姐和狗蛋又寻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无奈失望之余，打算先回家休整，再做后面计划。当然也有可能，李定天已经回家了，正在家等着他们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两个人又是脚底生风，紧赶慢赶，正要出城之际，又被守城的官兵拦下！
“对的，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昨天晚上给了王哥那袋有毒的银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冲着翠姐就开始叫嚷起来！
“官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给了你们头儿一袋子钱，可要说这里面有毒，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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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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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娘我当然知道他们都不是东西！可那种情况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想要进到城来寻你爹爹，那实在是无奈之举！可你娘我的钱，他们也不是好拿的！”说完翠姐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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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一把宽大油纸伞撑在了母子两头上，原来是刚刚轰他们出来的那个守门大汉！其实大汉心也不坏，给温柔乡看门，不让闲杂人等进去闹事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也多有无奈时候！一开始大汉听到翠姐说要到温柔乡来找自己丈夫，心里头大概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情况，该又是哪个不要脸的无赖男人离家寻风流来了，可怜可悲，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这些家庭闹剧。可今天也偏偏是遇到了翠姐和狗蛋，这么冷的天下着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肯离开，突然还是心软，要帮一把！
“咳咳～你们刚才说找谁来着？我帮你们去问一问吧，可我不能保证要是他在这儿会愿意和你们回家哈，另外你们到这上边去吧，那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檐壁，别为些有的没的伤了你们自己的身子，不值当！”大汉一边说着，也不管翠姐狗蛋回话就拉着他们到了台阶上头大门边上。
“李定天，他叫李定天！左眼睛底下有颗黑痣！麻烦你了大兄弟，你是个好人，太谢谢你了！”翠姐眼眶有些发红，是因为寒夜里突如其来的温暖吗，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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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啊，你该真是找错地方了，我仔细帮你打听过了，这温柔乡里所有男宾里面就没有你要找的李定天，唯一一个眼睛底下有痣的还是右眼睛底下，人家还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呢！”大汉把自己打听来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翠姐。
“不在么，那他到底是跑哪去了呀？”翠姐双目空洞，李定天不在这温柔乡里是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没有错付终身，可他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这城里头自己已是差不多都给翻遍了，难道他不在城里？他到底有没有事啊？要是遭遇什么不测，自己该怎么办啊？！越想越不敢往下想，心是悬到了嗓子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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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我还要工作呢，你们在这久了肯定是会被当家的轰走的！要不这样吧，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屋舍脏乱，就到我那里将就一晚上吧，反正我今天要值夜岗，一直到早上才能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翠姐本来是不好意思的，可看着冷冷夜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狗蛋，她也没有再多客气，“我们太谢谢你了！”拉着狗蛋就要下拜，行个大礼！
大汉见状，哪里使得，赶快扶住二人，“我本也是乡下人，大家都有难处，互帮互助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来，这是我房门钥匙，屋子就在街角拐口的第一间，天气凉，你们快去吧！”
翠姐带着狗蛋一步三谢，拜别了守门的大汉，来到了街角的屋前！说是屋子，其实就是柴火房改成的隔间，是温柔乡给工人提供的临时住所，这种地方就别提什么条件了，比之乡下的土房都是差了很多！城里面打工不容易啊，不过好在徒有四壁可以遮风挡雨，也是谢天谢地了！
翠姐把淋湿了的外衣拧干，挂在床头，帮着狗蛋简单洗漱之后就开始收拾起屋子来了。夜晚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狗蛋起床看见娘亲正在灶台忙活着，将昨日剩下的白面馒头取了出来扯碎了放在锅里焙烤，又用昨天整理屋子时找到的几颗蔫巴巴的青叶野菜做了一道爽口时蔬，翠姐厨艺当真不赖，能化腐朽为神奇，吃来味道真是不错！狗蛋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不少，可翠姐却只意思性地尝了一口而已。
再看翠姐，一夜之间竟生出了几根白发，面容憔悴，其实是一夜都没睡，一直在暗暗祈祷李定天能平安，能一家人早日团聚！鸡鸣了三转，好心的守门大汉还是没有回来。翠姐又在锅里烧了热水，将没吃完的早饭一齐装在盘里，用筷子搭了个简易三角支撑，放在锅里，盖上盖子热捂着，这样一来，大汉一夜辛苦回来，也能好吃口新鲜的热食。她现在身无分文，难以为报，这权且就当作一点心意吧。
又等了片刻，大汉还是迟迟不见回来，翠姐就收了衣服带着狗蛋准备去温柔乡找大汉辞别，毕竟他们还想趁着天明再在城里找一找，碰碰运气。
温柔乡门前，此时大门紧闭，四周也见不到大汉人影，心想着可能是一来一去走岔了吧，只好在心里又好好谢过这好心人，就和狗蛋又开始寻起人来了。
其实不然，大汉早在鸡鸣二转的时候就回到了家门口，可不愿进去，为什么呢？他的好心肠让他丢了工作，温柔乡不需要他这样分不清主次的蠢人！他心头难受，回来正好见着翠姐和狗蛋在鼓捣早饭，不愿见面，不愿说明，他很混乱！直到翠姐和狗蛋离开，他才一个人溜进屋子，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去寻找下一份工作，他暗暗告诉自己，可再不能这样犯傻！不多久，大汉也离开了这间屋子，可怜锅里的那点饭菜，再也没能有人问津，可能下一任住客发现了，会嫌恶地将之扔掉吧！
这边翠姐和狗蛋又寻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无奈失望之余，打算先回家休整，再做后面计划。当然也有可能，李定天已经回家了，正在家等着他们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两个人又是脚底生风，紧赶慢赶，正要出城之际，又被守城的官兵拦下！
“对的，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昨天晚上给了王哥那袋有毒的银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冲着翠姐就开始叫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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