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脸皮厚
宅子——
姬落尘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死寂，姜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白宇轩，無柒，双煞小鬼，甚至梓鸢，都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站在一旁。
看到姬落尘走过去了，姜辙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眸光满是怒气的瞪着她。
“怎……怎么了？”姬落尘一惊，把目光投到双煞鬼的身上，见他们都只是低着头，又看向姜辙。
姜辙低下头，黯然站起身，整个人都颓靡了不少，什么也没说，直径回到楼上。
看那落寞背影，姬落尘觉得实在是新奇又陌生。
姜辙回了房间，白宇轩这才说话，对梓鸢拱手道:“梓鸢娘娘，您就先回去吧。”
梓鸢像是逃出生天一般点了点头，急忙点头:“好，这里就拜托你了。”
说着，转身看了姬落尘抿了抿嘴，低了低头，转身离开了。
“我说夫人，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人走了，白宇轩突然皱起眉头，攥着扇子，一副教训出走小孩儿的模样。
“我……”姬落尘眼珠一转，她总不能把无名供出去吧？
“我就是见了一个朋友。”姬落尘笑着说。
“你见朋友怎么气息全无，你……你吓死姜辙了！”白宇轩甩了一下袖子。
“气息全无？”姬落尘一愣:不会啊，她最多就是宿醉了一宿而已。
“我们天上地下找了你一宿，连你的一丝气息都没找到，姜辙以为！”白宇轩突然住口，皱眉半刻，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姜辙怎么了？他以为什么？！”姬落尘隐隐觉得，被他吞下去的那半截话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白宇轩背身而去。
“哎呦！说啊！”姬落尘皱眉，转头看向無柒:“你说！”
“……将军……”無柒低下头:“以为夫人遭遇了不测……可偏偏孤魂册上又没有夫人的名字……”
孤魂亡鬼如果不入孤魂册，那就算是在世间荡然无存了。
姬落尘皱眉，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昨晚，只是喝多了……”
“你自己想想，如今的姜辙同以前是不是大不相同了，你就当他知错了，算我求你，你别在和他闹了行吗！”白宇轩气的低头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你可知，他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他知孤魂册上无你，吓得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他欠你的，用这几千年游荡人世，还了还不行吗……”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姬落尘不敢相信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不是姜辙吗……他怎么会……”
“算我求你了，那日给你送衣服过去，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为什么会变成奢比尸吗？”白宇轩抿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就不能好好的了吗？”
客厅再次先去安静，良久，姬落尘抹掉眼泪，抬头问他们:“姜辙他……没事吧……”
“哎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白宇轩生气的背身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摆了下手。
姬落尘低下头，点了点头，起身去卧室，推开门，房间里拉着窗帘，很黑，环顾一圈，姜辙正坐在窗前，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一缕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姬落尘向他走过去，小声唤了一句:“姜辙？”
姜辙没有动，反而垂下了眸子。
“你没事吧？”姬落尘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昨晚去哪了？”姜辙眼神中有些挫败。
姬落尘看出来了，皱了皱眉头:他……又是在装吗？
“喝酒喝醉了，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姬落尘抿嘴道。
姜辙抬起头，看向她:“你就不能再信我一次吗？”
“信你把我的性命拿来玩弄？”姬落尘脱口而出。
姜辙笑了一下:“你还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
姬落尘浅笑:“你不是都把我的后路断干净了吗？自己面对，自然不会和以前一样。”
“以前是什么样？”姜辙笑着，就像闲话家常。
“以前啊……”姬落尘坐到椅背上，认真的想了想:“我能躲在别人身后，哭闹撒娇，尽情的闯祸……”
“是嘛～现在呢？”姜辙歪了歪头，伸手去抓她的手。
“祸闯大了……”姬落尘笑着低下头，站起身:“我去看看瑾瑶。”
“好。”姜辙点头。
刚出门就看到了刘瑾瑶，她看起来状态似乎还不错，姬落尘心里有事，也没同她说几句，就独自走出门去。
一出门，感觉身边的气息和一样都不同，邪魔妖气之中竟还掺杂了一丝仙气袅袅。
姬落尘拱手，对着四方道:“敢问哪位在此，还请现身。”
话音一落，一个少年人便出现在了她面前，姬落尘定睛，发现就是那天在海边搀扶自己的少年。
“晚辈君黎拜见落尘前辈。”君黎礼貌行礼。
“篱夙君麾下，竟也能教出你这样板正的徒弟。”姬落尘礼貌回礼:“小仙君怎么在此徘徊？”
“夜间鬼王曾来过虚无峰寻人，晚辈奉命前来查看前辈是否归来，以免引起误会。”君黎解释。
“昨日醉酒，未让家里知道，误会一场，深夜叨扰了虚无峰甚是愧疚，还请仙君代为转达。”姬落尘低头。
“是，晚辈必定带到。”君黎拱手:“还有一事，晚辈奉命转达，那日捉到的妖物已经逃窜，恐滋事寻仇，还望前辈小心。”
姬落尘豁然开朗，看着君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多谢仙君。”
“晚辈告辞。”君黎行礼，转身离去。
姬落尘细细思考了一下，她记得那天瑾瑶说看到了她的同学，而她其中一个同学就是在海里捞出来的。
这便解释的通了，瑾瑶的那个同学应该早就死了，只是那妖物挣脱之后因为虚弱，暂时附身在那个人的身上，终日面对瑾瑶，心生不悦，展开报复。
“那就只是把它引出来，一切便好办了。”姬落尘说着，转身回到宅子:“無柒，你可知有什么讲解符咒的古书吗？”
“符咒？”無柒好笑的摇头:“夫人当年学的是仙法道术自然学过符咒这类，可这里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有这些。”
“那你可知，何处借的来？”姬落尘挠头:“我……当年学习时从没认真，许多符咒都已记不清了。”
“这一类我不懂，不过论起道法仙山，必定要数虚无峰为尊，夫人与之好歹有旧情在，何不去求一趟。”
姬落尘叹了口气，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無柒你看看。”
無柒一愣:“看什么？”
“我脸皮看起来有那么厚吗？”姬落尘眯起眼睛，别扭的趴到沙发扶手上:“况且，我也不该再去打扰虚无峰。”
“不然，属下替夫人走一趟？”
“免了吧……我已经够丢人了。”姬落尘缩在沙发角落里画圈圈:“哎？对了，如今虚无峰，何人掌事啊？”
“本来是……篱夙君，现在是水俢仙子，据说还有洞灵的徒孙君黎。”
“君黎……”姬落尘思量着看向他:“那孩子看起来很小啊。”
“据说是同辈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具体细节，属下也不太清楚。”
“哎呦～”姬落尘叹了口气，心里道:我还是免了这个念头吧，一个是师姐，一个是师侄，这两个碰上了，都免不了尴尬……
“無柒，去给我那笔纸来，要毛笔啊。”姬落尘坐起身，抿着嘴巴搓了搓小手。
上了纸笔，姬落尘提着笔，铺天盖地的画了一下午，直到客厅四处可见纸张纸团，双煞小鬼才终于忍不住冲上来拦住。
“都怪当年被关禁闭的时候只顾着撒娇讨饶，要是真的把那几本书抄几遍，如今还至于这样。”姬落尘瘫在沙发上捂着脸。
“夫人别急，慢慢想，符咒总是人创的，此番夫人还能自己创出一套也说不定啊。”無柒笑着安慰。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姬落尘看了一眼他，心里真的在咆哮他说的那是人话吗？
無柒僵笑着眨巴了几下眼睛，对白小声说:“去叫将军。”
“其实，夫人不过是想把那妖物引出来，可以以人为诱饵啊。”黑上前道。
姬落尘一脸鄙夷。
没多会儿，姜辙从楼上走下来，笑着问:“怎么了？”
“明知故问。”姬落尘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纸张。
“我教你？”姜辙坐到她身边。
“你教？”姬落尘皱眉，狐疑的看向他。
“喂喂，干嘛这副表情。”姜辙白了她一眼。
“我姬落尘竟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姬落尘抿嘴，伸手抱住自己的头。
“没事，我又不嫌弃。”姜辙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呵呵，你教吧。”姬落尘干笑了两声，认命的拿起笔，死鱼一般递给他。
姜辙笑着，没去接笔，反而大手一握，竟握在了她的手上。
姬落尘惊讶，抬头看着她，姜辙另一只手圈住她，强行板正她的脸，铺好一张纸。
随着他下笔，姬落尘简直欲哭无泪:丢人啊～太丢人了～让一个僵尸教自己画符，多亏自己不是虚无峰的了，要不然虚无峰的脸都被自己丢尽了……
“你是怎么学会画符的？”姬落尘扭头问他。
“为了你啊，所以……你还不信我吗？”姜辙也看向她。
姬落尘又将目光转走，闪过一抹伤情:老骗子……
“你总不信我，我也会很伤心的。”姜辙握着她的手，认真的在纸上一遍遍的绘画着同一个图案。
姬落尘心中一颤，扭头看向他，果然，这老家伙一脸悲切。
“为什么……”姬落尘的鼻头和眼眶都红了:“那日……你为什么不帮我？”
“你想让我帮你？”姜辙稍稍皱眉:“要不是死了那么多人，你会愿意来求我吗？”
姜辙眉头舒展，微微浅笑:“你还是有高尚的情操啊～世间生灵就那么重要？”
姬落尘看着他，潸然泪下，良久回过头点了点头:“嗯。”
“若有一日，你这条命能救世间生灵，也能救我，二者选其一，你当如何？”姜辙的笔停留在了纸上。
“若真有那一日，我自会给你答案。”姬落尘把手轻轻从他手中拿出来，专心在纸面书写:“况且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的命……没那么值钱。”
姜辙笑，从她身边站起身。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姬落尘手下的笔缓缓放慢。
聚时不觉，散时忧思，伤时不忍，恨无从生……
他的一切缺点都是优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世间万物都比不过他一人，心里再容不下一人一物，任何人物与他相比，都失了颜色……
“姬落尘，什么是心悦啊～”姜辙眯起眼睛。
姬落尘笔头一顿，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轻叹着放下笔，认真思考，眼中渐渐流露出了一片温柔:“那便是，见你时便欢喜，你不在时便消沉，看见别人同你在一起心中酸楚，有你便是天堂，无你便是地狱……”
“你这份心悦也太卑微了。”姜辙转身看她。
“是吗？”姬落尘笑对上他的眼睛:“那你不如多爱我些。”
“我好像……把你给弄丢了……”姜辙痴痴的看着她。
姬落尘一愣，感动的泪水涌上眼眶，半晌低下头吸了下鼻子:“那就把我找回来啊……”她抿嘴看着他。
“要是再丢了呢？”姜辙道。
“那我就再也不回来了。”姬落尘笑的坦然，殊不知早已泪流满面。
姜辙怔住了。
“所以啊，这次可要守好了我。”姬落尘站起身，走出门去。
夜幕即将来临，姬落尘选了一处宽敞的地方，把刚刚姜辙教她的符咒画在地上，自己也席地而坐。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夕阳的金黄色也被黑幕所替代。
风吹起落叶，在地上翻滚着，地上符咒的一笔一划都散发着血一般幽幽的红光。
姬落尘静静等待着，突然，面前符咒中间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慌忙，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哀嚎。
“姬落尘！你拘我来做什么！”
姬落尘笑，站起身走近它:“你逃出鬼门不仅不修身养性，还胡作非为伤人害命，随便提出一件来，你都必死无疑！”
姬落尘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死寂，姜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白宇轩，無柒，双煞小鬼，甚至梓鸢，都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站在一旁。
看到姬落尘走过去了，姜辙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眸光满是怒气的瞪着她。
“怎……怎么了？”姬落尘一惊，把目光投到双煞鬼的身上，见他们都只是低着头，又看向姜辙。
姜辙低下头，黯然站起身，整个人都颓靡了不少，什么也没说，直径回到楼上。
看那落寞背影，姬落尘觉得实在是新奇又陌生。
姜辙回了房间，白宇轩这才说话，对梓鸢拱手道:“梓鸢娘娘，您就先回去吧。”
梓鸢像是逃出生天一般点了点头，急忙点头:“好，这里就拜托你了。”
说着，转身看了姬落尘抿了抿嘴，低了低头，转身离开了。
“我说夫人，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人走了，白宇轩突然皱起眉头，攥着扇子，一副教训出走小孩儿的模样。
“我……”姬落尘眼珠一转，她总不能把无名供出去吧？
“我就是见了一个朋友。”姬落尘笑着说。
“你见朋友怎么气息全无，你……你吓死姜辙了！”白宇轩甩了一下袖子。
“气息全无？”姬落尘一愣:不会啊，她最多就是宿醉了一宿而已。
“我们天上地下找了你一宿，连你的一丝气息都没找到，姜辙以为！”白宇轩突然住口，皱眉半刻，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姜辙怎么了？他以为什么？！”姬落尘隐隐觉得，被他吞下去的那半截话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白宇轩背身而去。
“哎呦！说啊！”姬落尘皱眉，转头看向無柒:“你说！”
“……将军……”無柒低下头:“以为夫人遭遇了不测……可偏偏孤魂册上又没有夫人的名字……”
孤魂亡鬼如果不入孤魂册，那就算是在世间荡然无存了。
姬落尘皱眉，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昨晚，只是喝多了……”
“你自己想想，如今的姜辙同以前是不是大不相同了，你就当他知错了，算我求你，你别在和他闹了行吗！”白宇轩气的低头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你可知，他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他知孤魂册上无你，吓得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他欠你的，用这几千年游荡人世，还了还不行吗……”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姬落尘不敢相信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不是姜辙吗……他怎么会……”
“算我求你了，那日给你送衣服过去，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为什么会变成奢比尸吗？”白宇轩抿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就不能好好的了吗？”
客厅再次先去安静，良久，姬落尘抹掉眼泪，抬头问他们:“姜辙他……没事吧……”
“哎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白宇轩生气的背身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摆了下手。
姬落尘低下头，点了点头，起身去卧室，推开门，房间里拉着窗帘，很黑，环顾一圈，姜辙正坐在窗前，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一缕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姬落尘向他走过去，小声唤了一句:“姜辙？”
姜辙没有动，反而垂下了眸子。
“你没事吧？”姬落尘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昨晚去哪了？”姜辙眼神中有些挫败。
姬落尘看出来了，皱了皱眉头:他……又是在装吗？
“喝酒喝醉了，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姬落尘抿嘴道。
姜辙抬起头，看向她:“你就不能再信我一次吗？”
“信你把我的性命拿来玩弄？”姬落尘脱口而出。
姜辙笑了一下:“你还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
姬落尘浅笑:“你不是都把我的后路断干净了吗？自己面对，自然不会和以前一样。”
“以前是什么样？”姜辙笑着，就像闲话家常。
“以前啊……”姬落尘坐到椅背上，认真的想了想:“我能躲在别人身后，哭闹撒娇，尽情的闯祸……”
“是嘛～现在呢？”姜辙歪了歪头，伸手去抓她的手。
“祸闯大了……”姬落尘笑着低下头，站起身:“我去看看瑾瑶。”
“好。”姜辙点头。
刚出门就看到了刘瑾瑶，她看起来状态似乎还不错，姬落尘心里有事，也没同她说几句，就独自走出门去。
一出门，感觉身边的气息和一样都不同，邪魔妖气之中竟还掺杂了一丝仙气袅袅。
姬落尘拱手，对着四方道:“敢问哪位在此，还请现身。”
话音一落，一个少年人便出现在了她面前，姬落尘定睛，发现就是那天在海边搀扶自己的少年。
“晚辈君黎拜见落尘前辈。”君黎礼貌行礼。
“篱夙君麾下，竟也能教出你这样板正的徒弟。”姬落尘礼貌回礼:“小仙君怎么在此徘徊？”
“夜间鬼王曾来过虚无峰寻人，晚辈奉命前来查看前辈是否归来，以免引起误会。”君黎解释。
“昨日醉酒，未让家里知道，误会一场，深夜叨扰了虚无峰甚是愧疚，还请仙君代为转达。”姬落尘低头。
“是，晚辈必定带到。”君黎拱手:“还有一事，晚辈奉命转达，那日捉到的妖物已经逃窜，恐滋事寻仇，还望前辈小心。”
姬落尘豁然开朗，看着君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多谢仙君。”
“晚辈告辞。”君黎行礼，转身离去。
姬落尘细细思考了一下，她记得那天瑾瑶说看到了她的同学，而她其中一个同学就是在海里捞出来的。
这便解释的通了，瑾瑶的那个同学应该早就死了，只是那妖物挣脱之后因为虚弱，暂时附身在那个人的身上，终日面对瑾瑶，心生不悦，展开报复。
“那就只是把它引出来，一切便好办了。”姬落尘说着，转身回到宅子:“無柒，你可知有什么讲解符咒的古书吗？”
“符咒？”無柒好笑的摇头:“夫人当年学的是仙法道术自然学过符咒这类，可这里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有这些。”
“那你可知，何处借的来？”姬落尘挠头:“我……当年学习时从没认真，许多符咒都已记不清了。”
“这一类我不懂，不过论起道法仙山，必定要数虚无峰为尊，夫人与之好歹有旧情在，何不去求一趟。”
姬落尘叹了口气，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無柒你看看。”
無柒一愣:“看什么？”
“我脸皮看起来有那么厚吗？”姬落尘眯起眼睛，别扭的趴到沙发扶手上:“况且，我也不该再去打扰虚无峰。”
“不然，属下替夫人走一趟？”
“免了吧……我已经够丢人了。”姬落尘缩在沙发角落里画圈圈:“哎？对了，如今虚无峰，何人掌事啊？”
“本来是……篱夙君，现在是水俢仙子，据说还有洞灵的徒孙君黎。”
“君黎……”姬落尘思量着看向他:“那孩子看起来很小啊。”
“据说是同辈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具体细节，属下也不太清楚。”
“哎呦～”姬落尘叹了口气，心里道:我还是免了这个念头吧，一个是师姐，一个是师侄，这两个碰上了，都免不了尴尬……
“無柒，去给我那笔纸来，要毛笔啊。”姬落尘坐起身，抿着嘴巴搓了搓小手。
上了纸笔，姬落尘提着笔，铺天盖地的画了一下午，直到客厅四处可见纸张纸团，双煞小鬼才终于忍不住冲上来拦住。
“都怪当年被关禁闭的时候只顾着撒娇讨饶，要是真的把那几本书抄几遍，如今还至于这样。”姬落尘瘫在沙发上捂着脸。
“夫人别急，慢慢想，符咒总是人创的，此番夫人还能自己创出一套也说不定啊。”無柒笑着安慰。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姬落尘看了一眼他，心里真的在咆哮他说的那是人话吗？
無柒僵笑着眨巴了几下眼睛，对白小声说:“去叫将军。”
“其实，夫人不过是想把那妖物引出来，可以以人为诱饵啊。”黑上前道。
姬落尘一脸鄙夷。
没多会儿，姜辙从楼上走下来，笑着问:“怎么了？”
“明知故问。”姬落尘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纸张。
“我教你？”姜辙坐到她身边。
“你教？”姬落尘皱眉，狐疑的看向他。
“喂喂，干嘛这副表情。”姜辙白了她一眼。
“我姬落尘竟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姬落尘抿嘴，伸手抱住自己的头。
“没事，我又不嫌弃。”姜辙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呵呵，你教吧。”姬落尘干笑了两声，认命的拿起笔，死鱼一般递给他。
姜辙笑着，没去接笔，反而大手一握，竟握在了她的手上。
姬落尘惊讶，抬头看着她，姜辙另一只手圈住她，强行板正她的脸，铺好一张纸。
随着他下笔，姬落尘简直欲哭无泪:丢人啊～太丢人了～让一个僵尸教自己画符，多亏自己不是虚无峰的了，要不然虚无峰的脸都被自己丢尽了……
“你是怎么学会画符的？”姬落尘扭头问他。
“为了你啊，所以……你还不信我吗？”姜辙也看向她。
姬落尘又将目光转走，闪过一抹伤情:老骗子……
“你总不信我，我也会很伤心的。”姜辙握着她的手，认真的在纸上一遍遍的绘画着同一个图案。
姬落尘心中一颤，扭头看向他，果然，这老家伙一脸悲切。
“为什么……”姬落尘的鼻头和眼眶都红了:“那日……你为什么不帮我？”
“你想让我帮你？”姜辙稍稍皱眉:“要不是死了那么多人，你会愿意来求我吗？”
姜辙眉头舒展，微微浅笑:“你还是有高尚的情操啊～世间生灵就那么重要？”
姬落尘看着他，潸然泪下，良久回过头点了点头:“嗯。”
“若有一日，你这条命能救世间生灵，也能救我，二者选其一，你当如何？”姜辙的笔停留在了纸上。
“若真有那一日，我自会给你答案。”姬落尘把手轻轻从他手中拿出来，专心在纸面书写:“况且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的命……没那么值钱。”
姜辙笑，从她身边站起身。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姬落尘手下的笔缓缓放慢。
聚时不觉，散时忧思，伤时不忍，恨无从生……
他的一切缺点都是优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世间万物都比不过他一人，心里再容不下一人一物，任何人物与他相比，都失了颜色……
“姬落尘，什么是心悦啊～”姜辙眯起眼睛。
姬落尘笔头一顿，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轻叹着放下笔，认真思考，眼中渐渐流露出了一片温柔:“那便是，见你时便欢喜，你不在时便消沉，看见别人同你在一起心中酸楚，有你便是天堂，无你便是地狱……”
“你这份心悦也太卑微了。”姜辙转身看她。
“是吗？”姬落尘笑对上他的眼睛:“那你不如多爱我些。”
“我好像……把你给弄丢了……”姜辙痴痴的看着她。
姬落尘一愣，感动的泪水涌上眼眶，半晌低下头吸了下鼻子:“那就把我找回来啊……”她抿嘴看着他。
“要是再丢了呢？”姜辙道。
“那我就再也不回来了。”姬落尘笑的坦然，殊不知早已泪流满面。
姜辙怔住了。
“所以啊，这次可要守好了我。”姬落尘站起身，走出门去。
夜幕即将来临，姬落尘选了一处宽敞的地方，把刚刚姜辙教她的符咒画在地上，自己也席地而坐。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夕阳的金黄色也被黑幕所替代。
风吹起落叶，在地上翻滚着，地上符咒的一笔一划都散发着血一般幽幽的红光。
姬落尘静静等待着，突然，面前符咒中间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慌忙，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哀嚎。
“姬落尘！你拘我来做什么！”
姬落尘笑，站起身走近它:“你逃出鬼门不仅不修身养性，还胡作非为伤人害命，随便提出一件来，你都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