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聊天
和颜如玉的预料的一样，南风城的舆论风向很快就变得有利于云团，已被查封的乐春歌舞坊及其老板成了过街老鼠，许多人联名上书衙门，要求严惩成功，以免再次出现类似破坏社会和谐的事件。玉影轩的生意也好转起来，绿莞终于放下了心。章泰给颜如玉传了讯息，说是有许多千金小姐私下问过他那些衣服的价格，颜如玉的回复是这次的衣服被她包了，没得卖。这更让人好奇，也更让人期待下一次的服装。一切看起来都恢复正常了，颜如玉开始正大光明的穿着她自己设计的几套衣服进进出出，再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反而多了许多羡慕的议论。
距离颜如意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颜如玉决定还是再找颜如意聊一次。她走到颜如意的房门口，正想敲门，里面传来钟慕的声音：“女儿啊，你说许家都退了婚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无所谓的样子？我真怕你没人要，到时候娘可怎么办？”
难道钟慕还不知道颜如意要进宫的事情？颜如玉思忖着，敲了敲门，道：“颜如意，我有事找你。”
门一下子开了，钟慕站在门口，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哟，今天是什么风把颜大小姐给吹来了？这可真是让我们这院子蓬荜生辉呀！”
颜如玉懒得理她，向着里面又喊道：“颜如意，是出来去我那儿说还是在你房里说？”
颜如意走了出来，道：“去你那里吧。”说着就随着颜如玉要走。
钟慕叫住她：“等下。”她转到两人面前，狐疑的打量着她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还背着别人说悄悄话！”
颜如玉淡淡道：“钟姨娘，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跟你说的，就别问。”
说完这句话，她一扯颜如意，径直走了。颜如意看了看气得脸色发青的钟慕，什么也没说，跟着颜如玉走了。
颜如玉并没有带着颜如意去念意阁，而是在浣碧亭坐下，让人送来饮料和瓜果点心。然后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颜如意默默的看着她，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鱼。颜如玉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你知道吗？”
“是不是金世子跟你说我进宫的日子定了？”
颜如玉沉默了一下，道：“今年这个年，你怕是不能在家里过了。”
颜如意坐到她身边，剥了一颗葡萄，道：“这么急？”
“嗯。你有什么想法？”
“定都定了，有什么可想的！”
“你这是听天由命了？”
“不然怎么办？我离开京城？”
颜如玉一想，倒也是，便不再就这个问题多说，只是道：“今天找你，只是想再跟你说说你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你别弄得好像你进过宫一样。”
“没进过，但听过很多。”颜如玉一脸严肃的道：“能进后宫当妃嫔的女人背景都不简单，你区区一个商人之女，谁都不能得罪，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这个我知道。”
“有个词叫‘韬光养晦’，在有自保能力之前，决不能肆意妄为，引发其他人的不满。”
她顿了一下，问道：“元昊哥哥教你的医理学得怎么样了？”
“勉勉强强吧。”
“不能只是过得去。后宫里那些人什么手段都会用，你得防着。还有，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按摩。如果你学得好，讨了太后的欢心，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没事也可以给皇上按按，让他在你这里得到安心和放松也不失为博得宠爱的一种方式。”
“还有吗？”颜如意已经吃光了一串葡萄，颜如玉拍了下她的手：“给我留点。”
颜如意瞥她一眼：“让人再送来不就行了。”
颜如玉挥挥手，道：“虽说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不过，如果你能得皇上宠爱和保护，也不是件坏事。唯有一点，如果太后和皇上要封赏你的家人，你一定要拒绝。”
“为什么？”
“爹一直想跟官场撇清关系，哪怕你进了宫，我进了静王府，他也不会想要半点官场上的职位的，钱就更不必给了，咱家最不缺钱了。如果咱们没有接受皇家的封赏，不欠他们，你在宫里也过得自在些。”
颜如意默然。颜如玉又道：“还有一点，虽说在宫里要处处留心，但你可以试着跟皇上真诚相处。你们两个应该可以说是有感情基础的，你跟他不需要遮遮掩掩，很多时候，向一个对你有感情的男人展现出真诚的一面，会更增进你们的感情。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得告诉他，你不骗他，但你可以选择不说。这一招对于太后也可以适当的用。”
“你是这么对金世子的吗？”
颜如玉一噎，半晌才道：“我跟他情况不一样，他对我比较上心，愿意信我，哪怕我骗了他，他也不会怪我。况且我不会伤害他的。但皇上不一样，他的位置很高，暗中有多少盯着他的人，就等着抓他把柄，虽然有一众老臣的支持，但他也不见得能轻松，心里更是时时戒备，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之心。一旦他发现你骗了他，他永远不会再信任你。就算他看在你帮过他的份上不处置你，起码也不会让你过得跟以前一样。”
“说得也是。我知道了。”
“对了，你娘那边，我不打算让她这么早知道。当然，我尊重你的想法。”
“随便吧，她知不知道都一样。就是她每天在我耳边啰嗦，怕我嫁不出去。很烦。”颜如意不知不觉的吐露了真心。
颜如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也难怪她，她可是指望着你能嫁个好人家，好在颜家翻身呢！要是让她知道，你马上要进宫当皇上的嫔妃了，不定多得意呢！估计这两天宫里就会来人，也算是你给她的惊喜。”
颜如意犹豫了半晌，道：“我走了之后，就照顾不了她了，还有小磐，我看爹和你娘如胶似漆的，怕也是没心思管他们，可能还要你多看顾一下。”
这算是拜托她吗？颜如玉看看她，道：“爹在接我娘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他不会这么无情无义赶走你娘的，安心吧。至于小磐，他是颜家未来的接班人，爹会悉心教导，自然不会亏待他，到时候小磐掌管了整个颜家，你娘也会跟着沾光，所以你不必担心家里，只要不在宫里闹出事来连累我们就行了。”
颜如意讶道：“颜家的接班人不是你吗？去年你的生日宴就是为了宣告你是继承人吧？”
“看不出来，你还是有几分眼色的。爹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嫌麻烦，就让爹找小磐接他的班。”
“嫌麻烦？”颜如意摇头，外人要是听到颜如玉这么说，得气死。这可是全国首富颜家的产业呀，竟被颜如玉一句嫌麻烦就甩出去了。她道：“难怪让我缺钱就找家里要，原来到时候是我亲弟接手。行吧，没什么事我回去看医书了。”
“什么话！就算我当家，我也不至于缺了你的用度。要走赶紧，别忘了抽空来找我学按摩。”
颜如意应下，起身走了。颜如玉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一进去就被弄死吧。”
一直替她们守望的红梅上来，笑道：“小姐，这好像是第一次你跟二小姐这么和平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呢！”
“这都是小事。对了，金渡影来找过我没有？”
“没有。怎么了？小姐想他了？”红梅调侃了一句。
“不是，他之前不是跟我说要定日子吗？我估摸着也该定好了，就想问问，也好做准备。”
“小姐，你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嫁出去了吗？”
颜如玉横她一眼，道：“我去趟思省书院，金渡影来了就让他等着我。”
“知道了。”
颜如玉不再多说，直接去找了司空恒，跟他商量能不能把报纸改成周报。
司空恒问道：“什么是周报？”
颜如玉愣了一下，道：“周是一个部落对天数的说法，每七天为一周。
司空恒了解了，笑道：“老夫正想跟少主说这件事。之前少主提了要让报纸成为新思想的阵地，要掀起一场论战，老夫就琢磨着要把报纸的出版周期缩短，并且老夫已经邀几个要好的老友写稿子了，如果是七天出期，应该没问题。”
“行，那就这么定了。对了，投了稿子的人都要给稿费，我建议是按字数和给，可以根据稿子的内容适当加钱，当然，这个由先生说了算。”
司空恒道：“好，老夫马上就去定规矩。”
颜如玉见事情安排妥了，也不多留，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等着她的不是金渡影，而是颜万户和林一意。见到她，颜万户问道：“静王府请人算好了日子，说明年二月初八迎你过门。”
二月？还有近三个月呢，足够了。她心里一松，道：“知道了。”
颜万户皱眉道：“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还好啊，人家颜如意年前就要进宫了呢！”
“金世子说的？”颜万户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金渡影身上。
“是啊。”颜如玉对着林一意眨眨眼，林一意就知道应该是通晓阁最先传了消息。她笑笑，道：“你过门比不得人家当正妻的，金家无法八抬大轿来迎你，不过，静王妃说她不会亏待你，让你放心。”其实林一意心里还是有些怨念的，她的女儿如此优秀，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却要给别人当个地位低下的妾，想想都觉得心疼。只是这毕竟是颜如玉自己选的路，她已无法改变，只能祝福她，尽力保护她。
颜如玉知道林一意的心思，笑道：“放心吧，金渡影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相反，静王妃该担心我欺负她儿子才是。”
颜万户和林一意都被逗笑了，又说了几句，便都走了。
颜如玉躺倒在床上，看着帐帷发呆。
距离颜如意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颜如玉决定还是再找颜如意聊一次。她走到颜如意的房门口，正想敲门，里面传来钟慕的声音：“女儿啊，你说许家都退了婚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无所谓的样子？我真怕你没人要，到时候娘可怎么办？”
难道钟慕还不知道颜如意要进宫的事情？颜如玉思忖着，敲了敲门，道：“颜如意，我有事找你。”
门一下子开了，钟慕站在门口，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哟，今天是什么风把颜大小姐给吹来了？这可真是让我们这院子蓬荜生辉呀！”
颜如玉懒得理她，向着里面又喊道：“颜如意，是出来去我那儿说还是在你房里说？”
颜如意走了出来，道：“去你那里吧。”说着就随着颜如玉要走。
钟慕叫住她：“等下。”她转到两人面前，狐疑的打量着她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还背着别人说悄悄话！”
颜如玉淡淡道：“钟姨娘，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跟你说的，就别问。”
说完这句话，她一扯颜如意，径直走了。颜如意看了看气得脸色发青的钟慕，什么也没说，跟着颜如玉走了。
颜如玉并没有带着颜如意去念意阁，而是在浣碧亭坐下，让人送来饮料和瓜果点心。然后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颜如意默默的看着她，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鱼。颜如玉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你知道吗？”
“是不是金世子跟你说我进宫的日子定了？”
颜如玉沉默了一下，道：“今年这个年，你怕是不能在家里过了。”
颜如意坐到她身边，剥了一颗葡萄，道：“这么急？”
“嗯。你有什么想法？”
“定都定了，有什么可想的！”
“你这是听天由命了？”
“不然怎么办？我离开京城？”
颜如玉一想，倒也是，便不再就这个问题多说，只是道：“今天找你，只是想再跟你说说你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你别弄得好像你进过宫一样。”
“没进过，但听过很多。”颜如玉一脸严肃的道：“能进后宫当妃嫔的女人背景都不简单，你区区一个商人之女，谁都不能得罪，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这个我知道。”
“有个词叫‘韬光养晦’，在有自保能力之前，决不能肆意妄为，引发其他人的不满。”
她顿了一下，问道：“元昊哥哥教你的医理学得怎么样了？”
“勉勉强强吧。”
“不能只是过得去。后宫里那些人什么手段都会用，你得防着。还有，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按摩。如果你学得好，讨了太后的欢心，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没事也可以给皇上按按，让他在你这里得到安心和放松也不失为博得宠爱的一种方式。”
“还有吗？”颜如意已经吃光了一串葡萄，颜如玉拍了下她的手：“给我留点。”
颜如意瞥她一眼：“让人再送来不就行了。”
颜如玉挥挥手，道：“虽说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不过，如果你能得皇上宠爱和保护，也不是件坏事。唯有一点，如果太后和皇上要封赏你的家人，你一定要拒绝。”
“为什么？”
“爹一直想跟官场撇清关系，哪怕你进了宫，我进了静王府，他也不会想要半点官场上的职位的，钱就更不必给了，咱家最不缺钱了。如果咱们没有接受皇家的封赏，不欠他们，你在宫里也过得自在些。”
颜如意默然。颜如玉又道：“还有一点，虽说在宫里要处处留心，但你可以试着跟皇上真诚相处。你们两个应该可以说是有感情基础的，你跟他不需要遮遮掩掩，很多时候，向一个对你有感情的男人展现出真诚的一面，会更增进你们的感情。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得告诉他，你不骗他，但你可以选择不说。这一招对于太后也可以适当的用。”
“你是这么对金世子的吗？”
颜如玉一噎，半晌才道：“我跟他情况不一样，他对我比较上心，愿意信我，哪怕我骗了他，他也不会怪我。况且我不会伤害他的。但皇上不一样，他的位置很高，暗中有多少盯着他的人，就等着抓他把柄，虽然有一众老臣的支持，但他也不见得能轻松，心里更是时时戒备，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之心。一旦他发现你骗了他，他永远不会再信任你。就算他看在你帮过他的份上不处置你，起码也不会让你过得跟以前一样。”
“说得也是。我知道了。”
“对了，你娘那边，我不打算让她这么早知道。当然，我尊重你的想法。”
“随便吧，她知不知道都一样。就是她每天在我耳边啰嗦，怕我嫁不出去。很烦。”颜如意不知不觉的吐露了真心。
颜如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也难怪她，她可是指望着你能嫁个好人家，好在颜家翻身呢！要是让她知道，你马上要进宫当皇上的嫔妃了，不定多得意呢！估计这两天宫里就会来人，也算是你给她的惊喜。”
颜如意犹豫了半晌，道：“我走了之后，就照顾不了她了，还有小磐，我看爹和你娘如胶似漆的，怕也是没心思管他们，可能还要你多看顾一下。”
这算是拜托她吗？颜如玉看看她，道：“爹在接我娘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他不会这么无情无义赶走你娘的，安心吧。至于小磐，他是颜家未来的接班人，爹会悉心教导，自然不会亏待他，到时候小磐掌管了整个颜家，你娘也会跟着沾光，所以你不必担心家里，只要不在宫里闹出事来连累我们就行了。”
颜如意讶道：“颜家的接班人不是你吗？去年你的生日宴就是为了宣告你是继承人吧？”
“看不出来，你还是有几分眼色的。爹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嫌麻烦，就让爹找小磐接他的班。”
“嫌麻烦？”颜如意摇头，外人要是听到颜如玉这么说，得气死。这可是全国首富颜家的产业呀，竟被颜如玉一句嫌麻烦就甩出去了。她道：“难怪让我缺钱就找家里要，原来到时候是我亲弟接手。行吧，没什么事我回去看医书了。”
“什么话！就算我当家，我也不至于缺了你的用度。要走赶紧，别忘了抽空来找我学按摩。”
颜如意应下，起身走了。颜如玉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一进去就被弄死吧。”
一直替她们守望的红梅上来，笑道：“小姐，这好像是第一次你跟二小姐这么和平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呢！”
“这都是小事。对了，金渡影来找过我没有？”
“没有。怎么了？小姐想他了？”红梅调侃了一句。
“不是，他之前不是跟我说要定日子吗？我估摸着也该定好了，就想问问，也好做准备。”
“小姐，你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嫁出去了吗？”
颜如玉横她一眼，道：“我去趟思省书院，金渡影来了就让他等着我。”
“知道了。”
颜如玉不再多说，直接去找了司空恒，跟他商量能不能把报纸改成周报。
司空恒问道：“什么是周报？”
颜如玉愣了一下，道：“周是一个部落对天数的说法，每七天为一周。
司空恒了解了，笑道：“老夫正想跟少主说这件事。之前少主提了要让报纸成为新思想的阵地，要掀起一场论战，老夫就琢磨着要把报纸的出版周期缩短，并且老夫已经邀几个要好的老友写稿子了，如果是七天出期，应该没问题。”
“行，那就这么定了。对了，投了稿子的人都要给稿费，我建议是按字数和给，可以根据稿子的内容适当加钱，当然，这个由先生说了算。”
司空恒道：“好，老夫马上就去定规矩。”
颜如玉见事情安排妥了，也不多留，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等着她的不是金渡影，而是颜万户和林一意。见到她，颜万户问道：“静王府请人算好了日子，说明年二月初八迎你过门。”
二月？还有近三个月呢，足够了。她心里一松，道：“知道了。”
颜万户皱眉道：“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还好啊，人家颜如意年前就要进宫了呢！”
“金世子说的？”颜万户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金渡影身上。
“是啊。”颜如玉对着林一意眨眨眼，林一意就知道应该是通晓阁最先传了消息。她笑笑，道：“你过门比不得人家当正妻的，金家无法八抬大轿来迎你，不过，静王妃说她不会亏待你，让你放心。”其实林一意心里还是有些怨念的，她的女儿如此优秀，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却要给别人当个地位低下的妾，想想都觉得心疼。只是这毕竟是颜如玉自己选的路，她已无法改变，只能祝福她，尽力保护她。
颜如玉知道林一意的心思，笑道：“放心吧，金渡影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相反，静王妃该担心我欺负她儿子才是。”
颜万户和林一意都被逗笑了，又说了几句，便都走了。
颜如玉躺倒在床上，看着帐帷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