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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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轻功

    一缕香丝凝定了心,莫赠泡了个热水澡才准备入睡。

    缘江热了炉子,轻轻梳着莫赠头发,

    “少奶奶的头发真好,乌黑乌黑的,缘江嘴拙也说不出什么好词来,只觉着……比那炉子里的待烧的木炭还要黑亮呢。”

    屋中热气暖足,莫赠只穿了件中衣,白皙细腻的面上,被火炉蒸的发红。

    莫赠洗过澡后一身清爽,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

    “天暗了,你身子最近伤的很,早些回去休息。”

    缘江纠结着心思,附身在莫赠耳侧,小声儿道

    “少爷在偏房,要不要喊他回屋来?”

    “本就是有缘无份。”

    她躲还来不及,莫赠垂着心思。

    缘江理解道

    “少奶奶若是不喜少爷,那以后缘江帮您将他赶出屋子。”

    “你真是个傻的。”莫赠拍了下她的脑袋,缘江忙捂着头,撇撇嘴。

    缘江的确身子不适,她手脚麻利的将火炉盖上盖子,又取了个汤婆子为莫赠暖床,便退下了。

    雨大骇人,她持着伞快步回莫赠为她在院中安排的后屋,也不知是太困眼花,看到墙头一影子飘去外面。

    她揉了揉眼睛却见那处并没人,便喃喃道

    “近日怎么老出现幻意……”

    ……

    莫赠吹灭了灯,抱着汤婆子蜷缩在被窝。天凉她总凉手凉脚,公孙大夫为她从小调治身体,都未治理好这毛病。

    她脑袋有些昏沉,却是在想今日是否太急了,将自己想法全说了出去。

    她清楚记得她在茶室说完,阿芊在她身边急促的呼吸声音,不只是愤怒,还有不理解。

    何为旧友?

    相见促膝长谈,把茶言欢,而不是用来做仇人的。

    她又缩紧了脑袋,那日一茗楼陷害陈娇之事,若不是唯徐芊芊做贼心虚,又怎会在莫赠寻她时跳窗而逃?

    他们漠北人看中了中原这块儿大肥肉,同样看中了莫良的昏庸。

    可莫良虽然看起来无能,可是单论狠心,怕是游族都不及他。

    公孙大夫让莫赠防着莫良。

    昨日公孙大夫同她说的一些话,现如今全在耳边回荡。

    公孙老头儿还是那般皮闹,寒暄中他无意提起江南有名药铺掌柜突然家中暴毙,不知何人所做。

    茶商竞标定同时将药商竞标安排在一起。

    莫赠今日未提及此事,若公孙老头知道,齐元、莫良、魏砾等人也定知此事。

    她只能将自己所了解的东西告诉齐元,下一步他如何走,只能听他的决定。

    众商撑起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她就怕有人从汴唐四大标下手,来动摇汴唐根基。

    她一介女流在这个男人主权的国家中,能做什么?为了揪出父亲被害的事实,她只能待在齐家——

    保命。

    ……

    ……

    竞标前几日,京城来了不少商贾。

    莫赠将皇帝奉人送来的马刺加茶全部亲自送去了公孙大夫那里。

    看着那老头儿笑成一朵菊花的老脸,莫赠交代了几句便离去了。

    齐元整日忙活着朝中政务,压不芦一事不知道查出了什么头绪来,只听缘江蹲厨房,听人说那东西是有人收买了方嬷嬷,让方嬷嬷洒了药籽,长久便长成如此。

    具体是谁收买的方嬷嬷,缘江没有打听出什么来。

    莫赠每天除了去文祥院,剩下的就是在汴京城走动溜达,有心留意异族人士。

    不过最近陀满修他们倒是安分了些,近几日都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

    正得安闲一日,莫赠上完茶课,便想将那张解释押不芦的旧纸塞回书也阁那外番书中。

    莫赠正去伦堂上课,远远看到伽章从角门跑来,还没来得及停下就急道

    “三将军又昏倒了!郡主您快去叫上公孙大夫前去看看吧!”

    才不过三日,本在将军府休息而请假的她,怎会又昏倒?

    莫赠忙道“昨日三姐姐带来口音,才提及自己身体状况良好……罢了,先出去吧。”

    莫赠说罢就要往角门去,伽章拦道“角门门口都是些婢子仆人,若是看见您出去了还不得落什么人说叨。伽章知道文祥无长辈呈条不得请假,卑职带您跳墙,走吧!”

    “好。”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

    说着,二人已经到了后院。

    一入后院便看到陈冀文站在墙头怔望着他们,又随之跳下墙,墙外马车辙轮声音响动。

    “七少爷怎么……”伽章挠挠头,不解道,“七少爷经常翻墙吗?府中怎从未有人提到过?三将军她们还以为京中市井传闻七公子的风言风语是假……”

    莫赠不由得竖起耳朵,替他圆场道“并不曾听说,此番第一次见到。”

    伽章望了望莫赠,又想说什么,但在于陈娇之事刻不容缓,便与莫赠到了墙角。

    他瞧着莫赠一身白袄淡粉马面开始作难,

    “瞧我这脑子,您没跳过墙吧,您也别嫌弃伽章的衣裳,先别弄脏了您的衣裳,穿上吧。”

    说着,欲将自己衣裳脱下,可是莫赠的动作却令他瞠目结舌。

    那浅色衣衫女子将长袖系在自己手腕,扒着旁边已经被蹭的油光的银杏树,踩着树上的木疙瘩上了墙。

    莫赠蹲在墙上抱着树干,干黄的树叶刚好挡住她。

    她朝伽章道“愣着干嘛,还不快上来!”

    “哦,哦,卑职这就过去。”

    伽章好身手,跺上墙壁便跳了出去。

    外墙高,下方一小道,将文祥后院与林子隔开,小道尽头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

    莫赠小心翼翼的顺着枝干下去,却不曾想全身贯注间,一男声儿突喊她的名字,

    “莫赠!”

    莫赠吓得一激灵松了手,枝干没了借力便快速弹开,莫赠歪倒之时,顺着叫她名字的那处,看到国子监中那遛鸟的男人很是熟悉。

    熟悉到莫赠三日没见他,都快忘了他的样貌。

    伽章见状,惊恐的趴在地上做好了被砸的准备。

    前几日雨大,泥土松动,摔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

    莫赠身子歪下墙时,她脑子里只闪过一个想法——摔地的姿势伤的哪个最轻?

    答案在莫赠落入在一完整怀抱中也没有想出。

    那人脸上担忧一闪而过,他嫌弃的双手一松,莫赠已经摔在软物之上。

    莫赠忙从趴在地上啃土的伽章身上起身,瞪了齐棣一眼,又突觉不对劲儿,他会轻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