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虎凶坟
“这是被蛊蝇咬得？”
奶奶走过来，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我大腿根上的脓包，一股黏稠的青黑色脓液冒出来，恶臭无比。
郑爷捋着胡须，一边小心清理着我腿上的秽物一边说道：“应该是的，看来是在陈寡妇的老宅子里被苍蝇蛊咬到，而且看样子蛊毒已经深入血肉，用寻常的法子并不能拔净蛊毒。”
“更严重的是，醒仔这娃子本来就已经被借阴烛消耗了不少元气，再加上蛊毒侵体，体质虚弱，不出半个月，全身器官就会逐渐衰竭，无药可治。”
奶奶一听这话立刻老泪纵横，她平时最疼我，眼睁睁看着我小小年纪一身毒素，摸着我滚烫的额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万分悲痛地说：“俺吴家究竟造了什么冤孽，要报复在俺乖孙儿身上？”
“你一定有办法救阿醒吧。”
在旁边沉默许久的二叔突然说到。
郑爷沉思片刻，摸了摸我的手腕：“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蛊毒拔出来，据我所知最好的药方就是用养蛊人身上的毛发最佳。可陈寡妇的尸体已经被村民火化，无处可寻，采用外用的金石之术虽能缓解一二，但终不能根治，会留大患。”
“陈寡妇的老宅里或许会有什么东西？”
冷静下来的奶奶紧紧攥住我的手说。
郑爷楞了一下，随即拍着脑门说道：“有道理，既然那地方是苍蝇蛊的培育之地，而且还是阴气极盛的棺材坟，那么非常可能有能克制蝇蛊的东西。可现在那里被村长戒严，禁止任何人进入，我们必须……”
“你们不用管了！”
还没等郑爷说完，二叔冷言打断，斜斜看了我一眼后，扭头走出了门。
我喘着粗气，感觉一股强烈的刺痛从小腹传来，回想起张志成在吴寅坟里所说的话，对于二叔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茴香这种东西我是极其厌恶的，味道简直惨绝人寰，但充其量也只是一种食物罢了，可张志成却说能用茴香汤来试探二叔的真假，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当我和奶奶说想喝茴香汤的时候，郑爷没有反对，说茴香阳气足，对于我现在这种阴虚之体很有好处。
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大锅热腾腾的茴香汤端上了饭桌，再配上酥脆焦黄的玉米饼，即便我对茴香深恶痛绝，但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连喝两大碗。
我一边端着瓷碗一边用余光偷看着二叔，他果然对茴香汤动也不动，只拿着玉米饼就着腌菜吃，甚至好像连茴香的味道都不能忍受，时不时皱皱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绝对有问题！
我清楚记得，以前二叔的口味可是相当重，特别爱吃茴香、臭豆腐这种重口味的东西，哪里像现在这样，简直换了一个人！
现在我心里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二叔！
或者说，他可能连人都不是！
当这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全身起了一层冷汗，回想起这一段时间来他种种怪异之处，包括在成家老宅中力克苍蝇蛊的手段、月下无影并要求我不许外传，让我不禁怀疑，眼前这个长得和二叔一模一样的男人，很有可能是鬼！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冒充二叔？
我越想越害怕，但又没有十足证据，和奶奶说的话恐怕他也会矢口否认。
到了晚上，我服下郑爷抓的草药，力气恢复了一点，刚想躺在床上睡觉，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透过窗户上的窟窿往外看，就看到二叔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一番后，孤身钻进了厨房。
他要干吗？
我穿上衣服，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奶奶家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土宅，厨房后面有一个小门，和鸡圈相通，平时都是用来把剩菜剩饭倒给鸡鸭吃的。现在家禽都被水獭子咬死了，我顺着这道偏门溜进了厨房，躲在一个大橱柜后面。
二叔好像很饿，肚子发出很响的咕咕声。他不敢开灯，只用打火机照明，在案板上寻找了一会儿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酷似二叔的人，竟然会吃生鱼！
他拎起一条刚死不久的鲫鱼，用手直接抠出鱼眼，咕咚一声，生吞了下去！
不光如此，他将整条鱼刨开，把里面血刺呼啦的内脏囫囵吞下，直到把整条生鱼全部吞入腹中，他一脸满足地蹲坐在地上，不停打着饱嗝。
太诡异了！
我害怕到了极点，手指不小心碰到靠在橱柜旁边的一个陶罐。
这是什么？
我眯着眼细细端详，在印象里奶奶家好像没有这种老掉牙的破陶罐，等我把头伸进仔细看了一眼，惊得头皮发麻！
里面居然是一颗人头！
没错，从头顶上稀稀落落的头发和五官轮廓来看，绝对是人脑袋！
我差点把陶罐扔了出去，但二叔还在外面没走，我只能拼命压住心里的恐惧，距离死人头只有不足几公分，我甚至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古怪臭味，等我紧紧掐住鼻子时，一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脑袋从死人头的天灵盖里慢慢钻了出来。
是一条蜈蚣。
我看得真切，这条蜈蚣全身黑的出奇，或许是经受了血肉的滋养，变得很肥硕。它在空气里探试一番后，作势要爬到我的胳膊上。
所幸二叔推门而去，关门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这条黑蜈蚣，很快又钻回了头皮里面。
我心有余悸地放下陶罐，怎么也想不到奶奶家竟然有死人脑袋。
二叔并没有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揣着火铳就出了院门。
我跟在他的身后，看他要去的方向，好像是陈寡妇家。
他去那干什么？
我无比困惑，当走过几个土坡和岔路口，借着昏暗的月光遥遥望去，白天还算比较正常的陈家老宅，此时像极了一座大棺材！
再加上后面那个坟包一样的小山，让我忍不住怀疑，如此一个诡异阴邪之地，成欢一家怎么可能好好活了几十年？！
由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看守老宅的村民都已经回家睡觉了，二叔推门而入，在院子里不知看了会什么，将四口水缸的位置调换一番后，一阵土石移动的声音响起，陈寡妇家靠近东南的庭院角落里，陡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呵呵，看来改造这座棺材坟的人，手法还是稚嫩很多，仅仅用改变阴缸之法就可以找到地穴入口，老子倒要看一看，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二叔嘴里说完，直接弯腰钻了进去。
我没敢立刻跟进去，毕竟当时我不过十二岁，发生了这么多离奇怪事早已经超过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我躲在墙壁后面，四周传来乌鸦的嘶哑啼叫声，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我认为平静祥和的铜源村，从二叔淹死复活之后，变得无比怪异。
这时，我掌心里传来一种滑腻腻的感觉，凑近一看，手上沾满了一种黏稠的红色液体，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卧槽，竟然是血！
我抬起头，眼前这堵用黏土堆成的厚厚墙壁上，正在慢慢往外渗血。
噗通一声，我吓得瘫倒在地，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实在想不通好好一堵墙，为什么会渗血？
难道有鬼？
我摇摇头，身为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一说。
但眼前之事，又该怎么解释？
我猛然想起，以前曾听二叔嘴里念叨过，一些阴气极盛的邪地，如果用坟头土建墙的话，死人怨气就极有可能化成血珠。
而这种地方，则被称为白虎凶坟。
奶奶走过来，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我大腿根上的脓包，一股黏稠的青黑色脓液冒出来，恶臭无比。
郑爷捋着胡须，一边小心清理着我腿上的秽物一边说道：“应该是的，看来是在陈寡妇的老宅子里被苍蝇蛊咬到，而且看样子蛊毒已经深入血肉，用寻常的法子并不能拔净蛊毒。”
“更严重的是，醒仔这娃子本来就已经被借阴烛消耗了不少元气，再加上蛊毒侵体，体质虚弱，不出半个月，全身器官就会逐渐衰竭，无药可治。”
奶奶一听这话立刻老泪纵横，她平时最疼我，眼睁睁看着我小小年纪一身毒素，摸着我滚烫的额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万分悲痛地说：“俺吴家究竟造了什么冤孽，要报复在俺乖孙儿身上？”
“你一定有办法救阿醒吧。”
在旁边沉默许久的二叔突然说到。
郑爷沉思片刻，摸了摸我的手腕：“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蛊毒拔出来，据我所知最好的药方就是用养蛊人身上的毛发最佳。可陈寡妇的尸体已经被村民火化，无处可寻，采用外用的金石之术虽能缓解一二，但终不能根治，会留大患。”
“陈寡妇的老宅里或许会有什么东西？”
冷静下来的奶奶紧紧攥住我的手说。
郑爷楞了一下，随即拍着脑门说道：“有道理，既然那地方是苍蝇蛊的培育之地，而且还是阴气极盛的棺材坟，那么非常可能有能克制蝇蛊的东西。可现在那里被村长戒严，禁止任何人进入，我们必须……”
“你们不用管了！”
还没等郑爷说完，二叔冷言打断，斜斜看了我一眼后，扭头走出了门。
我喘着粗气，感觉一股强烈的刺痛从小腹传来，回想起张志成在吴寅坟里所说的话，对于二叔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茴香这种东西我是极其厌恶的，味道简直惨绝人寰，但充其量也只是一种食物罢了，可张志成却说能用茴香汤来试探二叔的真假，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当我和奶奶说想喝茴香汤的时候，郑爷没有反对，说茴香阳气足，对于我现在这种阴虚之体很有好处。
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大锅热腾腾的茴香汤端上了饭桌，再配上酥脆焦黄的玉米饼，即便我对茴香深恶痛绝，但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连喝两大碗。
我一边端着瓷碗一边用余光偷看着二叔，他果然对茴香汤动也不动，只拿着玉米饼就着腌菜吃，甚至好像连茴香的味道都不能忍受，时不时皱皱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绝对有问题！
我清楚记得，以前二叔的口味可是相当重，特别爱吃茴香、臭豆腐这种重口味的东西，哪里像现在这样，简直换了一个人！
现在我心里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二叔！
或者说，他可能连人都不是！
当这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全身起了一层冷汗，回想起这一段时间来他种种怪异之处，包括在成家老宅中力克苍蝇蛊的手段、月下无影并要求我不许外传，让我不禁怀疑，眼前这个长得和二叔一模一样的男人，很有可能是鬼！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冒充二叔？
我越想越害怕，但又没有十足证据，和奶奶说的话恐怕他也会矢口否认。
到了晚上，我服下郑爷抓的草药，力气恢复了一点，刚想躺在床上睡觉，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透过窗户上的窟窿往外看，就看到二叔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一番后，孤身钻进了厨房。
他要干吗？
我穿上衣服，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奶奶家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土宅，厨房后面有一个小门，和鸡圈相通，平时都是用来把剩菜剩饭倒给鸡鸭吃的。现在家禽都被水獭子咬死了，我顺着这道偏门溜进了厨房，躲在一个大橱柜后面。
二叔好像很饿，肚子发出很响的咕咕声。他不敢开灯，只用打火机照明，在案板上寻找了一会儿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酷似二叔的人，竟然会吃生鱼！
他拎起一条刚死不久的鲫鱼，用手直接抠出鱼眼，咕咚一声，生吞了下去！
不光如此，他将整条鱼刨开，把里面血刺呼啦的内脏囫囵吞下，直到把整条生鱼全部吞入腹中，他一脸满足地蹲坐在地上，不停打着饱嗝。
太诡异了！
我害怕到了极点，手指不小心碰到靠在橱柜旁边的一个陶罐。
这是什么？
我眯着眼细细端详，在印象里奶奶家好像没有这种老掉牙的破陶罐，等我把头伸进仔细看了一眼，惊得头皮发麻！
里面居然是一颗人头！
没错，从头顶上稀稀落落的头发和五官轮廓来看，绝对是人脑袋！
我差点把陶罐扔了出去，但二叔还在外面没走，我只能拼命压住心里的恐惧，距离死人头只有不足几公分，我甚至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古怪臭味，等我紧紧掐住鼻子时，一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脑袋从死人头的天灵盖里慢慢钻了出来。
是一条蜈蚣。
我看得真切，这条蜈蚣全身黑的出奇，或许是经受了血肉的滋养，变得很肥硕。它在空气里探试一番后，作势要爬到我的胳膊上。
所幸二叔推门而去，关门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这条黑蜈蚣，很快又钻回了头皮里面。
我心有余悸地放下陶罐，怎么也想不到奶奶家竟然有死人脑袋。
二叔并没有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揣着火铳就出了院门。
我跟在他的身后，看他要去的方向，好像是陈寡妇家。
他去那干什么？
我无比困惑，当走过几个土坡和岔路口，借着昏暗的月光遥遥望去，白天还算比较正常的陈家老宅，此时像极了一座大棺材！
再加上后面那个坟包一样的小山，让我忍不住怀疑，如此一个诡异阴邪之地，成欢一家怎么可能好好活了几十年？！
由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看守老宅的村民都已经回家睡觉了，二叔推门而入，在院子里不知看了会什么，将四口水缸的位置调换一番后，一阵土石移动的声音响起，陈寡妇家靠近东南的庭院角落里，陡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呵呵，看来改造这座棺材坟的人，手法还是稚嫩很多，仅仅用改变阴缸之法就可以找到地穴入口，老子倒要看一看，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二叔嘴里说完，直接弯腰钻了进去。
我没敢立刻跟进去，毕竟当时我不过十二岁，发生了这么多离奇怪事早已经超过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我躲在墙壁后面，四周传来乌鸦的嘶哑啼叫声，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我认为平静祥和的铜源村，从二叔淹死复活之后，变得无比怪异。
这时，我掌心里传来一种滑腻腻的感觉，凑近一看，手上沾满了一种黏稠的红色液体，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卧槽，竟然是血！
我抬起头，眼前这堵用黏土堆成的厚厚墙壁上，正在慢慢往外渗血。
噗通一声，我吓得瘫倒在地，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实在想不通好好一堵墙，为什么会渗血？
难道有鬼？
我摇摇头，身为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一说。
但眼前之事，又该怎么解释？
我猛然想起，以前曾听二叔嘴里念叨过，一些阴气极盛的邪地，如果用坟头土建墙的话，死人怨气就极有可能化成血珠。
而这种地方，则被称为白虎凶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