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阳传说
字体: 16 + -

第十八章 桥亭别小曲

    碧晴的天,恋午的炎阳正盛,偶尔缠绵的云朵,轻絮愫语,便鹊分七桥,殇离之余汽,经烈风一煽,只留下那独守空房的叹息,遥遥无底。

    抚音之者,最懂枕卧它乡之情性,澄清的弦,梵心的调,莺婉的声,契和出惊殿绝籁之圣境,追思往忆,曼曼如也。

    杨阳心颤,透过律动,犹窥破了心事,此抚琴之女,乃他的知音!

    却不知,她的容貌如何?

    原来,取巧了一仗,三人沿着兜兜转转的小村道,毫无阻碍地走到了村中腹地。

    那有一座横跨清溪的小桥,小桥旁,点墨了一纳凉的小亭。

    而小亭内,宣画了一位婀娜体态的小女子。

    只是那小女子,远见背影,不迎正面。

    三人所听之弦歌,就是这小女子抚琴唱出的。

    杨阳与容叔听得赏心,唯婧甜听得疑心。

    凭同是女人的小心思,她觉得,在不安分的小村里,不该有女人这么大摇大摆的高歌抒情!

    要知道,隔壁全是嗷嗷的有颜之狼呀……

    除非,此小女子甚丑,不堪众人之目。

    单从她纤纤的体质来看,若是如此,岂非暴殄了天物,惹神人共愤?

    婧甜提点容叔道:“咱得小心,只要过了这座桥,桥那边便是我们的地盘,大哥,也该赶来了。”

    容叔收起鉴赏之心:“甜儿说得有理,此聚心桥当年判给了米伊国,乃米伊国境内,方才在莱伊国的集市,闹这般大的动静,米伊国的凉家小兔崽子,该不会也来个拦路抢劫吧?”

    婧甜哼道:“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米伊国与我国签了盟和之约,桥那边乃我国属地,咱挑这条路走,就是看三国同聚此村,各势力分庭抗衡,凉剑舞要敢乱来,回头我烧了他的窝。”

    容叔晓得她话中的用意,本来,他的建议是,绕过这座小村,选偏僻的山路,多走个几十里路,图个安稳。

    因此聚灵村,真乃聚众聚乱之村,集市一带,乃莱伊国之地,现处的聚心桥一带,乃米伊国之境,过了桥,往北几百米,才是朵伊国的势力范围。所以,此村施的是三国共治,三国共饮一溪水,人员成分可谓相当的复杂。某日哪家哪户丢了只鸡,少了只猫猫狗狗,都不知道是谁拎跑的。

    又因三国势力多年共同苦心经营,此村土的建筑面积,实已脱出了村庄行政级别的范畴,与重镇平级。

    故此村又叫聚国村,三国聚首,各谋天下!

    表面上,婧甜是想借各势力之间的平衡关系,才挑的这条路。实质则是,本公主家底人多势众,财大气粗,谁他妈敢来闹事,我砸他家的锅,拔他家的坟草。

    若非今日的凉许一战,平日里,此村可算相当的闹心,不但兵家,江湖上三流九派的暗哨,皆囤积于此,为的就是,信息之四通八达。

    故婧甜选此路的另一层深意,乃向天下宣示:杨阳这小子人是我的,魂也是我的。

    好让那些强盗土匪,江湖术士,死了那份夺宝之心!

    倏然,琴浪歌声戛地即止,停顿几秒,复吟唱簌簌,变调之疾,竟教徒步上小桥的婧甜打了个踉跄,而容叔与杨阳,无半点之窒。

    稀奇的事常在,笑口的事才常开。

    婧甜偏不信邪,屏住气息,再次探桥。

    又是一阵断了弦的诡音,骄挺的步伐一退再退。

    “你……”

    容叔按下婧甜的怒火,知可能撞上了高人,向小亭掠一步敬道:“敢问这位小姑娘,我们乃路过此村的路人,可否让俺的小侄女通过此桥。”

    亭内的小女子头也不摆地只游丝了两字:“请便……”

    这回,祭出了绅士法宝,果是一通百通,路路通。临至桥尾时,婧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丫的吃不饱干饭,没事找事!

    好景延了片刻,琴声由缓及顺,再由顺生急,捋至末处的刹那间,刮瓷的癫风搅得当前的时空大乱,两耳孵茧,奏的乃是堕入地府,无情绝义之乐感。

    说也玄妙之极,琴声奏得越混蛋,婧甜与容叔就走得越舒畅,反观杨阳,如前世的债主们来催命,步履越发地艰难。

    憋至疾难处,沉甸甸的深辛,逼得他的心渊,嚎嚎叫苦:退一步,海阔天空。

    刚退了第一步,九九八十一难的梗乱气息便稍减一分,再退一步,取向西天那如释重负的难民感又减了一分。

    索性,来个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杨阳登登登地逆走连连,似翻转的胶片倒着放映,那压了比傻斜塔铁球的身心,真的全解放了!

    等到了西天慕地,居然是小亭内那“女菩萨”的身后,淑芳的体香,嗅了一鼻子的“色即是空”。

    由此可见,音乐艺术真的是很感人肺腑的,直教人赴汤蹈火去共鸣……

    “臭小子,见色忘友……”

    杨阳猿马之心未栓紧,婧甜那气绝赏脸掌汹汹来袭。

    琴音再次一颠,杨阳的左肩遂感一股柔柔的气劲推门拜访,身形随之左飘。

    婧甜的娇掌扑了个窟窿,更点燃她心中的无名燥火,收了俯冲之势,连环踢出一记旋风美少女腿,争的就是刚才失去的面子。

    针锋相对,亭内的小女子纤指飞梭,琴音一而逐三地铮铮铮,争的也是杨阳的面子。

    诠的是,你要脸面,偏不给你脸面!

    只可怜了杨阳,夹在两女波涛凶涌的的攻守浪潮中,如荡不着岸的小船,身不由己呀!

    邪乎!

    歪乎!

    掠一旁的容叔看得津津有味,眼皮子巴眨巴眨地闪着亮光,确实,作为男人最基本的翩翩风度,他得继续扮绅士……

    “甜儿小心了,此女使的像是逍遥一派的催心邪术。”

    终究,敌情是永远斗不过亲情友情,容叔似看穿了小女子的招式,赶紧抛出了己历之见闻大典,好教那迷途的小子泊岸归港。

    婧甜听之大振,寻了空挡,丢下杨阳的脸面,下盘凝聚气力,一招沉鱼落雁腿,扫的正是供人歇脚的长石凳。

    小女子晓得她动机,哼地一跺脚,整个娇小的身躯仙女飘飘,浮滞于亭高深处,仰视长空,傲蛮的功夫,一点不逊色于眼前的傲娇公主。

    婧甜哈哈一声“你上当啦”,落雁腿顺势上挑,取的乃摆于石台上的长琴。

    小女子“嘿嘿”地回敬之讽笑,长袖臂腕后一拉,遗落的长琴,竟也仙琴飘飘地飘了起来,筝地一下张开了翅膀,站回了己方阵线之内。

    这一怪招,令谁谁都会大跌眼镜,再怎么骄横跋扈,目无章法,也得佩服古人的造词造字功底,果是飞琴走兽!

    第一个回合,打了个平手,婧甜暂且停下攻势,愠怒道:“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啥拦住咱的去路?”

    小女子不屑道:“我有拦了么?”

    ……

    婧甜为之气结,对呀,人家由始至终龟缩在小亭内搞艺术而已,与偷摸之匪侣,完全搭不着边。

    眼珠子一转,遂将气撒在杨阳身上:“那你为啥勾引他?”

    小女子紧不住扑哧一笑:“哦,我有勾引他了么,是他想着勾引奴家吧。”

    ……

    婧甜趁机狠狠地捏了口中的“负心汉”一把:“叫你勾引良家妇女……”

    真的是有冤难申呀,杨阳急了一身汗:“我,我,我没勾引……”

    婧甜又是狠狠地踢了一脚:“敢嘴硬,给本公主滚回来。”

    杨阳哀丧着脸,好一会儿,才喏喏怂道:“我,我动不了……”

    “还……”

    “咦?”

    婧甜稍一使劲,便觉不妥,按平常,以她拉扯之力道,杨阳飞不出十万八千里,也能摔了个狗吃屎。

    换了身位,由拉牛之态改为娇女推车,再集了全身之气,又以失败告退。

    这时,容叔已折返了回来,向漂浮亭上的小女子拱手道:“敢问逍遥派的章佑吉尊主是你何人?”

    一直侧背对三人的小女子,终缓过身来,盈盈笑道:“正是家父,容皇叔,小女章碧帘这厢有礼了!”

    哇塞!

    竟然是熟人……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

    容叔忙拉下一副熟络之脸,道:“此小子与我小侄女婧甜,就是你堂叔叔的小女儿有婚约在身,正赶回京城的路上,这个,这个,帘侄女,能不能先将小驸马爷给放了。

    婧甜听得一怔,杨阳却噎了一脸的糊浆,婚约?

    这是哪门订的糊涂亲事?

    只消了那么片刻,婧甜即醒了过来,死死攥着“心上人”的手道:“对,他是本公主的人了,明日立刻成亲。”

    局外人一看便知乃两人的缓兵之计。

    就杨阳当真了,那忐忑之心犹轰了几道雷电,沿着脊椎神经,痹麻的电流直窜脑门,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昨日才刚说了不用娶妻,今日怎么又说要娶妻了呢?

    “哦,是么?”

    章碧帘的语气似有些落寞,顿了一顿,方叹息道:“甜小妹,容皇叔,小帘对不住你们了,你们可以走,这小子不能走。”

    婧甜与容叔均为之愕然,几乎异口同声:“为啥?”

    “哈哈哈哈……”

    一道雄魁魁的笑浪,从不远处的一村屋内传来:“原来真的是旧相识呀,那就不难为帘妹了……”

    待隐者现身,容叔与婧甜皆心底一惊:凉剑舞?

    给读者的话:

    开心阅读,阅读后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