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娘子有点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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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书先生的春天到了

    酒舍的幌子随风摆动,窗旁坐了一男一女。

    “哼,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你坐在一起喝酒,这可真是千百年难遇的奇事。”女子声调没有起伏。

    只见她高鬓于顶,露出了细长,线条完美的后颈。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相识那么多年了,想喝酒哪一天不能喝?”不正经的轻笑声。

    “六郎,距离上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有十五年了吧。”话虽疑问,语气却很坚定。

    “十五年?”男子提高了嗓门。

    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他随后压低声音“你可真会说笑,我可是永远处于二十弱冠年华。”

    并州城里厚脸皮的狂人多到数不清,能说出永远二十岁话的厚脸皮也只有六书先生一人了。

    毕竟人人都喜欢以年纪大为骄傲,可以叫别人弟弟。

    六书先生最喜欢别人叫他弟弟,因为这样会显得他年纪小。

    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女子鬓角簪了朵芙蓉花,随着捂嘴轻笑的动作,发簪上的花像是活了般,花瓣轻轻摆动。

    她低头点了点唇,抬起头,露出姣好的面容,这是飞花先生。

    “你那随身携带的小银壶呢?最近怎么每天都抱这个?”飞花先生蹙眉指着桌上的酒坛子。

    六书先生抚了抚额角,叹气道“你的好学生给捏成了麻花。”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酒壶,纯手工制作,具有辟邪化毒之功效,由于形影不离,他和小酒壶都生出感情了。

    相爱的一对,最终被胡大静那双作恶多端的手给生生拆散。

    只好每天抱个便宜的大酒坛子到处乱蹿,不方便不说,还易碎,这已经是第二十个酒坛子了。

    每次刚培养出感情,就会因为他的失手,碎了个稀里哗啦。

    每每想到胡大静的脸,六书先生肉都是抽搐的。

    “静娘那孩子力气是挺大的。”飞花先生掩袖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六书先生赞赏道“嗬,酒量还是如此好。”

    飞花先生笑而不语,看向楼下。

    少女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飞花先生咦了声。

    六书先生也朝楼下望去,随之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好像背了个什么东西?”天色太过昏暗,飞花先生看不清楚胡大静肩上扛的是什么?

    “准是不知又到哪里打家劫舍去了,明天我要好好说教她一番。”六书先生整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小羊羔蹲在左肩上,胡大静觉得左肩很疼,血液不畅通。

    她站住,动了动脖子,无意抬起了头,就看姿势跟头长脖子驴有一拼的六书先生。

    四目相对。

    六书先生嗖一下缩回了身子。

    “六书老贼,我看到你了。”胡大静在街上扯着嗓子吆喝着。

    引得行人纷纷避退三舍。

    自从六书先生为她单独特创了个学府有史以来,最低的标准“差”之后,胡大静就决定再也不给他面子。

    面子是互给的。

    六书先生反正也不教她,所以她仗着自己拳头硬,还有六书先生瘦的和老干狗有一拼的身板,见面都是“老贼老贼”的喊。

    要是有任何不服,那就打一架吧!

    飞花先生蹙眉“这孩子越来越目无尊长了。”

    正当她准备探窗责怪胡大静时,六书先生拉住她,一脸哀求相。

    胡大静眼尖,看到了女子的高鬓,更是欢喜大喊“为人师者,必先正其身。夫子你竟然和小娘子在酒舍暗通款曲!”

    胡大静不住啧啧啧,没有想到长着一张克妻脸的六书先生也迎来了春天。

    六书先生实在忍不住了,胡三娘平时读书不用功,这在歪门邪道上,说辞一套一套的。

    飞花先生听着胡大静的叫嚷,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连忙低头将其甩开。

    六书先生并没在意那么多,伸头温声软语诱骗道“你上来,我请你吃香喷喷的金乳酥。”

    先把人哄上来,再让飞花先生好好教育教育这不懂事的倒霉孩子。

    “你送下来。”

    老家伙突然如此热情,必定有诈。

    “我年纪大了,老寒腿发作,下不去。”

    向来喜欢做弟弟的六书先生开始装沧桑。

    胡大静瞅了眼衣着一个比一个清凉的行人们,微笑的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六书先生。

    “你不会是不敢上来吧?”六书先生拖着长腔,“看你平时脾气挺倔,拳头挺大,原来是狐假虎威!”

    激将法,幼稚,庸俗,可笑至极!

    胡大静接连大喊三声“六书先生的春天来了……”

    随后一哧溜跑了。

    只剩下驻在窗口在风中凌乱的六书先生。

    六书先生在并州城可是人人皆知的名师。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皮相不错,还是教书育人的先生,桃李满天下,这说明此人品德高尚。

    平日里学生家长们都喜欢送些东西,开个小后门啥的。

    这个小后门可不是那个坐前排挑好的位置,门门给甲,而是让先生有事没事多对自家孩子动点武力。

    送的束脩都吃不完,都在院子里搭的架子上挂着,发情的野猫在院中乱扑腾。

    这年头除了衙门能随心所欲拍打别人的屁股,也就只有六书先生了。

    跟衙门不同的是,大家伙儿可是心甘情愿去讨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路上的行人都纷纷抬头张望,想看看六书先生的春天在哪里?

    酒舍的幌子也给面子,摇摇晃晃盖到了六书先生的脸上。

    ……

    最近名声大震的李大夫,可是忙得脚不离地,也算是体会到那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传世名言了。

    张胡李薛四家最近扎针上瘾,从老到小都是有事没事请他过去扎两针。

    以前一提到扎针个个哭爹喊娘。

    现在虽然还是哭爹喊娘,但是各个都是求扎。

    李大夫依依不舍放下手中的猪肘子,手上的油胡乱在身上抹了抹,就跟着李家的家仆匆匆忙忙到了李府。

    先给干呕不止的李司马来了两针,又给躺在书房地上的两位小郎君各来两针,才坐下用衣袖扇着风。

    “李大夫,多谢您啊!您就是现世华佗,良心老郎中!”清醒过来的李司马紧紧握住李大夫的手。

    老李见老李,两眼泪汪汪。

    “言重了,这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那我就不留您了,听说您的大肘子还没啃完?”李司马下了逐客令。

    他是知道李大夫的,医术虽精湛,那张堪比长舌妇的嘴更是不落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