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纵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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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师父,我找您来了

    秦浮生如何也想象不到,几个月前得罪的万重门会在今日找上门来,如果师父江河在的话他断然不会逃跑的,可现在没有了师父,不跑等着死?

    一袭棕色衣服的老者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几条抬头纹堆积在一起。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秦浮生,他显然是没有料想到他还有这种压箱底的本事而感到吃惊,随后冷哼一声,径直追了上去。

    一个七品境界可以算是才在武道一途登堂入室的年轻人就算跑路的功法再怎么了得,再怎么炉火纯青自然不会是一个二品小宗师境界的对手。

    秦浮生一点不敢大意,眼看就要跑到城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凌厉呼啸声传来,前冲的身形猛然一下子止住,转过身来横臂格挡。

    几乎在几息时间便追上来的棕衣老者腾跃到半空中,简单一掌打出,还伴随着几乎凝聚成实质的天地元气,元气跳跃不止,似乎很兴奋一般。

    虽说秦浮生转过身来及时防御,可哪里经受得住二品宗师的全力一掌?整个身体直接倒飞出去几丈远,几乎摔落在地的同时,一口鲜血直接从嘴中喷了出来,染得身前方的石板地面猩红一片。

    他用材质粗糙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一只手按住胸口艰难站起身来,一脸怒容看向对面的老者。

    老者缓缓降落在石板街道上,广袖大袍重重一挥,然后单手负于身后,和秦浮生四目对视,冷哼一声道:“小子,跟你打有损老夫颜面,还是叫你师父出来吧。”

    华厦第一剑仙江河死去震惊朝野老者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却并不知道眼前这个面容英俊的年轻男子的师父就是不久前逝去的华厦第一剑仙江河,也难怪,要是知道不说找上门来,忌惮得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自己这种江湖末流宗门,要是得罪了江河那样的高手,还不得被直接把宗门给铲平了?魔教够厉害了吧,可还不是一样十八年前被江河给收拾得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即使已经死去,难道就没有留下后手?反正总之一句话,万万招惹不得。

    但一切的意外,只因棕衣老者并不知情。

    秦浮生冷哼一声,怒道:“老东西,你搁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和我打有损你颜面,那你刚才打老子那一掌算怎么回事?”

    秦浮生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怒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师父他老人家不屑出手,和你打不仅觉得丢脸,还丢大发了。”

    “他说让我这个做徒弟的出手就够了!”话音刚落,本来两人间隔不算大,这下秦浮生直接离老者不足一丈距离。

    握紧清玄剑,直接拔剑出鞘,顿时剑气横生,肆意纵掠,上来便是最强手。

    棕衣老者有一丝惊讶,苍老眼神看了一眼秦浮生所握的剑,就在这恍惚之间,秦浮生抓住机会,一剑直刺眉心。

    老者看见一剑狠厉刺来,再不敢大意,迅速侧过身体,看见剑从自己的眉心侧过,抬臂伸出双指夹住剑身,清玄剑动弹不得分毫。

    在剑气的冲刷下,秦浮生的皮肤开始刺痛起来,如针刺一般,他用力试图收回清玄剑,可不管如何用力就是毫厘不动。

    棕衣老者笑了笑,随后双指轻描淡写旋转,不见剑身旋转,秦浮生整条握剑的手臂便开始随着老者的双指旋转了起来,他用出全身力气和老者抗衡,坚决不让清玄剑脱手,那是师父唯一的遗物,不论如何也不能丢。

    肆意的剑气越来越多,每一股剑气越来越大,冲刷着秦浮生的每一寸肌肤,随后从他肌肤的毛孔中开始浸透出鲜血来,以至于整张脸都变为了红色,七窍也开始慢慢流血,这还不止,握剑手臂的半截衣服承受不住两人的抗衡,直接破碎炸开,飘舞在空中,像蝴蝶一般。

    老者咦了一声,然后另外一只手轻描淡写一挥,秦浮生直接被挥得倒飞出去。

    棕衣老者拿正清玄剑,仔细观摩一番,眯着眼睛,眉头越来越紧,随后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倒地不起的秦浮生,问道:“清玄剑,你怎么会有剑仙江河的配剑?”

    老一辈的江湖人士谁不认识华厦第一剑仙江河?剑道魁首,本事通天。当初一袭青衫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令无数江湖儿郎心神往之,不知惹来多少剑修男子的羡慕嫉妒恨。可反过来看那些后生剑修要想在剑道一途上有些作为,那江河毫无疑问是跨不过去的一道坎,为此不知多少剑修变仰慕为恨意,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自己没有了出人头地之日,也不乏许多剑修放弃习剑,转换为其他门道,此举不就是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吗。也引来了许多女子的爱慕心思,说出此生唯江河不嫁,然后不管不顾家里爹娘的想法,孤独一生。许多女子甚至临死前都没能见上江河一面。

    天下谁人不识君,那么那柄清玄剑就自然而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总之那时候的剑仙江河可谓是毁誉参半。

    倒地不起的秦浮生侧过头去,吐了一口鲜血和唾液混淆的口水,冷哼一声,朗声道:“与你有关系?”

    棕衣老者冷笑一声,缓缓走向秦浮生道:“我看是偷来的吧,哼,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我看你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偷鸡摸狗,真是丢江湖人的脸。我看他现在不在你身边十有八九又是去偷盗了吧。”

    缓过气来的秦浮生站起身来,听见老头侮辱自己的师父江河,也不动怒,平静道:“不凑巧,家师正是此剑的主人——江河。”

    棕衣老者好似是听见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肆无忌惮的疯狂笑着,然后看着眼前的秦浮生,一脸正色道:“小子,玩笑归玩笑,可你不觉得说大了?老夫会信?”

    秦浮生苦笑道:“信不信由你。”

    忽然他从背后摸出一柄三寸长的匕首,径直刺向眼前不过三尺距离的棕衣老者,直抵面门。

    这柄匕首是秦浮生从梨花山下来之后便一直藏在背后的,直觉使然,他觉得越是临近中州自己便越是危险,谨小慎微性子,惜命更怕死的他便多此一举的藏下了这柄匕首,现在看来并没有多此一举的做无用功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老者完全没有料想到秦浮生还有这阴险一招。

    秦浮生的速度之快,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匕首便离老者不过一寸距离。

    棕衣老者看着离自己不足一寸刺来的匕首,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怒喝一声,贴着眉心的匕首便再不得前进分毫。

    随后老者又怒喝了一声,骤然发力,紧握粗糙匕首的他一下子倒飞了出去,几乎在同时,他的整个身体悉数作响,不知断去多少根骨头,撞在身后的街边摊上,整个摊子破碎不堪。

    一些早起的商贩看见这一幕,生怕被殃及池鱼,也不顾被打碎的东西,都跑远躲了起来。

    棕衣老者眉心一滴鲜血滴落在地,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摸了摸眉心,再没有鲜血流出。他怒了,从未有过的怒,自己竟是被一个七品的后生晚辈给弄出了血,他眼神阴鸷的径直向秦浮生走去。

    整个身体不知断去多少根骨头的秦浮生努力想要站起身来逃跑,可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站不起来,躺在地上看着径直走来的棕衣老者,他没来由想起了师父江河死的那个夜晚,他小声的说道:“要死了吗?师父我找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