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纵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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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沉阗阁(1)

    经过长达十天的长途跋涉,秦浮生和江河终于还是进入了夔州境内。

    这已是来到十一月份,天气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不过白天下鹅毛大雪的时间还是很少,多数都是在夜晚,在这个越来越临近深冬的季节,人们似乎对这天气的的抱怨也越来越少了,他们好像是寻求到了什么心灵上的安慰,又或者是变得识时务了,想着不管怎么去抱怨,上面的神仙都不会给自己面子的,最终还是学会了接受事实,完全就没有体现出众口铄金的感觉来,不过面对人就好说了,面对的是神仙啊。

    不出秦浮生和江河的所料,张景知在知晓江河只有二品小宗师境界后,在第二天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秦浮生也懒得没有多说什么,主要是他自己就压根没有想挽留的意思。

    进入夔州不代表就到了沉阗阁,以正常人的行驶速度来讲要到沉阗阁起码还得要两天的时间。

    这日进入夔州之后,天色已晚,所以秦浮生和江河就随便找了一家小客栈,这种临近边境的客栈收费标准比其他那些同等档次的收费要贵上不少,有很多甚至可以和一些大酒楼比肩了,没有办法,来来往往的人商旅侠客太多了,他们往往也会像秦浮生和江河一样,都是连夜进境,依那些老板的话来说就是爱住不住,反正银钱一分也不少,这比光明正大的敲诈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还是算好的,要是遇到一些黑店,下一些药,然后把你值钱的收起来,直接把你结果了性命,那才是冤。所以在这些边境上住店往往你就要考虑好钱和命谁更重要了,对此秦浮生算是深有体会的,半坡里客栈那次要不是王厶,现在自己能站这儿?

    店小二起初看见秦浮生和江河肯定是一幅高高在上,爱搭不理的样子,可仔细看见那两位客观牵着的马匹后就瞪大了眼睛,来了精神,上前好一番观摩,乖乖,那两匹可都是宝马良驹啊,没有几千两银子拿不下来的疾风紫啊,一根毛发就可当我们这贱命一条了,那么能骑此马者可定就是大富大贵的人了。

    可是店小二没有想这么多啊,也没有回答一声秦浮生二人,只管瞪大了眼睛用手摸着其中一匹马,想着那毛发还真是柔顺光亮啊,即使在这昏暗暗的夜晚,依旧反光,那毛发摸着可是比自己去一些普通青楼摸的小娘子的胸脯还要舒服一些啊。摸过之后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充满了贪婪与无奈的表情。

    秦浮生先前一直没有打扰他,一直在等他把玩,现在见他差不多回过一些神后,才又重复刚才的话道:“店家,请问还有房间吗?”

    店小二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还有,可眼光依旧还没有离开那两匹良驹。

    秦浮生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那给我来两间。”

    那店小二转过头来仔细看了一下秦浮生和江河二人,看着两人衣着普通,竟是完全不与那两匹疾风紫相匹配,不过还是没有过多表现出什么,回道:“跟我来。”

    在进入客栈中的时候那店小二问道:“那两匹马可真好看,一定不便宜吧?”

    秦浮生笑回道:“我不知道什么品种,两匹马一万两银子呢。”

    店小二左右盘算,自己一个月三四两银子的俸禄,哎,几辈子都买不起的。

    店小二分别领进秦浮生和江河到各自的房间之中便离开了,不过两间房间也挨得近,就一堵墙的距离,之所以要两间,是因为秦浮生觉得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总得有一些隐私,有些东西就算是在至亲至爱的人面前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客栈的陈设简单,就只有一张木质桌子,几条凳子,桌子上摆设有一盏茶壶,几个倒扣的水杯,然后就只有一张床了。

    秦浮生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苦涩的茶水,喝下一口后就再难喝第二口了,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他来到床边,脱下鞋子盘腿坐下,开始练功了,虽说现在会的就只有一套简单的剑法和一套拳法,但他知道温故而知新的道理,一遍一遍的重复,总能得到一些新的收获,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最后再变为熟悉,依次循环。

    他闭目冥想,在思想中练习那套拳法和剑法,想着敌人会怎样来进攻,自己如果出这招,敌人会怎样去防,敌人出招,自己又怎样去守。师父说新手练剑不要注重华丽,把自己的所以力气都集中在手臂上,精力集中在剑上,躲避过所有的华丽,来一个简单一击。

    然后他又温习了一遍《适得大地元》,在空气中慢慢寻找适合自己的天地元气,让他们慢慢进入自己的体内,蕴养周身。如果现在有人在这房间中,就会看见这奇怪的一幕,有许多凝聚成实质的天地元气此时正一缕一缕的从秦浮生额头钻进他的体内,即使在这十一月的时间,他的额头依旧出了微汗。

    隔壁房间,江河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雪白光亮的一片,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有生活经验或是懂得观察的人就都知道,雪是反光的,但凡有一丝缕光线洒落在雪上,它们就会给你一片光明。

    他突然一下子用手按在胸口上,另一只手捂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松开手时竟是有一块猩红,上次大战二十位大内高手和九条天龙时受了重伤,看来这伤势又加重了,只是他一直不敢在秦浮生的面前表现出来,好几次都是强忍着凡人的。

    忽然店小二进了门来,一手提着一个鸟笼,里面装着一只白鸽,另一只手拿着一张褐色宣纸和一支粗糙硬毫毛笔,放在桌子上后便又默默地掩门离去。

    江河坐在桌旁,拿上那支粗糙的硬毫毛笔,在那张褐色的宣纸上写下了几行字,交代了自己现在深受重伤和一些其他情况。那字远远称不上好看,只有一些飘逸潇洒的感觉,就像他当初年轻时握剑纵横江湖一样。

    然后他把那写好的纸条卷成很小的圆柱形,绑在鸽子的脚上,来到窗边放飞了鸽子,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明天早上等沉阗阁的人来接了,然后他回到床上,脱掉鞋子睡去了,值得庆幸的是,好在客栈给的被子挺保暖的,所以这一夜他睡得很舒服。

    次日天刚刚亮了起来,客栈都还没有开门做生意的时候,门外就已是候着两名年轻男子了,皆是身穿白色衣服,各自背后批了一件很保暖的暗紫色狐锦裘披分,相貌不凡,就这样一直伫立在风雪中,不发一语。

    早起开门的店小二看见那两位男子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冻死了,连忙过去看了看,结果两名眉毛都已是起白霜的男子忽然睁眼,直接把店小二给吓得跳了起来,冷静下来后见衣着不凡,就主动搭话道:“里面喝杯茶,避避风雪?”

    两名——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对视一眼,然后就走进了客栈之中,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不一会小二端来热茶,两人就手捧着茶杯暖手。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客栈中的客人陆陆续续起床来到楼下吃早饭,江河和秦浮生也穿上衣服,盥洗完毕,来到楼下用膳。

    刚刚下楼,那两名年轻男子就看见了江河,连忙迎了上去,艰难挤出一个笑脸道:“晚辈见过江河前辈。”

    江河坦然受了一礼,道:“来多久了?”

    左面的一个男子道:“有些时候了。”

    江河嗯了一声,“为什么不去叫我?”

    依旧是左面的男子道:“晚辈怕惊了前辈休息。”

    江河笑了一声,“果然是他的徒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走吧。”

    然后秦浮生在柜台那里把昨天的账结了,也没有去管那两匹价值一万两银子的疾风紫,直接跟着江河出了客栈。

    两人一剑,直接腾空而起,向天空飞去,划出气流,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