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有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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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盘店(第三更)

    郎千里用锐利的眼神盯住了冷沫:“你认识‘黑狼’?”

    临时撒的谎被识破,冷沫便也直接承认了。

    “认识。”

    “你是他的狐朋狗友?”郎千里的眼神更加凌厉,声音也凶了几分。

    想来他对跟黑狼混在一起的人是没什么好感的。

    冷沫摇头:“不,不是朋友。相反,是敌人!”

    “哦?”郎千里神色缓和起来,“那混账欺压过你?”

    欺压?算吗?冷沫心想。

    逼迫高老头和他进行那种比试,是很侮辱人。

    但,不足为外人道也。

    郎千里看他犹豫不做声,以为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意思说,于是吩咐服务员:“收拾一个雅间,我和这位客人聊一聊。”

    冷沫本不想去,但后来一想:这老人看起来很正派,与他聊聊,倒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他便同郎千里一起进了雅间。

    思虑了一阵,他隐去了一些环节,只是告诉郎千里:黑狼追求的女人正是他的英语老师木棉。为了她,黑狼错把木老师的长相比较显老的读小学的弟弟打得住了半年院。这件事还是他在故技重施,对木老师的另外一个追求者背后下黑手时被他与老师的弟弟撞见才发觉的。

    听到黑狼居然把小孩子都打进了医院,郎千里怒不可遏:“畜生,畜生啊!”

    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饭桌,似乎把饭桌当成了黑狼一样。

    “他这次打伤的人有些背景,所以应该会被判地挺重吧!”冷沫说。

    “他这种人就该死在监狱里,把牢底坐穿!”

    若非知晓他与黑狼早已断绝父子关系,冷沫肯定会对他的言语难以理解。

    所以他装作惊讶的样子说:“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我没有这种儿子!”郎千里决然地说。

    冷沫不说话了。

    这时,郎千里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哦,收到就好。行,你先用着吧,治伤救人要紧……我这几天找找人,看能不能把这个酒楼盘出去,帮你再凑点……”

    待他挂掉电话,冷沫好奇地问:“你要卖店?”

    “嗯。”

    冷沫很是不解地说:“我还以为你要买别人的店呢。”

    “买别人的店?”郎千里也有点懵,“买谁的?你为什么这么想?”

    冷沫说:“刚刚我让你们服务员把老板叫来,他说老板在对面‘鄂湘赣’饭店谈事。进来时我观察了一下:你这家店生意红红火火,肯定是财源滚滚;而那家饭店几乎没什么客人,估计撑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觉得:作为竞争对手的你,应该是去谈收购的事。”

    郎千里苦笑了两声:“生意红火,财源滚滚?你说反了!在没发生那件事之前,鄂湘赣才是财源滚滚,我这边连年亏损,都快撑不下去了。”

    “啊?”

    郎千里点了根烟,抽了两口,道出了他与鄂湘赣饭店老板郑杰的恩怨纠葛。

    两人是老乡,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感情极好。

    后来,两人一起来仙都闯荡,先是合伙开了一家饭店,后来生意越做越好,便又开了一家分店,两人各自执掌一家。

    再后来,积累的财富够了,也有了一定的人脉关系之后,他们便萌生了进军市区的念头。

    于是他们卖掉原来的饭店,筹集资金,先开了这家“有何贵赣”酒楼。

    两三年后,他们就回本了,然后又在对面开起了“鄂湘赣”。

    不光是生意上面联系密切,他们还差点成了亲家。

    郎千里有独生子“黑狼”郎大刚,而郑杰有一个比黑狼小两岁的女儿郑娜。

    两人读书时就开始谈恋爱,那时候的郎千里与郑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作默许的。

    但,随着黑狼长大,他的品性开始逐渐暴露出来。

    花心、劈腿,吃喝嫖赌,这些恶习令郑娜伤心不已,也让郎千里与郑杰大为恼火。

    郎千里不止一次地教训过儿子,甚至把他绑起来用棍子抽过,但黑狼依旧不知悔改。

    最终,极度失望的郑娜选择了自杀。

    自此,郑杰与他们家便断绝了关系。

    而郎千里,愧对多年好友,也没脸去见对方。

    盛怒之下,他宣布与黑狼断绝父子关系。

    如果不是前几日的这场大火,郑杰应该仍然会开着宝马,住在万科锦绣江南小区的豪宅里,而郎千里也不会有机会踏进他的饭店,与他重建联系。

    四天前的一个下午,一场大火意外降临了鄂湘赣饭店,十来名在饭店忙活的厨师、服务员,均被大火不同程度烧伤,住进了医院。

    郎千里从自己饭店人员那里知道消息的时候,还在忙着托人找关系,试图给被黑狼打伤的廖俊生赔偿道歉。

    得知此事,他立马意识到,老友这次大难临头了。

    他赶到医院找到郑杰,郑杰向他说了下情况:需要钱,而且需要很多钱!仅仅烧伤的前期处理,起码也要一百多万,后续包括植皮、整形等治疗,他算了下,一千万都不够花。

    现在,郑杰的豪宅已经仓促成交,价值五百多万的豪宅匆忙卖了三百万,交换的,是在某安置小区租了一套七十平方米的房子安身;同时宝马车卖掉了,换成了一辆几万块的二手车代步。

    但他并没有想着逃跑。

    “只要我活着,只要他们还没出院,哪怕我倾家荡产,哪怕在天一广场跪着,也要把钱跪出来,给员工们治病,直到他们出院为止!”

    这是郑杰的原话。

    多年对面不搭腔的好友此时见面,并没有说很多话。

    长久以来,在经营管理方面,郑杰其实一直比郎千里要出色的多。

    所以郑杰的生意一直很好,相较之下,郎千里的酒楼效益就差了很多,连年亏损。

    所以他现在手头也并没有多少积蓄。

    但他还是二话不说地将卡里剩余的十几万元转给了郑杰。

    郎千里也知道,这十几万元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才动了将酒楼转让的念头。

    转让之后,他可以帮的忙就多一点了。

    尽管钱财没了,但这样一来,他的内心会更加轻松一点吧。

    听完郎千里所讲的故事,冷沫不由对那未曾谋面的鄂湘赣老板郑杰由衷地产生了一股敬意。

    不管火灾原因如何,这个不逃避、用于承担责任的老人,值得敬佩!

    “我应该可以帮上一点忙!”他暗暗想道。

    “你打算多少钱把酒楼盘出去?”他问郎千里。

    郎千里抽了口烟,说:“这家店,正常情况下,起码可以转两百万。但现在事急从权,能一百五十万转手的话,我就立马脱手了。”

    冷沫当即拍板:“好,一百五十万,这店我盘下了。”

    猝不及防的郎千里被烟呛地猛然咳嗽起来。

    “你?咳咳……盘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