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试炼
收敛心神，几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后，楚狂转身，招呼着一旁的阿乐：“吴作乐！”
吴作乐是阿乐的本名，一般来说，只要楚狂这样叫他的名字，通常都没什么好事儿。
本来在一旁和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练”的吴作乐听到后，立刻敛去了嘴角习惯性挂着的痞笑，一闪身，便来到了楚狂面前，躬身行礼。
“师父。”
“接下来，你不用和云生对练了。”
吴作乐松了口气，上次和莫云生的交手虽然短暂，但留给他的印象却着实深刻，被那恐怖的气势笼罩，绝对不是什么良好的战斗体验，更何况双方不是敌人，还不能真个地伤了莫云生，而莫云生在被血煞之力控制时，可是六亲不认的。
但楚狂的下一句话，马上让吴作乐松弛下来的神经重新绷紧。
“你们的修炼内容，改为去剑瀑之森，猎杀碧鳞水妖，并取回它们的胆囊，为师要用来炼药。”
吴作乐皱起了眉，他虽然平时难得正经，却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几年来，他没少在江湖上游历，长了不少见识，自然知道碧鳞水妖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妖兽。
他抬起头，却发现楚狂一脸严肃，并不像是在说笑，当下迟疑道：“小莫他从未进过剑瀑之森，更没有对付妖兽的经验，让他去猎杀碧鳞水妖，是不是……有点太过危险了？”
楚狂嘴角微微一挑，问道：“那么，你是愿意与激发了血煞之力的云生对练，全力以赴，每天至少六个时辰？”
吴作乐的双拳攥紧又松开，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但很快，他便下定了决心：“弟子愿意。”
楚狂点点头，沉声道：“很好！”
吴作乐瞥了一眼兀自在一旁打坐入定的莫云生，心中暗道：“小莫啊小莫，你醒来以后，要是知道本少甘愿自己受尽折磨，也要救你于水火之间，你该如何感谢我这个舍己为人的师兄呢……”
他还在胡思乱想，楚狂却用一句话将他重新拽回了现实：“但是不行。为师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说完，楚狂转身，回屋去了。
吴作乐目光复杂地望着莫云生，他知道师父的性格，绝不会无的放矢，他更知道这个小师弟看似随和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一颗无比坚毅的内心，凡是他认定要做的事情，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吴作乐毫不怀疑，当莫云生得知自己的试炼内容之后，即使知道危险万分，也一定不会退缩。
“阿乐师兄，那个‘剑瀑之森’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师父让你和哥哥去那里修炼呢？”欣儿也跑了过来，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吴作乐。
吴作乐摇了摇头，叹道：“剑瀑之森，顾名思义，就是剑瀑外围的那片大森林，传说之中，剑瀑内部封印着一个绝世凶物，千百年来，无数强者曾经试图深入剑瀑最深处一探，但从未有人活着出来过。即使是剑瀑外围的森林之中，也到处都是妖兽，而且同样的妖兽，生活在剑瀑之森的那些，比它们生活在别处的同类，实力要高上一个等阶，就比如说师父这次让我们猎杀的碧鳞水妖吧，剑瀑之森的碧鳞水妖，实力和其他地方的青鳞水妖差不多。如果再考虑到它们通常成群出没，绝对比一般的青鳞水妖更可怕。”
欣儿还有些懵懂，她从小生活在山上，并没有见过什么妖兽，对吴作乐的描述，也没有太多的共鸣。
吴作乐似是发现了她的疑惑，解释道：“碧鳞水妖类似于一种鱼怪，生性凶残嗜血，外表长得像鱼，却生有四肢，多数时间生活在水中，但可以上岸行走。一般来说，如果在岸上，一个普通的碧水境五阶修士，可以对付两三只碧鳞水妖，但如果在水中，对付一只，已经是极限了。”
欣儿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露出太多害怕的表情，反而是攥了攥小拳头：“哥哥很棒的，一定不会有事！而且阿乐师兄，你也很厉害啊，听师父说，你们两个要一起去，那更加没问题了！”
吴作乐迟疑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微笑：“小师妹说得对！”
他并没有告诉欣儿的是，碧鳞水妖如果出现的话，数量绝不会少于五十只，而且，很有可能会有青鳞水妖作为它们的头领一同出现，最重要的是，在剑瀑之森里面，最可怕的东西，并不是那些妖兽。
莫云生这次入定的时间比上次更短，在搬运内元的时候，莫云生发现，之前还有些滞涩的经脉，竟已经变得畅通无阻，之前因为自己过度动用内元而显得有些不稳的血煞之力封印，也有着重新稳固下来的趋势，也许按照这种方式修炼，能比预料中更快地掌握这威力恐怖，却桀骜不驯的力量。
只是，这种运力的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并且自己对此，毫无生涩感和抵触，就如同呼吸和心跳一般，习以为常？
原本因为长时间打坐有些僵硬的四肢，在内元游走了一遍之后，不适的感觉尽去，连带着这段日子高强度修炼所带来的疲乏感，也一并消失无踪，莫云生顿感自己精神百倍，欢呼一声，一跃而起，对着一旁的吴作乐笑道：“二师兄，咱们开始吧？”
这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自从那年“走火入魔”之后，莫云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他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自己到底能发挥几分实力。
“小莫，师父说我们不用对练了，新计划是……”
吴作乐正准备告诉莫云生计划有变，楚狂沙哑的嗓音已经响起。
“阿乐，云生，你们就切磋一下。欣儿，过来师父这边。”
看到莫云生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瞥了一眼那边神色严肃的楚狂，吴作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没有试图向楚狂争辩，只是从腰间摸出了两柄修炼用的木制匕首，对莫云生道：“来吧小莫，让本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进步。”
莫云生也抄起了他的木剑，继续摆出了那个怪异的“挑扁担”起手式，正色道：“二师兄，请指教！”
昨日两人交手时，莫云生处于失控状态，全凭本能与吴作乐战斗，他也想通过实战来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水平。
吴作乐身形一晃，已经展开了攻势，他身法迅捷，武技走飘逸灵动的路线，以攻代守、先下手为强是他的特点，此刻对手虽然是同门师弟，但吴作乐也没有留手的意思。
莫云生右脚向后退了半步，侧身避开了吴作乐的一记试探性攻击，同时运起掺杂着血煞之力的内元，木剑上瞬间腾起一道隐隐含着血光的白芒，反手劈向吴作乐，正中目标。
下一刻，吴作乐的身形化作残影消散。
莫云生当然知道这一剑根本不可能伤到吴作乐，剑势不收，向身后旋身反劈，果然，吴作乐出现在了那个位置，左手一扬，用匕首架开了莫云生的剑，右手匕首旋为正握，迅捷无伦地刺向莫云生小腹。
双方距离很近，吴作乐这招又是阴狠毒辣兼而有之，这一击莫云生本应避无可避。
“承让了！”
“还早！”
蓦地，莫云生大喝一声，血煞之力爆发，周身笼起了一层犹如实质的血气，吴作乐刺来的匕首竟被微微一阻，给了莫云生片刻空隙，莫云生得以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过。
吴作乐眼中流露出惊讶的光芒，他擅长近战，匕首之上贯注了内元，并不是单纯依靠武技攻击，但适才被莫云生的血煞之力一阻，非但自己的内元不受控制地溃散，而且那血煞之力竟有入侵之势，自己急忙运力驱散，才有了那短暂的停顿，虽然两人是切磋，他并没有用全力，但这个特性也足以令他震惊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已经接近紫烟境，才能立刻压制住莫云生血煞之力的入侵并将其驱散，若是修为相近的修士与莫云生战斗，怕是讨不了好。
莫云生挽了一个剑花，叫道：“再来！”手中不停，唰唰两道剑气已经分自左右向吴作乐袭去。
吴作乐存心想试一试莫云生剑招的威力，这次不闪不避，提聚内元，双手匕首一分，蓝芒一闪，竟要硬接莫云生这两剑！
“嘭！”的一声闷响，剑气四溢，激得地下尘土飞扬，吴作乐竟被这一击震得后退三步！双臂更是隐隐发麻。
不光是吴作乐大吃一惊，远处观战的楚狂也是眼中一亮，要知道，吴作乐的内元修为远比莫云生浑厚得多，却在硬碰硬的时候吃了点小亏，虽然又吴作乐未出全力轻敌的缘故，却也证明了这血煞之力的霸道之处。
一招占得先机，莫云生身随剑进，远程试探之后，立刻近身猛攻，木剑挽了一个剑花，笼罩住吴作乐周身三尺之地。
但他快，吴作乐更快，在莫云生扑来的一刹那，展开身法，轻松避过了莫云生的扑击，莫云生眼前一花，蓝影晃动。
“登萍渡水——踏沙无痕——逝者如斯夫！”
吴作乐一声清啸，已经掏出了真本事，此时在莫云生眼中，只看见一团蓝影绕着自己飞速旋转，依稀能分辨出吴作乐的身形，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位置，这样一来，莫云生便落入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尴尬境地。
而且这一次交手，吴作乐没有使出“黑蜂针”，他知道这样细微的攻击，对拥有血煞之力护身的莫云生来说，并起不到什么效果，他只是依靠迅捷无比的身法，在莫云生四周游走，间或刺出的一两招，都是角度刁钻招式狠辣，莫云生往往无法招架，只能运转血煞之力，强行硬抗。
看起来，莫云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换手之力，被吴作乐迫得狼狈不堪，但吴作乐内心却是五味杂陈，与这个多年来修为不曾寸进，直到半个月前才有所突破的师弟对战，竟然不得不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切磋很快告一段落，莫云生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能动用的血煞之力有限，在吴作乐连绵不断的进攻之下，很快便消耗一空，眼看莫云生又有了失控的迹象，楚狂立刻叫停了两人的对决。
莫云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因为血煞之力涌动而变得暴躁不安的情绪。
吴作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小莫，本少也不知道是该夸你天纵奇才，还是该骂自己废物了。不过说实在的，你现在的实力，对付普通的碧水境修士，应该没什么问题，即使碰上刚进入青云境的人，也有一战之力。”
莫云生摇了摇头，道：“我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刚才二师兄你一展开身法，我便束手无策，想不出破解的办法。”
吴作乐笑骂道：“那可是本少的保命绝学，要是被你小子这么轻易就破解干净了，你二师兄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说起来，你那几招剑法虽然看着不伦不类，但效果却不错。”
莫云生抄起木剑，比划了几个架势，对吴作乐道：“这是师父传的孤星剑诀，我自己习练的时候，也是感觉百般别扭，但到了与人战斗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招式，都各有妙用。与其闷着头在山上修炼，我更需要大量实战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楚狂突然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们便收拾一下，准备下山去剑瀑之森吧。”
莫云生满脸疑惑，自己的修炼内容不是和吴作乐对练吗，怎么要去剑瀑之森了？
楚狂和吴作乐定下去剑瀑之森猎杀碧鳞水妖的修炼计划时，莫云生正在入定，并不知晓。
吴作乐一脸生无可恋地将适才楚狂给他们定下的新计划告诉了莫云生，并且补充道：“本少可是已经尽力说情了，都答应师父要做你的陪练，但师父认为，你需要更大的压力，更难的修炼，才能更快地提升。”
莫云生却是淡然道：“师父的决定是对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更快的进步，二师兄，多谢你了。”
两人各自伸出右手，“啪”地击了一下掌，相视一笑。
吴作乐是阿乐的本名，一般来说，只要楚狂这样叫他的名字，通常都没什么好事儿。
本来在一旁和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练”的吴作乐听到后，立刻敛去了嘴角习惯性挂着的痞笑，一闪身，便来到了楚狂面前，躬身行礼。
“师父。”
“接下来，你不用和云生对练了。”
吴作乐松了口气，上次和莫云生的交手虽然短暂，但留给他的印象却着实深刻，被那恐怖的气势笼罩，绝对不是什么良好的战斗体验，更何况双方不是敌人，还不能真个地伤了莫云生，而莫云生在被血煞之力控制时，可是六亲不认的。
但楚狂的下一句话，马上让吴作乐松弛下来的神经重新绷紧。
“你们的修炼内容，改为去剑瀑之森，猎杀碧鳞水妖，并取回它们的胆囊，为师要用来炼药。”
吴作乐皱起了眉，他虽然平时难得正经，却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几年来，他没少在江湖上游历，长了不少见识，自然知道碧鳞水妖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妖兽。
他抬起头，却发现楚狂一脸严肃，并不像是在说笑，当下迟疑道：“小莫他从未进过剑瀑之森，更没有对付妖兽的经验，让他去猎杀碧鳞水妖，是不是……有点太过危险了？”
楚狂嘴角微微一挑，问道：“那么，你是愿意与激发了血煞之力的云生对练，全力以赴，每天至少六个时辰？”
吴作乐的双拳攥紧又松开，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但很快，他便下定了决心：“弟子愿意。”
楚狂点点头，沉声道：“很好！”
吴作乐瞥了一眼兀自在一旁打坐入定的莫云生，心中暗道：“小莫啊小莫，你醒来以后，要是知道本少甘愿自己受尽折磨，也要救你于水火之间，你该如何感谢我这个舍己为人的师兄呢……”
他还在胡思乱想，楚狂却用一句话将他重新拽回了现实：“但是不行。为师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说完，楚狂转身，回屋去了。
吴作乐目光复杂地望着莫云生，他知道师父的性格，绝不会无的放矢，他更知道这个小师弟看似随和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一颗无比坚毅的内心，凡是他认定要做的事情，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吴作乐毫不怀疑，当莫云生得知自己的试炼内容之后，即使知道危险万分，也一定不会退缩。
“阿乐师兄，那个‘剑瀑之森’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师父让你和哥哥去那里修炼呢？”欣儿也跑了过来，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吴作乐。
吴作乐摇了摇头，叹道：“剑瀑之森，顾名思义，就是剑瀑外围的那片大森林，传说之中，剑瀑内部封印着一个绝世凶物，千百年来，无数强者曾经试图深入剑瀑最深处一探，但从未有人活着出来过。即使是剑瀑外围的森林之中，也到处都是妖兽，而且同样的妖兽，生活在剑瀑之森的那些，比它们生活在别处的同类，实力要高上一个等阶，就比如说师父这次让我们猎杀的碧鳞水妖吧，剑瀑之森的碧鳞水妖，实力和其他地方的青鳞水妖差不多。如果再考虑到它们通常成群出没，绝对比一般的青鳞水妖更可怕。”
欣儿还有些懵懂，她从小生活在山上，并没有见过什么妖兽，对吴作乐的描述，也没有太多的共鸣。
吴作乐似是发现了她的疑惑，解释道：“碧鳞水妖类似于一种鱼怪，生性凶残嗜血，外表长得像鱼，却生有四肢，多数时间生活在水中，但可以上岸行走。一般来说，如果在岸上，一个普通的碧水境五阶修士，可以对付两三只碧鳞水妖，但如果在水中，对付一只，已经是极限了。”
欣儿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露出太多害怕的表情，反而是攥了攥小拳头：“哥哥很棒的，一定不会有事！而且阿乐师兄，你也很厉害啊，听师父说，你们两个要一起去，那更加没问题了！”
吴作乐迟疑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微笑：“小师妹说得对！”
他并没有告诉欣儿的是，碧鳞水妖如果出现的话，数量绝不会少于五十只，而且，很有可能会有青鳞水妖作为它们的头领一同出现，最重要的是，在剑瀑之森里面，最可怕的东西，并不是那些妖兽。
莫云生这次入定的时间比上次更短，在搬运内元的时候，莫云生发现，之前还有些滞涩的经脉，竟已经变得畅通无阻，之前因为自己过度动用内元而显得有些不稳的血煞之力封印，也有着重新稳固下来的趋势，也许按照这种方式修炼，能比预料中更快地掌握这威力恐怖，却桀骜不驯的力量。
只是，这种运力的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并且自己对此，毫无生涩感和抵触，就如同呼吸和心跳一般，习以为常？
原本因为长时间打坐有些僵硬的四肢，在内元游走了一遍之后，不适的感觉尽去，连带着这段日子高强度修炼所带来的疲乏感，也一并消失无踪，莫云生顿感自己精神百倍，欢呼一声，一跃而起，对着一旁的吴作乐笑道：“二师兄，咱们开始吧？”
这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自从那年“走火入魔”之后，莫云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他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自己到底能发挥几分实力。
“小莫，师父说我们不用对练了，新计划是……”
吴作乐正准备告诉莫云生计划有变，楚狂沙哑的嗓音已经响起。
“阿乐，云生，你们就切磋一下。欣儿，过来师父这边。”
看到莫云生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瞥了一眼那边神色严肃的楚狂，吴作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没有试图向楚狂争辩，只是从腰间摸出了两柄修炼用的木制匕首，对莫云生道：“来吧小莫，让本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进步。”
莫云生也抄起了他的木剑，继续摆出了那个怪异的“挑扁担”起手式，正色道：“二师兄，请指教！”
昨日两人交手时，莫云生处于失控状态，全凭本能与吴作乐战斗，他也想通过实战来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水平。
吴作乐身形一晃，已经展开了攻势，他身法迅捷，武技走飘逸灵动的路线，以攻代守、先下手为强是他的特点，此刻对手虽然是同门师弟，但吴作乐也没有留手的意思。
莫云生右脚向后退了半步，侧身避开了吴作乐的一记试探性攻击，同时运起掺杂着血煞之力的内元，木剑上瞬间腾起一道隐隐含着血光的白芒，反手劈向吴作乐，正中目标。
下一刻，吴作乐的身形化作残影消散。
莫云生当然知道这一剑根本不可能伤到吴作乐，剑势不收，向身后旋身反劈，果然，吴作乐出现在了那个位置，左手一扬，用匕首架开了莫云生的剑，右手匕首旋为正握，迅捷无伦地刺向莫云生小腹。
双方距离很近，吴作乐这招又是阴狠毒辣兼而有之，这一击莫云生本应避无可避。
“承让了！”
“还早！”
蓦地，莫云生大喝一声，血煞之力爆发，周身笼起了一层犹如实质的血气，吴作乐刺来的匕首竟被微微一阻，给了莫云生片刻空隙，莫云生得以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过。
吴作乐眼中流露出惊讶的光芒，他擅长近战，匕首之上贯注了内元，并不是单纯依靠武技攻击，但适才被莫云生的血煞之力一阻，非但自己的内元不受控制地溃散，而且那血煞之力竟有入侵之势，自己急忙运力驱散，才有了那短暂的停顿，虽然两人是切磋，他并没有用全力，但这个特性也足以令他震惊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已经接近紫烟境，才能立刻压制住莫云生血煞之力的入侵并将其驱散，若是修为相近的修士与莫云生战斗，怕是讨不了好。
莫云生挽了一个剑花，叫道：“再来！”手中不停，唰唰两道剑气已经分自左右向吴作乐袭去。
吴作乐存心想试一试莫云生剑招的威力，这次不闪不避，提聚内元，双手匕首一分，蓝芒一闪，竟要硬接莫云生这两剑！
“嘭！”的一声闷响，剑气四溢，激得地下尘土飞扬，吴作乐竟被这一击震得后退三步！双臂更是隐隐发麻。
不光是吴作乐大吃一惊，远处观战的楚狂也是眼中一亮，要知道，吴作乐的内元修为远比莫云生浑厚得多，却在硬碰硬的时候吃了点小亏，虽然又吴作乐未出全力轻敌的缘故，却也证明了这血煞之力的霸道之处。
一招占得先机，莫云生身随剑进，远程试探之后，立刻近身猛攻，木剑挽了一个剑花，笼罩住吴作乐周身三尺之地。
但他快，吴作乐更快，在莫云生扑来的一刹那，展开身法，轻松避过了莫云生的扑击，莫云生眼前一花，蓝影晃动。
“登萍渡水——踏沙无痕——逝者如斯夫！”
吴作乐一声清啸，已经掏出了真本事，此时在莫云生眼中，只看见一团蓝影绕着自己飞速旋转，依稀能分辨出吴作乐的身形，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位置，这样一来，莫云生便落入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尴尬境地。
而且这一次交手，吴作乐没有使出“黑蜂针”，他知道这样细微的攻击，对拥有血煞之力护身的莫云生来说，并起不到什么效果，他只是依靠迅捷无比的身法，在莫云生四周游走，间或刺出的一两招，都是角度刁钻招式狠辣，莫云生往往无法招架，只能运转血煞之力，强行硬抗。
看起来，莫云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换手之力，被吴作乐迫得狼狈不堪，但吴作乐内心却是五味杂陈，与这个多年来修为不曾寸进，直到半个月前才有所突破的师弟对战，竟然不得不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切磋很快告一段落，莫云生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能动用的血煞之力有限，在吴作乐连绵不断的进攻之下，很快便消耗一空，眼看莫云生又有了失控的迹象，楚狂立刻叫停了两人的对决。
莫云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因为血煞之力涌动而变得暴躁不安的情绪。
吴作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小莫，本少也不知道是该夸你天纵奇才，还是该骂自己废物了。不过说实在的，你现在的实力，对付普通的碧水境修士，应该没什么问题，即使碰上刚进入青云境的人，也有一战之力。”
莫云生摇了摇头，道：“我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刚才二师兄你一展开身法，我便束手无策，想不出破解的办法。”
吴作乐笑骂道：“那可是本少的保命绝学，要是被你小子这么轻易就破解干净了，你二师兄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说起来，你那几招剑法虽然看着不伦不类，但效果却不错。”
莫云生抄起木剑，比划了几个架势，对吴作乐道：“这是师父传的孤星剑诀，我自己习练的时候，也是感觉百般别扭，但到了与人战斗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招式，都各有妙用。与其闷着头在山上修炼，我更需要大量实战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楚狂突然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们便收拾一下，准备下山去剑瀑之森吧。”
莫云生满脸疑惑，自己的修炼内容不是和吴作乐对练吗，怎么要去剑瀑之森了？
楚狂和吴作乐定下去剑瀑之森猎杀碧鳞水妖的修炼计划时，莫云生正在入定，并不知晓。
吴作乐一脸生无可恋地将适才楚狂给他们定下的新计划告诉了莫云生，并且补充道：“本少可是已经尽力说情了，都答应师父要做你的陪练，但师父认为，你需要更大的压力，更难的修炼，才能更快地提升。”
莫云生却是淡然道：“师父的决定是对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更快的进步，二师兄，多谢你了。”
两人各自伸出右手，“啪”地击了一下掌，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