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烧烤夜谈
中年女人听了医生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是每当她觉得应该停下来的时候，就有另一道声音在她心里响起：“我的女儿，应该有个父亲……”
崔医生见女人仍没有放弃的意思，长叹了一声：“劝你们停下来，不只是你们少了很多痛苦，也是终止了他的痛苦啊，你们再坚持，能坚持多久呢……”
说完崔医生便负着手离去。
骆晨看着陷入绝望地一对母女，忽然想起了从前饱受病痛折磨而过世的爷爷，心中一时泛酸，便悄悄走向了崔医生。
“大夫您好，我是她们的朋友，想帮她们一把，她们还差多少钱，我可以帮忙出一点。”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骆晨拦住崔医生说道。
“你是她们的朋友？”崔医生心里一叹。“能帮得一时，又能帮得了一世吗？”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他这个状况，多少钱也不嫌多。”崔医生如实对骆晨说道。
“我这里有三十万，先帮他垫上吧。我过段时间会回来看看，如果不够我可以再想办法凑一点。”骆晨也不想自己看起来太暴发户的样子，所以他对崔医生说“想办法凑一点”。
崔医生心中大惊，居然一出手就是三十万，这么有钱的朋友，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手呢？如果早一点，那病人的病情也不至于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床上那人几个关节都已经彻底坏死了，连下地都下不了了。
“行吧，你跟过我来缴费。”虽然崔医生不满于这个年轻人迟来的援手，但是有钱总比没钱好，这三十万，又能帮病人撑一两年了。
“唉，对于那娘俩来说，就是又多了一两年的痛苦。”崔医生心里叹道。
骆晨转了款之后就到医院外寻了一家大排档，一个人吃起烧烤来，忙活这么久，他也饿了。
母女二人本来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可是过了一会儿崔医生过来和她们说有个朋友帮她们垫了30万医药费，顿时两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30万啊！
我们哪来这么有钱的朋友？
“崔医生，您没搞错吧，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朋友要来啊！”中年女人问道。
“没搞错啊，钱都已经转到医院了。你们不认识？”崔医生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人根本就不认识这对母女啊！
什么样的人，会对完全陌生的人施以这样的援手？
崔医生行医十余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我们一定要找到人家当面道谢！”中年女人说道。
“我也不知道，刚刚出了医院，你们现在追出去找找，说不定还能追上。”崔医生答道。
……
这边虞小秋见手术室外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等了一会自己也出来找东西吃。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来自己好像身无分无。
溜了好几圈，她看到了烧烤大排档里一个人大快朵颐的骆晨。
“这个家伙，还真是我的救星啊！”虞小秋向骆晨奔去。
骆晨正狼吞虎咽地趴着一根鸡腿，忽然看到还穿着殷红抹胸礼服的虞小秋拎着裙角毫无形象地向自己奔来。
他吓得喉管一噎，赶紧擦掉嘴上的油渍，调整好领结，重新恢复一副绅士模样。
“你也在呀？”虞小秋仿佛明知故问。
“呃…是啊…好巧…”骆晨老老实实答道。
骆晨没再说话，空气中有一丝尴尬。
“……”
“请我吃点东西吧。”过了一会儿，虞小秋坚持不住，终于对骆晨说道。
骆晨有些不满，为什么她说的是“请我吃点东西吧”而不是“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
难道她觉得男生在这个场合一定会主动请她吃东西？
但骆晨还是说道：“可以啊，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虞小秋很满意骆晨的态度，大大方方接过菜单，很快就勾了一大堆，然后招来了大排档老板。
虞小秋特意关注了一下骆晨的眼神，发现自己勾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骆晨果然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还好，这家伙虽然笨了点，但是至少不抠门，不像那些又想追我又小气的家伙。”虞小秋心道。
烧烤很快端了上来，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然后拿起烤串和鸡腿纷纷开吃。
不久，两个人吃到满足，虞小秋忽然开口问骆晨：“对了，还没问你是哪些学院的？”
“我计院的。”骆晨答道。
“妓院？”虞小秋笑开了花。
“计算机学院，计算机科学系的。”骆晨知道虞小秋是寻自己开心故意这样问的。
“巧了，我也是学理论的，我是物院理论物理系的。”虞小秋道。
骆晨差点没噎到，真看不出来啊，这样精致的一个女生，居然是学理论物理的。
“那你将来准备做什么工作？”虞小秋很自然地问道。
“将来？”骆晨原本打算争取进msra做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可是有了神豪系统之后，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往什么方向走了。
“我还不知道。”骆晨如实答道。
虞小秋似乎不是很意外骆晨的回答，仿佛在她的预判里，骆晨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迷茫的小男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
“那你呢？”骆晨反问道。
“我准备去美国读一个理论物理的phd……”说到这里，虞小秋目光黯淡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将情绪一扫而空，重新笑起来对骆晨说道：“说说你感兴趣的东西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职业选择。”
“感兴趣的东西？计算机……吧。”骆晨尽量把“吧”字的声音发得尽可能轻。
沉默了一会儿，骆晨忽然问道：“对了，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原本有自己明确要做的事情，但是忽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个意外，他可能不能继续做那件事情了，因为有另一件事情需要他做，也更适合他做。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选择呢？继续做原来的事情吗，还是选择走新的道路？”
“嗯…”虞小秋眼睛里重又浮现一点忧伤的神色，好像被骆晨说中了心事，不过她强作精神说道：“这个很难说吧，如果真的对原来那件事情有很大的热忱，就应该继续做那件事情，无论出现什么变故。但如果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热忱是一时冲动还是理智选择，那就应该老老实实地选择那条更中规中矩的道路。”
“我也不知道对计算机是真执着还是假热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我最终还是会选择第二条道路吧。”骆晨黯然说道。他心里想的是：“可能我最后还是只能老老实实选择接受这亿万资产吧。”
虞小秋本以为骆晨是某种意义上和自己有些类似类似特质的人，心中还在暗暗为骆晨加分。
可这家伙…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决定放弃自己曾经的理想？
夜色愈浓，四周是聒噪的虫鸣和排档里酒客的喧闹，虞小秋一时有些落寞。
“唉。”虞小秋转念又想到，“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和我一样偏执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一拍桌子，对着烧烤老板说道：“来两瓶燕京啤酒！”
全无一点淑女形象。
就在这时，从医院里追出来找了好半晌的母女终于发现了骆晨的踪迹。
“恩公！我终于找到你了！”中年女人上来纳头便拜，就要给骆晨磕头。
崔医生见女人仍没有放弃的意思，长叹了一声：“劝你们停下来，不只是你们少了很多痛苦，也是终止了他的痛苦啊，你们再坚持，能坚持多久呢……”
说完崔医生便负着手离去。
骆晨看着陷入绝望地一对母女，忽然想起了从前饱受病痛折磨而过世的爷爷，心中一时泛酸，便悄悄走向了崔医生。
“大夫您好，我是她们的朋友，想帮她们一把，她们还差多少钱，我可以帮忙出一点。”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骆晨拦住崔医生说道。
“你是她们的朋友？”崔医生心里一叹。“能帮得一时，又能帮得了一世吗？”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他这个状况，多少钱也不嫌多。”崔医生如实对骆晨说道。
“我这里有三十万，先帮他垫上吧。我过段时间会回来看看，如果不够我可以再想办法凑一点。”骆晨也不想自己看起来太暴发户的样子，所以他对崔医生说“想办法凑一点”。
崔医生心中大惊，居然一出手就是三十万，这么有钱的朋友，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手呢？如果早一点，那病人的病情也不至于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床上那人几个关节都已经彻底坏死了，连下地都下不了了。
“行吧，你跟过我来缴费。”虽然崔医生不满于这个年轻人迟来的援手，但是有钱总比没钱好，这三十万，又能帮病人撑一两年了。
“唉，对于那娘俩来说，就是又多了一两年的痛苦。”崔医生心里叹道。
骆晨转了款之后就到医院外寻了一家大排档，一个人吃起烧烤来，忙活这么久，他也饿了。
母女二人本来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可是过了一会儿崔医生过来和她们说有个朋友帮她们垫了30万医药费，顿时两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30万啊！
我们哪来这么有钱的朋友？
“崔医生，您没搞错吧，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朋友要来啊！”中年女人问道。
“没搞错啊，钱都已经转到医院了。你们不认识？”崔医生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人根本就不认识这对母女啊！
什么样的人，会对完全陌生的人施以这样的援手？
崔医生行医十余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我们一定要找到人家当面道谢！”中年女人说道。
“我也不知道，刚刚出了医院，你们现在追出去找找，说不定还能追上。”崔医生答道。
……
这边虞小秋见手术室外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等了一会自己也出来找东西吃。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来自己好像身无分无。
溜了好几圈，她看到了烧烤大排档里一个人大快朵颐的骆晨。
“这个家伙，还真是我的救星啊！”虞小秋向骆晨奔去。
骆晨正狼吞虎咽地趴着一根鸡腿，忽然看到还穿着殷红抹胸礼服的虞小秋拎着裙角毫无形象地向自己奔来。
他吓得喉管一噎，赶紧擦掉嘴上的油渍，调整好领结，重新恢复一副绅士模样。
“你也在呀？”虞小秋仿佛明知故问。
“呃…是啊…好巧…”骆晨老老实实答道。
骆晨没再说话，空气中有一丝尴尬。
“……”
“请我吃点东西吧。”过了一会儿，虞小秋坚持不住，终于对骆晨说道。
骆晨有些不满，为什么她说的是“请我吃点东西吧”而不是“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
难道她觉得男生在这个场合一定会主动请她吃东西？
但骆晨还是说道：“可以啊，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虞小秋很满意骆晨的态度，大大方方接过菜单，很快就勾了一大堆，然后招来了大排档老板。
虞小秋特意关注了一下骆晨的眼神，发现自己勾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骆晨果然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还好，这家伙虽然笨了点，但是至少不抠门，不像那些又想追我又小气的家伙。”虞小秋心道。
烧烤很快端了上来，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然后拿起烤串和鸡腿纷纷开吃。
不久，两个人吃到满足，虞小秋忽然开口问骆晨：“对了，还没问你是哪些学院的？”
“我计院的。”骆晨答道。
“妓院？”虞小秋笑开了花。
“计算机学院，计算机科学系的。”骆晨知道虞小秋是寻自己开心故意这样问的。
“巧了，我也是学理论的，我是物院理论物理系的。”虞小秋道。
骆晨差点没噎到，真看不出来啊，这样精致的一个女生，居然是学理论物理的。
“那你将来准备做什么工作？”虞小秋很自然地问道。
“将来？”骆晨原本打算争取进msra做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可是有了神豪系统之后，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往什么方向走了。
“我还不知道。”骆晨如实答道。
虞小秋似乎不是很意外骆晨的回答，仿佛在她的预判里，骆晨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迷茫的小男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
“那你呢？”骆晨反问道。
“我准备去美国读一个理论物理的phd……”说到这里，虞小秋目光黯淡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将情绪一扫而空，重新笑起来对骆晨说道：“说说你感兴趣的东西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职业选择。”
“感兴趣的东西？计算机……吧。”骆晨尽量把“吧”字的声音发得尽可能轻。
沉默了一会儿，骆晨忽然问道：“对了，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原本有自己明确要做的事情，但是忽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个意外，他可能不能继续做那件事情了，因为有另一件事情需要他做，也更适合他做。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选择呢？继续做原来的事情吗，还是选择走新的道路？”
“嗯…”虞小秋眼睛里重又浮现一点忧伤的神色，好像被骆晨说中了心事，不过她强作精神说道：“这个很难说吧，如果真的对原来那件事情有很大的热忱，就应该继续做那件事情，无论出现什么变故。但如果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热忱是一时冲动还是理智选择，那就应该老老实实地选择那条更中规中矩的道路。”
“我也不知道对计算机是真执着还是假热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我最终还是会选择第二条道路吧。”骆晨黯然说道。他心里想的是：“可能我最后还是只能老老实实选择接受这亿万资产吧。”
虞小秋本以为骆晨是某种意义上和自己有些类似类似特质的人，心中还在暗暗为骆晨加分。
可这家伙…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决定放弃自己曾经的理想？
夜色愈浓，四周是聒噪的虫鸣和排档里酒客的喧闹，虞小秋一时有些落寞。
“唉。”虞小秋转念又想到，“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和我一样偏执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一拍桌子，对着烧烤老板说道：“来两瓶燕京啤酒！”
全无一点淑女形象。
就在这时，从医院里追出来找了好半晌的母女终于发现了骆晨的踪迹。
“恩公！我终于找到你了！”中年女人上来纳头便拜，就要给骆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