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勾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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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聪明人和懒人

    “他真的病了?”安德莉亚站在窗口那里,抱臂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每天都会看一眼,但今天好像格外不同……也许是受心情影响产生的错觉。

    “准确地说,他是受伤了。”卡特看的清楚,那是伤者不是病人。

    “也就是说,要么是他出去过,要么是有人找过他……”

    “有人进去过,屋里满是打斗遗留的痕迹。”

    安德莉亚猛地转过身来,脸有愠色,语气也有不满,“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直到现在,我们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接头人也能绕过他们的视线,把东西送进去,或者他出去把东西带回……不管是哪种情况,一旦发生了,其严重性,卡特一清二楚,所以提议,“我们的人是不是该进驻酒店就近监视了?”

    不这样难以安心,但见她不置可否,卡特又道,“我们的行动,他应该已经有所察觉,再遮掩似乎已经没有必要。”

    “进去就能看住他吗?”安德莉亚考虑的显然不是暴露不暴露的问题。

    “只要多调些人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卡特相信自己的伙伴。

    “那其他人还盯不盯了?”安德莉亚问他,有些事情是需要通盘考虑的,就他们得到的情报来说,做这种事的根本不止一组人,无论漏掉哪一组,后果都难以承担,而且,“你能肯定东西一定会交到他手里?”

    “就我所见,他是最强的……”这理由有些站不住脚,也有些丧气,卡特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也是最不可能的……他太高调了,高调的不像做这行的……如果这是他的伪装……又变成了最可能的人。”安德莉亚想的头疼,也难有头绪,便想另辟蹊径,“艾米,你来说说他,从一个女人的角度。”

    艾米认真想了一下,把最直观的感受说了出来,“他并不讨人厌,而且值得依赖。”

    “你一定中了那些录音的毒。”卡特苦笑,队友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你不懂的,一个男人要是肯耐心地说一晚情话,那他一定爱极了那个女孩。”艾米完全进入到女性角色中。

    “所以他就脱你裤子?”卡特嗤笑不已,说某人什么他都信,但说其专情……那一定是天大的笑话。

    “他故意的。”艾米看看他,很肯定地道,“他一定看到了雪莉的情况,想要阻止,才对我那样的。”所以说,这样的男人值得依赖,哪怕放下自己的事情,也要帮助女伴……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特工的做派。

    “你肯定?”安德莉亚插口问道,她要问的,当然是关于催眠的事情。

    艾米点点头,“嗯,以前总有些犹豫,也不相信自己会失败,但今晚看过他之后,就可以确定了。”

    “哦,天哪,我只看出他们在假装恩爱,你却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卡特有些难以理解。

    “不,卡特,我说的不是他们的感情,而是他们对彼此的态度,他们也许互不喜欢,但若有外人入侵,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大概和他们的民族性有关。”艾米知道这番话也许很唯心,但她很肯定。

    卡特笑了,“哦,亲爱的,据我所知,他们的民族,是最不团结的民族,内斗起来比谁都厉害。”

    “卡特,你这是偏见。”

    “你也感情用事了。”

    “你们不要吵了。”安德莉亚出声阻止,“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团结,也不先看看你们……不管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都跟这次的任务无关,我问艾米对他的观感,也是在思路进入死角之后,想找一条新路而已……现在看来,完全失败了。”

    手下太不争气了!

    轻叹一声,她缓缓开口,“既然迷雾遮住了眼睛,那我们从头来过,试着分析一下他……卡特。”

    “对同学的挑衅,他选择避让,应该是不爱惹事的人,或者说不屑。”卡特很快调整状态,“后来我们遇到混混,他在旁边围观,没有帮忙的意思,可见他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只是后来在警局,他对雪莉又有不同,也就是说,他的友情是分人分情况的。”

    他这番话说的还算中肯,安德莉亚轻轻点头,“那在这件事中,你们有没有多余的动作?”

    “遇到混混是意外,那男生从我脚上绊过去也是凑巧,后来扇耳光什么的,我都没有推波助澜……应该不会引他猜疑。”卡特很笃定,因为他根本没刻意去做任何事。

    “后来到了警局,是同事授意将他们分开审问,也是他们在后面观察,找不到我们身上来。”艾米也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任何问题。

    安德莉亚点点头,“继续。”

    “后来混混被克莱尔杀掉,专员过去调查,他表现的很是嚣张,也暴露了他的一些关系,就这些来看,他不像一个特工,太高调了。”卡特说到这里,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行为有没有缺失。”安德莉亚却更关心其他的。

    “专员到的是不是太快了?”艾米试探着问,“就正常逻辑来说,即便发生这种恶性案件,他们也不该是第一怀疑对象,更何况是上门抓人。”

    卡特愣住,当初授意专员速去的人是他,就为了试探某人的反应,现在看来,是有些太急了。

    安德莉亚看他一眼,并没有指责什么,只是机械性的说了一句,“继续。”

    卡特沉默,艾米只好接着道,“再后来就是克莱尔现身,我很意外,他竟然会出手救那两个专员,那等于是把自己暴露了,很纳闷,他当时怎么想的。”

    “他只是不想被带回警局。”安德莉亚倒能猜到某人的心思,“你们能证明克莱尔和他是相识的,假如专员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杀了,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协助调查,律师都帮不了他……而一旦进了警局,就由不得他了。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救人……这样做,总还能找到说辞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再往下说,大概就是我判断失误了,以为经过一番打斗,他的精神、体力都处于虚弱状态,便自以为是的上前分其心神,假意提醒,再让艾米施以催眠,觉得不管成功与否,都能得到一些消息……现在看来,所有的消息,都是他主动给我们的。”

    “既然他已经识破我们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艾米不理解,他就不怕被抓吗?

    “还是不想进警局。”安德莉亚苦笑一下,“他是把我们的心思摸透了,为了抓到接头人,抢回东西,是不会让他进到警局里去的。不然就凭克莱尔犯的案子,他就有再多理由,也要进去说明一下的。”

    “我们帮了他……他在利用我们。”这样的认知,让卡特极不舒服。

    “后来他闭门不出,大概是怕再出意外,多惹麻烦,所以干脆不动了。”说到这里,安德莉亚又是一声苦笑,“也许还有一层意思,他想方便我们监视,省的我们没事去找他玩。”

    “……”这是更让人难以接受的说法,卡特在那捏了捏拳头,“那我们为他铺设的轨道……也将被他利用吗?”

    他已经想不到,今晚的设计还有什么意义……难道真的要给他开一场欢送会,看着他大摇大摆的离开?

    shit!

    “说到这里,难道你们还没有发现吗?”安德莉亚问他们。

    “发现什么?”艾米不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他一直在配合我们。”安德莉亚轻吐一口气,缓缓道,“在警局,他或许不知道那是试探,但还是露了杀者的眼神。那个专员的形容是,他的眼里有死人。其实那就是专员自己,他只是看到自己死了的样子……我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成功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把视线锁定在他身上……你们敢说这不是我们需要的吗?”

    卡特、艾米无言。

    “专员上门,他其实只要装老实,他那些师长就能把他保出来,而且不用费什么力气,他却表现的异常强硬,这不正是我们想看到的吗?更加确定我们的判断。”

    “到后来,他更是装着被催眠,把什么都说了……一步一步下来,都在配合我们,进情报局也有几年了,我还没见过这样配合的对手,你们说有趣吗?”

    是挺有趣,可谁能笑的出来?

    艾米看她脸色阴沉,也不好劝慰什么,便问公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欢送会呢?”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安德莉亚做了决定,“我们也配合他一次,希望他有更精彩的表演。”

    怎么有些赌气的样子?

    不管怎样,这样的情绪都是不好的,卡特便提醒道,“有句话也许要跟你说一下,他说他刀功不错,不介意展示一下……这应该是威胁吧?”

    安德莉亚笑笑,“听着很像的……让二组三组进驻酒店,监听设备全开,哪怕是他打个喷嚏,我们都要清晰地听到……既然他那么爱演戏,就让一切更精彩一些。”

    当一个女人发起火来,那是相当可怕的。

    艾米、卡特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她这样生气还是第一次呢……那个男人会不会后悔得罪了她?

    吴昶不会听到这个问题,所以也就给不出答案,而现今摆在他眼前的问题,是怎么礼貌又不失大义地把慕晚晴撵出房间,而不是对付远处被他气炸的女人。

    “你看天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房睡了?”吴昶语气温和,脸带笑容,显得特别和蔼可亲。

    慕晚晴坐在床边,抬眼看他,“我不跟你闹,也没那个资格,我就想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我身在其中,总不能一直跟个傻子一样吧?”

    “你觉得都发生了什么?”吴昶反问。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慕晚晴一指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别告诉我是‘手机’,我学的可是信息处理,虽然监听设备没搞过,但反干扰原理还是懂的……谁在监视我们?卡特、彼勒还是艾米、杰西卡?”

    不得不说,她是很聪明的女人。

    “知道了对你有什么意义吗?”吴昶笑笑,“你大概不信,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他们谁有恶意,因为那是很麻烦的事情。”

    “难道害怕麻烦,麻烦就不存在了吗?”慕晚晴看着他,“只是一次简单的学术交流,为什么你要把它搞得这么复杂。”

    “相信我,我比你更喜欢简单。”吴昶指指那部“手机”,“但有些事情找上门来,我们是躲不开的。”

    “那就让我清楚一点,我不想被闷在鼓里。”慕晚晴旧事重提。

    吴昶看看她,“你觉得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说的吗?”

    从他眼里,慕晚晴能看出事情的严重性,那不是她该接触的位面,所以她换了问题,“那我总该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吧?”

    “和我一样,做你自己就好。”吴昶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保你没事。”

    “牛皮吹的真大。”把他手拨开,慕晚晴翻个白眼,“你这些天都在做自己吗?”

    “当然。”吴昶很肯定,“程泽涛很烦,所以我推他一把。在警局我觉得该帮你,所以我伸了手。专员找上门来,我不爽所以骂了人。有些人想知道我来干什么,我嫌问来问去太麻烦,就告诉了他们……这几天我活的很简单很自我,虽然很多人不会这么想。”

    “很多人?”慕晚晴抓关键抓的很准。

    “和你一样的聪明人,总是愿意想太多的聪明人,总是简单事情复杂化的聪明人。”吴昶笑笑,“其实我就是又馋又懒,不喜欢麻烦的一个人,不用把我想那么复杂。”

    “你说自己是笨人?”慕晚晴不大相信这个自我评价。

    “懒和笨,不是近义词。”吴昶笑着看她,“只是这次我会懒到底,什么都假手于人,所以你赖在我这里也没用……能说的我都说了。”

    说完,他把“手机”关掉了。

    慕晚晴懂他的意思,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狠狠一脚踩下去……是你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