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瓷器作坊
李晨光下了车才发现眼前的房子有些老旧，墙壁上的混凝土灰面已经掉了，胡同两侧长满了杂草。而开着的木门，也坑坑洼洼，处处透着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
往里瞧瞧，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位披麻戴孝的男女。
老财叔和负责迎接的两位中年男人客套几句，高个子男人便引他们往院里走去。从门口路过的时候，还敲了一下木鼓。
登时，院子里坐着的男女便急忙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是大古镇的习俗，男人敲一下，女人敲两下。意识是来了客人，家属需要迎接，跪地而哭是必不可少的。
老财叔把手里的花圈交给负责迎接的人，带着李晨光鞠三个躬，又把礼钱交给账房先生，便转身去安慰那位坐在凳子上的中年妇女。
这是钱耀光镇长的老婆，栾青玉。
“嫂子，你别伤心，注意身体，咱还得过日子的。”老财叔说着叹了声，“钱镇长是个好官，以后家里有啥难事了你就张口，咱能帮上忙的绝对不含糊。”
“我不伤心。”栾青玉的情绪很稳定，虽然眼睛有些红，可没掉泪，“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们家老钱是摔倒在工作的路上，我为他感到骄傲。”
“那就好啊！”老财叔重重的点点头，“钱镇长就是咱学习的榜样啊。”
又客套了几句，俩人便离开了。栾青玉当知道眼前的青年就是李晨光之后，还亲自把他送出们。等到了车前才发现李振东没在，正准备寻找，他从钱镇长家里跑了出来。
“你干啥去了！”老财叔板着脸，“这么好的车还不用心看着，要是给蒋老板碰了咋办？快点开车，咱还得去镇政府拿证件呢。”
等车子驶出了小街，李振东才啧啧称奇道：“别瞅着钱镇长家里破，屋子里面真豪华啊。李大山家就够气派吧，跟那里一比甩八条街。对了，咱还瞅了账本一眼，随礼的都是六千八千的。”
“你少胡说八道。”老财叔抽他个响头，“钱镇长可是咱见过的最好的官了，你再乱叨叨咱可饶不了你。”
“得了！”李振东举手表示投降，“财爷，咱知道错了。钱镇长真不容易啊，要是多活些年，咱们大古镇肯定得变个模样。”
老财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让他把车开慢点。这家伙太大了，镇上的街道根本装不下它。
酱菜加工厂的相关证件早就批复下来了，只不过钱镇长一直有事，才没有送过去。李晨光没有下车，老财叔从里面拿出来的。
车子进村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堵在路上的两辆自卸王，福特猛禽稍微提速便冲进了小农场里。
老财叔下了车便往码头那边跑，闲汉们还在那里干活呢，得过去瞅瞅，不然他不放心。
李晨光在小农场里溜达圈，带着两只守山犬朝去了酱菜厂。
“终于有证件了啊。”梁美娟看着扣着红戳子的小本本笑的合不拢嘴，“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嫂子，这次你可以添新品种了吧？”李晨光笑眯眯的看着她，嫂子高兴，他心里也舒坦，“现在可以少做点，等厂房盖起来再扩大生产。”
“不行！”梁美娟当即拒绝，认真道：“现在就有人送菜，以后会越来越多。咱要是不把准备工作做好，到时候就麻烦了。”
“那你想咋办？”李晨光询问道。
“咱把前面老骡子家的老房租下来了，云翔叔正带着人修炉灶。”梁美娟说着拽着他的胳膊进了临时改造办公室，递给他一杯凉白开，才笑着说：“咱打算雇些人，这边做野菜，那边做蔬菜。两边不搀和，也省些事。”
“嫂子有主意就好。”李晨光咧嘴一笑，抬头看他一眼。才发现嫂子穿着上次与他去镇上买的衣服。
白色雪纺衫，浅色紧身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往日里梳着的辫子也被盘在脑后，看上去韵味十足。
“好看不？”笑盈盈的梁美娟转个身，让李晨光看的直了眼。
“好看！”李晨光认真的点点头，“嫂子身材好，穿啥都好看。嗯，以后咱这这酱菜厂做大了，你就是女老板啦。”
“那也是沾了你的光。”梁美娟莞尔一笑，接过他喝完水的杯子，沉吟道：“咱打算雇个会计，你说成不？”
“成啊。”李晨光点点头，村里会算账的小能手多了。他们也没那么多臭毛病，把账目理清还会帮忙干活，挺划算的。“想好找谁没？”
“云霞就成。”梁美娟说着还瞅他一眼，“咱问清了，云霞懂电脑，在镇上的时候也跟人家学过会计。咱用了三天算清的账目，她俩小时就算明白了，一分都没差。”
“那就请她来。”李晨光拿起桌上的话梅糖吃了一颗，“嫂子，这种事不用跟咱商量，你做主就成。你遇到啥难题了再来找咱。”
“你还想当甩手掌柜的啊？”梁美娟白她一眼，才发现有些过分，急忙收敛了笑容，“家一，你帮咱去彭老九家瞅瞅，看看咱定的那些瓷瓶子弄的咋样了。”
“好。”李晨光发现了嫂子的异样，丢下句话便跑出去。
“小叔小叔，你干啥去，带上咱成不？”壮壮丢下包子和饺子跑过来。
李晨光弯腰将他抱在怀里，坏笑道：“小叔要去山上打野猪，你怕不？”
“不怕！野猪肉可好吃了，咱前天还吃了呢，是黑爷给咱的。”壮壮说着口水便差点流下来。
包子和饺子听到吃的都来了精神，甩了甩长毛，伸着大舌头跑过来。好吃的野猪肉在哪里呢？赶紧给我们来一块儿！
李晨光瞧它们这模样都觉得丢人，别人家养的狗有点风吹草动的就爬起来溜一圈儿。这俩货听到吃的就来上劲，真是吃货！
无奈的叹了一声，真是白瞎了这身好皮毛了。要是以后连打猎都不会，真不知道曹国鹰会不会气死。
给母亲打个招呼，便渡着步子出了门。壮壮探头探脑的往后看了几句，拽着李晨光的耳朵嘀咕道：“小叔，小叔，到了看动画片的点儿了。”
“太阳还这么高呢就看动画片？”李晨光眉一挑，小孩子不适合离电脑太近。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更何况那是彩色屏幕，对眼睛造成的损害比黑白屏幕高了几百倍。
也正是这种原因，近视才越来越年轻化。
壮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给鼻梁戴上眼镜架。
“太阳高正好可以多看一会啊。”壮壮说着脸上便露出向往的神色，“咱正好还能多吃俩西红柿。”
“吃西红柿可以，看动画不行！”李晨光板着脸，“要是不听话，以后就不让你看动画片了！”
“那好吧。”壮壮不情愿的答应着，皱着小脸，“咱现在想吃西红柿。”
“咱去彭老九家一趟，办完事就去给你摘西红柿。”李晨光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正好看两集动画片。”
“好耶！”壮壮欢呼一声，小嘴也落在他脸上，“小叔最疼咱了，跟咱娘一样疼咱。对了小叔，咱娘好，还是秦姨好？”
“这个……”李晨光挠挠头，根本就没办法比啊。“哪里那么多问题了，缠人精，再乱说话叔可不喜你了。”
壮壮哼了声，扭过头左顾右看，对着来回乱跑的包子和饺子大呼小叫。
彭老九家在村西头，院子很大。那是他的家，兼瓷器作坊。李晨光进了门，便瞅见一位皮肤黧黑，精瘦干练的小老头。虽然头发已经白了，可精神很好。
看到李晨光进来，彭老九抬了下眼皮，拍着屁股站起来，“家一来啦，随便找个地方坐。”
“九叔。”李晨光按照辈分得喊他声叔，壮壮和很礼貌的喊声九爷。笑着坐下之后，便说清了来意。
“娟子定的瓷瓶子啊？早就做好了！刚子，把咱上午烧的那炉货给拿来给家一抽抽。”彭老九对着屋里喊了声。
很快，一位稍显肥胖的汉子便快步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笔筒状小坛子，上面有黑白色的花。仔细一看，竟然是马行草的造型。
这是彭老九的小儿子彭刚，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家烧制陶器。别看年轻，可手艺不比父亲差。
彭老九的瓷器作坊之所以还在坚持，完全都是他的功劳。
李晨光接过来才发现罐子很轻，也很细腻。罐口和内壁光滑，没有毛刺，一看就知道烧制的时候用了心思。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毛病。
“没盖子吗？”李晨光指着罐口的连接处。
“有，还没烧出来。”彭刚笑眯眯的，拿个形状差不多的盖子说道：“上面有阳光牌香辣酱菜的字样，厂址和电话都没写，这是娟子的意思。”
“这一套多少钱？”既然满意，接下来就该谈价格了。
“三块。”彭刚说着挠挠头，有些为难的道：“其实不弄花纹还可以便宜些，可娟子不同意，非要按这样做。家一，如果要的多，咱能给你便宜点，最少两块八，再少就不行了。”
往里瞧瞧，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位披麻戴孝的男女。
老财叔和负责迎接的两位中年男人客套几句，高个子男人便引他们往院里走去。从门口路过的时候，还敲了一下木鼓。
登时，院子里坐着的男女便急忙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是大古镇的习俗，男人敲一下，女人敲两下。意识是来了客人，家属需要迎接，跪地而哭是必不可少的。
老财叔把手里的花圈交给负责迎接的人，带着李晨光鞠三个躬，又把礼钱交给账房先生，便转身去安慰那位坐在凳子上的中年妇女。
这是钱耀光镇长的老婆，栾青玉。
“嫂子，你别伤心，注意身体，咱还得过日子的。”老财叔说着叹了声，“钱镇长是个好官，以后家里有啥难事了你就张口，咱能帮上忙的绝对不含糊。”
“我不伤心。”栾青玉的情绪很稳定，虽然眼睛有些红，可没掉泪，“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们家老钱是摔倒在工作的路上，我为他感到骄傲。”
“那就好啊！”老财叔重重的点点头，“钱镇长就是咱学习的榜样啊。”
又客套了几句，俩人便离开了。栾青玉当知道眼前的青年就是李晨光之后，还亲自把他送出们。等到了车前才发现李振东没在，正准备寻找，他从钱镇长家里跑了出来。
“你干啥去了！”老财叔板着脸，“这么好的车还不用心看着，要是给蒋老板碰了咋办？快点开车，咱还得去镇政府拿证件呢。”
等车子驶出了小街，李振东才啧啧称奇道：“别瞅着钱镇长家里破，屋子里面真豪华啊。李大山家就够气派吧，跟那里一比甩八条街。对了，咱还瞅了账本一眼，随礼的都是六千八千的。”
“你少胡说八道。”老财叔抽他个响头，“钱镇长可是咱见过的最好的官了，你再乱叨叨咱可饶不了你。”
“得了！”李振东举手表示投降，“财爷，咱知道错了。钱镇长真不容易啊，要是多活些年，咱们大古镇肯定得变个模样。”
老财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让他把车开慢点。这家伙太大了，镇上的街道根本装不下它。
酱菜加工厂的相关证件早就批复下来了，只不过钱镇长一直有事，才没有送过去。李晨光没有下车，老财叔从里面拿出来的。
车子进村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堵在路上的两辆自卸王，福特猛禽稍微提速便冲进了小农场里。
老财叔下了车便往码头那边跑，闲汉们还在那里干活呢，得过去瞅瞅，不然他不放心。
李晨光在小农场里溜达圈，带着两只守山犬朝去了酱菜厂。
“终于有证件了啊。”梁美娟看着扣着红戳子的小本本笑的合不拢嘴，“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嫂子，这次你可以添新品种了吧？”李晨光笑眯眯的看着她，嫂子高兴，他心里也舒坦，“现在可以少做点，等厂房盖起来再扩大生产。”
“不行！”梁美娟当即拒绝，认真道：“现在就有人送菜，以后会越来越多。咱要是不把准备工作做好，到时候就麻烦了。”
“那你想咋办？”李晨光询问道。
“咱把前面老骡子家的老房租下来了，云翔叔正带着人修炉灶。”梁美娟说着拽着他的胳膊进了临时改造办公室，递给他一杯凉白开，才笑着说：“咱打算雇些人，这边做野菜，那边做蔬菜。两边不搀和，也省些事。”
“嫂子有主意就好。”李晨光咧嘴一笑，抬头看他一眼。才发现嫂子穿着上次与他去镇上买的衣服。
白色雪纺衫，浅色紧身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往日里梳着的辫子也被盘在脑后，看上去韵味十足。
“好看不？”笑盈盈的梁美娟转个身，让李晨光看的直了眼。
“好看！”李晨光认真的点点头，“嫂子身材好，穿啥都好看。嗯，以后咱这这酱菜厂做大了，你就是女老板啦。”
“那也是沾了你的光。”梁美娟莞尔一笑，接过他喝完水的杯子，沉吟道：“咱打算雇个会计，你说成不？”
“成啊。”李晨光点点头，村里会算账的小能手多了。他们也没那么多臭毛病，把账目理清还会帮忙干活，挺划算的。“想好找谁没？”
“云霞就成。”梁美娟说着还瞅他一眼，“咱问清了，云霞懂电脑，在镇上的时候也跟人家学过会计。咱用了三天算清的账目，她俩小时就算明白了，一分都没差。”
“那就请她来。”李晨光拿起桌上的话梅糖吃了一颗，“嫂子，这种事不用跟咱商量，你做主就成。你遇到啥难题了再来找咱。”
“你还想当甩手掌柜的啊？”梁美娟白她一眼，才发现有些过分，急忙收敛了笑容，“家一，你帮咱去彭老九家瞅瞅，看看咱定的那些瓷瓶子弄的咋样了。”
“好。”李晨光发现了嫂子的异样，丢下句话便跑出去。
“小叔小叔，你干啥去，带上咱成不？”壮壮丢下包子和饺子跑过来。
李晨光弯腰将他抱在怀里，坏笑道：“小叔要去山上打野猪，你怕不？”
“不怕！野猪肉可好吃了，咱前天还吃了呢，是黑爷给咱的。”壮壮说着口水便差点流下来。
包子和饺子听到吃的都来了精神，甩了甩长毛，伸着大舌头跑过来。好吃的野猪肉在哪里呢？赶紧给我们来一块儿！
李晨光瞧它们这模样都觉得丢人，别人家养的狗有点风吹草动的就爬起来溜一圈儿。这俩货听到吃的就来上劲，真是吃货！
无奈的叹了一声，真是白瞎了这身好皮毛了。要是以后连打猎都不会，真不知道曹国鹰会不会气死。
给母亲打个招呼，便渡着步子出了门。壮壮探头探脑的往后看了几句，拽着李晨光的耳朵嘀咕道：“小叔，小叔，到了看动画片的点儿了。”
“太阳还这么高呢就看动画片？”李晨光眉一挑，小孩子不适合离电脑太近。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更何况那是彩色屏幕，对眼睛造成的损害比黑白屏幕高了几百倍。
也正是这种原因，近视才越来越年轻化。
壮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给鼻梁戴上眼镜架。
“太阳高正好可以多看一会啊。”壮壮说着脸上便露出向往的神色，“咱正好还能多吃俩西红柿。”
“吃西红柿可以，看动画不行！”李晨光板着脸，“要是不听话，以后就不让你看动画片了！”
“那好吧。”壮壮不情愿的答应着，皱着小脸，“咱现在想吃西红柿。”
“咱去彭老九家一趟，办完事就去给你摘西红柿。”李晨光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正好看两集动画片。”
“好耶！”壮壮欢呼一声，小嘴也落在他脸上，“小叔最疼咱了，跟咱娘一样疼咱。对了小叔，咱娘好，还是秦姨好？”
“这个……”李晨光挠挠头，根本就没办法比啊。“哪里那么多问题了，缠人精，再乱说话叔可不喜你了。”
壮壮哼了声，扭过头左顾右看，对着来回乱跑的包子和饺子大呼小叫。
彭老九家在村西头，院子很大。那是他的家，兼瓷器作坊。李晨光进了门，便瞅见一位皮肤黧黑，精瘦干练的小老头。虽然头发已经白了，可精神很好。
看到李晨光进来，彭老九抬了下眼皮，拍着屁股站起来，“家一来啦，随便找个地方坐。”
“九叔。”李晨光按照辈分得喊他声叔，壮壮和很礼貌的喊声九爷。笑着坐下之后，便说清了来意。
“娟子定的瓷瓶子啊？早就做好了！刚子，把咱上午烧的那炉货给拿来给家一抽抽。”彭老九对着屋里喊了声。
很快，一位稍显肥胖的汉子便快步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笔筒状小坛子，上面有黑白色的花。仔细一看，竟然是马行草的造型。
这是彭老九的小儿子彭刚，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家烧制陶器。别看年轻，可手艺不比父亲差。
彭老九的瓷器作坊之所以还在坚持，完全都是他的功劳。
李晨光接过来才发现罐子很轻，也很细腻。罐口和内壁光滑，没有毛刺，一看就知道烧制的时候用了心思。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毛病。
“没盖子吗？”李晨光指着罐口的连接处。
“有，还没烧出来。”彭刚笑眯眯的，拿个形状差不多的盖子说道：“上面有阳光牌香辣酱菜的字样，厂址和电话都没写，这是娟子的意思。”
“这一套多少钱？”既然满意，接下来就该谈价格了。
“三块。”彭刚说着挠挠头，有些为难的道：“其实不弄花纹还可以便宜些，可娟子不同意，非要按这样做。家一，如果要的多，咱能给你便宜点，最少两块八，再少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