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
“我回来了。”白飞飞唤了声，空荡荡的只传来了回音。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妈，表姐？”无人应答。
“……许是…去外头了吧！”白飞飞咽了咽口水，找了个自己也不相信的理由。
哒，哒，哒。
急促的拐杖声。“是飞儿回来了吗？”
“外祖母！是外祖母……”白飞飞兴奋转身，笑容却淡了下去。袁氏杵着拐杖，衣衫贴着消瘦的身子，头发有些凌乱，混浊的眸子在看到白飞飞的一刻闪出了光。她瘦的有些吓人，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却依旧对着白飞飞的方向咧开了嘴。
“外祖母，你…”白飞飞心猛然刺痛，小跑到袁氏跟前，却不敢贸然扶她，生怕用过了力伤了外祖母。
“是了，是我的外孙女，哦哟让我摸摸，是不是瘦了啊……你去哪了啊，是不是受苦了我的心肝…”
“我…我带您去找医馆！”白飞飞吸了吸鼻子，抑住眼泪。
“别…别…让我摸摸你，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袁氏摸着白飞飞的脸颊，费力的打量着她，见她完好无损，方才抱着她，絮絮叨叨起来。
“外头哪有人啊，都躲着去了…将军府的人啊，一个月前就散了…你外祖父带着朗儿一家离京了，马车驶到夜半，我啊，就摸着黑，走回来了。我要等你啊，我的外孙女还没回来，这一走，不就把你丢了吗，那老婆子我，有何颜去见青儿啊。”袁氏喘着气，身子慢慢靠在白飞飞身上。
“那朝廷上乱啊，将军府也没了兵权，你外祖父记恨那寒王与太后，闭门不再过理国事，我去劝他，他就哭道：我司马家世代为皇，为朝，为青冥，未曾有过二心，未曾生过二意，老夫戎马半生，枉居将军一职竟只能看那宵小贼人害死我女儿，现在，连女儿的遗孤也保不住，司马家效忠世代，忠的是什么狗屁！可笑！可笑！这么大岁数的人，哭的哟…啧啧啧…”
“我呢，也不再好劝他，不理就不理吧，他们要斩我外孙女的脑袋，我们司马家，难道还要觍着脸为他们，卖命吗！”“好在…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外祖母就安心了。”
袁氏的声音越来越弱，白飞飞抽泣着，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外祖母，是飞儿不孝，是…我的错……我…”
“瞎、瞎说，你错什么，都是外祖母自愿的，我的飞儿啊，大了…外祖母，放心了…要照顾、照顾好自己，照、照顾…好自己，外祖母…放心…了…”
久违爬高的日头照着空荡荡的将军府，白飞飞跪在石板上，木纳的护住怀里的人，支着手臂不让太阳晒到她。眼泪爬满了脸，拐杖滚到一旁，那只干瘦的手彻底垂了下去。白飞飞死死咬着唇，抽泣声太大，会吵到睡着的人。
空气静谧了，像是暂停了一般，风也止了声息，不吹乱院庭人故去西行的路。
她不知跪了多久，也不觉腿麻跌倒疼痛。她抱着怀里安详的老人，一步一步到了娘亲的院中，司马青从白府迁回本家，袁氏一意孤行将女儿留在了她生前的院里。绕至屋后，梧桐树下的小坟包前还有贡品，新修的石碑上刻着：爱女司马青之墓
将袁氏小心翼翼放到避阳处，白飞飞便在娘亲的坟包旁挖了起来。
“娘亲，飞儿不孝，没能照顾好外祖母，反倒让外祖母操了心，如今，外祖母寻你去了，我…我……”手指被石子划了口子，独自絮叨中，坑已挖成。
“外祖母……”“您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是我占了白飞飞的身子，却没能陪您安享晚年，是我连累了将军府，是我…”
嘶啦……
扯下一段衣料，轻轻的放在袁氏怀中，一抷土一抷土慢慢掩上，黄土慢慢拱成包，无碑，以板替之，笔墨为刻，书：袁氏长英暮。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妈，表姐？”无人应答。
“……许是…去外头了吧！”白飞飞咽了咽口水，找了个自己也不相信的理由。
哒，哒，哒。
急促的拐杖声。“是飞儿回来了吗？”
“外祖母！是外祖母……”白飞飞兴奋转身，笑容却淡了下去。袁氏杵着拐杖，衣衫贴着消瘦的身子，头发有些凌乱，混浊的眸子在看到白飞飞的一刻闪出了光。她瘦的有些吓人，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却依旧对着白飞飞的方向咧开了嘴。
“外祖母，你…”白飞飞心猛然刺痛，小跑到袁氏跟前，却不敢贸然扶她，生怕用过了力伤了外祖母。
“是了，是我的外孙女，哦哟让我摸摸，是不是瘦了啊……你去哪了啊，是不是受苦了我的心肝…”
“我…我带您去找医馆！”白飞飞吸了吸鼻子，抑住眼泪。
“别…别…让我摸摸你，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袁氏摸着白飞飞的脸颊，费力的打量着她，见她完好无损，方才抱着她，絮絮叨叨起来。
“外头哪有人啊，都躲着去了…将军府的人啊，一个月前就散了…你外祖父带着朗儿一家离京了，马车驶到夜半，我啊，就摸着黑，走回来了。我要等你啊，我的外孙女还没回来，这一走，不就把你丢了吗，那老婆子我，有何颜去见青儿啊。”袁氏喘着气，身子慢慢靠在白飞飞身上。
“那朝廷上乱啊，将军府也没了兵权，你外祖父记恨那寒王与太后，闭门不再过理国事，我去劝他，他就哭道：我司马家世代为皇，为朝，为青冥，未曾有过二心，未曾生过二意，老夫戎马半生，枉居将军一职竟只能看那宵小贼人害死我女儿，现在，连女儿的遗孤也保不住，司马家效忠世代，忠的是什么狗屁！可笑！可笑！这么大岁数的人，哭的哟…啧啧啧…”
“我呢，也不再好劝他，不理就不理吧，他们要斩我外孙女的脑袋，我们司马家，难道还要觍着脸为他们，卖命吗！”“好在…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外祖母就安心了。”
袁氏的声音越来越弱，白飞飞抽泣着，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外祖母，是飞儿不孝，是…我的错……我…”
“瞎、瞎说，你错什么，都是外祖母自愿的，我的飞儿啊，大了…外祖母，放心了…要照顾、照顾好自己，照、照顾…好自己，外祖母…放心…了…”
久违爬高的日头照着空荡荡的将军府，白飞飞跪在石板上，木纳的护住怀里的人，支着手臂不让太阳晒到她。眼泪爬满了脸，拐杖滚到一旁，那只干瘦的手彻底垂了下去。白飞飞死死咬着唇，抽泣声太大，会吵到睡着的人。
空气静谧了，像是暂停了一般，风也止了声息，不吹乱院庭人故去西行的路。
她不知跪了多久，也不觉腿麻跌倒疼痛。她抱着怀里安详的老人，一步一步到了娘亲的院中，司马青从白府迁回本家，袁氏一意孤行将女儿留在了她生前的院里。绕至屋后，梧桐树下的小坟包前还有贡品，新修的石碑上刻着：爱女司马青之墓
将袁氏小心翼翼放到避阳处，白飞飞便在娘亲的坟包旁挖了起来。
“娘亲，飞儿不孝，没能照顾好外祖母，反倒让外祖母操了心，如今，外祖母寻你去了，我…我……”手指被石子划了口子，独自絮叨中，坑已挖成。
“外祖母……”“您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是我占了白飞飞的身子，却没能陪您安享晚年，是我连累了将军府，是我…”
嘶啦……
扯下一段衣料，轻轻的放在袁氏怀中，一抷土一抷土慢慢掩上，黄土慢慢拱成包，无碑，以板替之，笔墨为刻，书：袁氏长英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