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约定
“二公主！二公主！”远远的，有宫女寻了过来。少年赶忙将他放下，捏了捏他的脸蛋道“我得走了，下次来寻你玩，好不好？”
小孩扯住了他的袖子“那个秘密你不准告诉其他人，我们拉过勾的，你要保密。”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
“听月季说外边有种叫糖葫芦的东西很好吃…你能不能、能不能…”他抓着铃铛，吞吞吐吐的。
“下次给你带进来。”
“那、那你记得要来找我玩啊…”
“好，还给你带糖葫芦。”
“一言既出！”小孩将手掌举到半空，希翼地看着他。
“驷马难追！”少年的虎牙又露了出来，同那小手掌贴到了一起，小孩才放心地松开了他的袖子。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亲了他一口，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走了。”
小孩嫌弃地擦了擦脸，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将铃铛系到了腰间。
“哎呦二公主，可算找着你了，同奴婢回去吧，娘娘要急死了。”小孩被牵着离开，回看少年消失的地方，有只麻雀落在那蹦跳着觅食，有风吹迷了眼睛，宫女忙停下来查看她的情况，动作中，那铃铛响了，好生清脆。
镇国府的将军发现自己儿子变了。原本死赖武场的少年突然三天两头往外边跑，不仅如此，一向将糕点称为‘小孩子家玩意’的他突然抱了几个点心包回来，什么果馅饼，小卷酥、小桃酥、小鸡油饼、小螺丝酥、咸典子、枣花……应有尽有，而且隔天就不见了影。于是将军和夫人深谈久论了一夜，得出一个结论——自家猪儿子要开始拱白菜了。
少年确实在拱白菜，只是拱的是一颗小白菜。照例搭着父亲的车入了宫，还不等镇国将军叮嘱两句，少年就抱着点心包不见了影。
镇国将军：…我怕是养了头野猪…
轻车熟路地跑到花园里头，远远的，就看见一团藕粉色的小身影在莲池的柳树下费力地去够垂下来的柳条，少年轻了脚步，慢慢靠近他。小孩还在和柳条较着劲，奈何手短人矮，脚尖点的高高的也够不着，突然身后股劲推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栽荷塘里头去，小孩吓得忙闭紧了眼睛，却久久没有水的接触感。
“哈哈哈，好玩吗？”少年轻轻松松地拎着小孩的后领将他提到怀里，然后在他脸上揩了把油。小孩瞪了他一眼，反常的没有张牙舞爪地去抓少年。
“怎么了不开心？我给你带了果馅饼。”小孩一反常态的没有接过点心包，被少年抱着眺望远处显得有些老城，少年也不急，只手轻轻顺着他的背。
“今日思妃来拜访额娘…”少年回想了番，思妃似乎是大公主南宫晰的生母。“她一直同额娘讲些烦人的话，嫁人联姻什么的…我讨厌那些话…”说到这些，小孩的嘴嘟着，显然很不愉悦。“我是男孩，不能嫁人。”他说着，撇了眼这身藕粉的衣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敛了眼帘，有些肉肉的手臂环住了少年的脖子，小脑袋窝进了少年的颈里。
第一次看小孩这么沉闷，少年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去哄，几次张了张嘴又觉不妥，将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为何…要扮成姑娘？”少年几度思量，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蠢的问题。
“额娘说，为了让我活下去。”他脸上也是惑的，却仍是乖顺地听额娘的话，盘发鬓、穿裙裳，踩着小绣鞋同嬷嬷习宫德宫礼，他也不明白额娘的话，只知道他听话，额娘就会高兴，额娘高兴了就不会整日愁着脸，不愁着脸了，父皇就会来看额娘，父皇来的多了，后宫的女人就不敢欺负额娘了。
少年默然，他是权臣之子，尚知朝廷政权多变计谋百出，且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便会掉了脑袋，而身在深宫的宠妃子嗣，为了储君的位置，愈是争烈。从不曾有过孩童该有的欢悦和天真的他们，该是有多可悲。
小孩蜷缩在少年怀里，揪着他的衣领，望向远处的目光注满了迷茫。“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联姻出去的吧…可我是男孩…”声音不觉间染上了哭腔，有东西从眼眶流了出来，后背被人轻拍着，小孩抹了把眼睛，吸了吸鼻子，又将脑袋埋进少年怀里，死命蹭了蹭。
“不怕，我娶你。”温柔地替小孩把眼角的晶莹拭去，在小孩诧异的目光中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等你到了年龄，我就向皇上提亲，然后带你去北山抓山鸡打野兔，偷果子摘莲蓬。去城里最有名的莱糕阁买果馅饼和黄金糕，再顺路去吃珍肴楼的烤鸭和鸡翅，还有炒记的板栗和瓜子。到时候你想穿衣裳还是裙裳，都给你买，好不好？”
小孩的眼里恢复了神采，眸里透着希翼和雀跃，却又有些纠结道“你养的起我吗…我、我很能吃…”
“那是自然。”少年笑开了眉眼，将小拇指伸到了小孩面前。“呐，拉拉勾，你就是我的了，不许反悔。”“拉勾就拉勾，反悔是小狗！”
少年笑得更朗了，点了点小孩的额头，然后道“记好了，我叫黎懿，镇国府嫡子。”
“我是二…南宫烊，是烊不是鸯！”小小的指头在少年掌心认真地划着比划，有股痒痒的异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好啦，我该走啦。”少年揉了揉他的脑袋，感到脖子上的手挂的更紧了。
“我不……”
那天，处理完事情的镇国将军在宫门口并没有等到儿子出来。
小孩扯住了他的袖子“那个秘密你不准告诉其他人，我们拉过勾的，你要保密。”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
“听月季说外边有种叫糖葫芦的东西很好吃…你能不能、能不能…”他抓着铃铛，吞吞吐吐的。
“下次给你带进来。”
“那、那你记得要来找我玩啊…”
“好，还给你带糖葫芦。”
“一言既出！”小孩将手掌举到半空，希翼地看着他。
“驷马难追！”少年的虎牙又露了出来，同那小手掌贴到了一起，小孩才放心地松开了他的袖子。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亲了他一口，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走了。”
小孩嫌弃地擦了擦脸，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将铃铛系到了腰间。
“哎呦二公主，可算找着你了，同奴婢回去吧，娘娘要急死了。”小孩被牵着离开，回看少年消失的地方，有只麻雀落在那蹦跳着觅食，有风吹迷了眼睛，宫女忙停下来查看她的情况，动作中，那铃铛响了，好生清脆。
镇国府的将军发现自己儿子变了。原本死赖武场的少年突然三天两头往外边跑，不仅如此，一向将糕点称为‘小孩子家玩意’的他突然抱了几个点心包回来，什么果馅饼，小卷酥、小桃酥、小鸡油饼、小螺丝酥、咸典子、枣花……应有尽有，而且隔天就不见了影。于是将军和夫人深谈久论了一夜，得出一个结论——自家猪儿子要开始拱白菜了。
少年确实在拱白菜，只是拱的是一颗小白菜。照例搭着父亲的车入了宫，还不等镇国将军叮嘱两句，少年就抱着点心包不见了影。
镇国将军：…我怕是养了头野猪…
轻车熟路地跑到花园里头，远远的，就看见一团藕粉色的小身影在莲池的柳树下费力地去够垂下来的柳条，少年轻了脚步，慢慢靠近他。小孩还在和柳条较着劲，奈何手短人矮，脚尖点的高高的也够不着，突然身后股劲推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栽荷塘里头去，小孩吓得忙闭紧了眼睛，却久久没有水的接触感。
“哈哈哈，好玩吗？”少年轻轻松松地拎着小孩的后领将他提到怀里，然后在他脸上揩了把油。小孩瞪了他一眼，反常的没有张牙舞爪地去抓少年。
“怎么了不开心？我给你带了果馅饼。”小孩一反常态的没有接过点心包，被少年抱着眺望远处显得有些老城，少年也不急，只手轻轻顺着他的背。
“今日思妃来拜访额娘…”少年回想了番，思妃似乎是大公主南宫晰的生母。“她一直同额娘讲些烦人的话，嫁人联姻什么的…我讨厌那些话…”说到这些，小孩的嘴嘟着，显然很不愉悦。“我是男孩，不能嫁人。”他说着，撇了眼这身藕粉的衣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敛了眼帘，有些肉肉的手臂环住了少年的脖子，小脑袋窝进了少年的颈里。
第一次看小孩这么沉闷，少年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去哄，几次张了张嘴又觉不妥，将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为何…要扮成姑娘？”少年几度思量，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蠢的问题。
“额娘说，为了让我活下去。”他脸上也是惑的，却仍是乖顺地听额娘的话，盘发鬓、穿裙裳，踩着小绣鞋同嬷嬷习宫德宫礼，他也不明白额娘的话，只知道他听话，额娘就会高兴，额娘高兴了就不会整日愁着脸，不愁着脸了，父皇就会来看额娘，父皇来的多了，后宫的女人就不敢欺负额娘了。
少年默然，他是权臣之子，尚知朝廷政权多变计谋百出，且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便会掉了脑袋，而身在深宫的宠妃子嗣，为了储君的位置，愈是争烈。从不曾有过孩童该有的欢悦和天真的他们，该是有多可悲。
小孩蜷缩在少年怀里，揪着他的衣领，望向远处的目光注满了迷茫。“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联姻出去的吧…可我是男孩…”声音不觉间染上了哭腔，有东西从眼眶流了出来，后背被人轻拍着，小孩抹了把眼睛，吸了吸鼻子，又将脑袋埋进少年怀里，死命蹭了蹭。
“不怕，我娶你。”温柔地替小孩把眼角的晶莹拭去，在小孩诧异的目光中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等你到了年龄，我就向皇上提亲，然后带你去北山抓山鸡打野兔，偷果子摘莲蓬。去城里最有名的莱糕阁买果馅饼和黄金糕，再顺路去吃珍肴楼的烤鸭和鸡翅，还有炒记的板栗和瓜子。到时候你想穿衣裳还是裙裳，都给你买，好不好？”
小孩的眼里恢复了神采，眸里透着希翼和雀跃，却又有些纠结道“你养的起我吗…我、我很能吃…”
“那是自然。”少年笑开了眉眼，将小拇指伸到了小孩面前。“呐，拉拉勾，你就是我的了，不许反悔。”“拉勾就拉勾，反悔是小狗！”
少年笑得更朗了，点了点小孩的额头，然后道“记好了，我叫黎懿，镇国府嫡子。”
“我是二…南宫烊，是烊不是鸯！”小小的指头在少年掌心认真地划着比划，有股痒痒的异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好啦，我该走啦。”少年揉了揉他的脑袋，感到脖子上的手挂的更紧了。
“我不……”
那天，处理完事情的镇国将军在宫门口并没有等到儿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