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有飞
字体: 16 + -

第一百零一章

    “所以云湚是喜欢玄悟的?”宫芷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白飞飞用指尖点了点羊皮图纸上的五角星,那地方处在青冥的地界里。

    “化三为一是什么意思?”

    “母鸡啊…”

    星标之地为归处,这句话倒很好理解,只是后面那句条件,却把两个人整懵了,翻翻阅阅的找了一天,却都是无用功,转眼,到了南宫鸯的大婚之日。

    正如老郎中所说,南宫鸯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可不低。自发挂起了红绸剪了红纸,送亲的大队伍一大早就候在宫门外头,从皇宫一路到镇国府,撒花不断,兴奋得如同自家嫁女儿一般。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红骄里,蒙红盖头的南宫鸯突然隐约听到有布谷鸟的叫声,微微将马车的红帘掀开一个角,果然,是白飞飞她们。

    “二公主!”看到新娘子的宫芷秋很兴奋,又警惕的扫了眼周围,然后低声朝她打招呼。南宫鸯淡淡点头回应,精致的妆容下并没有大喜之日该有的笑容。

    “接着!”有一个小木盒抛了上了,抬头,白飞飞朝她比了个剪刀手。木盒只有女子的巴掌大小,盒身的木纹没有过多的装饰,翻开盖子,是一副耳坠和一张画了奇怪表情的纸,纸上只有寥寥三个字:祝无忧(?°з°)-

    耳坠是南宫鸯从未见过的样式,透明的小珠子里一簇海棠花栩栩如生,小珠子的内壁橘色与白色混的正好,涂抹的真如余晖的天空般,有一只蓝色的鱼样生物却游于天空。细致的做工和独特的样式,也是别具一格,南宫鸯轻笑一声,将木盒贴身放入里衣。

    “飞飞,你看那个谁,黎懿。”

    “哟,当真帅哈。”白飞飞顺着宫芷秋指的方向看去,高头的白马上,同样一身喜服的男子挺鼻薄唇,俊逸的面部轮廓倒也是个玉树临风貌若潘安之人,他骑着马似乎在走神,又时不时看向骄子那边。

    送亲的百姓目送着骄子进了镇国府,便开始吃起了流水宴,白飞飞二人有了南宫鸯给的玉佩,轻而易举地进了府里。镇国府毕竟是得宠过的,府邸很大,假山长亭塘池一应俱全,即使被皇帝冷落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萧条的感觉,柱上檐边都挂上了红绸,倒也有大喜之日该有的模样,官员为了应南宫鸯的面子,来了个整齐,镇国府倒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黎懿没有双亲,南夷皇帝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三叩首,黎懿牵着红绸,将盖着头的新娘子牵回了洞房。

    混在官员们当中的两人踮着脚看完全程,宫芷秋突然用手肘撞了撞白飞飞。

    “飞,你觉不觉得,那皇帝看南宫鸯的眼神不大对啊…”

    “有有有,很奇怪的神情…我还以为是我错觉啊”

    “感觉像是…内疚!对,是内疚,为什么会内疚?”

    “……不然我们…”

    白飞飞朝宫芷秋丢了个眼神,后者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兴奋地搓了搓手。

    咔嚓…

    屋顶的瓦发出一声脆响,随后没了动静。沉默了一会,有只手轻轻将瓦给搬开,朝下方看去。屋里是昏黄的,一对红烛偶尔爆着烛花,桌上摆着糕点和香果,大红喜服的南宫鸯坐在榻上,透过窗纸的身影不难看出,外头守着有人。

    嗒…

    有人顺着屋顶搬开的洞摸上了梁,矫健地顺着柱子滑了下来。

    一道花香瞬间袭来,那人下意识的蹲下,一枚花瓣深深没入木柱中,惊的来人冒出一身冷汗。“!!二、二公主,是我们!我们!”宫芷秋倒吸一口凉气,有些结巴道。要不是她蹲的快,这花瓣入的就是她的脖子了,不由后怕的顺了顺心口。南宫鸯将喜帕掀上头冠,看到还滑到柱子半中央的白飞飞和蹲在柱子边的宫芷秋同时朝她招了招手。

    “作、作何…”南宫鸯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无语而有些结巴,脑门上似乎有黑线滑下。

    “耳坠好看嘛,我和飞飞连夜赶制的。”宫芷秋挠挠脑袋朝她走去,路过桌子还塞了块糕点吃。

    ”大鱼海棠,很形象的名字吧。”白飞飞也从柱上滑下来了,整了整衣衫。“我们是趁黑摸过来的,那个黎懿还在被拉着灌酒呢。”

    “闹洞房?”南宫鸯将木盒从怀里掏出,换上里头的耳坠。

    “才不是。二公主是不是不喜欢这么亲事啊?”宫芷秋自来熟地坐在南宫鸯身旁,侧着脸问道。

    “帝旨婚事,谈何喜或不喜。”她淡淡道,耳坠挂着煞是好看。

    “不喜欢的话,逃婚吧。逃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嫁你想嫁的人,过你喜欢的生活,怎么样?”宫芷秋这大逆不道的话却没有吓到她,南宫鸯用手顺了顺她的头发,然后拨了拨耳坠,不古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是我的父皇。”

    “可他根本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啊!”宫芷秋有些激动,白飞飞示意她压低声音。“你真的要因为你父皇的一道圣旨,搭上一生吗?”

    南宫鸯没有动作,仍是重复那句话“他是我的父皇。”

    门外渐渐传来脚步声,白飞飞看了眼南宫鸯,扯了扯宫芷秋,摇了摇头。宫芷秋面上仍写着不理解,无奈转身攀上了梁。

    “谢谢。”南宫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经盖回了盖头,连榻上的褶皱也被抚平了。瓦又恢复了原来模样,仿佛当真没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