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痕诛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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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饮血执剑义助孝子 浪子泣言归途无期

    烟雨镇!

    烟雨朦胧,醉生醉死,本该是富贾巨商的温柔乡,落魄浪子的避风港。

    但、真的如此吗?只怕空负其名吧?也许是愁云盖顶,寒鸦四啼!

    忆无极到这里已经是第四天,这四天里,他做着重复的事情;辰时出门打酒,午时去客栈以东百十米的那家青楼;烟雨楼,戌时回到客栈休息。

    这日,如同前几日一样,他披着那件比雪还白的丝绸大衣,提着他那紫金色的葫芦,站在客栈门口,仰头望天,一阵苦笑,口中叹道:“天,还是那个天,人,还是那些人,唉!无趣,无趣……”说罢他便提着酒葫芦似醉非醉的走了出去。

    忆无极前脚刚走,客栈老板娘便追到门口,与店里的伙计说道:“此人好生奇怪,连续几日都是这样,整日说些胡话……”

    伙计道:“老板娘莫要奇怪,观他那着装,许是哪位富贾家的公子哥,为情所伤,跑到我们镇子来借酒浇愁。”

    老板娘媚眼一斜,嗲道:“老娘管他是谁家的公子哥,也不管他是为什事情,住咱的客栈,咱就得收房钱。”

    伙计张嘴欲说,不料老板娘将头一扭,拧紧眉头怒喝道:“老娘让你说话了么?还不滚到厨房去打杂!”

    伙计张张嘴,话还未说出口,不料老板娘对其劈头盖脸又是一句喝道:“晚了客人没饭吃老娘扣你这个月的银子!”

    此话一说,伙计浑身一颤,嘴角一抽,转身就往厨房扎去,口中小声嘀咕道:“好你个死婆娘!莫要落在我手里,不然老子非得折磨死你。”

    ……

    这段插曲,忆无极自然不知道,若他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

    却说忆无极离开客栈后,到了酒肆,如同往常一般,打酒,付钱,走人。

    正当他前脚刚跨出门槛时,打酒那个黑脸大汉喊道:“仁兄留步。”

    忆无极止步,

    那人道:“观仁兄这装扮,不是本地人。”

    忆无极道:“对!”

    “你来此处不是为了整日喝小酒逛青楼这么简单吧。”

    “不是。”

    那人见忆无极背对自己,连忙将那双贼亮得像抹了猪油一般的眼珠子在他身上上下扫视,如同一把猪毛刷一般,恨不得将他这件丝绸大袍刷个透彻,最终,将他那双眼珠子定格在忆无极那把包裹住的剑上。

    短暂停顿后,那人眯着眼道:“仁兄来此,是有何事情?”

    忆无极淡淡道:“一个故事。”

    黑脸大汉心中一凛!道:“那仁兄可问出个下落?”

    “没有。”

    大汉眼珠子滴溜一转,盯着忆无极左手上紫金色的葫芦笑道:“买卖消息,烟雨楼虽最灵通,渠道最广,也最全面,但也不是全知,比如,仁兄要的那个故事……”

    说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大汉故意将声调压低,俨然一副奸商模样,因为大汉知道;只有这样,才会显得神秘;越是神秘,鱼儿越容易上钩,这是他摸爬滚打进入江湖几十年来淘出来的经验。

    果不其然,忆无极道:“你想和我做交易?”

    大汉一听,连忙摆摆手,虚诿道:“哪里哪里,只是这故事除了我没人知道,因为当年我曾无意中闯进那个地方,只是畏于那人的妖法,不敢四处宣扬。”

    “那今日你又怎敢说出口?”

    大汉提出一坛酒,闷头大灌一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睛望向那愁云惨淡的天空,缓缓道:“实不相瞒,在那个地方没有出现以前,我本是一名游方术士,二十年前得到消息烟雨镇天降异灾,方圆十里范围被愁云笼罩,人们一夜之间失去对四季的感知,那时的我热血方刚,加上好奇心作祟,连夜赶到这里,到了之后才发现此事事出有因,并且已到了极其恶劣的地步,我自知道法微末,无法化解,于是收拾行囊转身离开,不料刚出镇子,眼前一花,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拥有烟雨镇一模一样的布局,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连这家酒肆的牌匾,乃至牌匾上的一道裂缝都一模一样。”

    忆无极抬头,看向牌匾上的三个字,云忠酿道:“继续说下去。”

    啧啧……

    大汉眨巴几下舌头,继续道:“奇怪的是那个原本艳阳高照的小镇却无比冷清,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闭口不言,我观察了好一阵子,也问过几个路人,不料他们均闭口不言。”

    听到此处,忆无极喃喃道:“难道是幻境……”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等了两个时辰后,我终于遇到一个能够说话的老者,却没想到那老者如同行尸般迂腐,任我如何与他交流他都只重复一句话。”

    忆无极道:“什么话?”

    “那老者一个劲的喃喃道,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忆无极沉思道:“如此说来,事因应该出在镇子上。”

    接而他回头问道:“可还有其它?”

    大汉道:“我疑惑之际,本想动用道法试探那老者的六观以查清他之前的经历,不料刚动法力却被老者身上反弹出来的一股妖法将我击飞,按理说道法对妖法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不料那次我却毫无还手之力,末了还凄凄忏忏的飘来一句:你与此事无干!我不想取你性命,罚你去守住镇上那家酒肆,直至终老!若违反!我必以九尺血刃将你千刀万剐。”

    听到此处,忆无极心中明了,只见他举起葫芦,咕哝猛灌一口,嘘吁间说道:“这酒不错,今晚子时我必再来讨一壶。”

    说罢间他已只身一步跨出酒肆,三两步间已消失在人群中……

    独留下卖酒的大汉在萧瑟的秋风中驻首观望……

    末了,大汉呢喃道:“此仁兄好生不懂规矩,贫道说了半天也不见给点银子来祭奠我那些吐出去的口沫星子。”

    呢喃间大汉摆摆头,也学着忆无极的方式提起酒坛咕哝咕哝几口烈酒下肚,末了用袖子擦擦嘴苦笑道:“呵!就算仁兄给了钱财又能如何?贫道已将当年所见所闻全盘托出,于理,负了我和那妖之间的誓言,于义,我已将此事说出,只希望那仁兄能将消息带出去,让那些得道之士前来,破了此法,还镇子的人一个原本的生活,如此想来,也好!也好……”

    说罢间,大汉竟觉得头晕目眩,也许是今日的酒格外的醉人……

    恍惚间,他耳边似又回想起那凄凄忏忏的誓言:“今日之事漏风之日,即是你血刃加身之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