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雄棋天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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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流水年华

    高纵梁眉毛一拧,细细看起棋来,流水一般的行棋此时让高纵梁觉得有些刺寒,尤其是第101手,越百之数,仿佛棋力瞬间就上升了一个档次,穿插之处,不痛不痒,但又痛又痒,偏偏在那痛痒之间,让你难受至极。

    高纵梁思考着,迟迟不肯落子,他在回味,回味自己前面的判断,回味对手之前的目的,关键时刻高纵梁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凭的就是这个。

    不过,以往回味都是嘴角翘起一个微然的弧度,而现在,高纵梁的嘴角却是如同冬僵之蛇,再也吐不出自己的蛇信。还或许,有些惊恐,不知为何,高纵梁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对手是棋天大圣,但是棋风又大相迥异,但是,棋天大圣有棋风吗?那总是让人惊异的棋路又岂是一句变化莫测所能形容的?

    此时此刻,高纵梁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慌乱,这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对阵一个孩子竟然会乱了心神,说出去恐怕是谁也不信的,但事实确实如此。

    高纵梁无奈,只好起身,声称自己去趟厕所,临门深深看了专注的川橙,若有所思,说去厕所只是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这种方法在比赛中倒是也使用过,效果算的不错。

    待再回来时,高纵梁眼中已然带上了一份凶光,这凶光不针对任何人,却又针对任何人,因为他只针对他的敌手,而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敌手。

    红棋动了,不再是毒蛇的阴冷,而是匕首的凶光,从右侧猛然刺入黑棋的阵型,高纵梁平时为人谦虚有礼,但是对待对手,哪怕是朋友变成了对手,在这黑红无间道上,他永远都是最凶的那个,狂妄蛮横,阴冷歹毒,这一刻所有的贬义都砸在高纵梁的身上他都不会丝毫介意,因为对他而言,那是一种鼓励。

    锐利的匕首刺入红棋的右翼,血色素刃,高纵梁非凡没有感受到给红棋“放血”的快感,反而是被那滚滚的怒意灼了心肺。

    此时的红棋就像一团火,向黑棋铺天而来,生生不息,源源不尽,李天圣的眼中依旧一片淡然,但是他却是那个无情的火手,操控着这滚滚的火团,继续燃烧着黑棋。

    高纵梁挑了挑眉,不自觉中,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号称光儒生院中最强的无理手,比起真的是理不清了,这种风格太夸张了,夸张的不像话,根本就是比自己还要不讲理。

    高纵梁从兜里拈起一块方格手帕,在额头上轻轻一点,细密的汗珠就脱身而灭,高纵梁微微吸了一口气,把手帕丢在一边,他要发力了,号称最强的无理手,最强就该有个最强的样子,可不能就这样让给一个孩子。

    黑棋动了,再次吐出阴冷的蛇信,漏出了那惊人恐惧的獠牙,毒蛇的牙咬上去真的不冷,但是被咬的人都是命不久矣,因为那冰冷的毒液注入身体的时候,有的只是致命的恐惧,恐惧比疼痛更加致命。

    但是这条致命的毒蛇丝毫没有让李天圣的表情变动哪怕一分,李天圣的心境始终如一波古井水,狂风巨石与他丝毫不想干,在这红黑的战场上,李天圣执红从未败过,千年轮回,始终如此。

    黑棋就像一条毒蛇,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非致命的空管蕴含着致命的液体,李天圣当然看到了那尖锐的牙齿,但是红棋无动于衷,咬人的狗不叫,致命的蛇绝不会外漏自己的武器。

    但是李天圣似乎判断错误,或者说高纵梁从来都是不合常理,在红棋无视尖牙的那一刻,黑棋猛然前跃,冰冷的毒液瞬间让红棋的一个棋子三步而倒。

    这不是试探,这竟然是攻击!

    高纵梁并非是没了耐心,而是很理智的辨别出来,持久作战太被动了,仅有的毒液都会在其中消散,所以高纵梁干脆直接将对手脱入厮杀之中。

    结果可以预料,高纵梁输了,输得口服心服,不过脸上丝毫没有懊恼,一脸平淡,再邀一局。

    此次高纵梁执红,李天圣执黑。

    川橙本以为又是一场厮杀,结果却见两人昏招百出,川橙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的眼光太拙?

    可是有的地方李天圣都亲自给川橙讲过此等昏招,川橙是万万不会记错的,如此来说,只有一个可能,确实是昏招,而且是昏天黑地。

    “哎呀,下错了,让我悔上一手怎么样?”

    高纵梁惋惜的说道。

    穿那个

    川橙刚想说落子无悔,却见李天圣拍了拍自己的右肩,川橙顿时会意,点了点头。

    正主都同意了,川橙又何必要执意而为呢。

    终局之时,又是高纵梁败局,只不过盘面上一团乱麻,毫无规律可言,看的川橙真是胆战心惊,不敢恭维,就算是新手,也不过如此吧?

    败局的高纵梁爽朗一笑:“厉害,怪不得先前和我约定,果然不俗,既然有了约定,我也就不再多问,只想说一句来日再战,痛快,痛快。”

    川橙听的云里雾里,李天圣微微点头,带有一丝轻微的笑意,对弈手谈,本就是一场无言胜有言的交流。

    和高纵梁分离后,川橙不解,抬头问李天圣:“为什么第二局那么糙”

    李天圣浅笑不改,悠然回答:“那是我和他彼此的交流,一个至强的棋手,别人是看不出他的高度的,因为和谁对弈,就发挥什么样的水平,始终与对方实力相当,这才是正途,两人手谈,讲究的就是一个谈字,交流才是正道,刚才我和他第一局尽力搏杀,他自知不如我,再开一局,上来示弱,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高,若是真高,定能看出他的示弱,如此,便会主动降低技巧,以求交流。”

    川橙听了半天,大致是明白了李天圣到底是在做什么,原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道,川橙不想打扰李天圣近乎装什么的行为,两人越熟,川橙就发现李天圣就越那样平凡,只是一个棋痴罢了,最多再添些英俊潇洒之类溢美之词,这便是李天圣了。

    “橙弟弟?你自己在这瞎嘟囔什么呢?都不知道给哥哥去加油打气?”

    来人冰面柔花,留得及肩长发,黑衣皮裤,手执流苏纸扇,脚踏爱马仕,一身古典与现代的结合,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伦不类,但在这少年身上却是那样的和谐,尤其是少年纸扇一开,龙飞凤舞,笔锋惊龙的登徒浪子四字,更是让少年显得甚是潇洒。

    少年叫楚云风,如云中苍穹,看似怡然不动,实则来去如风,今年却是有十六岁的年龄,但还是光儒生院的一年级新生。

    按照楚云风的说法,自己那是在一年级待的舒服,来这光儒生院只是人生的一种体会,何必计较那多?至于高年级的待遇,楚云风更是嗤之以鼻,声称那点小钱,爷看不得眼里。

    整天开着兰博基尼,没事就要带着川橙去兜风的人能差钱?楚云风的家世川橙是不知道,不过川橙却知道这家伙不一般,很不一般。

    楚云风立志要祸祸光儒生院中所有的小萌新,至于那些自以为颇有心眼的,楚云风压根就不屑于理会,祸祸纯天然的呆萌才有趣味。

    一年级中老实人有两位,一位是川橙,另外一位是王曦峥,老实说,楚云风对今年的这批新生很是喜欢,因为竟然是有两位目标,不过楚云风一上,便在王曦峥那里吃了个蹩,人家王曦峥是正儿八经的棋痴,楚云风上去挑逗王曦峥,王曦峥就笑笑,不与楚云风说话。

    楚云风自讨无趣,只能把目标放到川橙身上,一来二去,虽然不能说两人的关系已经达到了眉来眼去的境界,倒也是差不离了。

    这不,楚云风又叼着一根雪茄,一脸嚣张的“噔噔”上楼,来找川橙的趣味,川橙看着这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开始还有些不舒服,后来才知道,那雪茄完全就是一个摆设,单纯是为了找所谓的感觉,也就适应多了。

    “我说橙老弟,你比赛完了不给我去打气?自己偷偷溜到这顶楼,是和那个小姑娘来幽会吗?来,告诉哥,人家姑娘藏哪里了?哥给你把把关如何?”

    楚云风一来就没个正形,不过川橙也是习惯了,笑道:“风哥,我还用给你去打气?你的气场那可是相当大了,再说,这所谓的升级赛,对你有任何影响吗?”

    楚云风一把搂过川橙的脖子:“好一个马屁,我这橙老弟也会夸我的气场了,不过演技忒差了点,得罚,重重的罚,今天晚上,请你去吃夜宵。”

    川橙说的一点没错,对楚云风而言,什么晋级赛,无非就是下棋而已,怎么下不是下?

    两人搂搂抱抱,就差缠绵悱恻,不过,楚云风可不是什么生理不正常的主,他可是正常的不得了的一个风流少年,试问光儒生院中的女棋手,有那个没被他拉过手手,气质佳者,那个没被他逗弄的面红耳赤过?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无一例外,就连那个新来的年轻女讲师,楚云风又何曾放过过?

    偌大个光儒生院,恐怕只有儒风队一处是楚云风没有踏足过的禁土,毕竟,哪里都是大老爷们,楚大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