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长情的人
萧毓秀听到了阿火的低语，冷风乍起，他迎着风回道：“是啊，这应该就是朕要的结果……”惆怅的声音消逝在风的尾巴里。
裴豁将乌禅抱到来去当铺，当铺已许久未曾营业，落叶铺满了院子，到处都充斥着萧瑟之感。裴豁用脚踢开自家房门，将乌禅放到自己床上，为其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又拿出琉璃瓶，倒出一颗药丸喂她吃下，而后退出房间，轻轻将门关上。
萧毓秀的暗卫与沧浪刚好赶到，迎面见裴豁从房中出来，俱上前问道：“她怎么样？”
“目前还算稳定，换命后会好起来的，几位不必忧心。”裴豁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又对沧浪道：“沧浪，你随我到厨房来一下~剩下的就守在这里吧。”
沧浪点头，跟着裴豁一路到了厨房。厨房很久没开锅，到处都是蛛网，沧浪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尘土，呸呸呸了几声道：“赔钱货，这厨房也太荒了，你到底多久没回啊~”
“一个多月吧，萧毓弥去苗疆抓了我爹，不过还是没能赶上……”
“萧毓弥的动作忒快，那你是怎么找到救她的办法的？”
裴豁低下头，双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我爹房里有密室，记载禁术的古籍就藏在密室里。”
“真的必须爱她之人才能救她？”
“是的，换命之术有个雅称——比翼独飞。”
“比翼独飞？比翼鸟？”
“正是，自古相互恋慕之人因病离散者甚多，若要救一方，必须牺牲另一方，虽然成全了另一人的心意，却要被救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世上，并没有从本质上拯救相爱的人，是以比翼独飞才被列为禁术。”
“可惜……我心中已难容下他人，无法爱上她。”沧浪有些萎靡。
“你想要成全她和萧毓秀？”
“呵~其实我真是不懂她，萧毓秀有什么好的，先是利用她，后又削弱荀家，最后逼死了她，但凡她有一点骨气，又何至于……赔钱货……不……是武疆才对，你觉得，他们能在一起吗？他们该被祝福吗”沧浪看向裴豁的眼睛，无比懊恼。
“你是想祝福他们的，我也一样。”
“你……”沧浪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
裴豁点点头。
“可你不是说过，你爱的是那个痴傻的乌禅吗？又不是荀千炎。”
“那又怎样呢？”裴豁叹了口气，继续道：“仅有一魂一魄的傻子乌禅也好，三魂七魄俱全的乌禅也好，二魂六魄的荀千炎也罢，都是她啊，是天真无邪的她，是执念未消的她，也是重情重义的她……刚开始，我以为我只爱记忆里那个纯粹天真的她，可后来却不受控制地爱上了飞蛾扑火的她，待她魂归后，又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坚强不服输的她……”
沧浪透过裴豁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痴傻的乌禅、对萧毓秀死缠烂打的荀千炎，还有重生后经常偷笑的乌禅。他也情不自禁的说：“是啊，她是个很真实的女人。这世上，已经很少有她这么傻的人了。”
裴豁认同道：“我还记得她被选为圣女后，变得愈发沉默了。有次她爬树掏鸟窝，那么高的树啊，她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往上爬，因为害怕高处，她只能盯着树干，不敢东张西望，爬啊爬，爬啊爬，好像怎么也爬不到鸟窝所在的高度，我就在树下静静地看着，看着她不惧高处遥远，也无放弃之意，像蜗牛一样，一直爬到树杈上。”
“确实很傻了。”沧浪再次肯定道。
“可她还是如愿拿到了鸟蛋，我以为她是拿来玩的，谁知她竟学老鸟孵起了蛋。其他孩子都笑话她，她毫不在意。”
“那最后孵出来了吗？”
“自然是没有，她又不是鸟。”裴豁笑的有如二月春风，那一直是他心中最暖的记忆。
“那她不是很伤心？”
“没有……”裴豁突然伤心起来：“她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了，小鸟不会被她孵出来，就像大家都不愿意在她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啊……”裴豁仰起头，厨房顶上的灰尘簌簌而下，他的泪顺着脸颊流下，不知是灰尘使然，还是心中使然。
“当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便不会再惧怕孤独。”沧浪感同身受，道出裴豁没有说出口的话。
裴豁平复好情绪：“我是长老之子，从来都不懂什么是孤独，可看着她将发臭的蛋，一点点埋进泥土中时，我忽的就明白了她。孤独大概就是，哪怕遇到生命逝去这样重大的事，也要将泪咽回肚子里，惊惧无人可诉，伤情无人可表。”
沧浪也陷入回忆：“还好，我遇到过可诉衷肠可表心意的那个人。”
“所以，我想要成全她。便以我命，换她一生幸福吧。”裴豁似是下定了决心：“沧浪，我今晚便会施禁术，然后离开，你莫要告诉她真相，我想，萧毓秀也不会说的。”
沧浪犹豫道：“萧毓秀不是已经答应救她了，等她醒了，你与她在一起，亲自给她幸福不好吗？牺牲自己，值得吗？”
裴豁分析道：“古籍上记载，被施以移魂术的人，魂魄归位后会全然忘记移魂后的这段记忆，而她和何锦，都还记得，唯因——执念而已。何锦的执念是萧毓秀，你觉得乌禅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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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哑着嗓子回：“萧毓秀……”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裴豁戚戚然。
沧浪妥协道：“枉我、萧毓秀和墨脱都与她纠缠不清，没想到，你才是那个最长情的人，我答应你便是。但在你身体枯萎的这段时间，你需时时写信给我，我……我会去为你收尸的……”
“噗，沧浪，你是收尸专业户吗？嗯……可以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吗？——代我照顾好她，可以么？”
“好，在确定她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前，我不会离开她。”
“谢谢你，沧浪。”
裴豁将乌禅抱到来去当铺，当铺已许久未曾营业，落叶铺满了院子，到处都充斥着萧瑟之感。裴豁用脚踢开自家房门，将乌禅放到自己床上，为其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又拿出琉璃瓶，倒出一颗药丸喂她吃下，而后退出房间，轻轻将门关上。
萧毓秀的暗卫与沧浪刚好赶到，迎面见裴豁从房中出来，俱上前问道：“她怎么样？”
“目前还算稳定，换命后会好起来的，几位不必忧心。”裴豁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又对沧浪道：“沧浪，你随我到厨房来一下~剩下的就守在这里吧。”
沧浪点头，跟着裴豁一路到了厨房。厨房很久没开锅，到处都是蛛网，沧浪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尘土，呸呸呸了几声道：“赔钱货，这厨房也太荒了，你到底多久没回啊~”
“一个多月吧，萧毓弥去苗疆抓了我爹，不过还是没能赶上……”
“萧毓弥的动作忒快，那你是怎么找到救她的办法的？”
裴豁低下头，双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我爹房里有密室，记载禁术的古籍就藏在密室里。”
“真的必须爱她之人才能救她？”
“是的，换命之术有个雅称——比翼独飞。”
“比翼独飞？比翼鸟？”
“正是，自古相互恋慕之人因病离散者甚多，若要救一方，必须牺牲另一方，虽然成全了另一人的心意，却要被救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世上，并没有从本质上拯救相爱的人，是以比翼独飞才被列为禁术。”
“可惜……我心中已难容下他人，无法爱上她。”沧浪有些萎靡。
“你想要成全她和萧毓秀？”
“呵~其实我真是不懂她，萧毓秀有什么好的，先是利用她，后又削弱荀家，最后逼死了她，但凡她有一点骨气，又何至于……赔钱货……不……是武疆才对，你觉得，他们能在一起吗？他们该被祝福吗”沧浪看向裴豁的眼睛，无比懊恼。
“你是想祝福他们的，我也一样。”
“你……”沧浪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
裴豁点点头。
“可你不是说过，你爱的是那个痴傻的乌禅吗？又不是荀千炎。”
“那又怎样呢？”裴豁叹了口气，继续道：“仅有一魂一魄的傻子乌禅也好，三魂七魄俱全的乌禅也好，二魂六魄的荀千炎也罢，都是她啊，是天真无邪的她，是执念未消的她，也是重情重义的她……刚开始，我以为我只爱记忆里那个纯粹天真的她，可后来却不受控制地爱上了飞蛾扑火的她，待她魂归后，又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坚强不服输的她……”
沧浪透过裴豁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痴傻的乌禅、对萧毓秀死缠烂打的荀千炎，还有重生后经常偷笑的乌禅。他也情不自禁的说：“是啊，她是个很真实的女人。这世上，已经很少有她这么傻的人了。”
裴豁认同道：“我还记得她被选为圣女后，变得愈发沉默了。有次她爬树掏鸟窝，那么高的树啊，她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往上爬，因为害怕高处，她只能盯着树干，不敢东张西望，爬啊爬，爬啊爬，好像怎么也爬不到鸟窝所在的高度，我就在树下静静地看着，看着她不惧高处遥远，也无放弃之意，像蜗牛一样，一直爬到树杈上。”
“确实很傻了。”沧浪再次肯定道。
“可她还是如愿拿到了鸟蛋，我以为她是拿来玩的，谁知她竟学老鸟孵起了蛋。其他孩子都笑话她，她毫不在意。”
“那最后孵出来了吗？”
“自然是没有，她又不是鸟。”裴豁笑的有如二月春风，那一直是他心中最暖的记忆。
“那她不是很伤心？”
“没有……”裴豁突然伤心起来：“她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了，小鸟不会被她孵出来，就像大家都不愿意在她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啊……”裴豁仰起头，厨房顶上的灰尘簌簌而下，他的泪顺着脸颊流下，不知是灰尘使然，还是心中使然。
“当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便不会再惧怕孤独。”沧浪感同身受，道出裴豁没有说出口的话。
裴豁平复好情绪：“我是长老之子，从来都不懂什么是孤独，可看着她将发臭的蛋，一点点埋进泥土中时，我忽的就明白了她。孤独大概就是，哪怕遇到生命逝去这样重大的事，也要将泪咽回肚子里，惊惧无人可诉，伤情无人可表。”
沧浪也陷入回忆：“还好，我遇到过可诉衷肠可表心意的那个人。”
“所以，我想要成全她。便以我命，换她一生幸福吧。”裴豁似是下定了决心：“沧浪，我今晚便会施禁术，然后离开，你莫要告诉她真相，我想，萧毓秀也不会说的。”
沧浪犹豫道：“萧毓秀不是已经答应救她了，等她醒了，你与她在一起，亲自给她幸福不好吗？牺牲自己，值得吗？”
裴豁分析道：“古籍上记载，被施以移魂术的人，魂魄归位后会全然忘记移魂后的这段记忆，而她和何锦，都还记得，唯因——执念而已。何锦的执念是萧毓秀，你觉得乌禅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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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哑着嗓子回：“萧毓秀……”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裴豁戚戚然。
沧浪妥协道：“枉我、萧毓秀和墨脱都与她纠缠不清，没想到，你才是那个最长情的人，我答应你便是。但在你身体枯萎的这段时间，你需时时写信给我，我……我会去为你收尸的……”
“噗，沧浪，你是收尸专业户吗？嗯……可以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吗？——代我照顾好她，可以么？”
“好，在确定她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前，我不会离开她。”
“谢谢你，沧浪。”